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
「幹嘛？」芹澤多摩雄挑一下眉頭，沒好氣地開口問道。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和伊崎瞬打了個照面，沒聊兩句，他就讓他過去找響石純子。看起來像是想要甩開什麽麻煩一樣。
誰他媽要聽他的話啊！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芹澤多摩雄還是口不對心地順着伊崎瞬指的路朝響石純子走過去了。
「你知道源治在哪兒嗎？」擡手蹭一下鼻子，響石純子知道她這麽問芹澤多摩雄會顯得很奇怪，但是她這一時半會兒是也找不到泷谷源治的。
「…哈？你問什麽？」芹澤多摩雄有點懵，他沒怎麽思考，直接反問了一句。有那麽一瞬間，他好像突然知道伊崎瞬為什麽離開的那麽迅速了。這都是什麽鬼問題啊！！
「我知道，我知道，問你這個很奇怪！」響石純子舉起雙手，嘆口氣，朝着芹澤多摩雄走了兩步，開口道，「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關注源治。」
芹澤多摩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來偏向讨好的笑容的“短發少年”，他揚着頭，将眼睛眯起來，開口道：「我是知道去哪裏可能會遇到他，其實，稍微用心找一下你就能找到他在哪兒。」
幹嘛故意來找他？他是不會出手幫泷谷源治那小子的。
「我昨天剛從鄉下回來，而且他故意躲着我…算了，不提這個，源治他和鳳仙的人動手了。」響石純子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淡，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
微微睜大眼睛，芹澤多摩雄瞪着響石純子，似乎不相信她的話，而在确定她不是在開玩笑之後，他低聲罵了一句，用力踹一腳地上的石子。
「我就知道他…！媽的！」抓着自己的頭發在原地生了一會兒氣，芹澤多摩雄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他擡頭看着響石純子，眼神淩厲，「坐電車去東邊，你知道那個地方。」
「…片桐拳。」輕聲說出來這個名字，響石純子對芹澤多摩雄點點頭，轉身朝着出口走去。
響石純子聽說過片桐拳這個名字，上學期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情，她錯過了學校裏很多事情。她只知道有一個人叫片桐拳，是泷谷源治的導師之類的存在，他是真心為他好的，好到為泷谷源治違背了規矩，送了命。
在走出校門的時候，響石純子有些無奈地抓了一下頭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詛咒過，只要到學校就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把她支開。仿佛是不被鈴蘭所歡迎的一樣。
機車轟鳴的聲音由遠及近，響石純子拍拍自己的臉，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袋裏扔出去。
她高高地舉起手，揮動着，向機車上的男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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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龍信！好久不見啦！」
「嗯，挨打了？」九能龍信開口就提響石純子之前被打進醫院的事情，他忍着在電話裏不提就是為了見面的時候親眼看到她表情的變化。
「…你們怎麽回事，那麽久不見就不能提點開心的事情嗎！？」
「難得見你吃虧。」九能龍信難得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來一個爽朗的笑容。
「就知道你們一群人都是不安好心的，我吃虧就那麽開心？」話雖然是這麽抱怨着的，但是響石純子的臉上還是勾起了一抹笑容。
将頭盔遞給響石純子，九能龍信探身拍一下她的頭，開口道：「啊，很開心。」
「哼！」甩個臉色給九能龍信，響石純子帶上頭盔，乖巧地坐上了他機車的後座，環住他的腰。
「啊，對了，忘了和你說了，」在機車離開原地的瞬間，九能龍信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略微側頭看了一眼響石純子，「我和美藤龍也之前打過架。」
「我聽說你們關系很好？」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一瞬間，機車轟鳴的聲音與極速的刺激感回蕩在心中。
「我們是朋友！！我國二的時候認識他的！！」微微擡高一點身體，響石純子大聲地喊着。
點點頭，九能龍信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了。他只是突然想起來有那麽一個人，正巧他聽說鈴蘭和鳳仙可能又要搞起來了。順帶提一下而已。
