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珠抵萬金

金蟾雕看着賣相不錯,其實內裏就是雜木制作的,平平無奇。

如果單論其本身的價值而言恐怕連一百塊都不值。

如今許東河經濟拮據花五百塊買了這麽個玩意,自然不是腦子壞掉了。

許東河一路小跑,他左拐右拐扭進了一個胡同裏,确定四周沒人這才喘了口,他端着金蟬雕看了半晌,随後高高的舉起,猛然砸在地面上。

咔嚓。

金蟬雕發出一聲脆響,許東河剛剛才花了五百塊大洋換來的木雕竟然徹底的斷裂開了,但許東河卻一點可惜的表情都沒有。

他蹲下身子,随手将金蟬肚子周圍的木屑用石頭砸掉,不多時,一顆卡在金蟬肚子裏被黃綢子包裹的珠子落在了許東河的手中,直到此刻,他的臉上才流露出一抹狂熱。

這是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通透純淨,如同琉璃一般純粹的品質散發着淡淡的熒光。

單看其品質都是極為珍貴的寶物。

“夜明珠,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許東河盯着手中的珠子,腦子裏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個字眼,仿佛自己天生就認得這顆稀有的寶珠一般。就連其來歷和資料都深刻的印在許東河的腦子裏仿佛無師自通一般,而其中的描述更是讓許東河虎軀一震,再震,亂震,簡直震驚的無以複加。

“神奇,太神奇了,虧我還在為了去玉石市場撿漏的本錢發愁,這顆夜明珠來歷竟然如此驚人,這怎麽可能?天不絕人路啊,老天,沒想到我方才還在為了幾千塊發愁,老天就送了我這樣匪夷所思的大禮。”

“不過最神奇的還是這雙眼瞳,父親當時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那副仙人駕鶴圖,這雙眼睛潛力無限,還有許多妙處我沒有發覺,真是上天的恩賜。”

看着夜明珠,回想着它的來歷。

許東河的手掌竟然有些顫抖,而下一刻,胸膛中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雖然料到了自己這雙神奇的眼瞳是他崛起的本錢,但是卻萬萬沒想到意外被人碰瓷都能夠擁有如此好的運氣。

這要是讓碰瓷中年人知曉恐怕連腸子都要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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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東河嘿嘿一笑,他慎重的将夜明珠揣進懷中,急匆匆的朝着江州城市區走去。約麽半個小時之後,許東河的腳步停在了一間店鋪前。

瑰寶居是這間店鋪的名字,在父母未曾去世之前,許東河曾随父親許海潮來過這裏幾次,許海潮在世時對古玩情有獨鐘,許東河第一時間便想起了這裏。

“許先生,歡迎光臨。”

剛剛邁進店鋪,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

許東河回頭一看便見到一個青春靓麗的導購正恭敬的站在門口,許東河以前沒少來過瑰寶居,見導購認識自己索性便直接向導購表明了來意,可他話音未落,一個大腹便便的經理便站在了兩人的身前,推了許東河一把。

“小劉,你怎麽讓他進來了。你以為他還是那個富家少爺,林董的公子早上說的話你沒聽見?他現在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窮鬼,他能有什麽好東西賣?早就敗光了吧。趕緊的,把他趕出去。”這經理訓斥了導購幾句,背着手冷哼一聲。

“王經理,我知道了,我這就請他離開。”導購一聽王經理的話,原本堆滿笑容的臉也頃刻間變臉,帶上了一絲鄙夷。

“王權,你敢趕我出去?!”聞言,許東河直接就怒了。

這大腹便便的經理名叫王權,是瑰寶居的掌櫃。先前自己随父親來的時候,這王權阿谀奉承,獻媚的緊。誰曾想到,此時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盡管許東河早就對人情冷暖有了認識,不過這王權這般變臉,讓許東河也是頗為不悅。

“許東河,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富家少爺?恐怕你爸給你留的遺産都讓你敗光了吧,真虧許總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就生出來你這麽個兒子。今天早上林董公子還來過我們瑰寶居,拿假畫騙人,我看你現在就是個笑話。趕緊走開,別耽誤我們做生意。”王權冷笑一聲,他倨傲的擡着頭,似乎能夠将以前獻媚的尊貴人物踩在腳下,十分爽快。

“王權,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許東河冷着臉,怒道。

“再說十遍我也是這話,我們瑰寶居可不是你這種窮鬼能來的,以前作威作福的時候沒想到吧,你還有今天這般田地。瞧瞧你的衣服,是不是沒錢吃飯被乞丐打的?啧啧,趕緊滾,信不信我叫保安攆你出去。”王權冷笑着,他揮了揮手,便有幾個保安走了過來,對着許東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走,王權,你不要後悔!”許東河冷笑一聲,如今他身負神奇的透視金瞳,心境變化極大,雖然心中憤怒,卻并未将王權看在眼中。

“我呸,什麽東西。趕緊滾。”王權擺了擺手。

許東河看了王權一眼,扭頭便走,可他的腳步還沒邁出門,卻看到大門外正走進來幾個人來。許東河的目光穿透了木門,自然認出了來人中間的一位正是這間瑰寶居的老板,黃晟。

許東河原本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此刻心思淡了許多。

連一個以前獻媚的小人物如今都踩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這黃晟雖然是父親的朋友恐怕也沒有什麽好臉色,許東河還沒犯賤道自己找刺激。

許東河讓了讓,準備讓黃晟過去,誰知黃晟卻是在他面前停下了腳步。他詫異的打量了一下衣着邋遢的許東河,變人了半天,這才道。“你是許東河?怎麽過來也不打一聲招呼,你父親當時和我是好友,你要是過來怎麽也該和黃叔說一聲才是,怎麽就準備走了?”

