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霆鈞和制片人的投資問題交流得很順暢。
之前為了拉投資,制片人準備了套完整的資料,沈霆鈞提出想看,制片人就飛快讓人把資料打印了出來,拿到了試鏡間,很快,兩個人就投資的問題達成了致。
莫昀飛本來被沈霆鈞毫無所覺就得罪主角攻的事情搞得有點絕望,可他當看到沈蘇輕在旁邊歡快地湊熱鬧的模樣時,他突然意識到件事。
如果這部劇會火的話……沈霆鈞投資對他有百利而無害吧?只要沈家越來越強,強到那位小李老板都無法撼動,那麽謀害沈霆鈞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只要永遠比那位小李老板強……
莫昀飛想着,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雖然那位小李老板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提過主動提過全名,但莫昀飛和副導演打聽過,那位小李老板就叫李赫山,也是《穿越之大商人》這部書裏的主角攻。
他狠、毒、道德觀念薄弱、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總之,就不是個好人。
在原書裏,李赫山的事業運直好到不行。
他投資的作品沒有不火的,他看的股票沒有不升的,憑借着超強的事業運,追随他的人越來越多,勢力也越來越大,到故事結束的時候,莫昀飛甚至覺得,不是沈蘇輕想不想離開的問題,而是就算他想離開,也沒辦法離開的問題。
所以,避不開的話,他是不是應該換個思路呢?
沈霆鈞看莫昀飛又開始走神,不由得嘆了口氣。
明明大部分時候,莫昀飛都是個眼就能看透的人,怎麽總有那麽些時候,他覺得對方神神秘秘的呢?
“昀飛,回神了。”眼看着制片人盛情地想邀請自己去參觀劇組,而莫昀飛卻還在走神,沈霆鈞只能伸手,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頭。
莫昀飛眨了下眼,回過神,然後連忙扣住他的手腕,終于抵抗力增強地把上次沒說出口的抗議說出了口:“別揉,會長不高的。”
沈霆鈞第次知道他不喜歡被摸頭,可是,沈霆鈞看了眼他的身高,又回想了下自己的身高,忍不住玩笑道:“那不是剛好?”
莫昀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特別正經地搖了搖頭:“不行,我要比你高!”
沈霆鈞聞言又挑了挑眉,不過他并沒有争辯,而是點了點頭:“好,你加油。”
莫昀飛狐疑地看了他眼:“我懷疑你在敷衍我。”
沈霆鈞特別正經地看着他:“昀飛,你覺得我是會敷衍你的人嗎?”
莫昀飛心裏已經答了“你是”,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再次遲疑了。
畢竟被沈霆鈞用那麽認真的眼神那麽近距離地看着,他實在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沈蘇輕總覺得這兩個人遇到起就會莫名進入種旁若無人的境地,不暧昧,但就是讓人感覺牙有點酸。
他輕咳聲,然後走上前,小聲提醒道:“這裏還有那麽多人呢,你們克制點。”
莫昀飛頭霧水地想問自己幹什麽不克制的事情了,可是他擡頭,看到其他人望着自己,而自己又捉着沈霆鈞的手腕,和他幾乎貼在了起,突然耳根微微紅,迅速松開手,後退了步。
他掩飾性地揉了揉鼻子了聲,然後默默走到沈霆鈞前面:“走吧,去參觀下劇組。”
沈霆鈞看他微紅的耳根,頓時滿意了。
他知道現在在莫昀飛的眼裏,最好用的還是自己這張臉,可是這有什麽關系?來日方長,有臉能用,總比什麽都沒用來得好。
不過話雖然是這麽說,可臨出門前,沈霆鈞還是把口罩戴了回去。
雖然他覺得當莫昀飛的靠山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莫昀飛不喜歡這樣,他就繼續當個神秘的投資方好了。
沈霆鈞給錢給得爽快,答應不幹涉劇組也答應得爽快。
這樣的個投資方,即使提出些比較過分的要求制片人都可能答應,更別說只是隐瞞身份這種小事。
很快劇組裏就知道他們換了個投資人,至于換成誰,制片人沒說,他們不敢問也不好奇,反正工資到位了,他們幹活也就到位了。
不過盡管不知道投資方是誰,莫昀飛在劇組的待遇也好了很多——制片人對他客氣,導演和編劇對他欣賞,他在劇組的待遇和之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齊小山幫他跑腿的時候,還跟他感嘆劇組是不是問心有愧所以補償他,聽得莫昀飛憐愛地看着他,并沒有戳破少年人美好的幻想。
問心有愧是什麽?能吃嗎?
