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
「那個男生,絕對喜歡你。」荻川翔太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微刺的平頭根根豎起,臉上扯着壞壞的笑容。
「…你小子現在怎麽那麽八卦!」鼓起嘴,響石純子假裝氣呼呼地瞪着荻川翔太。
但是在被子下,響石純子覺得她能夠感受到“砰砰”的心跳聲,明明之前被別人開她和伊崎瞬的玩笑的時候,她是不會有任何的不自在的。
「嘛,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随意地揮揮手,這種事情提一下就可以了,說起來,在完全接受事情的真相之後,荻川翔太甚至想過響石純子以後都不會再願意和男性有任何接觸了,沒想到她卻過上了周圍全是男人的生活,「他們那邊真的不用我幫你?」
他們指的是将響石純子打進醫院的那群人。
「不用啦,我自己能弄好。」
「哼,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別總想着流星會怎麽樣怎麽樣,直接找我們不就行了,最後不還是要從我們這裏拿消息。」學着響石純子鼓起嘴,略顯不滿地看着她,荻川翔太有些撒嬌的意圖在裏面。
「…不要你哥教你什麽你就去做什麽啊,笨蛋。」呆呆地盯着荻川翔太看一會兒,響石純子無奈地低頭捂住臉,有些哭笑不得。
荻川翔太長得是很帥氣的,他最适合擺出來一副兇惡的表情。現在做出來這麽可愛的表情,雖然有着一股反差萌在裏面,但是更習慣他冷着一張臉兇巴巴的樣子的響石純子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還有點難受。
沒好氣地翻個白眼,荻川翔太輕輕地“哼”一聲。他這麽拼命是為了誰?回去就找真龍哥算賬去!這招明明不管用!
而被質問的荻川真龍用一句話就讓荻川翔太把剩餘所有的不滿都給憋回去了——純子她當男人當的太久,已經沒有普通女孩子的審美了。
荻川翔太雖然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又想不出來有什麽可以反駁的,這大概就是腦子一根筋的不好。明明知道被人坑了,卻又總是會被幾句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給怼回去,也想不出來什麽能夠讓自己覺得非常完美的反擊話語。
風從窗外吹進來,将窗簾吹動。
「純子,不管發生什麽,」荻川翔太移開看着響石純子的目光,他看向窗戶外的風景,手指微動兩下,用力握緊,「不管在什麽地方,不管對方是誰——」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荻川翔太沒能好好地保護荻川美彌,但是他一定會用生命去保護響石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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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對響石純子動手的家夥。在等響石純子先找他們把賬算清楚之後,就該他動手了。他要讓所有想要對響石純子動手的人在決定行動之前,先想想清楚,他們是否有能力去承擔起惹怒荻川這個姓氏的後果。
響石純子這次找荻川翔太過來就是為了那天動手的人名單的事情。正如同她在開打之前對他們說的那樣,學校門口是裝有攝像頭的,她會将每一個參與進去的人的名字都記下來。雖然荻川家有些落敗了,但是他們的根基還是在的,只是查個學校的人的名字而已,他們可以輕松地做到。
不過,這件事情響石純子一開始是拜托泷谷英雄幫忙的,就是她托泷谷源治把信轉交給泷谷英雄卻不告訴他是為了什麽而導致他鬧脾氣的那一封。只是她沒想到泷谷英雄會直接把事情轉交給荻川真龍,以此來創造機會讓他們這些年輕人把事情說清楚。
這麽看來的話,她和荻川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真的是已經被大家知道的差不多清清楚楚了。
而打從響石純子以男孩子的性別開始生活以來,就從來沒有過誰找她的麻煩卻能以安然無恙為結局。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再加上看到了美藤真喜雄受傷到死亡的過程,響石純子在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很少會手下留情,她只是不會真的去下死手而已。
從荻川翔太那裏得到名單之後,響石純子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她的傷好出院,随後就是她的戰場了。
「那什麽,翔太,」擡眸看着荻川翔太緊抿着的嘴唇,響石純子擡起傷勢較輕的那只手,探身用力打一下他的腦袋,「該我保護你這個小屁孩兒的吧?不要和我搶工作啊,小心我打你!」
「嘶——疼!」擡手捂着被打的地方,荻川翔太條件反射地瞪着眼睛看向響石純子,「你已經動手了!」
「還有!我是男孩子,當然是我保護你,到底是誰和誰搶啊!」
「哈?你可不要和我扯什麽男孩子就應該保護女孩子這種話,你之前找我麻煩的時候腦子裏可沒有裝這些東西!」同樣瞪着眼睛,一副要吵起來的模樣。
聽到響石純子的話,荻川翔太張着嘴,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将談話繼續下去。
看着因為自己的話愣住的荻川翔太,響石純子在心裏糾結了一下,但她最終只是嘆口氣:「真是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要自己在那裏突然就露出來一副要哭的難過表情啊。」
「…吶,翔太,我們把話說明白,」坐直身體,響石純子認真地看着莫名陷入自責狀态的荻川翔太。「如果每次提到和那件事情有關的話題的時候,你都是現在這副樣子的話,我會很苦惱的。」
「一切都不是我的錯對吧?不許把眼睛移開,看着我,」見荻川翔太有着想要閃躲的意圖,響石純子的眉頭微皺起來,她看着荻川翔太的深色的眼睛,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如果還想繼續和我成為朋友、親人的話,不要那麽在意那件事情,因為你同樣什麽錯誤都沒有。」
「倘若真的要找人怪罪的話,那個家夥現在已經在監獄裏了。」
「就讓我們把這一切都抛到腦後,然後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吧。」
…
荻川翔太看着響石純子真誠的眼睛,不知道怎麽的,鼻頭突然泛起一絲酸意。擡手将突然溢出眼睛的淚水擦掉,荻川翔太低下頭,他張着嘴大口呼吸着,想要将心中翻湧的情緒壓下去。他的眼睛睜的很大,胸口起伏的程度也很大。
「…我知道了,」沉默一會兒,荻川翔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開口,他的聲音很低,帶着幾分撕扯後的沙啞,「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扔掉的,我,絕對會保護好你的。」
「啊,那一切就都拜托你了,翔太。」這一次,響石純子接受了,來自荻川翔太的,想要保護她的心意。
「嗯!」用力點頭。
在荻川翔太從醫院離開後的一個星期左右,荻川真龍給響石純子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大體就是些感謝她把荻川翔太給開導講明了的客套話。語氣格外的平淡冷漠,讓電話另一邊的響石純子差點來脾氣直接把電話給摔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荻川真龍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明明她是為了荻川翔太好,是真心實意和他把話談好的,但是到了荻川真龍那裏,就會莫名變成一種功利性的行為。
雖然知道荻川真龍的心裏跟明鏡似的,但是響石純子還是會為他的态度和話語感到不爽。
這份不爽的情緒在響石純子的身體恢複之後,就全部轉化為武力被用在那些跟着黑川王久那群人的身上了。
說起來,響石純子在找到黑川王久的時候,是稍微有點驚喜的。因為響石純子出院之後第一個找的人就是黑川王久,但是她卻看到了他的身上的傷。
大致分析一下,響石純子就能想明白。
荻川翔太不會在她結束之前出手的,而鳳仙和鈴蘭正處于關鍵時刻,鳴海大我會暫且将他們都記在小本本上,日後找到機會翻出來就會一筆一筆的算。
所以,是鈴蘭的那群笨蛋烏鴉在替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