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老大, 你總算回來了。會畫符麽!”陳思幾乎是哭喊着沖向嚴皓辰。
陳思眼看着要抱上嚴皓辰, 嚴皓辰懷裏卻突然伸出一只貓爪,伴随着喵嗚一聲,陳思的手上出現了三道紅痕。
“哎呦”陳思痛呼一聲。
“同城!”嚴皓辰厲喝。
嚴皓辰将懷裏的黑貓拎出來, 放在床上。
同城長大了不少,看起來已經有了成年貓的樣子,不過脾氣越來越壞, 見到誰都要呲牙咧嘴,城池羽已經不能再喂他了。
“同城!你怎麽能随便抓人。”嚴皓辰嚴厲的訓斥自己貓, 那樣子, 好像同城能聽懂似的。
“哎呀, 是我的錯,你別訓他。”陳思伸手去拉嚴皓辰,結果又被同城兇了。
同城弓着身子, 渾身的毛炸起, 沖着陳思喵嗷喵嗷的叫,聲音尖利。
“不準兇。”嚴皓辰再次轉向他的貓。
“好了,老大,別折騰貓了,來幫忙。”城池羽喊了一聲。
同城雖然只是嚴浩辰的寵物, 平時不給他們三個好臉色,但到底是一只軟萌的小貓咪,他們三個都願意寵着。
嚴皓辰用手指将同城推到床鋪裏面,拉上簾子, 詢問城池羽要幫什麽忙。
嚴皓辰雖然是符咒學院的,但畫符的技術也不算高超,不過比陳思強了不少,有他的加入,菊花瓣的制作速度提升了不少。
全寝室四個人通力合作,終于将将在熄燈前做出了一朵菊花海報。因為熄燈後不能使用術法,他們沒能試驗,各自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才檢驗成果。
“跟視頻裏一模一樣。”陳思一大早就起來,連妝都沒畫,先啓動了菊花海報上的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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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19個。”城池羽說。
菊花海報要挂在學校所有的海報欄旁邊,一共要做20個。
“能做完麽?”陳思一臉悲苦的看着城池羽。
“能。”城池羽正在整理書包,“你們先做花瓣,我給白老師補完課回來再做花托。”
“沒問題。”陳思說着,走過去就要搭城池羽的肩膀,被張天兆擋開了,他也沒在乎,仍舊笑着說“三弟,這次謝謝你。”
“應該的。”城池羽如實的說。是他連累了陳思,幫忙真是應該的。
“好兄弟,夠義氣。”陳思豪爽的拍了拍城池羽的椅背。
城池羽輕扯唇角,露出一個笑,單肩背着書包出門。
中午的時候,張天兆把城池羽接回來,四個人忙了一下午,居然奇跡般的在晚飯前完成了任務。
“我今天晚上都不想上自習了。”城池羽疲憊的坐到椅子上。
“感覺身體被掏空。”陳思癱在床上,畫符很消耗靈力,他現在經脈裏一絲一毫的靈力也無,真正的被榨幹了。
“我需要吃個大餐。”嚴皓辰也好不到哪裏去,點外賣的手都有些抖。
“不去自習麽?那我們去市區看電影好不好。”張天兆期待的看着城池羽。按道理來說,張天兆畫符陣消耗的靈力應該是陳思他們的幾十倍,可張天兆就好像一點沒感覺似的,神采奕奕。
“不,我要去上自習。”城池羽堅強的站起來,收拾書包。
“我終于知道莫禮有多毒了,做這玩意消耗這麽多大,我一個人,就算會做,也做不完。”陳思恨恨的說。
陳思剛罵完莫禮,宿舍的門就被敲響,“陳思在麽?我是莫禮。”
陳思直愣愣的坐起來,喊了一聲“稍等”,然後飛速跳下床補妝。
城池羽目睹了一個男人,用半分鐘的時間,在臉上不知道做了什麽,變成了一個精致的美少女。
陳思最後整了整衣服,打開了宿舍的門。
莫禮是個還算甜美的女生,可惜跟陳思一比,瞬間就寡淡無味,連六分都夠不上了。
莫禮走進寝室,一眼就看到地上依次排開的菊花海報,驚呼起來,“都做好了?”
