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個碰不得的人
所有人都在樓上玩,樓下很安靜,宋衍剛一出洗手間,直接就被時檸堵在了門口。
他一怔,“你怎麽也下來了?”
時檸抱着手臂,微微偏了頭微笑看着他,“你說我為什麽下來?”
宋衍再次避開她的眼神,走到洗手臺前洗手,時檸卻依舊從鏡子裏看着他。宋衍慢條斯理地洗完了手,終于還是忍不住,擡頭看向鏡子裏的人,“淺淺,我是為你好——”
“你是在出賣我。”時檸看着他,“宋衍,你不可以這樣。”
宋衍猛地丢開擦手的毛巾,轉過身來拉住時檸的手臂,“我希望你能過得好!你跟沈元白結婚不會有幸福的!如果可以有機會回頭,為什麽不讓自己過上正常的日子?”
時檸看着他,許久之後緩緩搖了搖頭,“我認識的宋衍不是這樣子的,別讓我對你失望。”
“你根本就沒有放下過薄易祁!”宋衍走到她面前,“如果你放下過他,你現在的日子不會是這個樣子!時檸,別再自欺欺人了!現在他後悔了,他回來找你了,你可以放過自己了!”
時檸凝眸看着他,片刻之後忽然笑了起來,“你後悔了是不是?”
宋衍一怔,似乎沒反應過來她為什麽會這麽說。
“是不是又見了林雪朵兩次,你又對她心動了,所以想要回頭,卻要拉我一起作陪?”
“時檸!”宋衍聽她這麽一說,氣得眼睛裏都有了血絲。
時檸卻依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想回頭,可以啊,從今往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時檸!我說了我是為你好!你不要把我們倆的事情拉到一起說!”
時檸聽了,眸光在他臉上轉了個圈,突然又輕笑起來。
宋衍登時就為自己的口不擇言後悔了。
Advertisement
“原來我們倆的事情不能拉到一起說,可當初我們不就是這麽成為朋友的嗎?”時檸看着他,“現在是怎麽樣?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好啊,我成全你。”
她說完這句就轉了身,宋衍一把拉住她的手,“淺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檸站着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好,是我錯。”宋衍終究還是開了口,“是我一時想偏了。淺淺,以後都不會了。”
時檸安靜地站着,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宋衍,這一次我原諒你。如果有下一次,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一群人的聚會到十點過才散,時檸陪宋衍去前臺簽單,誰知道卻被工作人員告知他們的單已經被竹閣的人簽了。
時檸一聽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宋衍卻猶納悶,問道:“竹閣裏是誰?”
話音剛落,忽然有一行人從後面走了出來,沈元白和傅西城走在最前面,時檸一轉頭就看見了他們,很快微笑着迎上前去。
傅西城一看見她就轉開視線走到了一邊,時檸便走到沈元白身邊,輕輕挽了他的手臂,“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元白看了她一眼,神色與平常無異,“幾個鐘頭前。”
“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時檸輕聲說,“不然還可以去接你飛機呢。”
沈元白卻只是問:“這麽晚了還不回去休息?”
“這就準備回去了啊。”時檸揚起臉來看着他輕笑,“剛好就遇上你了。”
沈元白看着她的模樣,這才伸出手來牽了她,“那走吧。”
時檸沒有再跟宋衍打招呼,一面跟着沈元白往外走,一面問:“你幫我們包間簽的單啊?本來說好AA的,這下我那些大學校友又要把我往天上再捧一層了……”
宋衍背對着他們站在前臺,一直到那一行人紛紛離開才轉過身。
他在那裏靜立了片刻,忽然轉身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因為大多數人都在各自包間玩,酒吧裏人并不多,宋衍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獨坐一張桌子的薄易祁。
宋衍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這才開口:“淺淺已經走了。”
薄易祁聽了,喝完杯中的紅酒才垂下眼笑了一聲,“我并沒有指望她會等我。”
“她跟你說了什麽?”宋衍問。
薄易祁擡手又叫了一杯酒,一直到那杯酒上來,他盯着杯中紅色的液體看了很久,才輕笑一聲開了口:“她說,她沒有怪過我……沒有怪過我……為什麽不怪我?做錯事的人是我,她為什麽不怪我?”
