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冷不丁秋水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問道：“你定下我，怎麽也不先同
我說一聲？”那時秋水見到薛蟠雖是想到了，卻不想薛蟠這麽急就定了，
故有此一問。薛蟠抱住秋水，臉貼着秋水的臉一臉得意的說：“你都能知
道我的心意，難不成我就看不出來你的嗎？”秋水聽了，羞得臉通紅。薛
蟠見了大笑一會後，才小聲在秋水耳邊問道：“你還記得那年去避暑，我
和老十去找你和七哥喝酒的事嗎？”秋水想了一會問道：“是你被賜婚那
年？”薛蟠點頭說道：“就是那次。我的心思只五哥看出來了，那年我被
賜婚，不是對你發了好幾次脾氣嗎，五哥就勸我收斂些，平時也別總拉着
老十去找你。我一賭氣就拉着老十去找七哥喝酒，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秋水紅着臉看着薛蟠，說道：“我知道，可巧那次奶奶茹素，沒在旁
邊，我還陪着你們喝了點呢。”薛蟠揉揉秋水的臉才繼續說：“恩，七哥
平時不大喝酒，才幾杯酒醉了，我就和老十先扶着他回去休息。我那時心
裏煩躁就早早出來了。出了來見席面都撤了，心裏更難受就不由自主往你
那去了。結果，你瞧我看見了什麽？”秋水又想了想，說道：“我那時也
喝了酒，有些暈，想着大家都醉了，叫人知道了難免要傳到父皇那邊去就
叫人撤了，我自己就回房了。”薛蟠有些壞壞的笑了，繼續說道：“我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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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門就瞧見你躺在你常躺的那卧榻上。那樹撒下一大片陰影，我瞧不大清
你的臉，便在那看......”話還未說完，薛蟠自己就不好意思再說了。
秋水也是好奇，忙催她，問道：“怎麽了嘛？”薛蟠笑道：“我看了一會
見你都沒動，旁邊又沒什麽人随侍怕你酒醉受冷就過去叫你。我就走過去
，果真你睡着了，臉紅撲撲的。我本來想叫醒你的，結果你自己夢中呓語
了一聲，喚的是我的名字。”說完定定的看着秋水。秋水頓時看都不敢看
薛蟠，說道：“你胡說。”薛蟠就拉起秋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笑着看
着她。秋水羞得不行掙紮着道：“九哥，不許再說了。”說完就把臉埋進
薛蟠懷中，怎麽哄也不肯擡頭。
且不說秋水與薛蟠新婚燕爾如何恩愛，這一廂臨江春闱取中一甲的
消息傳了過來，秋水和黛玉都是欣喜不已。林叔傳了消息說是要接了臨江
回來開席慶賀一番。秋水便攜了黛玉一道去林宅商量此事。林叔說是已經
收拾好了房子選好了日子，不日臨江就會過來住，問秋水和黛玉還有什麽
要吩咐的？秋水想了想吩咐道：“左不過現今林叔還在京，臨江的事還請
林叔多幫襯些，人情往來之類的林叔只管拟了單子去取。府上衆人的稱呼
都要改了過來，口風緊些。”臨江現今的身份是林家旁支的嫡系子弟，如
今得了功名住在林家宅子裏是在自然不過。若是将來有大出息，秋水和黛
玉便能依仗他，不至于娘家無人幫襯。而秋水與黛玉的婚事也能為臨江帶
來助益，使得他在官場上的路更好走些。只有這樣才能挽回林家因人丁不