簡單的四個字,被莫禮拐了好幾個彎,顯然內心也是極度複雜。
“是啊。我說能做好的嘛。”陳思抱着臂,一副輕松的樣子。
莫禮看了陳思一眼,顯然是不信。
“我看看,還真不錯。”莫禮說着,往菊花海報走去。
城池羽看着莫禮走近菊花海報,彎腰探看,神經立刻一緊,剛站起身,就見一個小球從莫禮的口袋裏掉了出來。
城池羽下意識的去接,卻被張天兆搶了先。
張天兆接住那個小球,小球立刻炸開,火星四濺,點燃了菊花海報。
張天兆召喚出水龍,卻沒來得及阻止火勢。20個菊花海報頃刻間燒成灰燼,不過火到底被水龍撲滅了。
四個男人都變了臉色,速度卻比不上唯一的女人。
火勢剛起,莫禮就尖叫一聲,大喊着救命啊,沖出了房間。等到火滅了,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人,莫禮就在那裏嗚嗚咽咽的哭。
“師姐別哭了,火已經滅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都在安慰莫禮,可能還想借機泡師姐。
陳思已經是暴怒了,如果不是被嚴皓辰拉着,很可能會沖到前面門外胖揍莫禮。
城池羽還保持着理智,走到宿舍門口,對莫禮說,“師姐,我送你回去吧。”
莫禮微微驚訝,抹着眼淚看向城池羽,“你要送我回去?”
“不然留師姐在我們門口哭?”城池羽淡淡的問。
人群裏傳出笑聲,莫禮的臉有些紅,“不用了,你們繼續準備海報吧,明天就要挂出去了。剛剛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口袋裏的東西會掉出去。”
“好的,師姐。”城池羽說完,轉身回到宿舍,關上門。
嚴皓辰從後面遏制着陳思,還順便捂住了陳思的嘴。同城又開始兇,喵嗚喵嗚的叫。
“二哥,別折騰了,冷靜點。”城池羽拍了下陳思的胳膊,走過去查看張天兆的手。
張天兆的手心一片焦黑,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疼麽?”城池羽小聲問。
“疼。”張天兆說。
陳思終于不再發狂,拍了拍嚴浩辰的手,獲得了自由。他走過來看張天兆的傷口,惡狠狠的說,“惡毒的女人,太不要臉了。想不到還有這麽惡心的人,她都不給自己積點陰德,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去當雞。”
“行了,別說那些了。”嚴皓辰拉了陳思一把,“你先去給老四找點藥。”
陳思罵罵咧咧的去找藥,張天兆對城池羽說,“那東西有古怪。”
城池羽嗯了一聲,看向地下燒爛的海報,紅色的光閃了一下,他立刻定睛去看,在菊花殘骸裏發現一些紅色的微粒。
城池羽找來特制的鑷子和小袋,小心的将紅色的微粒裝好,拿出一個精致的放大鏡觀察。
“我感受到了妖力。”張天兆說。
“難道是人工妖火?”城池羽不确定的說。
“那是什麽東西?”嚴皓辰好奇的問。
城池羽解釋:“我們學校的一個研發項目,我之前在學校的主頁裏看到過。”主頁裏還有一張研發團隊的照片,鐘子興赫然在列。
陳思準備好藥,拿過來遞給城池羽。
城池羽接過藥:“這個火裏有妖力,你這個藥對症麽?”
“放心吧,我的藥包治百病,整個道法界你找不出第二家,給他上藥吧。”陳思說着,踢了踢腳下的菊花海報,“這個臭婊.子,就是想整我。”
“所以啊,你明天就說海報沒做出來,無顏面對江東父老,辭職不幹了。這學生會沒意思,都是些什麽人啊。”嚴皓辰說。
“那怎麽行。”城池羽小心的将藥膏點在張天兆的手心,“認輸不是我們宿舍的風格。”
“不是你的風格吧。”嚴皓辰吐槽。
城池羽輕輕扯動唇角,露出微笑。
***
莫禮走得有些慌張,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菊花海報是去年的創意海報,當時的部長提出來,他們十幾個幹事做了一周才做出來一朵,放在運動會入口處。
她讓陳思一個人做二十個,就沒想過陳思能做出來。
所以她做了海報,等到明天,陳思拿不出海報的時候,她就會把自己做的海報拿出來,然後狠狠譏諷陳思一頓,臺詞都想好了,“下保證之前,要先掂量好自己的能力,萬一沒有這些備用海報,運動會宣傳怎麽辦?我們宣傳部的臉還要不要?”
