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得美元更可靠——”

芳姿支着額頭，聽他滔滔不絕地解釋，一面在文件下面摸紙巾，手卻不知怎樣碰到了接收儀，心中一動，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搖錢樹低頭翻文件，把接收儀悄悄放到膝蓋上打開，又戴上耳機。

“你怎麽了？”搖錢樹擡起頭，“好端端的戴耳機？”

“沒什麽，”芳姿趕緊掩飾，“怕來電話。”

搖錢樹看看她，又繼續下去，“你看這一條，資金托管的年限——”

芳姿做聚精會神狀，卻偷眼向接收儀上看去。

顯示屏上搖錢樹忽然收起了笑容，聲音一點點地傳進芳姿的耳中。

“念芳姿，你是個傻女人，你不知道我愛你。

你太一帆風順，高高在上，你想要的就會得到，不想要的也會自動送上門來。我卻不同，沒有背景，也沒有學歷，有的，不過是這副皮相，你喜歡的亦舒不也說過，人必須出賣所有的，去換取沒有的？你盡管笑我，我是以色事人，是不學無術，是不擇手段，你知道我最大的一個客戶是怎樣到手的？她叫我和她過一夜，很龌龊對嗎，可沒錢的人根本沒資格談高尚——”

芳姿的身體僵硬起來，她想關掉接收儀，但手卻不聽使喚。

“我沒得選擇，我只能向上爬，你爬不上去就被別人踩下來，沒有人會憐憫弱者。還有一點你也不知道吧，我現在和蔔董事的女兒走得很近，她沒有一樣比得上你，但是她可以幫助我，我需要的很多，我要很快地得到，芳姿，你只是一個身無長物的白領女，即使有一千次選擇，我也不能選擇你，但是，即使問自己一千次，我還是會說，念芳姿，我愛你——”

“——對，”芳姿喃喃自語，“只是愛的不夠——”

“你說什麽？”搖錢樹詫異地擡起頭。

“沒什麽，”芳姿一驚，慣性地綻開一個職業笑容，“我是說，只是賺的不夠。”

“還不夠？”搖錢樹合上文件笑，“念芳姿你真貪心，怎麽樣，你可同意我的看法？”

“很好，”芳姿愣愣地重複，“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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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去見老丁，”搖錢樹站起身，“一會見。”

芳姿腦袋裏一片混亂，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搖錢樹就要帶上門，忽然又想起什麽，回過頭來，“芳姿，我那有感冒藥，我告訴希希拿給你，記得多喝開水，”說完一笑，關門去了。

芳姿看着合上的房門發呆，指甲不自覺劃着手心，一道道的白印現出來，消失，再現出來，再消失——

“咚咚，”有人輕輕地叩門，卻不等芳姿答言，徑自推了門進來，原來是希希。

“芳姿，搖錢樹給你的感冒藥，”希希笑着把一盒藥片放到桌上，“還有，今天下午的會議日程有改動——”

芳姿醒過神，手忙腳亂地想把耳機扯下來，但，已經太晚了——

“念芳姿，你有什麽了不起？財富之花？哼！出賣色相！表面上冰清玉潔，誰知道你背地裏幹什麽勾當！”顯示屏上扭曲的面孔，再不是那個笑容燦爛的希希。

“為什麽你就可以指手畫腳發號施令？為什麽我就要做低伏小低三下四？你哪一點比我強？姚乾坤他竟然愛你不愛我？哈哈，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對你有意思吧，念芳姿你什麽都看不到，簡直象一只瞎眼睛的黑蝙蝠——”

“夠了！”芳姿再也聽不下去，倏地站起來，打翻水杯，濺了一地的茶水。

“芳姿——”希希驚訝地看住她。

“我要走，”芳姿抓起接收儀向外走，雙手控制不住地簌簌發抖，“我不舒服。”

“芳姿你不要緊吧，”希希忙跟上來，“要不要讓老丁來看看？你可以嗎？我陪你吧？”

“不！”芳姿用力地搖頭，她不想再見任何人，不想再聽到任何所謂的真心話，“不！”說着心裏湧上一陣惡心，不禁加快腳步沖出門去。

逃也似地沖出大廈，迎面被冷風一吹，芳姿這才清醒了一點，忽然覺得無比的虛弱，抱着雙臂慢慢蹲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握在手裏的手機，不，是接收儀，鈴鈴地響起來。

芳姿有點茫然地看着，半天才慢慢打開，放到耳邊，張了兩次嘴才發出聲音來，“喂？”

