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碰了一鼻子灰
珠兒見我們又被拒絕了,安慰了幾句後,就對我說:“阿文不是和那個家夥的司機認識嗎?”
我一聽眼前一亮,如同看見了重生的希望。立即打電話給麗姐,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麗姐答應我一定幫我擺平,她說她再去求陳總,讓阿文也給陳總的司機說說,應該沒有問題。只是她最近服裝店正在裝修,得稍微等幾天,她親自帶我們去找陳總。
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趕緊将這個好消息告訴少華:“麗姐會幫我們的,我們一定可以回去掙錢。”少華卻一臉不屑地“切”了一聲。
自從給麗姐打了電話後,我在家裏每日坐卧不寧,成天盼着麗姐打電話來。少華卻在麗姐打過電話的第二天就死皮賴臉地跟着紅菱去了洗浴城,我拉着她不讓去。告訴她再等等,麗姐會幫我們的。
少華甩開我的肩膀說:“做人要靠自己,其實像我這樣的,出去賣不賣的根本就沒區別。沒有人會在乎我!”少華說出這些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她雙眼中的淚水和冷漠。那冰冷的眼神我一生也不會忘記,也希望今生不會第二次看到那種眼神。那種眼神的寒氣讓我感到了無限的距離,那種距離并非是陪酒與賣身的距離,并非是現實與理想的距離,并非是殘酷與仁慈的距離,并非是堕落與奮進的距離,而是靈魂與軀殼分離的距離。那種距離一段在天堂,一段在地獄,坐化的靈魂無法超度,而堕落的軀殼也無力輪回……
就這樣,繼紅菱之後,我的第二個姐妹心甘情願地躺在了男人的胯下。只是不知道她的靈魂卻又是怎樣的呻吟!
此後,白天少華和紅菱回家各自休息,晚上一起出去,家裏就剩我和珠兒兩個人。
期間有一次,晚上珠兒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我自覺地在紅菱、少華的床上睡了。估計這段日子我和珠兒睡在一起,她不方便,少華一走,她就帶回來個男人。
那一夜隔壁房間就沒消停過。第一次親耳聽聞,我心裏又害怕又好奇,有好幾次想偷看一下,卻又不敢。
只好把頭埋在被子裏掩耳盜鈴,但是珠兒歇斯底裏的叫聲還是肆無忌憚地穿透了我的耳膜,直到黎明我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少華和紅菱回家,吵醒了我。
我起身一看,那個男人早走了。
少華和紅菱倒頭就睡。珠兒仿佛對昨夜的事兒習以為常,一臉平淡,只是見我最近焦慮不安,說要帶我去散散心。
去了一家餐廳,還是姓王的那幫人,陳怡今天穿了條花格短裙,圍了條灰色圍脖,看上去很有範兒,我對她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沒怎麽搭理她。
吃完飯大家提議去保健,我跟着珠兒生平第一次享受到了別人給我的服務,那種水療加上精油的香味真的是好舒服。後來才知道那叫spa。
傍晚時,一群人随便吃了點東西就去K歌。
我提起那種地方已經是頭暈目眩,但是不好推辭,只好跟着去了。因為對包房的厭惡,再加上昨晚珠兒影響得我沒有睡好,我竟然在喧鬧中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珠兒叫醒我,我就迫不及待地出了包房,只希望早點回家睡覺。但是珠兒好想意猶未盡的樣子,我在車上附在珠兒耳邊問:“姐姐,你今天還帶男人回去嗎?”珠兒聽了哈哈大笑,爽朗地說:“不了,昨天玩兒夠了。過幾天再說!”
到家後,少華和紅菱已經走了。我來不及洗漱,倒頭就睡。第二天吵醒我的不是少華和紅菱,而是麗姐的電話。
大清早,急促的電話鈴就吵醒了我。我極不情願地起身,拿起電話一看,是麗姐的。滿腹牢騷頓時化為希望,正好窗外的陽光照在我的床頭。我想,這一定是個好兆頭。
接了電話,果然傳來喜訊。
麗姐說:“小靜,我和陳總說好了。你下午過去吧。”
我一聽這話,連連答應道:“好的,好的。”
過于高興,對麗姐連最起碼的問候和感謝都沒有就挂了電話。
我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珠兒。只要我能回去上班,就以為着我能還清珠兒姐借我的錢了,我能有錢給爺爺看病了,我能有錢寄給媽媽了。
珠兒聽完後,思索了很久,說:“我估計那個閩南人是個大滑頭,你以後得小心點兒。”
我問:“陳總怎麽了?”
珠兒說:“之前他之所以答應你們接受原來的全部員工,就是害怕他新裝修好以後招不到姑娘。這樣,他裝修前許諾給你們加薪,先糊弄住你們,萬一他招不到新人,裝修好後接收你們過去他可以直接營業不會耽誤生意。但是他一邊裝修,一邊招人。估計是裝修好以後人就招夠了,自然不用你們了。你去以後小心點兒,沒有麗姐照顧你們,估計你們日子沒原來好過了。”
我一想,好像就是這個道理。當初陳總親口許諾我們底薪加倍,提成增加,但是現在又将我們拒之門外,騙了我們近三個月時間。除了珠兒的這個假設,再沒有更好的解釋了。忽然覺得陳總很惡心,那麽大的老板,連我們這樣的人都騙。但是想想自己馬上就能賺錢了,還是止不住開心,管它以後會怎麽樣呢。只要能賺錢,火坑我也跳。
雖然這麽想,但是對珠兒的提醒還是暗暗稱贊,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日子雖過的荒淫,但是卻像一個詩人,不僅憂郁而且深刻……
迅速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直奔KTV而去。
見了主管,說明了來意。答複只有一個字:“滾”!
我仿佛被羞辱的乞讨者,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水到渠成地哭泣着……
我在沒有任何辦法和舉措,甚至失去了基本的理智。那個場景對我的傷害至今無法平複,當時的眼淚只不過是羞辱、踐踏、欺負之後的并發症,心中的哽咽豈是幾滴眼淚可以宣洩?
正哭着,幾個女孩兒聞聲而來。
其中一個竟然是芳芳。
芳芳看着哭泣的我,說:“吆,這不是小靜嗎?怎麽了這是?”我極力低頭忍住眼淚,不想讓芳芳看見我的窘迫,可是不争氣的眼淚還是一串串地掉下來。從早晨的滿懷希望,到現在的幾近絕望,否定我命運的僅僅是一個龌龊的吧臺主管!我覺得我的生命過于渺小,微弱地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