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回合,宋哥完敗

了!”

“他的臉色真的好難看!”

“這下怎麽辦!”

嘈嘈切切的聲音落在耳邊,體育館內亂成一團,觀衆席上有粉絲哭着往出湧,節目組緊急出動所有工作人員安撫觀衆情緒。

已經混亂了,亂的不成樣子……

林思琪垂在身側的一只手也是握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握緊。不知過了多久,體育館內才漸漸地、漸漸地恢複了平靜。

她将目光投到了前排,那裏,一向活潑的楚滢呆若木雞的坐着,臉上,也是連一丁點的表情也無。

楚滢擡眼看她,目光複雜而古怪,穿過偌大的舞臺,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然後,楚滢突然起身,飛快地朝體育館一側的門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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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她神色異常,明顯激動過頭,林思琪只看着,也下意識站起身來。

“你幹嘛?”蘇晉直接拉了她的胳膊,“現場直播,全國上億人看着呢。縱然有意外,節目也總得進行完。”

“總有些事情更重要。”林思琪轉頭朝着他笑了笑,“我又半途走了,這下你完全不用緊張了。”

“我不需要你讓。”蘇晉道。

“我沒讓你,”林思琪斂了笑,“我朋友可能會出事,我擔心她。”

“白茉她?”蘇晉的聲音顯露出遲疑來,看着林思琪的眼睛,腦海裏浮現出剛才白茉突然倒地的畫面,握着她手腕的一只手慢慢松了開。

他指尖也有些微微顫抖。

剛才林思琪低頭的瞬間,他是目不轉睛的看着白茉,女孩聲音猛地停下,直挺挺摔倒在舞臺上,光裸纖細的胳膊幾乎是砸落在地的。

已經,死了嗎?

這一刻,想起自海選開始,楚沣跟進跟出,鞍前馬後的護着,他突然有點恍然大悟,微微踉跄着退了一步。

林思琪沒有再看他,飛快轉身,從選手上臺的一側往下退。

白茉的異常,楚沣的異常,甚至楚滢、楚沐和文晴的異常,無一不說明,白茉應當是不能唱高音,她的情況,完全負擔不起這樣拼盡全力演唱的歌。

她若是出了事,她若是出了事……

林思琪有點不敢去想,只知道楚沣定然不好過,楚沐定然不好過,楚家人定然不好過,那楚滢,她追出去,到底會怎麽樣?

她在白茉的事情上一向偏激,眼下這般,總是莫名地讓人擔心。

林思琪到了後臺,原本已經亂成一團,工作人員都張口結舌,不知道是該問她,還是該說些什麽。眼見她飛快地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直直往出口去,才下意識去攔她。

林思琪止了步子,正要說話,宋望已經跟着她走了出來。

“楚滢她……”林思琪仰頭看他。

宋望直接拉了她的手往出走,邊走邊道:“應當是去了天倫醫院。印象中白茉在那裏就醫,看楚沣的臉色,情況應當不大好,你想去我帶你去。”

“嗯。”林思琪應了聲,将手放進他手心裏。

兩人一路往出走,林思琪自包裏摸了手機,就開始打電話,直到上車,楚滢的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她難免着急,也不知是擔心白茉,還是擔心楚滢,一只手一直緊握着。

趙青将車子開得飛快,不到一小時,幾個人便趕到了天倫醫院。宋望拉着她的手,大跨步到了電梯口,上樓,一路往病房而去。

夜色濃重。

時間臨近淩晨,樓道上寒風凜冽,燈光白得刺眼。

距離很遠,林思琪就聽到一陣悲戚地痛哭聲,她垂在身側的一只手不自覺握起,跟着宋望,一路到了聲音的源頭。

楚滢還沒來,可是楚家所有人差不多都趕到,楚沐靠牆站着,楚老爺子背身對着房間門看向遠處的沉沉夜色,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也有幾個衣着得體的中年人,哭泣的聲音正是其中一個看上去溫柔和婉的女人發出。

她應該是四十出頭,一張臉白皙精致,看上去并不顯老,很有女人味。

此刻,一只手拿着紙巾按上通紅的眼睛,泣不成聲。

病房裏很安靜,旋風般出來一個人,楚沣大跨步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人跟前,一把抓住他手臂,沉聲道:“允浩,給我找最好的醫生會診。聽見了嗎?我要全國最好的醫療團隊。”

被他抓着手臂的正是匆匆趕來的靳允浩,大衣外套着白大褂,挺拔如樹,看他一眼,沒說話。

“允浩!”楚沣又喚一聲,沙啞艱澀。

“你節哀。”靳允浩聲音冷靜克制,看着他滿布血絲的眼睛,“楚沣,她已經去了!”