宋衍聽了,恍惚間,似是明白了什麽。
他想起時檸的模樣,又看向面前的這個男人,終究再一次火了起來,忍不住咬牙道:“你現在知道後悔,想要回頭,當初又為什麽要那樣對她?”
薄易祁安靜許久,才低低笑道:“一個很無恥的答案。因為那時候太年輕,太經不住誘惑,也不知道什麽才是最好的……”
“那你現在知道了?”宋衍聲音清冷地開口,“只可惜已經晚了。”
薄易祁擡眸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以為她是因為放不下你才這樣折磨自己。”宋衍緩緩道,“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淺淺的心早就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時檸坐進沈元白的車子,自然而然地跟沈元白回他的酒店套房。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沈元白不提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時檸也不解釋什麽,只是靠着他的肩膀閉目養神。
回到房間,時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剛才在烏煙瘴氣的房間裏待了那麽久,她只覺得自己一身都是煙酒的味道,因此洗了很久。
沈元白用外面的衛生間清洗完畢,回到卧室的時候裏面依舊水聲嘩嘩。
他看了看時間,微微皺了皺眉,随後走進了衛生間。
時檸在淋浴間裏,沈元白走上前敲了敲磨砂玻璃門。
沒有回應,沈元白直接拉開了那道門。
花灑下,原本有些發怔地站着的時檸驀地回過神來,看到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茫然,随後才微微笑了起來,“怎麽了?”
她并不遮掩什麽,沈元白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說:“你洗太久了。”
“知道了。”時檸立刻伸出手來關掉花灑,“這就出來。”
沈元白轉身就走了出去。
時檸吹幹頭發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沈元白卻已經不在卧室。
她走到門口看了一眼,見他正坐在沙發裏,正撐着額頭擰眉看着一份文件。
時檸輕輕敲了敲房門,沈元白擡起頭來,只見她依舊穿了他的襯衣當睡袍,兩條纖細的腿,白得有些耀眼。
“還不準備睡麽?”時檸問。
沈元白很快就重新将視線投回了文件上,頭也不擡地回答:“你先睡,我還有文件要看。”
“那好吧。”時檸回答,“你也不要太晚。”
她回到卧室,将門虛掩起來,沈元白坐在那裏,看見裏面的燈光暗下來,手中的文件卻許久沒有翻過一頁。
他可以忽略掉很多問題,比如無聊的校友聚會,抑或是舊時光裏的小兒女情懷,卻無法忽略自己身體的渴望。
偏偏裏面那個女人卻碰不得。
沈元白按了按額頭,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
醇酒入腹,卻與他的願望背道而馳,反倒讓什麽東西漸漸燃燒起來。
沈元白走進卧室的時候,時檸正如前兩次一樣,背對着門的方向躺在床左側的位置,在右邊給他留出了幾乎四分之三的空位。
他也從來不慣與人同床,因此每一次躺在一張床上,兩個人之間總是留了很寬的位置。
可是這一次,沈元白看着那空出的四分之三張床,忽然覺得格外地礙眼起來。
時檸并沒有睡着,事實上每一次躺在這張床上,她都不容易睡着,即便迷糊睡去,也免不了突然驚醒。
她背對着沈元白躺在那裏,聽着他進房的動靜,只想等他沉穩睡去再放心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她就察覺到沈元白上了床,可是卻并沒有等到他躺下的動靜。
時檸心頭隐約升起一絲不安,這絲情緒剛剛為她察覺,下一刻,沈元白的手已經突然撐到了她的身側!
時檸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吓得一僵,剛剛喊了一聲“四哥”,沈元白已經低下頭來封住了她的唇。
時檸到底還是驚覺起來,忍不住努力從他唇下逃脫,呢喃出一句:“四哥,不行啊……”
“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
那一瞬間,時檸的身體僵硬到了極致。
“不行,不行……”她口中呢喃着,下一刻卻忽然不知從哪裏生出了力氣,竟然一下子翻轉身體推開了撐在她身上的沈元白,“四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