“念芳姿，”賈家明的聲音。

“你在哪裏？”芳姿倏地握緊手機，微微顫抖。

“——”賈家明沉默了一下，“來這裏，我等着你。”

一上樓就看見賈家明站在天臺上，有風吹過，吹得他黑色的衣角微微擺來擺去。

芳姿停住腳，捏捏手裏的接收儀，惡狠狠地想，哼，叫你害我，君子報仇，越早越好，想着手指一撥，悄悄打開接收儀。

“沒用，”賈家明回過身來，“那個只對地球人有效，我們的生物波頻率和他們的不一樣。”

芳姿洩了氣，伸出手去，“還給你。”

“相信了？”賈家明接過接收儀，合在手心一握，接收儀立刻被壓成了薄紙般的一片，賈家明随手一抛，接收儀斜着飛了出去，吊到屋檐下，搖搖晃晃地好象風鈴。

“相——信，”芳姿眨眨眼睛才緩過神來，“我相信你是外星人，可憑什麽說我也是？”

“你的父母都是好萊塢人，二十幾年前他們乘飛行器來到地球，還帶着一歲的你。”

“這個你已經說過了，不要亂吐口水好不好？我們的空間很擁擠的，”芳姿不耐煩地看着他，“老大，這是地球人的地頭，抓人要講證據，你有什麽證據？”

“你喝的漿果茶，裏面有特殊成分，地球人喝是普通的紅茶，只有好萊塢人才能品得出漿果的味道，”賈家明合起雙手，“并且從地球上，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好萊塢星，還有那首歌，那是好萊塢上流傳至廣的一首歌曲，其他星球的人絕對不會。”

“漿果茶是因為我感冒味覺失靈，看到好萊塢星是因為我的隐形眼鏡質量好，至于那首歌，你也知道這的盜版很猖狂的——”芳姿不服氣地反駁。

“你能夠說服自己嗎？”賈家明看也不看她，淡淡地問。

“——”芳姿被問住了，可是又不甘心，“你要我怎麽相信？我活了二十幾年，考試前要連夜K書，被人欺負了躲在房間裏哭，現在有人說，喂念芳姿，你和那個超人是同類，換你你會相信？”

“會，”賈家明回答得簡短肯定，“我不象你那麽無知。”

“哼，”芳姿瞪他一眼，“就算我是，那為什麽二十幾年才找到我？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我們最近才追蹤到你的信號，”賈家明看住芳姿，“你的父母在到達地球後，給自己和你都注射了地球人的生物活體，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原來的生物波頻率，切斷了與好萊塢星的信息傳輸。”

“為什麽你們現在可以收到我的信號？”

“原因還在研究中，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父母生前身後都在用很強的‘氣’，也就是隔離層保護你，使得你的信號滞留在一定的區域內，初步估計是這次火星運動破壞了這層隔離，同時也清除了一些幹擾源，否則我們可能還在繼續尋找中。”

信號接收？我還天線寶寶呢！芳姿後悔，早知道就帶個帽子讓自己不在服務區，“為什麽你們一定要找到我，喂，我警告你，不許騙我！”

“騙你？”賈家明打量一下芳姿，“——長得不好看，脾氣又壞——才不會那麽沒水準，”仰起臉又開始背書，“我們是明星星系中最文明最高級的民族，智力魅力體力水平之高非你可想象，而且我們有很強的紀律性和友愛精神，不能接受有任何本星族的人流落在外不受編制。最重要的是，”賈家明斜芳姿一眼，擡起下巴，“你這種素質，要是被米高梅帕拉蒙那些星球知道，大家都沒臉在宇宙裏混了——”

“！！！”芳姿想撲上去咬死他，一眼瞥見屋檐下吊着的接收儀風鈴，立刻安靜下來，“既然我這麽沒用，你們何必一定認我？”

“我們的任務就是要訓練你，發掘你的潛力，讓你脫胎換骨，至少恢複到好萊塢星人的最底限水平，”賈家明挺直腰板，“我和黛德麗都是好萊塢的資深高級培訓顧問，你會和我們一起居住，接受智力體力魅力上的特殊高強度訓練，你可以考慮一下。”

“就是說，我可以拒絕？”芳姿的眼睛亮起來。

“不可以，你沒有選擇，”賈家明硬邦邦地回答。

“那還叫人家考慮～～～”芳姿龇起牙。

“走個形式不行嗎？”賈家明手一甩，吊着的接收儀應聲而落，“地球人不也說先禮後兵？”

“——”芳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