“不!”楚沣握着他手臂的一只手緊了緊,指關節咯吱作響,“你說什麽?沒去。只是虛弱,需要治病。”

“不是可以換心嗎?要什麽你說,換一顆心給她,聽見了沒!最好的醫療團隊最好的教授,現在立刻馬上!換一顆心給她。”

楚沣說起話來擲地有聲,神色不容置喙,剛硬的聲音整條樓道都聽得見。

沒有人回答他。

靳允浩只沉默着看他,邊上站着的幾個醫生也是低頭,楚沐默不作聲,背身而站的楚老爺子也一聲不吭。

“允浩,你給她換一顆心,換顆心,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楚沣的聲音低下去,帶着點祈求,卑微得讓人不忍心去看。

他素來冷酷強硬,處事運籌帷幄,手段雷厲風行,工作中很少講情面,生活中也沉默穩重,何曾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

靳允浩不說話,伸出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楚沣便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握着他的一只手驟然松開,雕塑一樣的站在了原地。

他邊上兩個中年女人啜泣的聲音重了些,楚沣猛地轉身,又大跨步回了病房。

樓道裏依舊安靜,楚沣低沉的嗚咽聲便驀地傳了出來,好像黑暗裏失去伴侶的某種獸類,啞着聲音哀嚎。

林思琪不知什麽時候落了淚,下意識往宋望的懷裏縮了一下。

她身後,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

楚滢一路跑着到了衆人眼前,目光逡巡一周,站在了原地,看着擡起頭的楚沐,開口道:“白茉呢?”

楚沐擡眼朝着病房的方向看了眼,那裏面楚沣克制而哀恸的聲音猶在。

他神色疲憊,聲音低低道:“她死了。”

這話一出,樓道裏登時又靜了兩分,楚滢似乎不敢置信般退了一步,神色怔怔地看着病房的方向,忽而笑了,也聲音低低:“真好!”

“混賬!”背身而站的楚老爺子猛地回身,手掌高舉,一巴掌就要朝她揮過來。

“爸!”邊上原本正哭泣的一個女人猛地拉了楚滢一把,護在身後,神色倉皇道,“孩子還小。她還小,有口無心的。”

話音落地,又急忙扯着楚滢的胳膊道:“說什麽呢!傻孩子,是不是吓呆了,這種話可不敢說。”

楚滢仰頭看了楚老爺子一眼,神色倔強。

“還小?!”楚老爺子登時怒了,“她五歲用熱湯潑了白茉,你就說孩子還小,不懂事。眼下她十九歲了,十九歲哪裏小?啊?!她就比白茉小三歲,那丫頭已經躺在裏面了,她一句道歉都沒有!你聽聽,聽聽這怎麽說的?!我們楚家有這樣的孩子,楚家哪裏需要這樣的孩子,啊?!”

“爸,爸你別氣。”女人一邊抹眼淚一邊将楚滢往邊上拉,柔聲哄着,“別惹你爺爺生氣了。啊,先回家,這麽晚了,你先回家休息。”

楚老爺子哼了一聲,氣急敗壞。

楚滢站着沒動,唇角緊抿着,一雙杏眼濕漉漉也好像含着水光,回過神的林思琪便連忙拽了她一下,朝着臉色鐵青的楚老爺子開口道:“去我家吧。楚滢晚上去我家。”

她說着話,将楚滢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低聲道:“別鬧了,先去我家。”

“我送你們回去。”宋望也看了眼楚老爺子,朝着楚滢邊上的中年女人開口道,“就讓她和思琪住幾天,我送她們回去。”

“好。”中年女人又抹抹淚,伸手在楚滢的手臂上拍了拍。

林思琪拉着楚滢轉身走。

楚滢再沒說話,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夜裏凜冽的冷風吹過來,她眼角一滴淚便随風飄了出去。

幾個人走到了樓道口,寒風更甚。

“白茉!”

