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所幸他還願意給這一聲叔叔一個面子。
是因為她和他說過,剛知道資助她讀書的是某個人的時候,她就寫了一封感謝信給他,稱謂便是叔叔。
把盛清讓逗得不行。
但她那時候确實怎麽也不會想到,資助她的是這樣一個人,她一直以為會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生意人還是什麽的,叫叔叔是她認為最合适的稱呼了。
現在想想,确實很搞笑。
她順着路标一直往裏走,眼看就要迷路,轉過一個拐角之後,突然被穿着工作服的員工攔下,“小姐,那邊是私人領域,游客不得入內。”
田湘濱露出一個笑,問道:“我在找人,請問茶室是往這邊走嗎?”
員工馬上反應過來:“您是田小姐?”
“......”盛清讓是早上開會的時候和所有員工提了一遍她嗎?怎麽一個兩個都知道她?
她在這邊腹诽的時候,員工已經熱情地指路了:“順着這條小道往裏走,看到一座假山的時候右拐,然後一直走就能看見了。因為盛總吩咐過不要随意進出,所以我就不帶您過去啦,但是假山那裏有路标。”
“好的,謝謝了。”
“不客氣。”員工露出一個标準化的笑臉,然後走開。
她繼續往裏走,走了二十米,果然看到那個假山。
旁邊就是一道天然的小溪流,但因此處是一個下坡,所以流水湍急,大約是為了緩和水勢,才安放了一座假山在這。假山旁邊是一個小亭子,有人正靠着柱子在打電話,田湘濱看了一眼,并沒有留意,只站在那裏看路标的指向。
待她确認了方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亭內的人拔高了聲音的話語。
“為什麽,是因為我爸爸給你施壓嗎?可是我問過了,收購股份的事他并沒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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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太熟悉,這話太讓人起疑,田湘濱頓住腳步,并沒有立即走開。
“那是為什麽?你不喜歡我了?”
“我真的不怕被你牽連......”聲音裏帶着訴不盡的委屈。
田湘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誰了,一時只想快速離開,一句也不想多聽。
“我在溫泉山莊,我不是很和你說過了嗎,和朋友一起來的......”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來,你和我說清楚......我不聽,我不要分手......一陣子也不行......我怎麽不講理了?是你做決定從來不顧人感受......行,你想怎麽樣都行,那你也別管我了!”
語氣變換的速度叫人驚訝,本來田湘濱想她還有一會要打的,所以打算偷偷從她背後走掉,沒想到她突然挂了電話,還一個急轉身,與她面對面相遇了。
于秋嘉看到她很驚訝,想起方才說過的話,不禁有些惱怒,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去,又見她端端正正的站在那裏,一點偷聽別人講話後被抓現行的狼狽都沒有,更是氣不過。
田湘濱看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大約能猜到她的心思,便一秒也不想逗留,與她微微點頭後轉身要走。
她就這樣轉身走了,也沒有聽到身後有一點動靜。
她想于秋嘉還是和別人不同的,難怪陳善學能喜歡她那麽久。但是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走遠了之後又不免去琢磨她字裏行間的意思,揣測那邊陳善學說了什麽。
好在沒多久就走到了那個茶室,打斷了她的思緒。
田湘濱眼前是一個小木屋,臨着泉水而立,四周是郁郁蔥蔥的竹林。
說是茶室,其實應該就是為盛清讓專門設立的辦公或者是休息的地方。
門前的臺階前擱着一雙皮鞋,她望了望被擦得發亮的木地板,也脫下了鞋,随手放在那雙鞋子的旁邊,想想又不太對,于是挪了一下,将自己的鞋子放在下一個臺階。
似乎才順眼一點。
她只穿着一雙棉襪,就上了臺階,踩在地板上悄無聲息,她在門口站了幾秒,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才伸手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就聽到厚實的腳步聲,接着面前的木門刷地被拉開,男人站在門前,穿着淺灰色針織衫,長身玉立,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來了。”
田湘濱應了一聲,随他進去,裏間其實并不大,但因着餘物并不多,所以顯得寬闊。中間只擺了一張小幾,上面放着一套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茶具,碗裏的茶還在飄着熱氣。
她才聞到滿屋子的茶香味。
“盛總好雅興。”
“哪裏,喝茶只是養生。”
“哦。”
“叫什麽盛總呢,不如再叫一聲叔叔。”
他又來了。
明知道她只會在電話或者是郵件中才會開玩笑的叫一聲,當面的時候叫不出口,還每每這樣調侃她。
她裝作不曾耳聞,四下亂看,才發現小幾後面立着一張古香古色的大屏風,屏風後是什麽并不能看到,只看到角落裏的一張小櫃。
覺察到她的目光後,盛清讓開口說:“有意思嗎?我個人很喜歡這間小木屋。”
田湘濱拿手指了指屏風。
盛清讓會意,同她解釋道:“這幾日溫泉開業,裏外都忙,只好在這邊常住。”
“你睡在這裏?”田湘濱驚奇不已。
“就睡這屏風後面。”
“為什麽不住溫泉裏的酒店呢?”