“黃老板還認識我?”許東河愣了一下。

“你這孩子,以前可是一口一個黃叔叫的甜,怎麽這就生分了。你爸的事情我知道,不過我去年剛好在國外俗事纏身,沒時間趕回來。你也不用太傷心,人的壽命都有壽數,壽數到了天就收了,你還是看開一點。”

黃晟唏噓了幾聲,随後猶豫了一下,繼續道。

“本來有句話我這當叔的不該說,你還是注意一下身邊的人,你爸白手起家打下那麽大家業也不容易,可不要落到小人之手。”

“多謝黃叔了,不過我這個當兒子不孝,落入了奸人的圈套,如今已經是身無分文了。不過黃叔這話我還是感謝的。本來今天我想着賣一件寶貝給黃叔來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許東河淡淡的說道,心中卻是對黃晟多了一絲好感。

黃晟看了許東河一眼,見到許東河話音淡定,話音當中似乎并沒有被人算計的傾家蕩産的挫敗感,這讓他頗為側目,他點了點頭:“是什麽寶貝?你放心,黃叔和你爸交情不錯,若是不錯,定然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

黃晟四十多歲,閱歷足夠,自然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易說。

但是黃晟對許東河口中的寶貝卻并不抱什麽希望。

許海潮的大部分古玩收藏都是從貴寶樓拿的,什麽貨色黃晟心裏明鏡是的。再加上此時許東河親口承認此時已經孑然一身,又能有什麽寶物?

黃晟只想着看在許海潮的面子上無論好壞都大價錢收下,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友的兒子流落街頭。

“放心,黃叔絕對不會失望的,只不過小侄剛剛進店卻被王經理趕出去,我還是不讓黃叔為難了。”許東河撇了王權一眼,諷刺道。

黃晟一愣,他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一碼子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黃晟剛想開口,卻見到王權挺着大肚子屁颠颠的跑過來,哭喪着臉道。

“黃總,你可別聽他瞎說。我可是為了店裏着想,你看看他穿的,要是讓他進店了,我們的生意就不要做了。更何況,現在誰不知道許東河大半年敗光了許總留給他的所有遺産,他又能拿出來什麽好東西?”

“混賬,王權,許總和我什麽關系你不知道?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就直接給我滾蛋。”黃晟皺了皺眉,怒道。

“是,是!”王權連連點頭,心中卻是恨上了許東河。

“小許,走,咱們上樓談。你不知道,我身旁這位可是咱們江州城大名鼎鼎的嚴三眼,三眼辨真假,可是叔叔的貴賓,當初你爸可是對他老人家敬仰的很。今天我請嚴老親自給鑒定,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黃晟道。

他就是嚴三眼?

許東河愣了一下,他看了老者一眼,心中大為詫異。雖然許東河以前對古玩一竅不通,但對父親時常念叨的嚴三眼是如雷貫耳,據說此人是江州城古玩圈子說一不二的大拿。

他朝着老先生笑了一下,只可惜後者眼皮都沒擡一下,到讓許東河大為尴尬。

好在黃晟早知道嚴三眼古怪的性格,他小聲跟許東河解釋了幾句,這才拉着幾人一同來到樓上的貴賓室。

“小許,怎麽樣,現在能拿出來了吧?”待幾人坐好,吩咐王權上了香茗,黃晟這才笑道。只不過無論是黃晟還是嚴三眼眼中都是不以為然的神色,反倒是王權死賴着不走,随時準備諷刺一番。

“那就獻醜了。”

對此,許東河撇了一眼,衆态皆入眼中,随後他伸手入懷,雙手捂住珠子緩緩的松開指縫,嬰兒拳頭大小的渾圓寶珠逐漸的顯露出來。剎那間,一種純淨到了極致的通透在許東河五指之間迸發開來,純粹的無以複加。

哪怕是貴賓室燈光耀眼,依舊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王權剛準備張嘴諷刺,卻是直接呆在了當場。

“這珠子…”

黃晟和嚴三眼臉上的不以為然之色登時變換,他們的眼睛先是瞪得老大,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随後,兩人的眼瞳中都不約而同閃現出一抹狂熱之色。

反觀王權更是直接帶呆滞了,他傻傻的看着孫學軍手中的夜明珠,似乎根本無法想象,這張破布下邊怎麽會隐藏着如此純粹的稀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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