身後撕心裂肺的一聲喊猛地傳來,林思琪心髒緊縮了一下,被她拽着往前走的楚滢也登時身形僵硬,有些邁不動步子般腳步一頓。

她知道白茉有病,從知道的那一天就盼着她早點死。

可此刻,她當真離開,她心裏卻是說不出的痛,好像原本結疤的一個傷口,被人猛地撕開,痛徹心扉。

臘月的夜晚十足安靜,從燈光敞亮的醫院出來,街道上霓虹燈都閃爍着清冷的光。

人很少,寂靜的像曠野。

宋望将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到了林思琪肩上,開口建議道:“還是去我那吧。時間晚了,回去影響你媽和思源。”

林思琪看了眼楚滢,朝他點點頭。

趙青開車過來,幾人便先後上了車,依舊是安靜的沒有人說話。

車子從深深夜色中一路穿行,宋望沉默,林思琪和楚滢也沉默,從上車到回家,連前面開車的趙青也一句話都沒有。

林思琪不知道說什麽,剛才楚滢冷淡地笑讓她一顆心針紮似的疼。

她心疼刺猬一樣的楚滢,卻也心疼病房裏了無生機的白茉,甚至對楚沣乃至每一個楚家人的無奈都感同身受。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一個枝頭若是長了兩朵花,總有一朵向陽,吸收更多的雨露恩澤。

楚滢看起來很累,就像楚沣,好像突然間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林思琪将她帶到了客卧,洗漱完,便動作輕輕地鑽進了她的被窩。

楚滢沒睡,抱着被子靠在床頭。

林思琪靜靜地陪着她。

時間過去許久,楚滢聲音低低地開口道:“就是今天這樣,從小,每次她生病,全家人總是如臨大敵,全部圍着她團團轉。”

“那是她生病了。”林思琪聲音也低。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健康,從小就知道。知道她可能最多活到二十歲,知道她可能連結婚生子的機會都不會有。”楚滢聲音哽咽了一下,“可是我還是生氣。看到她生病就生氣。看到所有人圍着她團團轉就生氣。她分明不是爸媽的孩子,也不是爺爺奶奶的親孫女,可為什麽,就因為生着病,就得分走我一半的寵愛。”

“我真的讨厭她,”楚滢将臉頰埋進膝蓋裏,“我讨厭爺爺和爸爸總是把白叔叔的大恩挂在嘴邊,也讨厭媽媽和奶奶每次關心了她,又回過頭來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更讨厭楚沐和堂哥,他們對她說話都柔聲細語。可是……”

楚滢聲音頓了一下,哽咽道:“我沒想燙傷她。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氣,想要吓吓她而已。可是,那碗湯太燙了啊。思琪,那碗湯是滾燙的。我根本端不住,一脫手,它就盡數朝着白茉潑過去了。”

“她沒有任何防備,從凳子上摔了下去,痛的滿地打滾,睡衣下水泡都冒了出來。她那個樣子,我真的好怕,害怕極了。邊上只有楚沐,他用那樣震驚那樣惶恐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就是故意的。”楚滢聲音裏哭腔更重,“我站在原地不敢說話,爺爺聞聲而來,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滢擡起頭來,一張臉爬滿淚痕:“思琪,你相信我嗎?”

“信,”林思琪朝她點點頭,伸手将她抱了抱,“你還小,那會你才五歲。這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別想了啊。”

“我不想不行啊。”楚滢趴在她懷裏嗚嗚的哭,“堂哥每次看見我都恨不得殺了我,爺爺也是,好像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時間久了,我都覺得我是故意的。我為什麽這麽壞,我用滾燙的一碗湯潑了她。她心髒有問題,甚至不能動手術,不敢穿料子輕薄的裙子,甚至,二十多歲連胸衣也沒穿過。”

“我讨厭她,看見她就覺得害怕。”楚滢泣不成聲,“她身上一片傷疤好像就長在我身上,時刻提醒着我,我連道歉都不敢,把她弄成那樣,她肯定恨死我,怎麽可能接受我的道歉呢。要是誰那樣對我,我會生氣得想要殺了她的。”

