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到了機場外, 看到的是晴空萬裏,十分空廓的天,雲都是整團整團的,低低地垂着。
這裏的人普遍很胖,總體來說,比較友好。
小方帶着一種審視的眼光,在“考察”着這個地方,他畢竟在做一項人生重要的決定——是否要在這個地方長住。
顧爸爸和顧媽媽都來了。
他們把車停在機場的停車場上,人走到了機場的這一號門外, 等着兒子他們。
顧媽媽看到他們了,就跟他們招手。
他們走了過來。
顧媽媽一見小方就說:“路上辛不辛苦啊?”
小方答:“不辛苦。”
“走、走。我們先回家吧,我早上買了菜了, ——晚上就在家裏吃吧……中午,不如等下在市中心, 要麽找間韓國餐館吃。——哪家?綠房子那家?”顧媽媽說着說着,轉頭對顧爸爸說道, 仿佛要向他确認一下,大家夥兒中午那餐究竟在哪裏解決。
“我不知道,随便,這裏也沒幾間像樣的……要麽市中心那家綠房子,要麽阿爾伯特區那家粵菜館。”
“還是去綠房子吧, 正好他可以看看市中心。”顧孝成插嘴說。
“行,那就去那裏吧。”顧爸爸一邊摸出車鑰匙,按了一下, 一邊說。
從機場到市中心,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路上是顧爸爸開車,顧媽媽坐在副駕,小顧和小方坐在後面。
本來小顧是要開車的,但他臨時想到一個問題,他想到小方一見他爸媽就拘謹,如果他開車,那勢必就是他媽媽坐在後座上,拉着小方聊天。要知道,他媽媽一見小方,說話就很不正經,總取笑他是他小女朋友,之前在他面前說時,是這樣說的;萬一見到小方也這樣說,那小方一定很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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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爸媽再來點更厲害的,比方說,幹脆連他爸爸也不坐在副駕了,而是與他媽媽,兩人一邊一個,夾着小方坐,跟押送犯人似的,那更不得了,小方的臉應該會在這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裏給憋青的吧。
所以,出于種種考慮,小顧沒有提出由他來開車,而是陪小方坐在後座。
在經過市中心時,他們找了個收費停車場停車,在那間綠房子吃了一頓,然後沿着皇後大街走了走,就又開車往家的方向去了。
小顧覺得,有自己父母在,小方應該永遠會是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不知往哪裏擺。
下午時,在顧家的海邊別墅裏,顧媽媽和小方在一樓準備晚飯。小方看了一下食材,有筍殼魚,有豆腐、基圍蝦、青口貝、牛肉、蔬菜等等。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外面拐過去就是客廳。
小顧和他爸坐在客廳,他跟他爸說着這半年左右,在浯城都做了些什麽。
他爸說着說着,忽然問:“你怎麽想到把你小女朋友帶過來旅游的?”
“啊?——爸……你不是吧,你怎麽現在也學得跟我媽似的呢?開起玩笑來沒邊……”他說着,勾頭朝那邊廚房裏張了一眼,又轉過頭來,小聲地說,“不能叫他聽見,我這個朋友人特別正經,聽不懂人家開玩笑的,人家一開玩笑,他容易誤會,更加尴尬。”
“哦,我以為随便開開玩笑沒事的,你媽老這樣說他,我後來想想,也真是像。就跟着她一起這麽說……無心的、無心的,好玩而已。”
晚飯的時候,顧孝成爸爸一邊吃,一邊看着一份華文報紙,上面正好有一個版面,是華裔小姐選美的。
他爸一邊看,一邊搖頭,說:“評審的眼睛瞎了嗎?怎麽弄這些個妖魔鬼怪上去,還選美,選X美。”
小方吃着吃着,擡頭看了一下正在因“被辣到眼睛”而發表不滿的顧爸爸。他忽然覺得,這個人也有比較粗豪的一面,比方說,說起一個兩個髒字來,就跟平時他自己的爸爸沒什麽區別,都有種小市民的那種低俗與憤慨的神态,不是那麽有氣度與涵養。但他這樣才更貼近平常人的性情,看着更真實。
原本顧孝成爸爸在他眼裏,就是陽春白雪,他自己爸爸老方那一圈人,就是下裏巴人,而那一群下裏巴人裏面,又以他爸老方是最為突出的代表——簡稱,下裏巴人中的下裏巴人……
沒有想到,顧孝成爸爸也有比較市民化的一面,與他平時那種高高在上、事業有成的形象對立了起來。
小顧一邊吃着飯,一邊把他爸手裏的報紙拿過來,一看,差點沒吐。
