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幻覺

司缙笑着看他,“怎麽還過來接了?”

只見陸有希帶着他就往外面出租車等待區域走,而後微微側頭地說:“是因為上次說了之後食言了,而且就這麽一次也不會有下次了。”說完便跟着前面的司機師傅打招呼去了。

跟在後面的司缙看着那走在前面還跟個學生差不太多的樣子,啞然失笑。

說起來明明是他給司缙接風,可待到人放了東西開車出來,就變成了司缙帶他去吃飯了。

餐廳坐落在新商業樓的頂樓。兩人坐在長桌邊上,司缙看了眼菜單,就照例點了菜,卻沒要酒。

他坐在那,擡起手機回複了兩句話,才又将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沖着陸有希問:“這一年怎麽樣?都還好麽?”

聽到問話,陸有希才從窗外的夜景裏回過神來,他聲音有點輕但是又很清晰地說:“也沒什麽變化,還是那樣。”

“工作呢,也沒什麽變化?”司缙問。

陸有希微微地笑了笑:“也沒有,還是那份工作。”

服務員過來上菜,司缙一邊将部分菜品往陸有希面前推了推,一邊勸道:“工作想換就換了吧。”

陸有希低頭夾了些菜回道,“不了,去年那段時間只是不太順心而已。”

司缙看着他,笑了笑沒再多說。

一頓飯吃的也算是安靜,兩人閑聊了許多關于江城這幾年的變化,說起來司缙雖然這幾年間每年都會回來一兩次,卻次次都感到這座城市發展得迅速。

就如同飯後的現在,兩人站在那裏等電梯,電梯側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而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就是司缙口中不甚熟悉的江城。

入眼而來的夜景因為城區建設變化,同過去近乎完全變了樣,短短幾年的發展,便讓整個江城看上去擁擠了不少。就像曾經司缙住的那23層,原來差不多能看到全城夜景的,現在也被這林立的高樓遮去了大半。

“說起來,你怎麽想着回來生活了?”陸有希站在電梯口,突然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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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缙順着他的視線往外看,過了兩分鐘才答道:“也算是,跟我哥那邊有點矛盾吧,理念不同就回來了。”

“倒是你,”司缙說,“你這之後沒有打算麽?”

“什麽打算?”陸有希不禁疑惑。

只見司缙笑着走進電梯內,微微側頭看着他,神态自若地說:“我是說你還是沒見過他麽?”

“沒有,”陸有希聽到這話,表情也沒多少變化,只是問道:“他回來了?”

可說完又立馬想到這好像問司缙也沒用,便略帶了點無所謂地說:“回來就回來了,沒見到不是挺好的麽?”

聽見他這麽回答,司缙也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叮’地一聲,電梯行至到地下車庫,兩人邊往外走,司缙邊觀察着對方的神态。

對于陸有希這個态度,司缙倒也不意外,他還記得前幾年回來的時候,同他也提到過這件事,陸有希也都是這麽副樣子。

白色小跑開出了車庫就直接拐上了高架,因為時間較晚的關系,一路上也沒堵車,到了陸有希家的時候,甚至還沒過11點。

司缙看着這邊偏舊的老式公寓,也沒做多評價,只是待到陸有希要下車時,才跟他多交代了聲:“最近公司才轉移過來,估計最近有些忙。”

陸有希一聽就連忙擡了嘴角微微搖着手說:“你忙吧,這都回來了什麽時候不能見呢?”

聽聞這話,司缙也是低聲一笑:“也是,行吧,快上去吧。”

車掉了頭出了街區,陸有希這才轉身往上走。門口的開關在右手邊,燈一亮,就看見一只略大的橘色毛團子從沙發處的高臺上蹦了下來,十好幾斤的重量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見油條步調緩慢地走了過來,坐下朝着自己細聲‘喵’了兩三下後,又高調地擡起屁股扭了回去,陸有希才輕車熟路地跨過他去了裏面。他将貓糧拿出來,稱了定額的分量,才又倒進碗裏,然後轉身去洗澡。

身後的油條則是一看見吃食就什麽也不顧地,過去喵嗚喵地吃了起來。

洗完澡出來時,他看着油條還蹲在那裏,便跑過去将貓抱了起來去稱了重。好在體重秤上的重量還在安全範圍內,他随即就又将油條放了下來任他去了。

油條的體重問題,倒也真是全拜陸有希所賜。他剛帶着油條來江城的那兩年,總覺得之前太過于虧待了油條,便在他吃飯的問題上毫無節制地寵溺他。可誰知等他意識到油條已經比別的孩子胖出一個圈兒來的時候,就聽醫生告誡他說寵物過胖也不好,才又有了這要減肥的事兒。

可是到底油條是只懶上加懶的橘胖,運動是不可能運動了,最後的結果,便變成了要從飲食上給他節制。

陸有希看着這壯碩的身材,微微嘆了口氣,蹲**給他順了順毛,才又轉身往卧室裏走。油條聽見裏面‘啪嚓’合上的開關聲,就立即放棄了眼前的口糧,轉身一頭頂開了卧室的門,跳上了床去去睡覺去了。

周六的時候陸有希難得地起了個大早,而且是天還未亮就起來的那種早。

随行的婚車一早就過來接他,然後再去接新郎。待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了新娘家的時候,一身裝束就已經換好。

來的人都是大學時期同一學生會的學姐學長們,見他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張嘴就開始調侃:“喲,小學弟可以啊,你這一身今天得收獲多少小姑娘的微信啊?”