興的頹唐之勢。現今秋水是嫁了人，但是對林家總體來說助益不大，對臨
江仕途上的幫助也是有限。而如今她們也不指望賈家，那麽現在臨江的好
前程便是頭等大事。若是臨江能在一兩年內混出點出息，那麽給黛玉說親
的底氣便更足了些。林叔如何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所以在臨江的事上
也是費心籌謀。
秋水和黛玉在那安排好了院子席面，只等臨江回來再拟賓客名單就
成。恰巧這時臨江叫人傳話來說是令狐誠也是中了一甲，夫人也是邀請賓
客，不日便會發帖子過來請秋水過去飲宴。飯畢秋水送了黛玉回□□館，
兩人就坐在院子裏說話。黛玉原是想留秋水住一宿，但因是新嫁婦不好如
此便沒開口。這時賈母來請秋水過去說話。秋水便對黛玉說道：“你也早
去歇息，我從那回了話就不過來了。”黛玉點頭牽着她的手送她出去。
及至賈母上房，還未請安賈母早親親熱熱的摟住秋水，問道：“今
日你們姊妹出去，可玩的開心？”秋水坐住笑道：“并未出去玩耍，只是
去了老宅收拾了一番。”賈母就笑問：“可是為了那位族兄，他也是好本
事中了一甲。是為了請他過來飲宴賀喜不是？若是這樣你們也不用麻煩特
意去外頭收拾，我做主在咱們府中辦也是一樣。”秋水低頭回道：“是要
請客，也該是我們請老祖宗過去不是。他原是在為了求學才在安國公府裏
住着，只是現今有了功名也不好在外頭住着才回了來住着。我與小玉都商
量過了，老祖宗這頭是自家親戚自是要單請一回，那時也請姐妹們一道去
豈不更好。”賈母複又說道：“那外頭可有人打理，要不要琏兒去幫襯幫
襯。”秋水婉拒說道：“他也大了是要自己獨當一面的。”不等賈母再說
就笑問道：“我給老太太、太太備的東西你們可還喜歡？怕是我眼皮子淺
，入不了老太太的眼。”賈母只得順着秋水的話回道：“你越發促狹，哪
有什麽入得了入不了的，只你們備的我都喜歡。”一面說一面摟着秋水。
秋水又是說了幾句禮物的事才推說天晚了要早些回去。賈母也不好留人只
得叫身邊有臉面的嬷嬷親自送了回去，說是自己留秋水說話晚了，請姨太
太別責怪。
回了去時先去向薛姨媽請安，只是薛姨媽早早睡下了，說是不用來
回話了，早些安歇是正經。秋水便打發那些婆子下去，自己回了院子。薛
蟠還未安歇，猶在那看賬冊。秋水稍事梳洗了一下，脫了外裳才叫人都退
下去。上前坐到薛蟠旁邊，給薛蟠添了點茶水，說道：“大晚上的看這些
仔細眼睛疼。”薛蟠放下賬冊，接過茶喝了一口才說道：“為了等你拿這
個打發時間罷了。”秋水笑笑羞紅了臉。薛蟠逗弄了一會才問道：“臨江
的事你叫賈家插手了沒？”秋水搖頭回道：“我并不想欠賈府人情，怕将
來拿此事要挾。再是賈府一家子人的行事規矩我覺得不成，也沒敢借他們
的勢。”薛蟠點頭說道：“臨江的事千萬不要讓賈家插手，否則怕将來不
能善了。現如今我也是極力将薛家與賈家摘開。我打算過一兩年這頭的事
情都安排好了，咱們便回金陵去。”秋水聽了也是愣了一會才說道：“等
安排好了小玉和臨江的婚事咱們就走。只是賈家你可是聽到了些什麽？”
薛蟠道：“現今看賈家外頭倒還是光鮮得很，只是內裏你怕是也知道得很
。也就咱們家太太還拿這一門親戚當回事，成日拿家裏的銀錢去補貼。我
已經和賬房囑咐過了，若是太太拿了錢都是要同你來說一下的。再者大老
爺二老爺雖是襲了爵，但哪一個是近臣辦實事的。他們壓根就受不住這份
富貴偏還攥在手心裏，也不怕燙了手。”秋水點頭說是知道了，又是不放
心問道：“現今應該還好些，他們家大姑娘才封了妃。”薛蟠搖頭說道：
“賈家這樣的門第出位妃子便是極致了偏還不知收斂，她又無子嗣傍身，
