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帝視角：被隐藏的真相
2015年9月1日，周承善出院的第一天，813宿舍早早地就來到醫院辦理好手續接他回家。
回到臨水花園303，大家熱鬧一番後，考慮到周承善腳上還打着石膏，行動不便，沈從龍自告奮勇要求留下來照顧周承善，柳亭等人猶豫了一下，想着這樣也好，讓聾子和扇子多單獨相處相處，好好把那些誤會說清楚，大家都是三年的兄弟，為了沈沫沫一個女人鬧僵可惜了。
于是，柳亭和瘋子幾個人就先走了，303只留下沈從龍和周承善兩個人。
二人相對坐着，周承善先開口：“聾子，對不起，我明知道你和……她關系不好，還繼續跟她在一起，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
“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提它幹嘛？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先前也是不知道的。”沈從龍說。
“你和她……真的不能好好相處嗎？”周承善試探着問道。
沈從龍擡頭看了周承善一眼，忽然嗤笑出聲：“呵，你覺得呢？”
周承善說：“聾子，沫沫是個好女孩，你如果能放下心結和她好好相處，你會發現她完全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她很單純，也很善良……”
沈從龍忽然提高聲音打斷了周承善的話：“單純善良的是你！你才認識她多久，你了解她媽？你知道她是怎樣的人嗎？你知道她過去做了多少事情嗎？你根本對她一無所知！”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我只知道我喜歡她！”周承善的聲音忽然軟了下來，看着沈從龍的眼神滿是痛苦和掙紮，“聾子，我是真的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我從來沒有像喜歡她一樣去喜歡過別的女孩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她是我最喜歡的女孩，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相處，就當是我求你了好不好？”
沈從龍一陣沉默，他無法給出承諾，他和沈沫沫之間，自打生下來就沒辦法好好相處，更別說中間還有一個野心勃勃要入主沈氏集團的小三在！
沈從龍把玩着手機，沉默一陣後避開話題，“你不是為了救鄰居家的小孩才進的醫院嗎？這幾天我們天天跑醫院看你，怎麽沒看到那家人來探望你？”
周承善也知道沈從龍是在刻意回避問題，心中嘆了口氣，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現在聾子肯過來照顧他，他們之間時間還長着，總能慢慢勸回聾子接受沫沫。
“他們那家人來過兩次，不過剛好你們都不在。而且王玲姐有小寶了，不适合在醫院多待。”周承善笑笑說。
“我在你朋友圈看到過，是這家人嗎？小孩長得挺好看的。”沈從龍解鎖手機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醫院病房拍的，周承善在病床上坐起來，他的右邊是一個抱着小女孩的三十多歲的斯文男子，左邊是一個長得挺不錯的微胖少婦，四個人面對着鏡頭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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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小孩叫楠楠，挺讨喜的，老喜歡跑到我這邊來玩，抱着她的是他爸爸，我們學校的老師，你多注意一下，應該能碰到他，左邊的是楠楠的媽媽，人挺好的。”周承善說。
“他們就住在你家隔壁？”沈從龍問。
“對啊，他們就住在303，我們兩家的陽臺幾乎是連在一起的，伸伸手就能把他們家的花給摘了。”周承善笑着說。
“看不出來啊，這個女的這麽年輕，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沈從龍說。
“王玲姐中專畢業的，出來工作早，結婚也早，不像你，整天泡酒吧但是連個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周承善取笑。
“有的，只是她不要我了。”
“聾子你說什麽？”剛才那句話太輕，周承善沒聽清。
“沒什麽，我是說，快一點了你不午睡嗎？”
“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床上，你的房間是右邊那間，被單和枕頭都在衣櫃裏，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不用客氣啊。”
“你什麽時候看見我客氣過？”
沈從龍笑着看着周承善拄着拐杖一點一點挪回房間，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
抛棄他的女朋友，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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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龍蹲在陽臺對着隔壁抽了一下午的煙，一個個煙頭丢得滿地都是，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鄰居家還是靜悄悄的。
吐出一口煙，沈從龍直起身體長長伸了一個懶腰，雙手搭在陽臺欄杆上看着小區門口，滿臉郁色。