今天晚上去查看陳思的進度,不過是預熱一下,卻沒想到,陳思居然做出來了。
二十個不可能完成的菊花海報整整齊齊的碼在地上,旁邊還坐着好整以暇的城池羽。
果然一個寝室的,都不是好東西。陳思肯定是找城池羽幫他作弊,這才做出來的。
莫禮走上前的時候,确實希望口袋裏的珠子掉出去,但她可沒有故意把珠子扔出去,最多也就是碰了碰口袋,珠子會掉出去完全是意外。
那顆珠子是她從鐘子興那裏要的,是鐘子興最近在實驗室搗鼓的一個什麽項目,據說威力驚人,她求了好幾次,鐘子興才拿了一個給她,讓她防狼。
所以珠子掉出去的時候,她還有些舍不得。
但張天兆接住珠子,火焰暴起的時候,她完全被吓到了。尤其是看到張天兆手心的傷口,她是真的吓哭了,她沒想着傷人。
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張天兆自己要去抓的,怪不得她。她丢了鐘子興送的珠子,張天兆傷了手,大家扯平了。
莫禮回到寝室的時候,心情完全好了起來,想着明天的事情。如果陳思提起她不小心燒毀海報,她要怎麽說呢?直接哭好呢?還是一口咬定沒有做?
莫禮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七點鐘還不到就到了學生會的活動大樓,将自己做的海報抱到會議室。
這種平面會動的海報她做了一年,水平很精巧,不然也當不上宣傳部部長,一會兒正好給一年級的幹事們開開眼。
禿大學生會的構造比較中規中矩,一年級入會就是幹事;幹事升上二年級就可以競選各個部門的部長和副部長,不參加競選或競選失敗的退會;各部門部長和副部長升上三年級的就可以競選學生會主席和副主席。
這樣幹事比部長小一個年級,部長比主席小一個年紀,可以很好的維持上下級關系,就算你覺得上級能力不足,對師兄師姐起碼也要有點尊重。
七點左右,宣傳部幹事們陸續走進會議室,跟莫禮打招呼,看到會議桌上的海報,都上來圍觀。
“不是讓陳思做了麽?。”有人好奇的問。
“這就是備用的,而且也不能光有創意海報,海報欄上也要貼。”莫禮笑着解釋。
“這個真好看,怎麽畫的啊。”這些剛入部的新丁,連普通海報都沒做過,更不要說暗藏符咒能變化的海報了。
“下次我教你們,雖然陳思可以一個人做好,但我們也不能不幹活啊。”莫禮的笑容十分燦爛,其他人的笑容就有些各自尴尬。
之前莫禮問誰會做海報,他們都沒出聲。然後莫禮點了陳思,陳思說行,就變成了陳思一個人做海報,他們只負責貼海報。
這算個什麽事兒啊,他們加入學生會,是來打雜麽?就算打雜,也是給部長打雜,憑什麽給同是幹事的陳思打雜。
而且這個陳思,明明是個男的,卻天天穿女裝,一副傲嬌的樣子,連開會都遲到。
陳思其實沒有遲到,他是準時到的,只不過因為他最遲,就被問候了一句,“陳大小姐,化妝化晚了麽?”
