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顧子苓也把頭轉過來,眼睛裏閃爍着光,他說:“陸大夫怎麽看?”
陸廣白有些尴尬的轉過頭去,咳嗽了兩聲說:“師傅沒意見就行。”
傅玄把臉笑出了褶子,他說:“那行,事不宜遲,小孩你今天就和廣白一起吧,”傅玄捋了捋胡子又對顧子苓說道:“今天沒什麽事吧?”
“沒有,”顧子苓笑着搖了搖頭,他把墨鏡放在手上掂了掂,看着陸廣白有些微妙的表情說:“麻煩陸大夫了。”
陸廣白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麽想的,這種喜憂參半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他對這小屁孩兒又好感是不假,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有那麽一點苗頭了,但是總覺得這樣的好運來的也太快了,況且這小屁孩兒心眼兒不少,剛才貼近他說話的時候,陸廣白的心就重重的咯噔了一下。
就像那種重物落在深井裏面的聲音,沉重的激起千層的水花,讓人不得安生。
把傅玄送走之後陸廣白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小屁孩兒。
明明在對付病人的時候游刃有餘的陸大夫現在卻啞了聲,他有些焦慮的把手背在後面絞了絞,對坐在茶桌旁邊有些百無聊賴的顧子苓說:“你不是來學醫的對吧?”
顧子苓拿着茶罐端詳的手勢頓了頓,他饒有興致的轉過來對陸廣白說:“陸大夫怎麽知道我不是來學的?萬一我真的是呢?”
“這副墨鏡,”陸廣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知道只要不拆穿就能相安無事的一起共處,甚至發生點什麽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陸廣白不想這樣,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欺騙的感覺他不希望再經歷一次。
“這副墨鏡我查過它的價格,”陸廣白把顧子苓手上的東西拿過來,他說:“價格少說也要一兩千左右,我不覺得一個能買得起這樣的品牌的人,會需要跑到我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來學中醫。”
顧子苓聽了這話便勾唇笑了笑,嘴唇微努着搖了搖頭,“陸大夫說的沒錯,我的确不是專門過來學中醫的。”
果然……
陸廣白悄悄的咬了咬牙關,放在身側的手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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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專門過來喜歡你的。”顧子苓笑着說出來,雲淡風輕似的,其實自己緊張的不行,右手把剛摘下來抱在懷裏的帽子都捏的有些變形。
“你果然……”
陸廣白頓了頓,腦子有些運轉不過來,等等,“……你說什麽?”
顧子苓一看面前的這個人緊張又有些懵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捏着帽子的手松了松,他說:“陸大夫,我是來泡你的,不是來學什麽中醫的。”
陸廣白還處于一種死機的狀态,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沒聽懂這個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的男孩再說什麽,“可是…可是我是男的。”
“就是因為你是男的我才喜歡,”顧子苓把陸廣白手裏拿着的墨鏡給搶了回來,收手的時候故意在陸廣白的掌心悄悄輕輕的劃了一道痕,暧昧又輕佻。
陸廣白受癢,手指條件反射一般的往掌心一扣,順勢就抓住了顧子苓還來不及往回撤的手。
陸廣白“……”
“陸大夫這麽主動的嗎?”顧子苓自己也吓了一跳,卻硬要裝作輕浮的樣子,在陸廣白的掌心摳了摳,“我還以為你挺斯文的,沒……”
陸廣白終于意識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才不是什麽清純小男生,這他.媽就是只狐貍!
他有些遲鈍的松開了顧子苓的手,耳朵尖卻一點一點的紅了,他說:“不管你來幹嘛,先學點東西,師傅要是知道了會傷心的。”
顧子苓低頭輕輕的笑了幾聲,他拿着自己的帽子重新戴上,那個大大的“朕”字有些亮的刺眼。
“學中醫先學氣,”陸廣白特地去小閣樓上拿出了好早之前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的書籍,把它們放到了顧子苓面前,說:“你先翻到氣一元論那裏,看到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來問我,我磨藥,有個病人下午要來拿。”
顧子苓哪裏看得進去,一雙眼睛全飄到陸廣白身上去了,半分沒留給櫃子面前的書。
“要是再看我,這一上午就過去了。”陸廣白沒有回頭,卻精準的捕捉到了自己背後那一束熾熱的目光,有些不太自在。
被發現了也不是太在意,顧子苓索性就把書關上了,撐着頭正大光明的看陸廣白把藥架上的小櫃子一格一格拉開,抓取草藥放到待會兒要磨的容器裏面。
“待會兒我問你幾個問題,”陸廣白回過頭來對顧子苓說,扭腰時候掀起了外面的白大褂,褂子就顯出了一道一道的小褶子。
陸大夫的腰線很好看…顧子苓半眯着眼。
手腕輕輕用力,陸廣白把長條的益母草用切藥刀斬成一小段一小段,“要是等會兒答不上來的話就把《千金藥方》給抄上一遍吧。”
顧子苓瞬間清醒了,他指着陸廣白的背影說:“這麽能這樣?你這樣跟教育小學生有什麽區別?”
陸廣白倒是被他給逗笑了,他轉頭,“那你說,你這樣和小學生有什麽區別?看書的時候不專心看,倒是和我計較起懲罰的事情來?”