小區門口忽然出現一個微胖女子，提着兩個塑料袋慢慢往住房樓走來，沈從龍眼睛一亮，丢下手上的煙，拔腿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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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玲提着兩袋子菜慢慢往家裏走，今天董誠又要在學校加班寫論文，楠楠跑去辦公室陪爸爸，王玲特意買了好多菜準備做一份好吃的送去給他們好好補補。
王玲臉上挂着笑容，一樓電梯門緩緩打開，王玲擡腳剛要踏進去，猛然發現電梯裏的居然是沈從龍，臉色頓時煞白，“你怎麽會在這？”
“我女朋友在這，我能去哪？”沈從龍冷笑，見王玲丢下菜就想跑，沈從龍大手直接将王玲拖進電梯，不由分說含着滿腔暴虐直接強吻下去。
“等等，別關門等等我！”有個蒼老的女聲呼喊着。
沈從龍一愣，王玲趕緊掙出沈從龍的懷抱，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挎着菜籃走進電梯，“謝謝啊，咦，這是誰的菜，怎麽丢在地上，是你的嗎？”老婆婆撿起地上的兩袋菜，遞給角落的王玲。
“……謝謝。”王玲哆嗦着伸出手結果袋子。
“你是……三樓董老師的老婆？你怎麽了？生病了嗎？”老婆婆認出王玲，看見她臉色不好，有些關切地問。
一旁的沈從龍忽然冷笑一聲，伸手抱住王玲，王玲下意識的一哆嗦，“剛才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怎麽就病了？哪裏不舒服，讓我看看？”
“你是？”老婆婆看見兩人的親密舉動有些疑惑，王玲的老公董老師不是長這樣的啊？
沈從龍臉上帶着惡意的微笑說：“我是王玲她……”
“他是我表弟！”王玲急忙打斷沈從龍的話，一雙手緊緊抓住沈從龍的手腕，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後的一棵稻草，“他是我表弟，從老家過來看我的。”
“哦，你表弟長得真精神。”老婆婆順嘴誇了兩句，心裏的疑惑卻是半分也沒有減少。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三樓。
“我們到了，先走了。”王玲急忙拉着沈從龍走出電梯，沈從龍也沒有反抗，順從地進了王玲的家門。
甩上門，沈從龍一把抱起王玲，嘴裏全是惡意地說：“到家了，我還沒試過在別人老公家裏玩女人，今天可以試試是什麽滋味了！”
“你放開我！聾子，我們有話好好說！”王玲使勁掙紮着，但是一個女人力氣怎麽比得過經常鍛煉的壯小夥？
沈從龍輕而易舉的便将王玲的掙紮壓制住，把人往客廳沙發上一丢，健壯的身體便壓了上去，一只手牢牢将王玲的手固定在頭頂，一只手粗魯地拉扯着王玲的衣服。“你不是最喜歡我粗魯一點的嗎？今天我們來玩玩入室強JIAN怎麽樣！”
“聾子，你冷靜點，你不能這樣對我，聾子！”王玲高聲喊着。
“我為什麽不能？你跟我玩了三個月的地下情，現在裝什麽純情！董玲，不，王玲，你真是好樣的，身份是假的，住址是假的，連名字都是假的！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沈從龍大聲吼道，眼眶裏面紅紅的，“我把你當成我女朋友，你卻只拿我當炮友，爽夠了就像垃圾一樣一腳踢開，你這麽喜歡玩一夜情，我今天就陪你玩個夠！”說着手下動作更加急切。
“聾子，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有你的孩子了！”王玲尖聲哭喊了出來，埋在她脖頸間的沈從龍動作停住了。
門外，過來還書的周承善呆住了。
“你說什麽？”腦中像是炸響了一顆地雷，沈從龍不敢置信。
“我有孩子了，是你的，你聽清楚沒！”王玲再一次尖聲喊道，懷着這樣一個孩子跟自己的丈夫恩愛，每天看着丈夫忙前忙後，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傻樂傻笑，她不敢想象如果如果有一天丈夫知道她肚子裏面的孩子不是他的會怎樣。每天生活在恐懼之中，她都要崩潰了。
“你騙我，扇子都說了，這個孩子是你老公的……”沈從龍喃喃。
“他有弱精症，我們根本不可能有孩子！”王玲捂臉痛哭。
“你騙人，你和他明明已經生了一個女孩！”
“楠楠不是董誠的！”
門外，周承善吓得手中的書都掉了，他如夢初醒，趕緊撿起地上厚厚的醫學書，急急忙忙拄着拐杖往家裏走去。
匆忙離開的他，沒有發現一枚書簽落在了王玲家門口。
屋內，既然最大的秘密已經說出來了，王玲不再隐瞞，擦幹臉上的淚水，說：“我的老公有弱精症，我們很難生出孩子，但是他很喜歡小孩，所以六年前，我就……有了孩子，他娶了我，孩子出生以後，他天天抱着孩子不撒手，眼裏心裏都只有那個孩子。我不敢承認，我心裏居然嫉妒起了我的女兒……”
“所以你跑到酒吧買醉，拿我慰藉你空虛的心？”沈從龍諷刺。
“遇見你只是個意外，我從來沒想過要欺騙你！”王玲急忙解釋，“那時候我被酒鬼糾纏，是你幫我解圍，後來我們又碰到好幾次，你一直對我很好，我一時忍不住，就……聾子，你原諒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真心的！”
“那你為什麽不告而別，為什麽要跟我斷絕往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都快瘋了！”那段時間是沈從龍最頹廢的時候，課也不上，學校也不呆，每天守在酒吧門口等着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再出現的狠心女人。
“我沒辦法啊！我懷孕了，我實在是太害怕了，不知道怎麽面對你，所以只能躲着你！”王玲說。
“你有了為什麽不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啊！”沈從龍說。
“能有什麽辦法？打掉他還是讓他生下來？他生下來的話你能娶我嗎？”王玲反問。
沈從龍一時語塞，婚姻、孩子，對于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來說太過沉重，沈從龍完全沒想過要娶王玲，更加沒有做好當一個丈夫、當一個父親的準備。