生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我先前還覺得賈家還能再撐幾年，只是這元妃省
親的事一出，怕也就是這幾年了。”秋水仔細地忖了忖也是煞白了臉說道
：“即這樣，那臨江的是該早些辦了才好讓小玉搬出來。”薛蟠搖頭說道
：“難。賈老太太能放得了手，她拿什麽來抵這二三百萬兩？”秋水冷笑
道：“我先前生病的事就是為了除了我好拿捏小玉，現如今若還不知悔改
，只管拿出手段來再不必顧忌。”薛蟠按住秋水的肩笑道：“我怎麽會叫
你白白受了委屈呢，有我呢。”秋水握住薛蟠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後來會補的，先上一篇番外吧。還有就是這一周很忙，大家還是等等吧，不好意思。
☆、秋水和九哥的番外
秋水的母親是家中庶女，但因生母早亡打小是養在嫡母身旁的，因此同嫡姐感情很好。那時貴妃有孕便招了秋水的母親進宮陪伴。此時秋水的父親已上了戰場，秋水的母親也是身懷有孕，将她接進宮也是方便照顧。結果貴妃生下的小公主先天不足，沒到三天就去了。秋水的母親自是悉心照料，細心勸慰。豈料大軍得勝之時，秋水之父被流箭所傷，死在戰場上。秋水的母親驟然聽聞噩耗，難産生下秋水後求了貴妃照料秋水，死後将自己與其夫合葬便撒手人寰。出于種種原因，秋水便在宮中住下，由貴妃親自照料。秋水的乳名是取自望穿秋水，是她母親臨終時取得。
這件事在宮中是不許人多言的，但哪個人心裏不是明鏡似的。只是衆人避忌着貴妃也不敢多說。九皇子生母洛妃素來與貴妃不和，為着一個是皇上的姑表妹一個是皇上的姨表妹，兩個人私下裏沒少比較。後來終是貴妃略勝一籌，于皇後薨後掌權。自此九皇子就與秋水四皇子不常在一起玩，便是碰上了也是說不到幾句話的。九皇子素來瞧不起秋水和四皇子，一個生母卑微，只是好運被貴妃抱養，一個壓根就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如何看得上。秋水再是年幼也是感覺出來的，也不上前親近。
一日九皇子下學早，也不用內侍來接，自己帶了幾個小太監回宮。途中經過梅園見一衆婢女在采摘梅花，亭子裏似有人影晃動，想着是誰在這就上前看看。結果打了簾子一瞧，秋水在那将宮女摘來的梅花插在瓶子裏。她還小，就将那高幾瓶放在地上，袖套放在一邊，兩只手凍得紅紅的。旁邊有嬷嬷在小聲指點。那嬷嬷瞧見九皇子來了忙行禮，秋水也是聽見了，小聲喚道：“九哥好。”九皇子覺得晦氣，扯着臉笑回：“秋妹妹好。”秋水聽了笑笑自顧自的擺弄那些梅花。因亭子裏小，九皇子的随侍就沒進來，裏頭統共就秋水的兩個乳母嬷嬷在。一個就上來替九皇子倒了茶，一個就下去拿手爐來。秋水擺弄好了一瓶，高興地喊道：“嬷嬷來看。”乳母嬷嬷自然是滿口稱贊。秋水高興了一陣說道：“嬷嬷替我拿給母妃看看，若是母妃說好看，我就再弄一樣的送給皇祖母。”乳母嬷嬷看了看九皇子，猶想等去拿手爐的嬷嬷回來再去，可秋水催道：“嬷嬷快去，等晚膳的時候就要送去呢。唔，我不要白色的瓶子，你給我拿那天青色的，天青色的配紅色好看。”嬷嬷只得多叮囑秋水幾句才下去了。
九皇子看着秋水，冷笑一聲道：“又去哄皇祖母高興？”秋水頭也不擡的回道：“天冷了，皇祖母不愛出門。”九皇子看了一陣也覺得無趣，但這亭子裏生着爐火暖烘烘的暫時也不想走，就叫人去打發轎子來接。自己在那喝茶吃點心。後來見碟子上的點心就剩一塊，拈了起來伸出手，故意說道：“可這麽一塊了，你要不要？”秋水心知她是故意氣自己，突然站起來，上前就着九皇子的手就把那塊糕點吃進嘴裏，鼓着嘴氣呼呼的嚼着。因咬的急，嘴唇碰到了九皇子的手，把個九皇子吓了一大跳。過了好一會九皇子才笑了，笑道：“有趣有趣。”秋水不理自顧自的擺弄梅花。九皇子卻覺得好玩，上前和秋水一道挑揀，時不時捉弄一下秋水，覺得秋水是和自家妹妹是不一樣，起碼不像自己的妹妹，一捉弄就哭。