林思琪抱着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楚滢便又往她懷裏蜷了蜷:“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她,為什麽得病的那個不是我。這樣爺爺和爸爸都會心疼我,所有人都圍着我轉。思琪,為什麽得病的那個不是我…”

“得病不是一件好事,”林思琪眼眶裏都泛着淚,“再沒有什麽比健康更重要。楚滢,再沒有什麽比健康更重要。你可以肆無忌憚的玩耍蹦跳,唱歌舞蹈,談情說愛,長大了組建家庭,生兒育女,這些都需要健康。你很容易做到,白茉卻沒有,她實際上并不比你幸福。”

“是啊,我現在知道了,可是晚了。”楚滢喃喃道,“其實她很可憐。她時常左右為難,她有堂哥的愛,可是她連回應都不敢。她以前老躲着他,等他走了又跑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哭。我看見過好些次,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燙傷她,她覺得自己醜,不敢和堂哥在一起。”

“不是吧。”林思琪拍拍她的背,“她應當只是不想給楚沣留下太多回憶。”

相愛至深的兩個人,往往,總是留下的那個更痛苦。也許,正是因為早早知道自己的生命有盡頭,她才不敢去愛,不敢給楚沣太多回憶。

若是沒有她,那些回憶都太沉重,是負擔。

楚滢說了很久的話,差不多淩晨四點,才困倦地睡過去。

睡着了,臉上還挂着淚痕。

林思琪擰了熱毛巾幫她擦了臉,自己卻全無睡意,輕手輕腳的起身,關了門,聲音小小的下樓去。

她在客廳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水,心頭酸澀難言,又忍不住掉淚。

時至如今,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個永遠微笑的女孩,已經這樣離開了人世。

她的确瘦,小小的豆芽菜一樣,永遠白淨乖巧,不惱怒不生氣,不自傲不張揚,不怯懦不自卑。

她好像情緒很少,就是柔和淺笑,潤物無聲的細雨一般。

從來不大聲說話大聲唱歌,永遠都是淺淡的白裙子,卻在生命的最後,穿了那樣亮眼的一抹紅。

其實還是不舍得,應該還是不想離開。

她最後倒在舞臺上,小巧纖瘦的好像随時會被風吹走的紙鳶。

林思琪怔怔的想着,低頭抹了抹眼角的淚。同樣沒睡着的宋望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坐到沙發上,将她攬進了懷裏。

“你也沒睡?”林思琪仰頭看了他一眼。

“嗯。”宋望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別多想了。白茉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總有離開的時候。”

“我知道。”林思琪将臉頰貼到他胸膛上,“只是覺得難過。太突然了。晚上比賽的時候,她還說,不需要我讓她。”

宋望攬着她的手臂緊了緊,林思琪便伏在他懷裏,落下淚來。

……

現場直播,總決賽上的突發事件轟動全國。

成功進入三強席位,三個人,最終也只有蘇晉完整的唱了一首歌,在最後登頂冠軍,讓比賽勉強收場。

白茉一首歌尚未唱完,在現場評委商議之後,獲得總決賽季軍。

林思琪中途退場,亞軍空缺。

這結果自然讓所有人始料未及,一夜焦急的等候擔心之後,白茉去世的消息更是引得娛樂圈一片哀恸。

連帶着,接連而至的新年,似乎都籠着陰霾。

十多天一晃而過,《天籁之音》在全國掀起的熱潮徹底落下帷幕,粉絲們也慢慢從悲傷中走出,只最後總決賽上幾人唱的所有歌,依舊在大街小巷中無數次響起,提醒着所有人,曾經有那樣一個女孩,在舞臺上鮮活過。

蘇晉一炮而紅。

縱然是中途退場,林思琪也依舊備受矚目。

4:0勝出蘇晉的第一輪pk更是讓她成為《天籁之音》決賽舞臺上不容忽視的存在,棋子們覺得可惜,她原本應當是冠軍的。

偶爾想起,林思琪也覺得遺憾,可總歸,她不曾後悔中途離開。

楚沣消失了。

白茉死後七日,一直未曾合眼的他暈睡過去,楚家人瞞着他,将病房上躺了整七日的白茉火化。

楚沣當夜醒來,據說是發了瘋一般,和楚老爺子大鬧一場,抱着白茉的骨灰,丢下了身後所有事,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餘人的生活仍在繼續,《天籁之音》全國二十三強簽約星際音樂,林思琪至此,以歌手身份正式出道。

