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快樂

第二十章快樂

白長歸一回家便發現陽臺玻璃門大敞,再探頭,就看見薛靜柔背對自己倚欄抽煙。她猶然穿着那身黑色兩面性華貴禮服,夜風撩蕩,潔白盈潤的背像沉入海底的玉石,迷離孤寂,黯然*。

白長歸單手解領帶,抵着門框靜靜看她。

薛靜柔回頭,左手煙右手酒,瞧見白長歸,登時心虛嘿嘿直笑,“回來啦?”

白長歸默然。

薛靜柔忙将煙塞進啤酒罐,又将啤酒罐藏到背後,裝死的鴕鳥臉比馬長,一副白長歸啥都沒看見的模樣。

白長歸上前一步摟住她,從她背後取走啤酒,“現在沒有外人,我可以請你跳舞嗎?”

薛靜柔雙眼閃閃發亮,她退後兩步,拎起兩邊裙擺,屈膝行了個西方禮,狡黠笑道:“我的榮幸。”

白長歸似早有準備,一回身放了音樂,立即朝薛靜柔伸出一只手,他不常笑,如今眉眼朗朗,全是藏不住的溫柔情深。

薛靜柔依偎進他懷抱,小心翼翼攀附他溫暖的肩膀,她其實舞技拙劣,全仗白長歸寵愛,哪怕踩着他的腳,也無所顧忌一路跟随。

新年夜,窗外仍有不眠人在燃燒焰火,彩光萬裏照亮整座城市,薛靜柔稍一擡頭便對上白長歸的眼。說實話,白長歸的英俊過于周正,若非氣質清寒未必能引人矚目,可薛靜柔就是覺得白長歸好,好到傾國傾城,好到此生無憾。

她兩手摟住白長歸脖子,将整張臉蹭到他敞開的領口裏,緊貼着他溫暖皮膚,鼻尖微聳,深深呼吸他的味道。

白長歸的手摟着薛靜柔的腰,心思卻不如她幹淨。只能說施小姐給薛靜柔選的這條裙子太好,黑的愈黑,白的愈白,指尖剛一觸到她後腰□□的肌膚,手掌心的皮肉便立即生龍活虎起來,總忍不住要多摸一摸碰一碰這活色生香。

白長歸心猿意馬,薛靜柔如癡如醉,*憋着勁好不容易羅曼蒂克會兒,終歸忍不住要回歸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這回再沒那位逢月必來的親戚出面阻止,白長歸率先尋到薛靜柔的唇,纏纏綿綿,無盡情意。薛靜柔竭力回饋,兩個人相互依托,很快糾纏進卧室,彼此已是衣裳不整。

白長歸在薛靜柔身上撩撥起萬丈火焰,自己也是煎熬,他俯身抱住薛靜柔,很想問她一句好不好,嗓音卻已喑啞迷亂,只能扶着自己,尋找世上最能令他痛苦痛快的一處好地方。

薛靜柔猝不及防倒吸一口涼氣,疼的眼前發花眼眶濕潤,嘴巴一癟,喃喃哭了聲,“原來真這麽疼!”

白長歸吻她眼睛,*的愉悅忽然被滿心酸楚所代替,他想兜兜轉轉十載,他們倆從早戀熬成黃昏戀,人說靈肉和一,他們倆終于在一起,是天造地設誰也分不開的契合姿态。

一整晚,白長歸始終緊抱薛靜柔,哪怕薛靜柔哼哼唧唧要去洗澡,他四肢手腳也全粘她身上,一步不分開。

直到清晨,薛靜柔怒了,“我要尿尿!”

白長歸猶然抱着她不撒手。

薛靜柔拗開白長歸手指,将他毫不留情踹出衛生間。

白長歸揉揉手指,恍然明白這就是男朋友和老公的差別待遇,想到這,他還有些得意,喜滋滋的,好像薛靜柔剛才拗的不是他手指,而是他的中樞神經。

薛靜柔從衛生間出來,赤條條的,和同樣赤條條的白長歸面對面站立。

白長歸手腳并用又纏上來,直接壓趴薛靜柔,好在地毯柔軟,薛靜柔順勢躺倒,拿腳去蹬白長歸,嗔怒罵道:“你是畜生嗎?新年第一天就要弄死我,好歹把我弄床上啊!”

