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回搶,一回生、二回熟,料想金昌國也搶不贏他

“你的承諾可信?”望着他眸中那抹堅定,金穆風以一個男人的角度瞧來,知道他是誓在必得,但身為兄長,他必須為了妹妹再問清楚些。

“就是不信,你又能如何?”霍安準挑了挑眉,即使是面對金穆兒的親兄長,他也毫無畏懼。

“你……”有那麽一瞬間,金穆風真的很想出手打去霍安準那種自信滿滿的神色,好教他弄清楚,現在是他在求親,沒必要端着這種狂妄又自大的态度。

顯然也自怔愣中醒了過來,金穆兒眼見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不禁皺了皺眉,于是她繞了個彎,避去大哥的護持,來到雙眸亦綻着怒火的霍安準面前站定。

擡頭,她眼中帶着濃濃的不滿,對着他說:“你不準對我王兄無禮!”

倒也不是霍安準有多喜歡讓人命令,只是……他忽然察覺,她似乎早在不知不覺中将自己劃成了他的人,才會不經意流露出這樣的語氣,所以這回倒像是被順了毛的貓兒,從善如流地收回了臉上那抹桀骜不馴的神情。

“你憑什麽不準?”

“就憑你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面對霍安準的質問,金穆兒想也沒想地就回道,“我大哥怎麽說也是一國的王子,你既想招降金昌國,自然應該以禮待之,不是嗎?”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她說了一大串,顯然霍安準只聽到了最關鍵的那一句,登時,他的表情被一抹狂喜取代,然後搖身一變又成了溫文儒雅的八皇子。

瞧他那善變的模樣,金穆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可心裏的喜悅卻無限茁壯着。

人心到底是肉做的,他對她的好,她自然不可能無知無覺。

初時只是認定了不可能,所以才不願讓自己多想,可如今,人家都已經主動開口了,那她也樂得順着竿子往上爬。

愛他嗎?其實她還不是很清楚,只覺得他是個面惡心善之人,對于金昌國的子民又肯花費心思,無論他是否如杏花兒所說的愛屋及烏,可光就這一點,她就願意嫁給他。

“所以你願意?”霍安準執意要得到答案,窮追不舍地追問。

“只要父王和王兄同意,我倒沒啥意見。”

她雖松了口,但那聳了聳肩、毫不在乎的模樣,讓霍安準的狂喜驟然冷了些。

這個沒心少肺的金穆兒,顯然完全不把成親當回事就是了,難不成她的父兄讓她嫁給誰,她就嫁給誰?

冷不防想起她也曾坐着花轎,險些嫁給旁的男人去,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和赤耶國主竟是等同的嗎?

想到這裏,才堪堪好了些的臉色又陰沉了不少。

他抿着唇,冷冷的視線掃過眼前這對兄妹,語氣不悅地留下一句,“過幾日,我會上門議親。”說完便大步走了。

“他又怎麽了?”金穆風望着他離去的身影,對于他那陰陽怪氣的行為很是不解。

倒是金穆兒像是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喜怒無常的性子,渾然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說道:“別理他,過兩日便好了。”

其實在這宅子裏頭待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關于霍安準的事兒,她也從杏花兒和福安口裏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從沒想到看似飛揚出跳的男人,竟然曾遭遇過那麽多艱難。

母妃早喪,皇朝太子對他明裏暗裏的追殺從來都沒斷過,才養成了他這種深沉內斂的性子,所以就算喜歡什麽他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因為但凡他喜歡的,就是皇朝太子想要毀去的。

有時想想,她倒是挺佩服他的,對他那種随時翻臉的脾性,也就見怪不怪了。

所以氣氛只是僵了一會兒,她便又親親熱熱地拉着兄長的手,說東道西的。

而她那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全都落在了外頭那個沖動走了出來,卻又舍不得真的離去的男人眼裏。

果真是少了根筋的女人!霍安準氣得牙都快咬崩了,但見裏頭那兩兄妹正聊得歡快,甚至也很想進去跟着聊聊。

可是腳步卻遲遲不動,過了半晌,複又離去。

因為他知道,若他進去了,這樣歡快的景象也會消失吧,何不讓她多快樂些時候。

反正要算帳,以後有得是機會呵!

照理說,霍安準現下最應該關心的是怎樣帶兵打仗、壓制太子,藉以上位,可這些日子,他的腦海中總想着金穆兒對自家兄長那種發自內心的巧笑,不一會,又會想起她應允親事時的心不甘情不願,讓他心裏那把窩着的火,怎麽也消不下去。

究竟該怎麽讓她愛上自己,然後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子,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了一件大事。

于是流水般的奇珍異寶被送進了金穆兒的屋子,但換來的都只是她一句淡淡的謝謝。

再然後,霍安準又換了個法子,請了個戲班子,在府裏搭了個戲臺子,想讓她瞧瞧戲打發打發時間。

偏偏金穆兒只是應付似的賞臉,瞧了一出,就再也沒有召過那戲班子。

所有他能想到的法子都用盡了,可是她依然待他淡淡的,那種仿佛他可有可無的想法深植于心,便像是貓兒撓着似的,竟讓向來氣定神閑的他坐立難安了起來。

“福安……”想着想着,霍安準冷不防朝着門外大吼了一聲,結結實實地吓了門外正在灑掃的仆傭一跳。

“主子爺,您有什麽吩咐嗎?”