她的第一張個人專輯已經開始籌備。

星際音樂,卻因為少了一貫運籌帷幄的總裁,而顯得缺乏生機,目之所及,大廳裏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有點心不在焉。

林思琪小小的嘆了一聲,看了眼邊上面色沉郁的蘇晉,跟着前面的經紀人一路往電梯方向走。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人下意識回頭看過去。

大廳裏忙碌的員工齊齊起身,兩列高大健壯的保镖進了旋轉玻璃門,最後面穿着雙排扣大衣的男人緩步而入。擡眼逡巡一周,男人英挺的眉眼溫潤清朗,姿态閑适,帶着點英倫貴族般讓人如沐春風的浪漫柔情。

是楚洵,前世星際娛樂的掌權人。

“楚總好。”一衆工作人員顯然早早得了消息,只愣了一秒,問好的聲音便齊齊響起。

楚洵比楚沣親和許多,擡眼朝邊上的工作人員點頭笑了下。

林思琪神色正恍惚,大廳的巨幅電子屏幕上,突然傳出女主播清晰略帶急促的吐音:“網友'半分年糕'的這段視頻一經上傳便在網上引起巨大轟動。視頻拍攝時間為今日清晨六時二十七分,截至當下,短短半小時已經有三百多名網友跟帖留言。雖說距離較遠,可已經有網友指出,視頻當中,在桦山出雲峰引火自燃的男子為星際音樂總裁楚沣……”

女主播話音未完,大廳裏倏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電子屏畫面再變,出現的視頻裏,跳躍的火焰将周圍蒼茫的山色映紅,楚沣冷峻的側臉,在所有人的眼前,慢慢消失了。

“楚總……”

周圍驀然響起一陣驚恐壓抑的哭聲,哭聲一起,倏然間就連成一片,回蕩在林思琪的耳邊,她身子踉跄一下,被邊上的蘇晉及時扶住。

原本正微笑的楚洵笑容僵硬在嘴角,看着畫面靜了一秒,他飛快轉身,出了旋轉的玻璃門。

他身後,訓練有素的保镖也直接跟了出去,好像壓根就沒有進來過。

楚沣,引火自燃……

這樣的字眼回蕩在林思琪的耳邊,縱然被蘇晉扶了一把,她還是覺得微微眩暈,看着電子屏,有點駭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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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你是媽媽的女兒啊

她其實理解楚沣。

前世,宋望撲在她身上,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周圍所有盡數退去,人生所有盡數枯槁,無論什麽,也無法支撐她孤獨求生。

安安、媽媽、弟弟,她不是沒想過。可縱然想,也無能為力。

她那麽那麽的愛着宋望,面對他的死,自私的做了一次逃兵,撇下了不知道埋在哪裏的孩子和家人。

她因此無數次愧疚,許多次午夜夢回,也曾淚濕枕巾。

自私嗎?

身為一個母親,她抛下了自己一歲多的孩子,作為一個女兒,她抛下了依然癡傻的母親,作為一個姐姐,也将幼小的弟弟抛諸腦後。

可,實在是太累了啊!

沒有那樣一個人再陪着,她連再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如果從未擁有過,也許她永遠勇敢永遠堅強,可正因為擁有過,有過他的溫柔他的笑,他的深情他的吻,他寬厚的肩膀和溫熱的體溫。

她根本沒辦法,接受他的離開。談何獨活?

世界是沉沉一片黑暗,風聲呼嘯,大雨傾頹,她一邊親吻着他一邊說話,那樣壓抑苦悶的絕望,縱然再親近的人,不是她,也無法感同身受。

瓦片劃過血管的那一刻,她甚至聽得見自己鮮血流淌的聲音,怎麽可能不痛,可是若能和他同生共死,一切都渺若塵埃。

宋望于她,重若生命。白茉于楚沣,又何嘗不是?

