第55章 ☆、

艾斯若本來很想問自己能不能過去幫忙, 可是管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 目光平靜而淡然的道:“相信我, 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我明明能幫上忙。”她道。

“……你不能過去。”這句話被阿爾弗雷德說出口的時候勝地很低,低到艾斯若幾乎都沒有聽清, 她想詢問一兩句, 管家卻繼續道, “你不清楚情況,去了說不好是在添亂呢?”

艾斯若只好作罷, 她在蝙蝠洞裏坐了一會, 偌大的洞穴裏就只有她和阿爾弗雷德的呼吸聲, 以及鍵盤時不時被敲動的聲響, 可是這些細碎的聲響卻襯的整個蝙蝠洞越發的安靜,就仿佛連換坐立姿勢時候, 衣料的摩擦聲也清晰可聞。

她給阿爾弗雷德打了聲招呼, 一個人默默的上樓,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簡直就是在自我折磨,躺了一會之後她幹脆起身來坐在了窗臺上,盯着窗外的夜景。

聖誕那夜下了一場細細的雪花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雪,可是哥譚的晴空卻依舊是少見的, 比如今夜, 霾雲厚重的一層一層疊起,沉沉的壓下來,不見星月之光。

艾斯若坐了一會, 意外的接到了斯特蘭奇博士的一個電話。

“我要出發了,”博士說道,“希望你能圓滿完成我交給你的事情,雖然王會做完絕大部分,但是對你來說也不失為一次機會。”

艾斯若并不覺得看守至聖所是一件多麽艱難的事情,不就是在聖殿裏呆兩天嗎,至尊法師待在聖殿裏駐守的時候每天都閑的下棋看書,已經提前進入養老生活了,她守在聖殿裏難道還能待出朵花來嗎。

“是因為卡瑪泰姬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她問道。

“是——”博士頓了一下,道,“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反而徒增煩惱。”

艾斯若:“……”

她沒好氣道:“那你打電話幹什麽!”

“只是想提醒你,時刻保持謹慎,”博士的聲音低沉如夜色,“王很忙,可能有時候會顧不上你,你得自己解決某些事務。”

“不會又是整理圖書館吧?”艾斯若掩着嘴唇打了個呵欠,“放心吧,我現在完全可以勝任這項工作,絕對不會把你的私藏弄亂順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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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三天後見。”

“再見。”

接完這個電話之後她又躺回到了床上,把最後一盞床頭小燈也關了,卻在黑暗裏睜着眼睛。

她總覺得斯特蘭奇博士說話有點奇怪?

這麽想着,就暫時把布魯斯和傑森的事抛在了腦後,不過這一次,她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艾斯若忽然睜開了眼睛。

夜裏起了風,拂動窗簾,一波一波褶皺連綿不絕,渡上夜色仿佛流水,窗扇有輕微的響動,可是艾斯若分明記得,她睡覺前世關好了陽臺上的窗戶的。

天穹之上的烏雲似乎散去了些許,濛白月光如同霰雪泠泠鋪上了窗臺,把大片大片虛晃的光影投射在了對面的牆壁上,形狀奇怪詭谲,如同暗夜鬼魅。

而那些幻影裏似乎有細長的類人影子一閃。

艾斯若無聲的從床上翻身而下。

床下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因此她下床時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床底下的保險箱裏塞放着死侍送給她的槍,側身蹲在窗邊,一邊目不轉睛的盯着窗戶的方向,一邊伸手拉出了保險箱。

金屬箱子摩擦着地板磚發出簌簌輕響,在靜夜裏竟然如此清晰。

她打開鎖扣,一聲輕微響動,可是與此同時,陽臺上也傳來“咔噠”一聲,那是窗戶插銷被撥開的聲音。

金屬保險箱蓋子被掀起一條縫隙,艾斯若的手指伸進去,從裏頭勾出一把槍來,她毫不猶豫的安彈上膛,起身一閃到了牆角,揪着窗簾的流蘇,一把将簾子拽了下來。

“刺啦”一聲極其刺耳的響動。

“是我。”還有一聲低沉喑啞的獨白。

窗簾随着她落下的手而垂落在了地上,堆積在一起就像是窗天幕上厚重的雲層。

“傑森?”她訝然叫道,“你怎麽在這。”

站在陽臺上的是傑森·托德本人沒錯,他把頭盔取下來“咚”一聲扔在地上,唇角溢出一點血漬,被他擡手抹掉,力道一點也不輕。

“……怎麽了?”艾斯若打開了卧室裏的燈。

“沒什麽,”傑森說道,深藍的眼瞳像是浪潮湧起的海洋,他看着艾斯若,“阿爾弗雷德說你很擔心,所以我來看看你。”

“看……看就看,為什麽一定要這麽不走尋常路?”艾斯若松了一口氣,朝他揚了揚手裏的槍,“害的我以為有什麽東西半夜闖進來,吓人。”

傑森聳肩道:“和布魯斯一道來着,不想讓他知道。”

“這麽說你們這段時間都是在一起?你和迪克還有布魯斯。”

“嗯,”傑森答應了一聲,“都在。”

“因為老城區的地下賭場?”艾斯若問,“發生了什麽?”