福安将主子這陣子的暴躁全看在眼裏,他甚至比主子更清楚他是為何而不快,其實倒也不是多難的事,只是主子端着架子久了,忘了該怎樣才能讨得姑娘歡心。

“金穆兒在幹啥?”黑着一張臉,霍安準沉聲問道。

“她啊……挺樂和的,一大早就跟着杏花兒滿後山的找野菜,說是吃膩了咱們府裏的山珍海味,倒是想起了金昌國裏有一樣野菜,想弄來吃吃。”

聽到這裏,霍安準的眼光閃了閃,驀地起身,急急地往外走去。

是啊,他怎麽沒想到?

“主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福安連忙跟了上去,喳呼着問道。

霍安準聽到福安的話之後,急切的步伐倏地一頓,轉身交代道:“你讓李衛派個人馬,去金昌國把他們的禦廚給帶回來。”

一聽這命令,福安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忘了應聲。

“你發什麽愣啊?快去!”

“主子,你這是要幹啥啊?”向來不曾質疑過主子的話,可這回饒是福安也摸不透主子的想法了。

“穆兒待在咱們府裏這麽久,一定吃不慣咱們的菜肴,那就請個大廚給她做做菜,看看能不能把她養得壯實些。”霍安準很理所當然的說道,一點也不覺得派李衛去辦這事有什麽不妥的。

“可是、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大張旗鼓了啊?

福安這頭還在猶豫,霍安準卻已經冷眼一瞪,他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只能眼睜睜瞧着主子快步往後山走去。

倒是不用再問主子要去哪了,十成十是找金穆兒去了。

唉,他就不知道自家主子這會兒是着了什麽魔,竟然幾次三番的為了金穆兒打破他的原則。

可主子都發話了,他能不做嗎?

于是他匆匆去找了李衛,逼着不敢置信的李衛派出底下的人,快馬加鞭地朝着金昌國飛馳而去。

不過兩、三個時辰,當霍安準領着金穆兒在後山兜轉一圈、回到院落之際,她的屋子裏頭已經漫起了陣陣熟悉的香味。

金穆兒深深地吸了口氣,當她确認有着烤羔羊、炖野菜的香味兒時,她猛地轉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後、含笑望着她的霍安準。

“這是、這是……”

“瞧你這些日子小貓似的胃口,想是吃不慣皇朝的食物,所以讓人去向你父王商借了廚子回來,替你做幾回飯。”霍安準說得清淡,其實心裏可緊張了,他與千軍萬馬對峙時都不曾有過這般不安。

“你……”

望着他那帶着點希冀的眼神,金穆兒頓時領悟了,這個男人是在讨好她。

原來,前些日子那些莫名其妙送來給她的珍奇古玩,又或者是突然被請來府裏的戲班子,都是他想要逗她開心的。

剎那間,她的心塞進了滿滿的感動,這個男人正笨拙的用着他的方式告訴她,他的在乎。

終于,被她瞞得好好的感情再也關不住地沖出來,眼眸燦亮亮的望着霍安準,主動握住了他的大掌。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她的心已經不知不覺攀在他的身上,只是故意不想讓他知道罷了。

“只要能讓你開心的事兒,我都想做。”沒了以往的盛氣淩人、高高在上,當他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時,他再無隐瞞的說道。

“在這兒我沒什麽不舒心的。”

雖說真讓他給猜着了,她是吃不慣這兒過于細致的食物,想念着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氣,可在他細細的呵護之下,她其實也漸漸習慣了。

“我只希望你可以更舒心些,不只是現在,還有往後,都是。”低頭凝着她,霍安準輕輕許諾。

“嗯!”握着他的小手加重了力道,金穆兒白皙的臉龐忽地飄來了一朵紅雲,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終于鼓起勇氣說道:“我也是喜歡你的,雖然不知道有多喜歡,可至少嫁給你,總比嫁給赤耶國主好得多。”

本來聽到第一句話,他還欣喜得很,怎料她愈說愈離譜。

那個粗俗、野蠻的人能和他比嗎?

霍安準的臉色變了變,再怎麽努力還是抑不住不悅,口一張正準備吼上幾句,誰知金穆兒早在他變臉的時候,踩着輕快的步伐奔進了屋內,朝着他費盡心思弄來的菜肴直奔而去。

望着她那明顯歡快的背影,他的怒氣立即斂了幾分,寵溺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當真是生來克他的。

俘虜後(上錯花轎嫁只狼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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