林思琪眼眶裏泛着淚,平素明媚動人的一張臉,染上從未有過的哀傷神色,扶着她的蘇晉自然察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麽了?”蘇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低低道,“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先回去歇着吧。專輯的事情改日再說,也是一樣的。”

“楚總他,”邊上站着的經紀人也忍不住抹抹淚,“那樣冷情的一個人,也有這樣的時候。想起來心裏不是個滋味。專輯的事情咱們改日再說,我這會也得平複平複,跟着他好幾年了。”

大廳裏壓抑的哭聲一直回蕩,林思琪抱着胳膊,出了公司。

臨近開學,天氣沒有年前那樣凜冽嚴寒,空氣卻依舊泛着冷意,林思琪搓搓雙手,站路邊,給宋望打電話。

楚沣出了事,楚家自然亂,宋望正坐車往回趕。

接到她電話,眼眸裏卻登時浮現出一片溫柔的光,笑了笑,道:“怎麽了?”

“你在哪裏呢?”林思琪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帶着點鼻音,悶悶的,尾音略微長了些,卻好像在撒嬌,滿含依賴。

“準備回楚家。”宋望語調頓了一下,“出了點事,回去看看老爺子。”

“楚沣的事嗎?”林思琪問了聲,不等他答話,又道,“可是我想見你。我現在就想見你怎麽辦?宋望,你過來接我好不好?”

“這是怎麽了?”宋望微微挑眉,語調溫柔帶笑,“想我了?得,你在哪呢?我這就過來。瞧你說話這可憐勁,好像我不要你似的!”

“嗯,我在星際樓下。”林思琪笑着吸了吸鼻子,“我等你。”

她說話的語調乖巧軟糯,簡直讓人無法生受。宋望挂了電話,有點納悶地對着手機看了兩眼,唇角到底翹起了一道弧。

楚沣愛白茉發了瘋,早在他剛來京城就知道。

看見視頻的那一刻的确詫異,可再想想,又覺得他這做法也的确符合一貫作風。

白茉去世,他固執着守了病床七天,不許任何人靠近一步,不許斂屍不許火化,唯一的理由,也不過是白茉怕燙。

已經去世的人,哪裏還有知覺?

真是瘋子……

宋望低下頭,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修長的雙腿交疊了一下,微微往後靠,腦海裏卻浮現出林思琪明媚動人的一張臉。

有些恍惚,他索性閉上眼。

不一會,車子駛到了星際娛樂。林思琪就在街道邊,穿着一件藏藍色的鬥篷大衣,翹首以盼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小可愛。”宋望直接開車門,探出去拉着她的手拖進座位裏,兩只手掐着她的腰,就在那冰冰涼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若是以往,林思琪總會嗔怪着掙脫到邊上,可這一刻,她卻緊緊的環上她的腰,還主動将自個軟軟嫩嫩的兩瓣唇湊到自己嘴邊。

簡直是,太受寵若驚了。

宋望将她抱緊了一點,順着她柔軟的弧度就輾轉親吻了兩下,他親完,林思琪卻依舊是纏着他,十分情動。

吻得要窒息了……

宋望已經生受不住,哪裏還敢再吻下去,一片頭将她的臉頰扣到了自己的胸膛處,嘴唇貼過去,低低道:“想要了?晚上給你,乖。”

他說話一向直接,林思琪總得因為他這樣那樣的話羞紅臉頰,此刻也是。可她乖乖地伏在他懷裏,嬌軟白嫩的手指玩着他的紐扣,仰起頭看他,抿唇直笑。

她一雙眼大而黑亮,這樣總是分外動人,宋望覺得自個一顆心都被人揉碎了。

“宋望?”她溫溫柔柔地喚了一聲。

“嗯?”宋望低頭,親了親她白淨的額頭。

“宋望。”林思琪看着他又叫。

“怎麽了這是?”宋望下意識又挑眉。

林思琪看着他笑,又叫:“宋望!”