“他是你的孩子，打掉他你忍心？我知道你不會娶我，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做一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子，董誠對我很好，他很相信我，為了這個孩子，我也必須留在董誠身邊。”王玲說。
“你想讓他喜當爹！這不行，你不能這麽做！”沈從龍下意識反對。
“不然呢？你娶我？”王玲說。
沈從龍一時無語。
……
“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來的，要麽你娶我，要麽你就當沒我這個人，不要再來打擾我，你的出現會引起董誠的懷疑，如果你真的有那麽一點喜歡過我，對你的孩子還有一點點的親情的話，就離我們遠點吧！”
沈從龍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區，王玲的話還回蕩在他耳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又能做什麽？
真的娶王玲？
這不可能！
或許，離她遠一點真的是對彼此都好的一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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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周承善吃力地一拐一拐挪到門前，打開門。
王玲笑着看着他。
周承善十分不自在地避開王玲的視線。
“這個是你掉的吧？”王玲舉起手中的一枚書簽。“這書簽是我家董誠夾在書裏的，那本書借給你了。”
“嗯？哦，應該是的吧。謝謝王玲姐。”周承善接過書簽。
“對了，書你看完了嗎？董誠前幾天還提到這本書，說要找點資料呢！”王玲問。
“昨天就已經看完了，我現在把書給你，你等等。”周承善轉身挪到客廳拿起桌子上的書還給王玲。
“謝謝，那我先回去了。”
門關上，王玲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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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晚餐時間，王玲炖了一盅烏雞湯，特意盛了一碗送給周承善，周承善毫無戒心，一口全喝了。
晚上12點，周承善開着擴音煲跟沈沫沫電話粥，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面，周承善很想念自己的女朋友。
以前即使是期末考試周熬夜背書熬到淩晨四五點他也能撐住，洗把冷水臉又是精神奕奕，但今天只是跟女朋友聊個天一直控制不住想睡覺，看來進了一趟醫院身體差了很多。
門鈴忽然響了。
“奇怪，這麽晚了誰來找我？沫沫，我先去開門看看，你等我一下。”周承善随手将手機反扣在床頭櫃上，爬起來，頭腦一陣昏沉，他甩甩頭，頭更暈了。
門鈴還在響着，周承善扶着牆慢慢走到門前，湊近貓眼一看，王玲站在門前。
“王玲姐，這晚了有事嗎？”周承善打開門疑惑問。
“我有點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我可以進去說嗎？”王玲說。
“好啊，你進來吧。”周承善沒有多想，讓開路讓王玲進來，然後關上門。
“王玲姐，什麽事情啊？”周承善問。
“是這樣的，你救了我家楠楠，就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你住院治腿也花了不少錢，我和董誠商量過了，這一點小心意，希望扇子你能夠收下……扇子，你怎麽了？”王玲關切地問。
周承善只覺得腦子迷迷糊糊的，聽不清東西，看到王玲湊過來，他想擡手，手伸到半空卻無力落下，“我……頭好暈……”
“是累了吧，我扶你進去休息。”王玲殷勤地扶起周承善走進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瞟了一眼打開的窗戶，“今晚風大，你應該是吹頭疼了，我幫你關上。”王玲關上窗戶，拉好窗簾，又将門仔仔細細上好鎖。
“王玲姐……你幹什麽？”周承善說，聲音小的就像蚊子的叫聲。
王玲微微一笑，“在醫院學到的東西看來還是有用的。”
“那碗雞湯，你放了什麽？”周承善努力想要坐起來，身體卻像是別人的一樣不聽使喚。
“一些肌肉松弛劑而已。扇子，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聽到不該聽的。”王玲拿起床頭燈高高舉起，重重落下，“砰”的一聲周承善腦袋開出了血花。
“王玲姐，不要，求求你要不要，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求你放過我吧……”周承善不停的哀求着。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聾子的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你和董誠關系這麽好，難保哪天你不會說漏了嘴！”王玲冷着一張臉，再次舉起了臺燈。
周承善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狠狠推了王玲一把，王玲撞翻了床頭櫃，櫃子上的擺件書籍鑰匙手機和一些零散的東西全掉在了地上。周承善勉力拖着一條腿想逃，王玲一把将他扯倒在地上，翻身壓上去，舉起床頭燈一下又一下狠狠砸下去。床頭燈被砸壞了，王玲撿起地上的銅鹿擺件，颠了颠，似乎是在試手感，雙手高舉擺件，毫不留情地狠狠砸下！
周承善被砸得頭一歪，鮮血染紅的眼睛正好看到掉到床底下的手機屏幕上的通話被挂斷，10秒的自動退出撥號頁面的倒計時只剩下3秒。
沫沫……沫沫救我……
沫沫，你聽到了是嗎？快點報警救我！
可惜，直到他斷氣，始終沒有一個警察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