陸有希見來的是伴娘,毫不猶豫的就塞了個紅包過去:“學姐,拜托了。”

伴娘笑着就拍了拍他的肩,誇到:“學弟還是挺上道的啊?”

一場婚禮下來,從早上接親到中午宴請賓客,再到晚上親友最後的聚餐。陸有希盡管只是伴郎,也是着實感受到了外人口中常說的那種‘婚禮絕對不要經歷第二次’的疲憊。

晚上親友上桌的時候,新娘才又把陸有希拉到了包廂外面,拿了個相當厚實的紅包塞給他。

陸有希看着就想往回塞,連忙說道:“學姐,我就是來幫個忙,別這樣。”

新娘笑嘻嘻地看着他,也不顧他拒絕,還是将紅包一口氣塞到了他手上說:“收下吧,之後還有事兒麻煩你呢。”

拿着手上的紅包,陸有希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他頓了頓,才又說:“學姐,你還是沒跟師兄說麽?”

這話一出,新娘左右看了下,連忙又把陸有希往邊上拉了拉,“這事兒說不了,怎麽開口?”

“也是。”陸有希想想說。

“學姐,”陸有希喊道,“如果你哪天見不到我了,記得懷念我一下。”

新娘原本表情還因為這些話稍有嚴肅,被他這麽一皮,就又恢複了笑顏,伸手就朝着陸有希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哪至于,”她笑道,“倒是你,個人問題要注意了啊,我之前也倒是覺得一個人挺好的,可到底是孤單了些。”

“學姐,你這是準備給我介紹對象了嗎?”陸有希微微笑看着她問。

新娘一聽就瞥了他一眼,“你要是願意也行啊,當時學校喜歡你的人還少了呀。你就是軍訓時候剃成了板寸,都還一堆小姑娘看着你呢。後來你進學生會來,多少人跟着後面在問你聯系方式呢,都被我們這群護着你的給攔下來了。”

聽着這話,陸有希也止不住笑了出來。他都還記得,當時他忙着打工,壓根就沒想過進學生會,還是新娘,他這個學姐,生拉硬拽說挂個名也行才給他扯進去的。

兩人還準備再說兩句,長時間沒見人在的新郎就找了出來,新娘這才停下了聊起的勢頭,轉身跟着新郎進了包廂。

而陸有希則是在外面站了幾分鐘,才将紅包收了起來。

親友席上大多都是新娘的客人,也就是陸有希還算熟悉的那群人。他們一見伴郎進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也拉上一起喝了起來。

即便是陸有希這種很少露面的人,也連着被灌了不少酒。到了中途還有人勸個不停,陸有希就連忙連忙抽了空就往外逃了出去。

站在洗手間前,将水撲打在臉頰兩側,才感覺溫度稍稍降了下來。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感覺腦袋直至的有些發昏。

一陣沖水聲,側門被打了開來,一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陸有希透過鏡子看到這人明明是一身西裝卻不忌地提着褲腰帶就往外走,走到鏡子前一擡頭才愣住了。

男人瞪着看着站在裏側的陸有希直眨眼,這一舉動給陸有希也整懵了。

只見他看着鏡子裏的另一人看了好一陣,才用着有點大的聲音開口道:“你是陸有希吧。”

“嗯?”這一聲出來,陸有希愣了,他有點搞不清情況地看着對方問道:“你是?”

“我,我是體委啊。你不記得我了?”這人帶着點興奮地說:“我還記得你啊,短跑跑超快的那個。”

陸有希眯着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蹦出來一個字:“陳……?”

“對啊,陳巍然。”這人激動地回道。

這句話像是突然把陸有希往回拉了好多年前,讓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年還在江城四中上學的日子。他聽見眼前的人說:“我剛還跟人提到你呢,沒想到這麽巧就還真遇上你了,當時知道你高二快結束的時候突然走了,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呢,看到你現在這麽健康真是太高興了。”

陳巍然一邊說一邊拍着他的肩,一副驚喜過頭的樣子。就在他正準備開口說下一句話的時候,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來。

來人一走進來,陳巍然就喜上加喜地說了句:“剛我還準備找你呢?”

而就是眼前人這麽側身的一瞬間,陸有希擡頭就正巧撞了來人的視線。

這一瞬間,陸有希的腦中就只剩下一句話。

為什麽時隔這麽久了,這種幻覺還會出現。

作者有話說:

你們說的太準了,差點讓我想叛逆一下。 關于更新頻率問題,我最近實在是有點忙,各方面有點忙。 你們是都習慣了每日定時來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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