“沒晚,正好7點15,坐下開會吧。”莫禮見陳思兩手空空,心情大好。
陳思沒說話,找空位坐下。
“陳思,海報呢?太多帶不來,也拿個式樣給我們看看啊。”莫禮親切的看着陳思。
陳思看向莫禮,他今天帶着藍色的美瞳,将眼神顯得格外冰冷。
“是不是拿不動,我們幾個男的去幫你搬。”有人開口說,瞬間引起嬉笑聲。
莫禮趕緊搖頭,同情的看向陳思。沒有做出海報已經很慘了,還要被嘲諷不男不女,雖說是罪有應得,但也怪可憐的。
“沒做出來就算了,我……”莫禮正打算說自己這裏有備用的,卻見陳思将一個卡片丢在桌子上。
“師姐給我的方案,做出來不方便拿,所以我改進了一下。”陳思說着,打了個響指。
只見桌上的卡片飄了起來,瞬間化成金絲,在空中纏繞,最後組成一個金色的菊花。
陳思又打了個響指,金色的菊花片片飄落,再度變成金絲,又在空中重新組合,正是運動會的宣傳文字。
“哇,好漂亮啊。”有個女幹事贊嘆。
“這是幻術,大二才學的。”有個男幹事不敢置信。
陳思卻不想理會這些人,只看向莫禮。
莫禮的臉都綠了,似乎恨不得上去把那株菊花撕了。可惜,菊花只是幻術,能看不能撕。
啪啪的鼓掌聲響起,一個人走進會議室,居然是鐘子興。
“好厲害的幻術,是你設計的?”鐘子興贊賞的看向陳思。
陳思轉向鐘子興,挑釁的勾起唇角,“是又怎麽樣。”城池羽想要低調,讓他別說出來。
“非常好,可以的話,也教教大家怎麽做。”鐘子興笑着說。
莫禮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讓自己保持鎮靜。她不能多說什麽,因為這個菊花,她都做不出來,現在說話,只可能暴露這點,讓陳思更加得意。
可陳思卻顯然不想放過莫禮,他笑着說,“我哪裏能教大家,還是讓師姐教大家把,師姐肯定會做。”
“幻術基礎你們都沒學,怎麽做啊。”莫禮尴尬的說。
幹事們都哦了一聲,面上出現不滿。
莫禮求助的看向鐘子興,鐘子興卻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開完會來找我。”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莫禮答應一聲,草草應付完會議,逃跑似的離開會議室。
莫禮委屈的走進學生會會長辦公室,噘着嘴,抽着鼻子,邊抹眼淚邊說,“那海報肯定不是陳思做的,是城池羽做的,他知道我做不出來,故意給我難堪。”。
鐘子興正靠在辦公桌前,把玩着一個巴掌大的塑料口袋,看向莫禮的眼神格外冰冷,“你招陳思進學生會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不要去招惹城池羽,也不要去招惹城池羽身邊的人。”
“我……我沒有啊……”莫禮心虛的将眼神撇開。
鐘子興走上前,掰過莫禮的臉,讓她面對自己,“你沒有?你當我是傻的麽?”說到後面,鐘子興的聲音簡直是咬牙切齒。
莫禮有些害怕,紅着一雙眼看鐘子興。
鐘子興卻還沒結束,壓低聲音怒吼,“你瘋了!居然在學生面前使用人工妖火,你知不知道這是試驗品,不準帶出實驗室的。”
鐘子興收到這個小袋子的時候,簡直氣瘋了。如果導師知道他把試驗品送人,那他別想再進實驗室的大門。
莫禮被吓得眼淚都忘了掉,怔怔的看着鐘子興。
“你能不能不再犯蠢?”鐘子興放緩了神情,露出微笑,“你這樣,我會很為難,你知道麽?”說着,鐘子興順了下莫禮的長發。
莫禮趕緊點頭,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鐘子興的聲音很溫柔,她卻害怕得渾身打顫。
不同于莫禮這邊的狂風驟雨,陳思那邊風和日麗,将海報挂出去,心情極佳,逃了兩節課去市區給城池羽買咖啡,趁着課間給城池羽送去。
那個幻術菊花是城池羽設計的,城池羽操作張天兆做的,他是完全搞不懂原理,就知道做出來讓莫禮目瞪口呆,十分愉快。
城池羽接過咖啡,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裝酷。
陳思也不介意,笑着就要轉身,卻被城池羽叫住。
城池羽将張天兆的手扯過來,湊到陳思面前,“他說癢。”
“怎麽可能。”陳思皺眉,他的藥膏怎麽可能癢。
“就是癢啊。”張天兆說。