後來秋水來找十皇子玩的時候，九皇子也會裝作不經意碰見就一道玩了，感情也就慢慢好了。秋水是個随□□鬧的，見九皇子不再白眼看人，同自己親近，也不拿喬，九哥九哥喊着也是熱絡。有一回，秋水同九皇子十皇子一道打雪仗，後來見五皇子來勸，越發拉着他一道玩。這一玩就有些晚了，等四皇子來找時就有些不高興。那時秋水先瞧見了四皇子才驚覺忘了時辰，忙跑過去，笑喊着：“哥哥，哥哥。”九皇子見了覺得掃興，使壞團了個雪球使勁砸向秋水。秋水被砸中跌倒在地。旁邊的人見了都馬上圍過去。四皇子扶着秋水起來替她彈雪，忙拉她的手看，有些磕破了，一時就很心疼。秋水忍着痛摟住四皇子的胳膊，陪笑道：“哥哥可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四皇子見了還有什麽氣，忙拉開她的手叫她小心傷口，說道：“我也不說了，橫豎母妃還在宮裏等着你用膳。”秋水苦着臉，求他說好話。四皇子安撫一下她，就對九皇子一幹人等說道：“天色也晚了，衆位弟弟也不要在外都做逗留了，不如我送你們回去可好。”五皇子自是說不用勞煩的，在那客氣着。九皇子看了秋水一眼，見她挽着四皇子的手，心裏說不出的煩躁，說也不說便摔着袖子走了。五皇子和十皇子忙致歉，四皇子揮揮手叫他們忙跟上去。秋水看到四皇子臉色有些沉，親昵的靠着他嗔道：“九哥是今天玩輸了不高興呢，哥哥不要生他的氣。”四皇子牽着她的手走，聽了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他這脾氣我在書房裏又不是頭一回受過，只是看不過他傷了你一句話不講。你以後也同他少來往，雖說母妃不拘你愛和誰玩耍，只是洛母妃可不見得會高興。”秋水忙點點頭說曉得了。四皇子心知她不見得聽進去，也無奈笑笑随她去了。
有一年端午，貴妃向各處派發粽子。可巧那天九皇子也在，九皇子聽洛妃打賞了那個來送的大宮女，又送了些自己宮中包的，就想打發人走。那九皇子就出聲問道：“怎麽不見秋妹妹出來玩？”那大宮女聽聞俯身回道：“公主有些不适，這幾日便在宮中養着。”九皇子還想問，洛妃就不耐煩的揮退了她。等她走後才有些怒氣的對九皇子說道：“我不是說過不許你同他們走得太近嗎？”九皇子聽了就不吱聲，在那坐着。洛妃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是什麽人，秋水是什麽人，你怎麽就這麽不争氣呢？”九皇子終有些生氣，回道：“秋兒是什麽人，秋兒也是我妹妹，她也是叫你母妃的。”洛妃更是生氣，九皇子就忙開口道：“好了好了，我去找十弟玩總可以吧。”洛妃這才有些好臉色。九皇子就悄悄叫人包了些點心，拿着去找秋水。洛妃宮中小廚房的糕點是一絕。
