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我挑事,我有證據。”張天兆說着,沖校長伸出手,只見他手心一片紅色的痕跡,隐約可見紋路。

城池羽愣住了,這應該是留痕咒,保留施咒的痕跡。他聽說過,留痕咒必須在施咒之前預施展,才能有功效,是一個非常雞肋的咒術。

如果你想保留敵人對你施展符咒的痕跡,那你怎麽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對你施展符咒,難道時刻準備着施展留痕咒?真的那樣,不如準備點抵抗的方式。如果你想保留朋友對你施展符咒的痕跡,那你不如拿着手機自拍,全方位保留痕跡。

就因為這個咒術極端無聊,所以城池羽一眼掃過,沒怎麽留心。不過他向來過目不忘,即使只是掃過,也知道這個咒術的效果和原理。

校長顯然比城池羽更了解留痕咒,笑着說,“有人對你使用了迷惑性的妖術。”

“對,就是他,他迷惑我攻擊他。你說他是不是智障。”張天兆指着對面的黃鼠狼同學。

黃鼠狼同學嗚哩哇啦,想要給自己辯護。

校長伸手打住黃鼠狼同學的辯護,從懷裏抽出一個煙盒,又從煙盒裏拿出符紙和符筆,飛快的畫了張符,往張天兆手心一掃,那片痕跡立刻從張天兆手心飄到符紙上面。校長又将那符紙往黃鼠狼同學面前晃了晃,符紙燃燒起來。

“他說得沒錯,是你對他施展了迷惑作用的妖術。”校長判斷道。

“既然大胡子同學已經識破了黃鼠狼同學,那為何大胡子同學沒有擋下黃鼠狼同學的妖術,反而施展了一個留痕術。大胡子同學明明可以不動手,卻沒有那麽做,很明顯就是想動手。”銀發淡淡的開口。

“銀發同學,你想多了。他不是故意不擋下,他是不會擋下。他還在軍訓,咒術課都沒上過一節,怎麽可能擋得住這種妖術。”城池羽說着,拍了下張天兆的胳膊,“幸好我教了你留痕術吧。我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銀發看着城池羽,突然露出一個輕笑,“你可真聰明。”

那笑容很有些颠倒衆生的意味,讓稍顯清冷的樣貌變得溫柔,仿佛月亮的清輝。

“多謝誇獎。”城池羽估計自己的表情是和緩了,誰還不是顏控呢。

“OK。黃鼠狼同學退學,其他人記過,沒問題吧。銀月?”校長笑着說。

銀月淡淡點頭:“我沒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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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滿意的點頭,又繼續說,“你當院長這幾年,好像還是第一次有學生敢于打架鬥毆。”

“是啊。”銀月說着,掃了那幾個鼻青臉腫的妖精一眼。

那八只妖精已經徹底偃旗息鼓,全都低着頭,瑟縮的站在那裏,仿佛随時都要跪地求饒。

銀月又看向城池羽,帶點促狹的問,“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城池羽萬萬沒想到,好看到宛若假人的“銀發同學”居然是妖院的院長。他心裏七上八下,面上卻仍舊鎮定,“我叫城池羽,白院長。”

“哦豁,你知道我姓白。”銀月上前兩步,專注的看着城池羽,“你這麽聰明,只學道術屈才了,如果想要了解妖術,盡管來找我。我可是個好老師。”

城池羽看着銀月,總覺得那雙漂亮的狐貍眼裏有他不懂的東西,一時竟看呆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趕緊謝謝白院長,這是要給你免費當私教。”校長拍了下城池羽的肩膀,将城池羽拍醒。

城池羽趕緊對銀月道謝,卻沒太把銀月的話當真。妖院院長給他當私教?他連道術天賦都沒有,怎麽學妖術。

鬥毆事件了結,校長将張天兆和城池羽帶回了一區。

時間已經走到了7點55,城池羽跟張天兆打賭,是掐着時間的,只要張天兆惹了麻煩,哪怕不受傷也絕對趕不上今天的軍訓。這樣他就不用跟張天兆進一張地圖了。

城池羽千算萬算,最後算到自己頭上。一回到一區,他就草草跟校長告別,拉着張天兆狂奔。

結果張天兆要跑不跑的,嚴重拖延了他的速度。

“快點,趕不上軍訓了。”城池羽瞪張天兆。

“趕不上就趕不上呗。”張天兆嘟嘟囔囔的,好像鬧脾氣。

城池羽停下腳步,看着張天兆。

也沒那麽傻啊,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了?這是要絕交?也好啊,但是8點前不到廣場領取地圖,這一天就要在教學樓門口罰站,一直站到晚上8點,丢臉給全校學生看。