“你是故意這麽說,想老三心疼你吧。”陳思已經看透張天兆了,智商是沒有的,就只有那麽點小心思,全用在套路城池羽上了。
張天兆抽回手,小聲的嘀咕,“就當我是故意的好了。”
“傷口愈合當然會癢,你能不能弄點好藥給他。”城池羽不滿的看着陳思,還安慰似的拍了拍張天兆的胳膊。
陳思翻了個白眼,這什麽玩意。不過眼前兩位幫了他大忙,所以他只好說着好的好的,答應再弄點好藥。
天可憐見,他連祖傳的冬蟲夏草都用了,已經是最好的藥了。
城池羽嗯了一聲,帶着張天兆回去上課。
陳思目送這兩人進教室,就見張天兆把手伸到城池羽面前,臭不要臉的說,“羽哥,好癢啊,你給吹吹。”
城池羽冷冰冰就一個字:“滾。”
海報挂了出去,運動會就接踵而至,就在一個陽光普照的周末早晨,在禿大那塊八卦操場上,十幾個學院一起進行了土得掉渣的運動會開幕儀式。
這時候城池羽就很慶幸張天兆加入了玄學院,可以代替他站在隊伍最前,舉着玄學院代表隊的牌子出盡風頭。
開幕儀式結束,所有人撤出場地,那個八卦便轉了起來,瞬間形成多重折疊空間。
在外面看,各個比賽場地仿佛透明的盒子疊在一起,讓人眼花缭亂;但走進去,又發現比賽場地通通都在地面上,很照顧恐高症。
城池羽報上去一堆奇葩項目,本來以為一個都通不過,結果就只有鬥牛沒通過,原因好像是學校的牛都殺吃肉了,沒有牛可鬥。
那些奇葩項目雖然都立了項,但報名的人數極少,也沒什麽人關注,引人矚目的還是常規項目,比如張天兆報的劍術。
周六一天,一區400多個報名劍術的學生大厮殺,最後由張天兆毫無懸念的拔得頭籌。
城池羽原本挺開心,身為班長,他還是很有集體榮譽感的。不過他發現校園論壇裏出現了一堆追捧張天兆,還有重選校草的帖子之後,他就沒那麽開心了。
不過第二天,在千人厮殺的鬥地主比賽裏獲得第一之後,他又開心起來。
本來城池羽報名鬥地主,也就是胡鬧一下,沒想到報名鬥地主的人居然那麽多,采用淘汰制都比了一天,最後剩下城池羽和另一個農民,由積分決定勝負。
城池羽贏了,獲得了一副魔法撲克。
那副撲克見到個活物就追着問:“玩牌麽?鬥地主、炸金花、升級、保皇、雙扣,來玩啊,我都會。”連貓都不放過。
同城瞪着一雙翠綠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那副圍着他轉的撲克,不時撲過去抓撓,卻怎麽也抓不到。
“管管你的撲克,沒完沒了。”嚴皓辰笑着跟城池羽告狀。
城池羽剛洗完澡,邊擦頭發邊說,“誰讓同城不會說我不玩。”
嚴皓辰笑了一會兒,拿着換洗衣服也去洗澡。
宿舍裏立刻只剩下城池羽和張天兆兩個人,陳思學生會聚餐還沒回來。
張天兆鬼頭鬼腦的看了看,突然湊到城池羽面前,噘着嘴就要親。
“幹什麽,莫挨老子。”城池羽一把拍開張天兆,忍不住露出笑容。個不要臉的玩意,才認識多久,就這麽親親抱抱,成何體統。
張天兆咧着嘴笑:“我沒愛老子,我就愛你。”
城池羽呸了一聲,将擦完頭發的濕毛巾甩到張天兆臉上,走到嚴皓辰床鋪邊上,伸手去拿撲克。
同城本來弓着身子,扭着屁股蓄勢待發,城池羽伸手去拿撲克的時候,正趕上同城撲擊,尖利的爪子劃破空氣,帶着冰涼的氣息,瞬間落在城池羽的手背上。
比同城速度更快的是張天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城池羽的身後,一只手摟住城池羽的腰,一只手抓住城池羽的手,将人往後一帶。
城池羽有一瞬間,感覺被拎了起來,但下一個瞬間,他已經完全落進張天兆懷裏。
張天兆從後面摟着他,小心的捧着他那只差點被貓抓爛的手,撫摸兩下,“沒受傷吧。”
城池羽沒忍住,回手一肘子怼在張天兆的肚子上,撿起掉在地上的撲克。
“摔得好,打牌就要打出氣勢,來啊,德克薩斯、二十四點、抽王八。”撲克激情廣告,被城池羽蓋上盒蓋,才終于消停。
“羽哥,你都給我打壞了。”張天兆可憐兮兮的訴苦。
城池羽轉頭去看,就見張天兆将短袖衫掀開,露出八塊結實的腹肌,排列整齊,生機勃勃,哪裏壞了?好得很。
“你怎麽還穿短袖,都快零下了。”大禿頂子山位于北方,如今已經快11月,沒下雪都是暖冬了。
張天兆看着城池羽,英俊的面容看上去一片迷茫,“我沒別的衣服。”
“你上次不是穿過一套黑色的。”張天兆穿那套衣服很好看,可惜後來就沒見張天兆穿過了。