他放下了報紙,就安慰他爸:“唉,知道辣眼睛就別看了。人家腦子正常的,分得清自己美醜的,都不會去參加這種比賽,任何國家辦的本土選美,又或是那種世界性的選美活動,都是美人雲集的;可就是一件事奇怪,任何國家,只要是辦華裔小姐選美,各個都在作妖……有病,以後你看到選美,只要是标‘華裔小姐’選美的,不管是美國華裔小姐,還是加拿大華裔小姐,還是夏威夷華裔小姐,都直接略過,不必去看。這一堆妖怪,有本事回國比去,滿大街的女的,哪個不比她們漂亮。”
小方正在悶聲吃飯。
顧孝成媽媽擡頭,說:“人家得罪你了,人家自己選個美,雖說磕碜了點,也不至于被你這樣說吧。”
“要不是辣到我眼睛了,我哪會說。”
“行行行,不說這個了,你們父子倆吃個飯,能不能別看報了。”顧媽媽半起身,隔桌将報紙由兒子手裏一抽,抽走了,往遠處的沙發上一抛。
這飯桌是一張長桌,顧爸坐上首,顧媽坐在一側,顧孝成和小方坐在另一側。
顧媽将報紙抛開了後,又對顧爸爸說:“你怎麽回事,今天家裏來客人了,你怎麽老習慣不改,吃個飯,還要盯着個報紙看。你就不會跟我們一樣,一邊吃,一邊說說話。”
“啊?小方是客人啊?——我、我這不是沒把小方當外人嗎?”顧爸爸這樣說道。
方傑悶頭吃着,豎着耳朵一聽到這樣的話,心裏一驚,以為顧孝成父母看出了什麽端倪,所以先用一些話來試探,然後一旦确定了他們之間确有茍且之事,就要将他們兩個逐出家門。
他忽然怆惶失色,臉先是煞白無血色了一會兒,擡頭一看,又見顧孝成父母都盯着他看,他馬上臉又充滿了血色,瞬間又變成了一顆血紅的柿子。
他又悶下頭去吃飯。
晚上的時候,小方住一樓的客房,小顧住二樓他自己房間裏,顧爸顧媽住他們在二樓的房間裏。
十點的時候,小方從二樓的獨立衛浴洗了澡出來,經過顧孝成房間時,望了顧孝成一眼。
顧孝成的房門沒關,他正坐在桌前上網,轉頭看到方傑在看他。他們沒說話,小方看完那一眼,就下樓去了。小顧敞着門,也就是為了他由浴室出來時,在經過他房門時,還能看他一眼——爸媽就睡在這一層,諸事都不方便。
小方下樓後,小顧才轉過臉來,又盯着電腦屏幕,過了好一會兒,心裏想着:“操!剛剛他是不是勾引我?”
他繼而進他這房間裏的浴室洗澡,下^身有點硬,他本可以将那裏在浴室裏就釋放出來的,可是想來想去,他決定留着……
他本來沒打算在住在家裏的這段時期,跟老婆親熱的;可他老婆剛剛真地有勾引他。
他動搖了。他還覺得,就在父母“眼皮子底下”,這種性^愛很刺激,有種semi-public(半公開化)的偷情的感覺,就像有些人愛在自家花園裏面做,明知道可能會曝露在鄰人的目光下,可還是想體驗這種刺激,就跟助興劑一樣。想必在一種壓抑與擔心緊張中的爆發出的欲望,會爽上加爽。
所以他要把他那一根裏面的東西留着,自己的手多無趣,還是老婆的嘴比較溫暖濕潤……
他憋到了十一點四十五,他想着,爸媽早該睡着了,于是就輕手慢腳地溜下樓去。
進了一樓的客房,他發現他老婆也還沒睡,仿佛等他很久了。他掩上了門,并沒有鎖,走到床前。
“你裏面是不是沒穿衣服?”他一條腿壓在了被子上,由上而下看着自己老婆藏在被子裏的身影,這麽逼問着。
方傑抓了他的一只手,伸進了被子。
“操,等我多久了?”
“你別離那麽遠,把頭低下來,我再告訴你。”
顧孝成由上而下看着他,他眼裏浥浥的,很濕很濕,完全就是一副很想他上他的樣子。
顧孝成撇頭笑笑,一想到今晚真地要“偷情”,就有一種莫名生出的興奮。
他依言低下頭去,先趁機啄了老婆臉頰一下,再把耳朵送過去,要他把話說給他聽。
方傑小聲說:“等了一晚上了。”氣息拂拂,騷動着顧孝成的一側耳垂。
“我X!騷貨!等着!”
顧孝成直起身,折回門口處,将房門上了鎖。
在走回床邊時,他将上身那件作睡衣用的T恤脫了,扔到床尾,再把褲子脫了,随意蹬在地上。他一條腿壓上了床,一條胳膊撐在床上,另一只手就開始掏自己內褲裏的東西,他不忘俯下身,對着他老婆說兩句在床上就該說的淫^猥的話:“如果今天你下面跟你的眼睛一樣濕,你說,我們是不是不用用潤滑的了?”
……
事後,顧孝成摟着他老婆,問:“X!真無敵爽,接下來的幾天,我天天都要溜下來,你每天洗幹淨屁股等我,記得十點多的時候,自己在後面抹好東西,等着我來……”
“嗯。”乖乖點點頭。
顧孝成忽然覺得不對,把他老婆肩膀往開去一掰,說:“小方,不對啊,你怎麽回事,一反常态啊,今天這麽主動幹嘛?”
“……”小方隔了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才說:“我、我精神緊張……”
“你……對哦,做這種事情很解壓……我要知道你一緊張的時候就這麽騷,我早就……也不至于老對着一個性^冷淡。——你要不要以後反思一下,經常像今晚這樣主動一點,啊?以前的你……我都不惜說你,以前,只要我不主動提這事,你就從沒主動過……”他想了想,又問,“你緊張什麽?——我爸媽啊?老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