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

黑夜，月光靜靜投射着，馬車在快速奔跑着。

只是過了一會兒，“籲”，驅車的待衛已翻身躍下，單膝跪地，“老爺到了。”驕裏，葉清亦一掀驕簾，單腳跨下，魚若水緊随其後，從馬車跳下。

靜靜看着巍娥的宮門，魚若水心裏有絲壓抑。葉清亦此時已轉過身來，看着這個自己最愛的女兒，眼睛裏滿是苦澀，這次筵席的目的，他最清楚不過，可是卻不能阻止，還要巴巴地将自己的女兒送過來。為人父母，他做的是不是太失敗了。

“參見相爺，”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來，魚若水看過去，是一個生面孔，不過看裝扮應該是一個太監，那太監這才發現葉丞相旁邊還有—人。再看那臉，清秀有之，美麗不足，心底了然。向着魚若水恭敬地行了一禮，“葉三小姐好，”魚若水點了點頭，那太監這才轉了身，對着葉亦清，恭敬地說道，“葉相爺，皇帝讓奴家見了你就支喚你一聲，讓你到禦書房等他。”

葉清亦左手輕捊沒幾根毛的下巴，右手向前—伸，“那公公前方帶路吧！”又轉過頭看了一下魚若水，“熙兒，為父有事先去一下，等下你自己先找個指路公公進去吧。”“是，父親。”魚若水乖巧地點頭，她向來知道怎樣在人群中斂盡光芒，隐藏好自己。

看着丞相老爹離去，魚若水眼眸向後面那輛馬車看出，她們也該下來了吧！果然，那輛馬車轎簾一動，一個腦袋先探了出來，然後又探出兩個。葉雲舞眼珠向四周一轉，拍了拍胸脯，開心跳下，然後是葉雲琴扶着榮側母借着婢女的手下了馬，臉上皆帶着一份竊喜。魚若水淡淡望了眼，面無表情地走開。

進了宮門，不用她招手，一個小太監已快速跑來，“葉三小姐，請随奴才這邊來。”魚若水點頭，跟着那太監一路慢慢走着，四周不知名的花開了一樹，也吹落了一地，空氣中到處是淡淡的清香。

魚若水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太監倒是機靈，轉過頭來很是适時地介紹起花來，一連說了幾十種，突然話峰一轉，“葉三小姐怎麽是一個人來，身邊怎麽都沒帶一個兩個丫環呢？”“一個人？”魚若水不禁一征，她不是帶了紅葉，轉身，紅……，身後空空如也。

魚若水腦袋快速想了想，向着那年輕太監一拱手，“公公，想必我那丫環是跟丢了，又是在深夜，我也不識路，還勞煩公公能替我尋一尋，”那年輕太監連忙拱手相讓，“葉三小姐客氣了，這聲公公可真是折脎小奴了，小奴這就去尋。不過這前方再轉幾個彎便是的乾元殿了，要是葉小姐不識路，也可在這等一等小奴，小奴去去就回。”魚若水一點頭，很是客氣道“公公慢走。”那年輕太監向着魚若水躬身一拜，起身快步向相反方向走去。

魚若水轉了身向前走着。紛紛飄揚着的花落了她一身，一路聞着花香，不知不覺間已偏離了原道。望着眼前僻靜的小路，她悲哀的發現，原來方向感這東西真的與身體無關。

黑夜已是籠罩了四周，禦書房外，葉清亦靜靜站着，兩手松松握着，蔵于衣袖中，他搖了搖頭，想了半夫也想不出皇上這時候讓他來做什麽？

“皇兄，你不能這樣做，”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接着一道霸氣聲響起，“我為什麽不能這樣做，是他們逼迫在先，我只是先兵再後。”“可是，”“皇弟不必多言，朕今天叫了丞相過來，你先下去吧。”燕紫楠無奈，只好一拱手，“臣弟告退。”轉身離去，清竹般挺拔的身上一件白衣在晚風中呼呼作響。

燕赤鳳眼神一黯，茫茫星空下，萬物靜息，今晚注定不會平靜。

燕赤鳳擡步向前，路過葉清亦時微微嘆息，“葉愛卿随朕進來吧！”進來，進這皇宮，被權力和責任束縛住的一代代帝皇，屠殺他們追逐自由的心，追尋平常幸福的心的最後處決地。

一陣冷風吹來，禦花園裏，魚若水不禁縮了縮脖子。轉眼向後望去，眼裏是一片的黑沉，那黑暗裏一些不知名的樹緊緊環抱着，将外邊與裏面分隔。

四周靜寂得可怕，好在前方遠遠處還有一絲亮光。魚若水搓搓手，帶着一絲打賭的意味，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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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黑了，星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