“不是被你撕了麽?”張天兆說着,眨了眨眼睛。
城池羽扯了下唇角,什麽叫撕了。不過是他一時沒控制住火氣,五行術法不要靈石似的往張天兆身上砸,把那套衣服毀了而已。
“那個樣式的,你只有一套麽?”城池羽決定忽略自己的罪過。
“啊,我媽給我買的,就一套。”張天兆說着,直接回到自己的下鋪,把櫃子拉開給城池羽看,“思思說就那一套人皮。”
城池羽過去看了看張天兆的衣櫃,不得不給陳思點贊,總結得真精辟。張天兆的整個衣櫃,除了幾件短袖T恤和休閑褲,就是一雙爛球鞋和一雙更爛的拖鞋。
“你不會要穿短袖過冬吧。”城池羽微微蹙眉,考慮要不要帶張天兆去逛街買衣服。換季了,他也應該買兩套新衣服,維持校草形象。
“我穿什麽都能過冬,我不冷,熱乎乎的。”張天兆說着,張開胳膊就要摟城池羽。
城池羽趕緊躲開,冷哼一聲,鑽進下鋪的簾子裏,坐到書桌前準備學習。
張天兆也拉着自己的凳子,擠進城池羽的簾子裏,跟城池羽共用一個書桌。原因是“我的書桌被咖啡機占滿了”,城池羽半點沒法反駁。
城池羽将一個小本子丢給張天兆。身為一個好班長,自己上進,還不能忘記幫助同學上進。
張天兆的狀态時好時壞,就是有時候還是能學一點東西,所以城池羽也給張天兆準備了一些學習資料,如果張天兆真能背下來,那考試過關肯定沒問題。
晚上睡覺的時候,城池羽都還在糾結要不要帶張天兆去買衣服。總覺得如果帶張天兆去買衣服,就是确定了什麽。
如果連衣服都幫張天兆管了,那他豈不成了張天兆的那口子。也不是,可能更像老媽子。
城池羽很快睡着。在姥爺的精心培養下,他從小就睡眠質量超贊,但又很警醒。
像張天兆這樣在他床頭晃,他立刻就能醒轉。
城池羽睜開眼睛,透過簾子,看到外面那個頭,伸手就要拍上去。
“啊!”一聲驚叫将城池羽吓得縮回了手,他猛得坐起來,掀開簾子問,“怎麽回事?”
“有鬼!”出聲的不是張天兆,是陳思。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掀開簾子,指着寝室中間的位置,花容失色。
月光透過陽臺的窗戶灑進來,将寝室照得很亮,但陳思指的那個位置,對城池羽來說,空空如也。他壓根看不見鬼,除非鬼主動顯形。
城池羽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床邊的張天兆,張天兆也回頭看他,“別怕,我保護你。”
嚴皓辰也被吵醒了,他倒是沒太驚訝,只問那個鬼,“你怎麽在這裏?”
城池羽又往前探了探身子,仔細的看着衆人視線交彙的地方,如果是惡鬼,應該能看到一些稀薄的煙氣,普通人也能看到的。
張天兆突然握住城池羽的手,小聲說,“沒事的。”
城池羽這才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他的手居然攀上的張天兆的肩膀,還緊緊的揪住了張天兆的衣服。
張天兆握着他的手,還拍了拍,“是我們在鬼怪辨識課上看到的鬼。”
“我在鬼怪辨識課上就沒看到過鬼。”城池羽小聲嘀咕了一句,到底沒将手抽回來。他不是怕鬼,他只是本能的,對未知有些警覺。沒錯,警覺。
“是是是,助教老師好。那您為什麽在這裏。”嚴皓辰還在跟城池羽看不見的鬼交流。
過了一會兒,嚴皓辰說了句“再見,您慢走”。
又過了一會兒,陳思開口說,“明天跟老師彙報一下吧,這分明就是騷擾,我們寝室能有什麽東西吸引他,扯淡。”
“算了,可能就是夢游。”嚴皓辰說。
“欺負我讀書少,鬼也會夢游麽?”陳思不信的說。
“你問老三,他們鐘家最了解鬼。”嚴皓辰說着,躺回床上。
“老三,你說,鬼會夢游麽?”陳思問。
“受到某些力量的感召,鬼魂會失去自我控制能力,呈現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狀态,我們稱之為鬼的夢游。”城池羽背書。
陳思“靠!”了一聲,噗通倒回床上。
張天兆還站在城池羽的床邊,看着城池羽,一雙眼睛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
“走了?”城池羽小聲問。
張天兆點頭:“羽哥,我陪你睡吧。”
城池羽緩緩的收回放在張天兆肩膀上的手,然後狠狠推了一下張天兆的腦袋,“滾!”