宋望好看的眉梢蹙了起來,這下,倒沒有直接應她,伸手在她軟滑的臉蛋上擰了擰,一本正經道:“叫老公。”

“老公。”林思琪很乖,順從地喊了一句,将自個的臉蛋埋進他脖頸蹭了蹭,“好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傻子。”宋望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眼角眉梢都染了溫柔潋滟的笑意,“是不是又胡思亂想,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嗯。”林思琪柔柔又應。

“我在呢。”宋望嘴唇落在她臉頰,吻到了耳朵上,略微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一直在。”

“嗯。”林思琪聲音輕輕地,像夢呓。

宋望摟緊她,寶貝一樣的抱在懷裏,一路回楚家,兩個人也一直厮磨着,情話不斷,簡直肉麻得令人發指。

宋望和林思琪下了車,牽着手往屋子走,趙青稍微落後,覺得自個才終于解脫了。

感覺起來,得給自個大哥請個耳背點的司機。

楚沣去的方式太慘烈,兩人進了屋,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撲面而來。

收拾屋子的幾個保姆都在抹眼淚。

宋望将林思琪攬了攬:“老爺子估計在他書房,我過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

“我先去看看楚滢吧,”林思琪道,“我有點擔心她。白茉的事讓她一直挺激動,我怕她鑽牛角尖。”

“也好。”宋望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知道她房間?”

“知道。”林思琪應了聲,從他臂彎裏鑽出來,笑了笑,就自個朝着楚滢的房間走過去。

楚滢前幾天一直不曾回家,到了後來,卻是主動提出自己要回家,再然後,這幾天似乎一直沒和她怎麽聯系過。

過完年,林思琪一直挺忙,心裏縱然記挂她,也只有時間打過兩次電話。

楚滢情緒挺平靜,似乎也聽不出來什麽。

林思琪一邊想着,一邊往楚滢的房間走,腳下鋪着松軟的地毯,她走路的步子原本就輕,一點聲音也沒有。

楚滢的房間門虛掩着,留着小小一道縫,她正想推開,聽到裏面傳出說話聲,便愣了愣,站在原地。

房間裏,楚母端着熬好的一碗粥擱在床頭的矮櫃上,自己坐在床邊,看着眼前抱着被子的楚滢,聲音小小地勸着:“寶貝,吃一點。你這兩天都沒怎麽吃東西,肚子要餓壞的。”

楚滢沒看她,抿着唇,抱着被子往裏面縮了縮。

她原本也瘦,一張小臉精致白淨,只有巴掌大,房間裏縮了幾天,連兩片唇都蒼白,一點血色也沒有。

“寶貝兒,別和你爺爺置氣了。他也是着急,哪裏是要打你。”楚母臉上也帶着點無奈,低着頭,聲音小小道,“事情已經這樣的。有什麽事都放下,別再去想,好嗎?”

“堂哥也死了。”楚滢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都讨厭的兩個人,都死了。”

楚母看着她,沒說話也沒反駁,眼眶裏又泛淚。

白茉一出生媽媽就去了,爸爸白亮公務忙,常年在部隊也難以顧及。原本和他們夫妻倆都是朋友,她才在老爺子的同意下,将白茉接到了楚家。

當時和楚沣的父母尚未分家,整個楚家,也就這麽一個小孩子。

白茉先天不足,瘦瘦小小的蜷一團,可憐巴巴,小猴子似的,出生以後連母乳都沒有。

她當時沒有孩子,也是第一次學着照顧小孩,每天沖了奶粉給她喝。

那孩子惹人心疼,時常生病,可從小打針也不哭,很少鬧,吃飽了就閉着眼睛乖乖地睡。

白亮因公犧牲,還是為了他們楚家,這樣的恩情自然是不能忘。

老爺子做主要收養白茉,原本才六七歲的楚沣也搶着要妹妹,是她舍不得,将孩子争取到自己名下。

縱然并非親生,可從一出生就照顧着,自然有母女情意在裏面,後來生養了楚滢和楚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個都疼愛。

可白茉一直容易生病,體質那麽差,一生病總是危險,那孩子從小受苦,每每生病,自然讓家裏亂成一團。

忘了具體是哪一次,她從醫院回來,客廳裏玩着玩具的楚滢“啪”的一聲摔了所有東西,轉身就往房間跑。

孩子當時也就三歲多,被留在家裏玩了多半天,她自然覺得愧疚,縱然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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