「龍信！！你知道嘛！！我聽過一種說法！！」響石純子倒是不安分，她依舊大聲地喊着，「你機車的後座有其它的女生坐過嗎？？」
響石純子的手環在九能龍信的腰間，她能夠感受到，在聽到她的問題的之後，他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他的胸膛就開始微微顫抖了。鼓着嘴，響石純子重重的“哼”一聲，沒有再開口說話了，她只是好奇地問一下，有什麽好笑的！！
等到了目的地，九能龍信把頭盔摘下去，他扭頭看着響石純子，開口道：「沒有，你是唯一一個。」
九能龍信的眼睛裏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像是布滿了星星一般。
聽到九能龍信的回答，響石純子的心情好了一點，她拍拍九能龍信的肩膀，嘴角帶着笑，快步走上鐵板搭建的樓梯，開始尋找泷谷源治的蹤跡了。
響石純子的手裏還拎着頭盔，為了防止泷谷源治像個不長腦子的小屁孩兒一樣做出來見了她就要跑行為，響石純子覺得自己有必要準備好武器對付他。畢竟她現在還不知道對于泷谷源治來說，是鈴蘭與鳳仙之間的争鬥更重要，還是他自己腦子裏混亂的想法更重要。
「你看起來狀态不是很好。」
結果是泷谷源治先發現了響石純子，他從沙灘翻到鐵板上，拍拍手，将泥沙拍掉。
「嗯，我這兩天沒睡好，一直在想怎麽才能讓你明白你在做什麽。」
「你想出來了嗎？」泷谷源治也想知道，那會是怎樣的一個答案。
看着泷谷源治的眼睛，響石純子覺得他現在很平靜，很理智。
「我想你知道你在做什麽，源治，告訴我，你對于鳳仙和鈴蘭之間的事情知道多少？」話鋒一轉，響石純子覺得泷谷源治是個好孩子，有些東西還是按照和泷谷英雄約定的那樣，永遠不要讓他接觸到比較好。
「不算詳細，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争鬥一直都有，先是鈴蘭死了一個人，後來鳳仙也死了一個，然後有了一個停戰協議…現在大概已經沒有用了。」
「差不多，」扭頭看着海，響石純子覺得這裏是個非常适合談心的地方，她的嘴角微微揚着，帶着令人舒心的笑容，卻又有些悲傷，「鳳仙死人的那次我在。」
「你怎麽…？」泷谷源治有些驚訝地看着響石純子。那個時候，她應該還在海老冢上國中。
「你知道的，逃課，打架，那個時候腦子裏想的事情很多，在學校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我就翻出去随便晃悠了。」
「然後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吵鬧，聽聲音像是很多人，大概是想湊個熱鬧把心裏淤積起來的煩悶都發洩出去，我沒怎麽想，直接就循着聲音走過去了。」
「明晃晃的亮光一下子照在我的臉頰上，」大概是因為剛才提到了美藤龍也，響石純子想說的關于鳳仙的事情就多了起來，「像是本能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腳邊的石頭就被我踢起來了。」
「如你所知，我沒能攔住川西升，美藤真喜雄死了。」
沉默一會兒，迎着烈烈海風，響石純子張開雙臂，閉着眼睛，高高地昂着頭。
「死掉的人叫美藤真喜雄。」
「源治，可能這對于你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但是我覺得如果你能記住他的名字，在接下來鳳仙和鈴蘭的戰争中，他會保佑你的。」
「他該保佑鳳仙。」
輕笑一聲，響石純子扭頭看着泷谷源治，開口道：「他當然保佑着鳳仙，鳳仙有他的後輩，但是，也許他會想要保佑你。」
「…你和鳳仙的人很熟？」反正泷谷源治覺得響石純子對鳳仙很熟悉，按照她話裏的意思，她和那個叫美藤真喜雄的家夥之前的不認識，但是她似乎又對他的一切都很熟悉。
「嗯，我在鳳仙有朋友，其實在選擇鈴蘭之前，我是準備去鳳仙的，只是後來出了點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現在是鈴蘭的。」
「我知道。」
「鳳仙和鈴蘭。」
等了一會兒，沒從那句“鳳仙和鈴蘭”之後再等到泷谷源治開口，響石純子發出疑問：「鳳仙和鈴蘭？」
聽到響石純子疑問地重複一遍，泷谷源治點點頭。
「…怎麽了？」眉頭微皺，她不是很懂泷谷源治想要表達什麽。
「你總是先說鳳仙再說鈴蘭。」
愣一下，響石純子回想一下，她好像确實是這麽說的，她自己都沒能注意到這一點。
「回去嗎？」響石純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她不參與這場戰争，那麽明确出來她心裏到底是站哪邊的，其實沒有什麽意義。
等了一會兒，泷谷源治沒有回答，他還是不想回去。
「…源治，鳳仙的人不會給你時間讓你想明白身為頭應該怎麽做，鈴蘭的人其實也不會給你時間。」
「別總像個不知道怎麽動腦子的傻小子一樣，這個世界有很多的事情是打架解決不了的。」
「既然你是在知道鳳仙和鈴蘭之間的事情之後還選擇對鳳仙的人下手的，那麽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而且那個理由是值得的。」
「我不期望你一瞬間就突然知道該怎麽當好鈴蘭的頭，多摩雄沒有做到，往屆那麽多前輩也沒有做到，你現在只是有一個機會，源治，你不是頭，你只是離得更近了一點。」
「別讓這個機會溜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