“黑幫火拼,”傑森簡單的道,“急凍人從阿卡姆逃出去了,正好毒藤也在,所以場面有點混亂。”

“原來如此,”艾斯若搖了搖頭,“毒藤女哦……不好惹。”

“可不是麽。”傑森說的雲淡風輕。

艾斯若把槍扔在了床頭櫃上,彎腰撿起窗簾:“來幫我再挂上去。”

挂窗簾的工作對于艾斯若來說如果不搭凳子那絕對是天方夜譚,可是對傑森來說再簡單不過,他手一擡就把窗簾又挂了上去,艾斯若走到陽臺上關掉了被傑森撬開的窗戶,又道:“你明天記得來給我修窗戶插銷。”

“好。”

艾斯若走回了卧室,道:“你一直站在陽臺上幹什麽,不嫌冷嗎,進來啊。”

傑森看了看自己夾克上的灰塵和硝煙,盔甲上還沾着幹涸的血流,而她坐在一片暖融融的光芒深處,看上去纖塵不染。

他莫名的嘆了一聲,把夾克和盔甲都脫下來扔在了地上,戰術手套也去了下來,作戰靴也脫掉。

“阿爾弗雷德說讓我不要擔心,他說你們能解決掉,可是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好。”

艾斯若指了指傑森T恤上一大片凝固的血痕:“由此可以想到其他人——阿爾弗雷德還不讓我過去幫忙。”

“你去了什麽也幫不了,”傑森低聲道,“連我都受傷了,更何況是你呢。”

“哇,”艾斯若諷刺而誇張的嘆了一聲,“你們所有人都這麽說,我就是這麽沒用。”

“只是不想多一個人受傷,明明我們幾個就夠了。”

艾斯若“哼”了一聲,傑森走過來,彎腰撫了撫她的臉頰。

她一骨碌爬起來站在了床上,于是看上去比傑森高出了一大截,她得意的宣誓般道:“現在你還夠得到我嗎?”

傑森好笑的道:“夠不到夠不到,你最高。”

艾斯若一步從床上跨下來,跑到櫃子跟前一陣翻翻找找,頭也不回道:“T恤脫了我給你包紮一下。”

而傑森問:“你還專門準備了醫藥箱?”

“我們之前在棺材路那次受的傷,”艾斯若撩起褲腿向傑森展示了自己依舊沒有完全褪下去血疤,“我嫌每次換藥的時候要下樓很麻煩,就讓阿爾弗雷德給我準備了一個,現在不用傷好的差不多了,藥箱就一直留下了。”

她回身,笑眯眯的催促傑森:“快脫快脫。”

傑森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手一伸把沾血的T恤脫掉。

艾斯若小聲嘆:“哇哦。”

不論是他擡起的手臂還是腰腹,肌肉線條都非常流暢好看,充滿了力量卻并不誇張,即使大小傷疤遍布絲毫不影響美感。

傑森背過身去,他脊背的靠左肩的位置有一條血口,看上去像是某種利器的劃痕,邊緣卻又是極其不規整,這時候血跡已經幹涸在了傷疤周圍,呈現出一種觸目驚心的黑紅色。

“這是怎麽弄得?”艾斯若皺眉問道,一邊從醫藥箱裏拿出酒精和醫用棉。

“一種你絕對沒有見過但是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惡心植物。”傑森聲調平平的敘述,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綠螳螂。”

艾斯若嘀咕道:“那還真是怪惡心的……”

她一點一點清洗掉了他背上的血痂,卻發現那道手掌長的傷口早就停住了流血,甚至已經開始愈合。

“你的愈合能力這麽好?”她有點羨慕的道。

“想什麽呢,”傑森回過頭來道,“這是聖誕第二天早上受的傷,都兩天了。”

艾斯若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所以你和我電話打到一半沒聲了,是因為受傷?”

“不是,因為被發現了,”傑森垂下眼睛勉強看了一眼傷口,“這是後來和毒藤女打的時候拜她所賜。”

艾斯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拿起紗布在他肩胛骨的位置纏了幾圈,最後因為她破爛的包紮手藝問作罷,可是傑森竟然也沒有嘲笑她,只是拿起紗布,自己兩下纏好,極度娴熟的打了個結。

艾斯若收拾了醫藥箱塞回了櫃子裏,傑森撈起椅子上的T恤,道:“行了,我先走了——”

艾斯若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走什麽呀!”

傑森順口問:“不走留着幹什麽?”

艾斯若動作麻利的爬到床上,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大力拍着身邊的枕頭道:“來一起睡!”

語氣還特興奮。

傑森:“……”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餅幹她怎麽這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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