白長歸果真将她抱到床上,卻并沒有行夫妻之實,只是複将她緊緊抱進懷裏,耳鬓厮磨。

窗外日光漸起,薛靜柔偎在白長歸懷裏踏實睡覺,直睡到中午一點,才被饑餓纏醒。

白長歸早醒了,摸摸薛靜柔的腦袋,得知她餓,立即起身下廚房。

薛靜柔纏着被子在床上翻滾幾圈,回味半晌白長歸的氣息,這才起身洗漱換衣服。

午飯吃的是素面,青菜雞蛋火腿小魚丸,白長歸打算去超市采購,薛靜柔卻攔住他,輕聲細語道:“我晚上得去那邊。”

新年第一天,唐業雄無論如何也要見到她,他認定這是一年的好兆頭,從不妥協,毫無商量餘地。

薛靜柔清清楚楚見到白長歸眼裏的小火苗撲哧滅了。

她想新年第一天,她開了好頭,卻沒往下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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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忙開車送薛靜柔過去時,整棟別墅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人們互道新年快樂,像農歷過年般。

雅娴依舊早早等在門口,接了薛靜柔就往屋裏走,一會兒問她餓不餓,一會兒問她冷不冷,開心極了。

別墅裏不見章茗洺,雅娴說他必然又醉死在哪處溫柔鄉,不讓找。

吃晚飯時,唐業雄從植物房裏出來,看得出心情不錯,腳步輕快。小忙是不被允許上主桌的,和薛靜柔打過招呼後退出餐廳,去廚房和傭人們一起吃飯。

唐業雄心情好,笑起來和藹可親,更顯面善福厚,是個好人。管家吩咐開飯,薛靜柔和雅娴各坐在唐業雄左右手,雅娴親手盛湯夾菜,不亦樂乎,薛靜柔卻一言不發,始終埋頭苦吃。

唐業雄忽然輕飄飄問了句,“昨晚怎麽過的?”

這自然不是問雅娴,薛靜柔悶聲回答,“章茗洺帶我去酒會跨年,很無聊。”

雅娴笑道:“一群虛情假意的人,當然無聊。”

“跨完年有去別的地方玩嗎?”唐業雄又問,神情關懷體貼,像個慈祥的大家長。

“沒,回家睡覺。”薛靜柔應道。

唯一的話題到此結束,薛靜柔不說話,唐業雄無話可說,雅娴有口難言,三人全都沉默。

食不知味,薛靜柔迅速扒下幾口飯,起身要離席,不想女傭送來新菜,與她撞了個正着,菜湯灑到薛靜柔肩膀,雅娴忙扯了紙巾過來替她擦。

拉扯間,薛靜柔領口被扯松,露出鎖骨上一枚深色的吻痕。

雅娴想替她遮掩也來不及,唐業雄已經暴跳而起,沖上來直接扯開她衣領,看清之後勃然大怒,“薛靜柔!你好大的膽子!”

薛靜柔格開唐業雄的手臂,沉下臉整理衣服,同時往大廳走去。

唐業雄喝道:“站住!”

薛靜柔腳下不停。

唐業雄氣極反笑,“你以為你走得出去嗎?”

薛靜柔頓住,轉身看向唐業雄,眼神冰冷,毫無感情,“大可試試。”

唐業雄被她盯得心頭顫抖,電擊似的湧起一陣陣寒意。雅娴陣腳全亂,嘴巴張了半天,一句勸阻的話也想不出來。

唐業雄暴喝一聲,紅木的大方餐桌被他直接掀起,碟碗盤匙乓乓铛铛碎了一地。

管家聞聲進門查看,驚訝地看向唐業雄。

唐業雄手一揮,冷若冰霜,“把人全叫進來!”

別墅裏的保镖兩分鐘全部聚集到主樓客廳,女傭們全都躲起來,四周鴉雀無聲,靜到懾人。

雅娴終于鼓起勇氣,跑過去抱住薛靜柔求她認錯,薛靜柔沖她苦笑搖頭,“我沒有錯,錯的是他。”

“好!好!”唐業雄氣得不清,脖上青筋簇簇直跳,他指着孑然一身的薛靜柔,咬牙切齒道:“給我打!打到她出不了這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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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歸在飯館包廂裏等了許久,齊骁年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出門前正好得了線索,申一申,就耽誤了。”齊骁年剛坐下,便将茶壺裏的涼茶一氣喝光,這才笑道:“我早就想見你了,可惜一直沒空。”

夜色深沉,白長歸吩咐完上菜,也不繞彎,開門見山道:“薛靜柔的事,你清楚多少?”

齊骁年直接道:“她坦白從寬,基本全搞清楚了。”

白長歸正色道:“她幫唐業雄合法化多少年了?”

齊骁年奇怪道:“她不告訴你?”

白長歸無奈道:“她不願意提。”

齊骁年盯着白長歸,半晌後笑道:“她有時候臉皮厚,有時候臉皮薄,覺得做了錯事就是人生污點,自己用力擦擦,在你面前還能好好的?啧。”

白長歸不喜歡齊骁年用嘲諷的語氣說薛靜柔,冷淡道:“她想擦,我就幫她擦。”

“那她不想擦,你還縱容包庇啊?”齊骁年橫眉豎眼,想打人。

白長歸漠然道:“她不想擦,我替她擦。”

齊骁年挑眉,“真的?”

白長歸應道:“假的。”

齊骁年氣道:“玩我啊?”

白長歸冷淡道:“沒玩你,她想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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