九皇子先是去找了十皇子，再一道去貴妃宮中請安。貴妃那時為節下忙着，也沒多招呼他們，就叫四皇子帶着他們去看秋水。衆人到了秋水寝宮坐下，十皇子就問秋水是怎麽了。秋水捂着臉道：“我才沒生病。”四皇子聽了這話，更是笑了。九皇子瞧了瞧她的臉色，覺得還好，便叫小太監拿出食盒對秋水說道：“這是是新作出的點心，十弟說是你喜歡吃的，反正也多做了些就帶來了。”哪知秋水聽了忙擺手說不要吃。九皇子以為自己說話太硬了叫秋水不高興了，就懊惱怎麽開口解釋。秋水怕人家問，就忙道：“哥哥不要說。”四皇子含笑點點頭。這樣一鬧九皇子十皇子就更加好奇了，九皇子還矜持的不肯問，十皇子不管忙追問。四皇子搖頭不肯說。最後十皇子就說要去問貴妃，秋水才不情願地說道：“早上皇祖母送了些粽子，我多吃了幾個......”十皇子還沒反應過來，九皇子卻是知道了，松了一口氣道：“怪不得你不要這些點心。”話還未說完就笑了。秋水羞的沒法，起身不理他們。
後來就發生了很多事，貴妃去世後，四皇子和秋水曾經得到多少庇護現在就該面對多少困苦。四皇子因為無人照看早早出宮建府。秋水大病一場後，就随一直跟着太後的顧奶奶一起去廟裏為太後茹素一年，此後身體一直不好。雖然貴妃最後向皇上求了恩典，封了秋水為安敏公主但也無法撫平她在宮中的尴尬與難堪。
九皇子自是知道自己的母妃在秋水病重、四皇子被厭棄那件事上出了多大的力。他無力指責自己的母親，因為他沒有那個野心，所以覺得更對不起母妃，也對不起秋水。秋水離宮那天只幾個與秋水要好的皇子去了，四皇子被勒令無事不得進宮，九皇子是不敢去送。
轉眼秋水生辰将至，十皇子來商議送秋水什麽壽禮時，九皇子生氣的将他推了出去，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這一年裏，九皇子的脾氣見長，對誰都沒什麽好臉色。自己在寝宮裏想了一宿，不知送什麽好。最後十皇子高興地來找九皇子說是搜羅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送給秋水。九皇子百無聊賴的說道：“你急什麽，我還沒想好。”十皇子頗有些生氣的說道：“秋兒也是同我們一起長大的，哪年生辰我們不是一道過的。現在她在外頭為皇祖母守孝，說得好聽，難不成你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九皇子就覺得胸腔中有什麽在叫嚣，他看着十皇子憤怒的臉，突然有些羨慕十皇子，起碼他可以表現自己對秋水的關心以及旁人對秋水的慢待的憤怒，而這一生自己都不可以露出分毫來。九皇子好像妥協了，安撫道：“好了，七哥什麽時候過去請安，我們托他帶過去好了。”七皇子是打小養在太後身邊。太後去後，依舊是跟着顧奶奶一道在太後的宮中住着。秋水現今就是顧奶奶在照顧。十皇子說了個日子，九皇子就漫不經心的說道：“舅舅又新送來一個善做藥膳的廚子，我就把他送給秋水吧，正好可以調理一下秋水的身子。”十皇子見了也是無奈說道：“恩，你記得敲打一下他。我去和七哥說去。那廚子，洛母妃不會不高興吧？”九皇子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說道：“無妨，只說是我用着，母妃不會多話的。”十皇子聽了也就自己下去了。九皇子在十皇子走後，覺得很是疲倦，攤在椅子上深深地嘆了口氣。後來，又送過幾個廚子，都是精通不同菜系層層選上來的。直至秋水病逝後，這些廚子輾轉回了京城，九皇子又都想辦法招羅了過來，每日只叫那些廚子做秋水平日裏愛吃的呈上來。此事後話，暫且不提。