“萬一鬼再來怎麽辦,你又看不到。”張天兆說着,已經爬上了城池羽床頭的梯子。
“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城池羽無法感知普通的鬼,是因為那些鬼沒有惡意,所以也不用在意。但如果是有惡意的鬼,城池羽是可以憑感覺判斷的,就算是普通人,在被懷有惡意的厲鬼、怨鬼接近的時候也會有異樣的感覺。
“感覺到就晚了,還是我保護你。”張天兆已經爬了上來,就要往城池羽身上跨。
城池羽毫不客氣,一腳踢向張天兆伸過來的腿,然後一掌打在張天兆的胸口讓,将張天兆推了下去。
張天兆的身法極快,在空中穩住平衡,輕巧的落地,站在自己的床邊,控訴的看着城池羽。
“趕緊睡覺。”城池羽說完,翻身躺下,雖然很厭棄自己,卻還是忍不住露出笑容,估計還是個很傻的笑容。
城池羽原本以為半夜鬼出沒只是一個意外,卻沒想到,接下來三天,他們寝室每天晚上都有鬼到訪,有的是來幫忙上課的鬼助教,有的幹脆是鬼老師。
被騷擾的幾個學生還沒來得及抱怨,那個騷擾的鬼老師卻不幹了。鬼老師姓鄒,姑且叫他鄒老鬼。
鄒老鬼教的是陰宅設計,城池羽和張天兆下學期要學,據說挂科率也是全校排前幾的。
鄒老鬼也是大半夜游蕩到他們寝室,被張天兆喊了兩聲才恢複意識,根據嚴皓辰和陳思的事後描述,鄒老鬼大發雷霆,鬼火直冒,揚言要給他們幾個小兔崽子好看。
然後,第二天晚上11點,他們宿舍迎來了教導主任。
跟教導主任一起來的還有老李,仍舊拄着根拐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陳思看到教導主任,立刻像是見到了親人,将這幾天的半夜驚魂報告了一遍。
“主任,學校得解決這個事情。”陳思說。
教導主任點着頭,和藹的看着陳思,“鄒老師已經跟我說了,我來這裏,就是給你們解決問題的。”
城池羽蹙起眉頭,他見過教導主任兩次,可不覺得教導主任是多和氣的人,此時笑得這麽可親,總覺得有鬼。
說有鬼,還真有鬼,一把油紙傘從寝室門外飄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受到哪部電視劇啓發,學校裏的鬼都喜歡打着把傘。
油紙傘進來的同時,又引來了一批圍觀者。剛剛教導主任來的時候,已經引來了一批。
老李不耐煩走到門邊,将圍觀的學生們趕走,關上了門。
城池羽沖張天兆使了個眼色,張天兆立刻說,“昨天晚上進來的那個鬼。”
那把漂浮的傘突然來在張天兆面前,激動地抖了抖。
張天兆對城池羽說:“他說他是鄒老師,不是那個鬼。他很生氣。”
“你們做什麽?”老李詭異的看着張天兆和城池羽。
“我看不見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城池羽回答,他看着那把晃悠的傘,如果有個人撐着他,那應該很确實很生氣。
就在城池羽想象傘下有個人的時候,傘下真的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不胖不瘦,不帥不醜,臉色青白,表情憤怒。
“你就是城池羽?校草?你下學期要上我的課吧,我連我都看不見,你上個鬼的課。”鄒老鬼瞪着一雙暴突的眼睛,怒吼着。
“鄒老師您好,我确實上個鬼的課。您說的太對了。”城池羽恭敬地說。
“你這是什麽态度!”鄒老鬼氣得臉色更青,他啪得收了油紙傘,似乎想要敲城池羽的頭。
老李趕緊上前,抓住了那把油紙傘,勸道,“鄒老師,你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咱們今天來,也不是說課的事情,是說你昨晚夢游的事情。”
鄒老鬼不爽的扭頭,飄到教導主任身邊站定,用傘點着城池羽,“我看就是他,帶了不檢點的東西,導致我夢游。”
“哎,你這無憑無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