城池羽丢不起那個臉,但也不好意思扔着張天兆去丢臉。說到底,今天這場大戲,是他編的劇本,哪怕導演臨場發揮,改了結局,也還是由他而起。

“騙你去二區,是我的錯。你跟我生氣沒毛病,但不去參加軍訓,是要在教學樓前展覽的。”城池羽僵硬的開口,他這輩子沒哄過人,也不知道該拿張天兆怎麽辦。

張天兆踢着地上的石子,将那些碎石子踢到花壇裏,竟漸漸排列成形狀,“為什麽騙我。”

“因為你總是跟着我,連進入軍訓地圖,都能跟我一起。我以為你有什麽古怪。”城池羽說着,嘆了一聲,“現在我知道了,是校長安排我們進一張地圖的,為了讓我們互相照顧。”

“這樣啊,那我原諒你了。”張天兆說。

城池羽卻還在解釋:“你平時也總跟着我,也讓我有些搞不懂,我才會……你就這麽原諒我了?”

“那我跟着你,不是因為我沒上過學,不知道在學校該幹什麽嘛。”張天兆委屈巴巴的說。

城池羽看着張天兆,只覺得這個理由毫無漏洞,整套邏輯無懈可擊,自己之前對他諸多懷疑,簡直是被害妄想症。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件事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所謂。但你跟狐貍精眉來眼去的事情,得說清楚。”張天兆說着,停下了踢石子的動作。

城池羽瞥了一眼,只見那些石子組成了一個“羽”字,心裏有些模糊的觸動,“說什麽清楚,那是妖院的院長,不是狐貍精。”

“你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你要知道,你可是直男,怎麽能能盯着一個男人的臉發呆。”張天兆氣憤的說。

城池羽轉身就跑,趕着軍訓,沒空跟腦殘糾纏。

城池羽在7點59分59秒踩上了廣場的路面,他猛然轉身,結結實實的被張天兆撞了一下。

這是人麽?怕不是頭犀牛吧,比被犀牛撞一下都疼。

張天兆被撞得一個踉跄,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就看到城池羽沖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然後轉瞬消失。

張天兆的周身也突然被一道綠光籠罩,消失在原地。下一個瞬間,張天兆出現在教學樓門口,被一道綠色的法陣禁锢,半步也無法挪動。

“軍訓都敢逃?”旁邊經過的高年級生都駐足圍觀,好奇地問。

“我遲到了。”張天兆垂頭喪氣的說。

高年級生搖了搖頭,嘆息着,“可真是個傻子”。

張天兆逃軍訓的事情很快上了學校論壇,遭到了全校學生的瘋傳。大家無不感嘆曾經的天才隕落,現在傻到軍訓都會遲到,在教學樓門口罰站。當然,也有人要酸上一兩句,張家的少主就是任性,軍訓都愛去不去。

張天兆不看論壇,也不介意被人議論,他只是無聊的站在那裏,看着天空中的雲飄來飄去,想着,城池羽什麽時候回來,沒有自己還能不能過圖。

一直到晚上8點,張天兆周身的禁锢解除,城池羽都還沒回來。張天兆也不急着走,仍舊站在教學樓門口。

“你怎麽還不走?”有高年級生路過,好奇的問。

“我等羽哥。”張天兆如實回答。

于是,城池羽在論壇又火了。不得不說,一年級新生中,屬城池羽知名度最高,首先,他是鐘家的免試生但他不姓鐘;其次,他每天都去圖書館上自習也就是每天都能通過一張地圖。

幾乎全校的學生,都對城池羽充滿了好奇。雖然之前已經有過幾個扒皮貼,扒出城池羽的母親是鐘家已故家主的養女,所以才能拿到張家的免試名額,但城池羽這個人到底有什麽底細,大家卻始終不得而知。

既然是免試生,那必然是無法通過天賦測試的廢柴。可根據他在軍訓的表現來看,他的實力又似乎非常突出。再加上他長得不錯,是這屆一區校草的有力競争者,自然受到多方的關注。

而現在,城池羽受關注的理由又多了一條。他居然收服了張家少主,讓張家少主對他唯命是從。雖然張家少主是個傻子,但這個傻子見誰都一副癡呆的樣子,唯獨對城池羽格外不同,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總而言之,城池羽萬分想要的低調大學生活,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沒有張天兆這個免費勞工,城池羽今天過圖多費了些時間,晚上10點才回到教學樓前的廣場,結果一回來就看到張天兆站在教學樓門口沖他揮手。

張天兆看到城池羽,立刻跑過來,開心的說,“你怎麽才回來,我等你好久。”

城池羽警惕的後退一步,張天兆什麽意思,等着揍他一頓?

“你等我做什麽?”城池羽問。

“我就等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張天兆:臭男人,壞得很。

城池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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