除夕夜，滿場的皇子公主都到了。皇上在上看了一圈，問道：“秋兒怎麽沒過來？”七皇子就起身答道：“回父皇的話，前幾日去賞梅，回去後就開始發熱。原本也是想來的，父皇知道秋妹妹素來愛熱鬧，只是燒得厲害無法成行。”皇上在上面嘆道：“是呢，怎麽會這麽厲害，禦醫怎麽說？”七皇子回道：“回父皇的話，禦醫來看過也開了方子，說是按時服藥養着就成，是以前的病根。”皇上聽了，臉上很是擔憂，便囑咐洛妃等人多照看些，又賞賜了些東西，等會叫七皇子帶回去。轉眼看到四皇子帶着嫡妻在那坐着，心也是軟了，吩咐道：“老四也常進宮來看看秋兒，她怕是還未見過你的正妃吧。”四皇子起身答道：“是，兒臣知道了。”神色平和，無悲無喜。然後就是飲宴，歌舞升平。九皇子坐在洛妃旁邊，狠狠地看了七皇子身旁空着的位子，轉瞬就閉了眼，一晚上再也未向那邊看過一眼。
後來的日子也是不溫不火的過着。秋水身子一直不好，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自個兒的宮裏，極少出去。十皇子也是同以前一樣經常來找秋水，就是說說話喝喝茶。九皇子有時候也會跟着一起來，只是面上淡淡的不似以前自在。這一日外頭的太陽極好，秋水就披了件披風，在外頭坐着喝茶看書。可不知怎的，十皇子氣沖沖的沖了進來，身後跟着五皇子和九皇子。秋水站起來，給各位皇子見了禮才笑問道：“十哥這是怎麽了，好大的怒氣？”一面就叫人看茶。十皇子等人一坐下，十皇子就開口了：“秋兒是不是做了香袋給了小十一？”秋水想了想點頭說道：“四哥生日時我送了個香袋。十一弟見了很是喜歡，我就送了他一個。”十皇子猛的把茶杯落下，氣呼呼的問道：“你都沒送過我卻送給了那個婢生子......”話還未說完就被五皇子呵斥了幾句。十皇子就喘着粗氣把頭轉向另一側。五皇子解釋道：“秋妹妹別在意。今兒我們見過父皇後在外頭碰見了來請安的十一弟，十一弟拿着那香袋刺了十弟幾句。十弟的性子你也知道的，等過會兒就好了。”秋水了然，十一皇子的生母原是十皇子母妃的婢女，在十皇子母妃有孕那時爬了龍床，自此就是紛争不斷。那次托四嫂送了那香袋給四哥，十一弟不知是怎麽知道的，話裏話外也想要一個。秋水不想四皇子難做也就送了一個給他，卻不想竟惹得十皇子如此生氣。
當下秋水便道：“好十哥別生氣了，我也做一個送你好不。”哪知十皇子不依不饒嚷着：“好，那你別敷衍我，必要是最好的。這個月十五我就要帶在身上。”秋水猶想說時間太趕，九皇子啪的把杯子砸到十皇子身上，罵道：“你還有完沒完，為了個婢生子你催着趕着秋兒給你作香袋，平日裏心疼秋兒身子的話都是白說的？有這號本事倒不如去找那個惹你生氣的人，沒用的東西。”十皇子驚呆了，半天沒回過神。還是秋水和五皇子先反應過來。秋水忙叫人上來收拾，自己遞了帕子給十皇子擦擦。五皇子忙架着九皇子就想告辭。秋水擡頭恰好看見九皇子也看着她，眼睛裏滿是憤怒和自我厭惡，還有深深掩蓋着的東西，把秋水吓住了。秋水當時呆呆的喊道：“九哥.....”五皇子見了急忙擋住九皇子，低聲喝道：“你想讓父皇知道嗎？”九皇子好像突然清醒過來，轉身急匆匆地走了。秋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晚上七皇子回來後，秋水才知道皇上是要給七皇子和九皇子、十皇子選妃了。秋水笑笑回道：“哥哥們年歲大了是該找嫂子了。”說完便咳了起來，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後來都察王子求娶安敏公主，安敏公主于十五歲生辰那日出嫁，此
後再未回過京城。并于三十二歲病逝，餘下一子一女。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量應該很足，所以我後幾天不更大家不要生氣啊（完全沒存稿了）。大家還是等下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