顧子苓讪讪的閉上了嘴,整個人跟蔫兒了似的趴在櫃臺上一頁一頁的翻着書。
氣是萬物的本源……陸大夫磨藥的手真好看……
氣的運動是萬物變化的根源……這樣好看的手牽起來也會很舒服吧……
陸大夫的臉長得也真好看,比圈子裏那些明星好看多了……
顧子苓咬着他從筆筒裏拿過來的筆,有一搭沒一搭的開着小差。
磨藥的機器開始嗡嗡嗡的響起來,從裏面飄出一股熱騰騰的好聞味道。
“好香啊,什麽味道?”顧子苓鼻子小小的翕動着,他回過頭來問。
“山核桃,”陸廣白把磨好的核桃粉從機器裏面刷出來,手上拿着的小刷子莫名的可愛,“很香吧?要來點兒嗎?”
“可以嗎?”問是這麽問,顧子苓早就把凳子推開,屁颠屁颠的湊到了陸廣白的身旁說,“我想嘗一點。”
陸廣白笑笑,拿着刷子把山核桃粉刷了一點在自己手上,準備倒給顧子苓,“來。”
“之前師傅磨藥的時候我也喜歡這麽湊過去嘗一點,有些藥……”陸廣白說着說着卻閉上了嘴巴。
顧子苓徑直俯下.身來,就着陸廣白的手嘗了一點核桃粉。
舌頭掃過掌心,溫暖又柔軟,還帶着一點點的濕潤。
這樣的觸感讓陸廣白的胳膊瞬間起了一小塊雞皮疙瘩。
他看着顧子苓顯得很乖巧的後腦勺有些恍惚了,像小貓一樣。他想。
“沒什麽味道,”顧子苓細細的嚼了一下嘴裏的細小粉末,擡起頭來說:“就是很香,也不甜…等等,還有一點點澀。”
顧子苓看着面前有一點呆的陸廣白,朝他揮了揮手說:“陸大夫,陸大夫?”
陸廣白幾不可見的呼出了一口氣,他把手上還殘留的粉末拍了拍,指着櫃臺上沒翻開幾頁的書說:“看完了嗎?看完了我要開始檢查了。”
“沒有!”顧子苓把音量拔高了一個度,他急急忙忙的跳回座位上開始氣鼓鼓的翻書,“我就吃了一口核桃粉!”
陸廣白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他轉過頭去把剩下的粉末全部倒在了塑料片上,側身往櫃臺上取藥的時候大拇指往掌心蹭了蹭——那是剛才顧子苓舔過的地方……
“陰陽是什麽?”陸廣白倚身靠在茶桌前,拿着一本厚厚的中醫書開始問,手指劃過書頁,發出好聽的沙沙聲。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殺生之本始,神明之府也。”顧子苓搖頭晃腦的把這一段他自己都沒怎麽看懂的東西給流暢的背了下來,背完還不忘自己來這裏最重要的任務,勾着唇朝陸廣白挑了挑眉。
陸廣白擡頭看了他一眼,露出有些驚訝的神色說:“還不錯。”
那是……顧子苓得意的抖了抖腿,也不看看我是幹嘛的。
劇組裏幾頁的臺詞,拿到就要上場,背臺詞的功夫可不是吹的。
“那,”陸廣白把書翻了幾頁,輕輕笑了一下問:“《管子.心術上》中……”
還沒等他把題目念完,顧子苓已經開始搶答了。
“陰則能制陽矣,靜則能制動矣,”顧子苓一副欠揍的表情,手還在空中指指點點,一點都不穩重。
陸廣白笑笑說:“你還挺聰明。”
“那是,”顧子苓插着兜說,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一下子湊近了陸廣白,“陸大夫,你之前只說了有懲罰,那,獎勵有沒有?”
說話的聲音壓的極低,幾乎就是在陸廣白耳邊吹氣了。
陸廣白抓着書的手一用力,把反面那一頁給抓出了幾道褶子。
“獎勵是有的,”陸廣白的喉結動了動,輕輕的把書放回了桌面上,反手摟住了顧子苓的腰說:“就看你敢不敢要。”
顧子苓心頭一震,站着的腳幾乎要軟下去,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把手撐在櫃臺上站穩了。
“我要看看是什麽樣的獎勵。”顧子苓努努嘴,回抱住了陸廣白,用嘴唇蹭了蹭陸廣白的耳垂,那裏已經有些稍稍泛紅色了。
陸廣白把兩個人的距離稍微推開了一點點,他捏着顧子苓的下巴,強迫人擡起頭來。
面前的少年美好的不像話,陸廣白伸手把他戴的那頂礙事的帽子給摘了,底下細軟的頭發伏在額頭上,看起來倒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若是忽視顧子苓那微微含着笑意的眸子的話。
他按了按少年柔軟的雙唇,喉結微動,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你不要後悔。”
越來越近,顧子苓也不打算閉上眼睛,他用鼻尖摩挲着陸廣白的鼻尖,頑劣又誘惑。
醫館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遠遠的聽着催促的急切,“陸醫生!陸醫生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陸廣白:(土撥鼠尖叫)不在不在!!!
顧子苓調笑着說:人在呢,心不在。
蠢作者:急死我了……你們倆倒是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