“床太軟,睡不着。”
田湘濱笑:“那也确實。”
他們在茶室坐了大半日,品茶聊天,雖說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但大多數時候還是田湘濱在一旁默默喝茶,盛清讓到外面去接電話。
他總有接不完的電話,後來也就幹脆懶得走出去了,在她對面便接起電話。大多是公事,也許全都是公事,因為有一些電話,他是直接拒接,那些應該才是私事。
公事能當她的面說,私事卻不敢在她面前接。
轉念又想,自己這是在揣測他的為人嗎?這不應該,所以不再細想。
盛清讓挂了電話,看她百無聊賴的在撥碗裏的茶葉,微微一笑,問道:“無聊嗎?要不出去走走?”
田湘濱拒絕了,一是真的懶得走動。
二是茶很好喝。
盛清讓由着她,再接了幾個電話之後,幹脆調成飛行模式。
但看對面的女人似乎興致缺缺,于是也沒提起話頭,兩人就這麽靜坐着,直到正午的陽光透過竹林,撒在玻璃屋頂上。
田湘濱才發現腦袋上是透明的,不禁感慨。
“這晚上睡覺得多享受啊。”
“其實看不到什麽夜色,竹影還晃來晃去,煩得很,我正打算讓工作人員加蓋一層屋頂。”
“這才有意思,你這人真沒情趣。”
盛清讓笑了,“那你晚上在這裏睡一晚試試,如果你睡得着,我就不加了。”
“這有什麽,你叫人馬上換一套被褥來,我肯定睡得着。”
盛清讓點點頭,垂頭将杯中的茶喝完。
屋子裏越呆越熱,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他們終于挪窩,走到酒店去吃東西。
今天溫泉的客流量太大,即便已經一點半,餐廳還是人聲鼎沸。
經理給盛清讓預留了廂房,兩人往裏走,誰知還碰上了熟人。
是向非和小六,還有幾張陌生面孔,田湘濱有些發暈,他們怎麽來了?是不是和陳善學一起來的,他人呢?
她稍稍掃了一眼,就知人群裏并沒有他。
他們在盛清讓面前都變得很安分,都還規規矩矩的和他打招呼。
盛清讓笑着回應了,還難得的打趣道:“這麽一大群人來,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向非笑了,“哪敢呢,就怕給你捧場都不夠格呢。”
盛清讓笑笑,沒有回答。
接着又聽到他們說:“今晚訂了五樓會所的包間,到時候盛總也來玩一下吧。”
“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說完他又想到什麽,問道:“善學那小子也來了嗎?”
大家聽了齊齊露出暧昧的笑:“來了,現在不知道是泡在溫泉裏還是泡在溫柔鄉呢,反正橫豎都是舒服的。”
田湘濱覺得刺耳無比。
盛清讓也笑,語不盡意不明,“你們啊......”語氣頗為無奈,不知是對他們的話感到無奈,還是對他的那個外甥。
那幾張陌生面孔又發話:“陳善學還說了到時候結賬要刷您的臉呢,您可不能不來。”
“對啊,您就來露個臉就成。”
盛清讓不好再推脫,只好應了,“晚點我再過去看看,你們把賬單挂我名下就成。”
那群人才開開心心的走了。
待他們走遠了,田湘濱才回過神來,方才她站在盛清讓的右後方,與小六向非差不多面對面站着,但是小六從頭到尾都沒有拿正眼瞧過她。向非與她對視了,但也只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甚至還未達到眼底。知曉他們是誤會了,心裏更是燒得慌。
剩下的一頓飯都吃得極不是滋味。
吃完飯後她就想回家了,偏生盛清讓要開口留她。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過去泡一泡呢?”
田湘濱還在尋思要如何開口婉拒,對方已經給她都安排好了。
“茶屋的後面還有一個小池,我讓人帶你過去,東西都準備好了,泡過後可以在茶室小睡一會,保準你一整個星期都神清氣爽。”
田湘濱笑了,“真有這麽靈嗎?”
“你試試便知。”
作者有話要說: - - 真的是取題目無能了,啊哈哈。
節日快樂啊。
周末哪也沒去,乖乖在家碼字。
我這麽勤快,有沒有覺得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