男女主進組的時候也感受到了這微妙的氛圍。
不過莫昀飛演戲敬業,NG次數少得不能更少,脾氣也好,唯的缺點大概就是演得太好襯托得他們平平無奇。
男女主角不由得感覺到了背上沉重的壓力,每天睡覺的時間直線縮減,演戲水平直線上升,讓導演看在眼裏,樂在心裏。
除此之外,莫昀飛并沒有別的毛病,男女主角雖然對制片人的态度感到好奇,不過能混到他們這個位置,也知道什麽事情該問,什麽事情不該問。
莫昀飛不改戲不搶戲不胡亂請假不耍大牌,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其他的……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因為幾人都不是惹事的性格,莫昀飛這部戲拍得相當愉快。
每天晚上和沈霆鈞聊天的時候,沈霆鈞隔着話筒,都能感受到莫昀飛的眉飛色舞。
他靠在辦公室的轉椅上,看着冰冷的電腦屏幕,聽着手機裏傳來的,熱情洋溢的聲音,原本冷硬的表情也點點柔和下來:“你很喜歡拍戲?”
莫昀飛愉快地應了聲:“嗯!我的夢想是成為影帝,然後轉型成為功夫巨星!”
沈霆鈞聽到後半句,忍不住揚起嘴角。
他想到莫昀飛那纖細的手腕,想到那張怎麽看怎麽人畜無害的臉,終于連眼睛也染上了細碎的笑意:“你加油。”
莫昀飛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緒:“你又在敷衍我。”
沈霆鈞輕笑出聲:“我沒有。”
莫昀飛聽着他帶笑的聲音,懊惱地抓了下頭發。
他直不想跟沈霆鈞視頻,就是怕自己色令智昏,看着那張臉就暈乎乎地把什麽正事都忘了,可是,大概是跟沈霆鈞比較熟了,他感覺自己就算不看到那張臉,只聽着聲音,都能還原出那張臉上的表情。
沈霆鈞聽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哄道:“我說的都是認真的,你加油。”
莫昀飛又抓了下頭發:“不準哄我!”
沈霆鈞這回是真的笑出了聲:“那你之前哄我的時候怎麽不說?”
莫昀飛瞬間卡殼了:“這不樣,你……”
你身體那麽差,我怎麽可以不保護你?這句話莫昀飛沒有說出口,不過他心裏确實是這麽想的。
沈霆鈞到底還是沒猜出他心裏在想什麽,他聽莫昀飛不說話,想了想,就換了個話題:“過幾天我要去參加個私人晚宴,你可以過來嗎?”
莫昀飛的戲份并不多,而且導演也把他的戲安排得盡量集,所以莫昀飛這幾天在劇組只是為了學習,并沒有多餘的事情。
想到自己也好幾天沒見到沈霆鈞了,他頓時有點心動:“我去問問導演,看能不能請假。對了,是哪裏的私人晚宴?”
沈霆鈞應聲:“林家的,就是做房地産那個林家……”
沈霆鈞話音未落,莫昀飛就是個激靈,語氣也截然不同:“你放心,我定會請到假的!”
沈霆鈞不明白莫昀飛怎麽突然那麽激動。
他默默把這件事記到了心裏,然後低聲安撫道:“你別緊張,慢慢來。到時候你确定了通知我。”
莫昀飛聽他這麽說,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
他閉了下眼,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複下來,然後輕輕應了聲:“嗯,等我請到假,我會告訴你的。”
這句話說完,莫昀飛也沒了聊天的興致。
他忍不住又叮囑了遍沈霆鈞定要等自己,然後在床上輾轉反側,焦急地等着天亮。
好不容易天光亮起,莫昀飛就想去找導演,誰知剛打開門,他就發現走廊上靜悄悄的。
莫昀飛猛地回過神。他看了眼手機,才意識到現在才早上六點,大部分人都還沒起床。
他有些煩悶,只能下樓,開始例行的晨跑和鍛煉。
慢慢地,周圍開始有了人聲,莫昀飛直等待的導演也終于到了片場。
莫昀飛快步跑了過去,低聲把請假的事情說了遍,導演不出意外地點了點頭:“可以,你按時回來就行。”
莫昀飛臉上的緊張之色終于稍稍退去,正準備拿出手機給沈霆鈞回消息。
結果他手機還沒拿出來,導演又補充了句:“不過,你得先準備明天的媒體探班。”
“媒體探班?”莫昀飛下意識地重複了句,“不是般都只圍繞主角來嗎?”
導演看他似乎真的把之前的事情忘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是啊,般是這樣。但是你別忘了,你之前和記者說過,你要讓他們見證你的改變和功成名就……你以為,在你說了那樣的話後,你的第次公開露臉他們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