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兒也是寶
“閨女都是賠錢貨，未來你還能指望那倆賠錢貨給你養老？梁家有錢，你現在把招娣和萊娣送過去，能擺脫倆賠錢貨，人還能給你一百塊錢。”
“有這一百塊錢了，你再去外面借點錢，湊夠三百塊給金福去縣城買工作，等金福在縣城穩定了，讓他帶萊寶去縣城上學。”
“金福是你親弟弟，他發展好了，你才能更好，萊寶才能更好。”
盛安寧頭痛欲裂，耳朵裏不停傳來女人的聲音，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入眼就是肥胖婦女的大臉盤子，眯眯眼，眼中透露着精明算計。
紅木櫃旁邊，兩個骨瘦如柴的女孩緊挨着身子躲在櫃沿邊，倆孩子瘦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兩肉，臉頰的顴骨都凸出來了。
她從沒見過這麽瘦的孩子。
盛安寧心中微澀，頭電擊般疼起來，腦海裏多了很多不屬于她的記憶。
她穿越了，穿成了三女一兒的孩子媽。原主和丈夫是軍婚，結婚後原主丈夫就去部隊了，結婚九年，原主丈夫回家五次。
原主生了三個閨女一個兒，大閨女八歲，二閨女和三閨女是雙胞胎今年七歲，小兒子今年五歲。
原主是媽寶女，聽自己媽的話，覺得閨女是賠錢貨，對閨女非常不好，對着閨女非打即罵，家裏錢、吃的喝的幾乎全部留給了弟弟和她小兒子。娘家弟弟和小兒子養成了胖墩，她的三個女兒卻瘦成了竹竿。
這會躲在櫃子旁邊的倆孩子就是原主的雙胞胎女兒招娣和萊娣。
盛母絮絮叨叨說了一通，見盛安寧竟然沒反應，惱怒般抓着她的胳膊：“安寧，娘說的你聽心裏沒？趕緊起來帶招娣和萊娣去梁家灣。”
胳膊被拽的生疼，安寧回神。
擡頭看着面目不善的盛母，盛安寧下意識的甩開了她的胳膊，環視了一圈看到門後面的掃把，下床拿到掃把就往盛母身上甩。
“滾，我不賣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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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把枝條落在身上，一抽抽的疼。盛母跳起來：“安寧，你幹什麽？我是你娘，我掏心掏肺為你好，你竟然打我？沒良心的玩意，你心被驢吃了？”
盛安寧手裏的掃把沒落下，揚起來繼續往盛母身上打：“打你都是輕的，你編纂我賣女兒，我沒去公社舉報你都是輕的。”
“你趕緊從我家滾出去，你這種讓我賣女兒的娘我要不起。”
安寧說着往外趕着盛母。
盛母跳腳往外跑，大門外面不少人聽到了動靜跑過來看熱鬧。
盛母覺得人多了，她能拿捏盛安寧了。跑到一個中年婦女後面對着盛安寧喊：“我是你娘，為你我勞心又勞力，你卻拿掃把打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盛母控訴盛安寧，站在盛母旁邊的李嬸子則拍了下盛母的手，随後看向盛安寧：
“鄭家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娘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打她呢？你這是大不孝啊，被公社知道了，你這種行為是要被抓走教訓的。”
旁邊看熱鬧的人聽了她的話也紛紛不贊同的看向盛安寧。
對上衆人指責的眼神，盛安寧把掃把豎在地上，站直身體看向她們：“她要是真心為我好，我肯定孝順她。”
“她今天過來進門就要我賣閨女，賣了錢好給她好兒子買工作。”
盛安寧說着回頭看了看倆瘦弱的孩子，随後看着盛母提高了聲音：“我惦記她是我親娘，這些年即使我和孩子們吃不飽、穿不暖，她問我要孩子爸的津貼，我還是給了。”
“我就想着她是我親娘，我要孝順她。我對她那麽好，你們看她幹的啥事？她今天竟然讓我賣倆女兒換錢給她兒子買工作？”
“就問問你們，這是親娘幹的事情嗎？”
盛安寧說完，周圍安靜了一瞬。
李嬸子看看門框前躲着的倆孩子，再看看胖成豬一樣的盛母，她後退：“盛家嫂子，你這做的太過分了，安寧是你親閨女，你咋能讓她賣孩子呢？。”
“就是，誰家當親娘的會讓閨女賣孩子？”
“怕是當後媽的都幹不來這樣的事情。”
村裏婦女說話不留情，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說的盛母面紅耳赤。
盛母着急了，指着盛安寧說：“你不要亂說，我可沒說讓你賣孩子，還不是你說倆孩子是賠錢貨，在家裏又吃又喝的浪費糧食，想把孩子送出去，我才幫你說和的。”
“我都幫你說和好了，你現在又來冤枉我，安寧，有你這樣敗壞親娘的嗎？”
盛母話音一落，周圍剛剛說她的人跟着變了，一個個開始看着安寧竊竊私語，指責安寧不該賣女兒。
盛安寧對上那些異樣的目光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把掃把往地上一扔，對着盛母道：“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村裏的人都是有腦子的，不會傻子一樣被你欺騙的。”
“我要是真想賣孩子，會拿着掃把趕你出來？你這是編纂我賣孩子不成，又拿村裏的人都傻子欺騙呢。”
“我也不和你說廢話，今天就和你說清楚了，我是絕對不會賣孩子的，你趕緊從我家滾。”
安寧聲音不小，周圍人聽到她的話，都變了臉。
盛母和盛安寧的糾紛，她們就看看笑話，嘴上說着話，但實際心裏不會太在意。但是聽盛安寧說盛母拿她們當傻子耍，這些人心裏就介意了。
站在盛母旁邊的李嬸子毫不客氣的對着盛母呸了一下：“黑心肝的玩意，想賣親外孫女，你這種人咋有臉出來丢人現眼。”
李嬸子開始了，旁邊的一些婦女也都不客氣的怼了盛母。
盛母被村裏的好幾個婦女圍着罵，她一個人哪裏罵的過那麽多人，和人對罵了一會就氣喘籲籲、面紅耳赤。
對面盛安寧還拿起了掃把，往她身上拍：“你趕緊從我家滾出去，以後都不要來我家了。”
那掃把眼看就要重重落在盛母身上了，她拔腿跑：“安寧，你個不孝女，賤皮子，你等着我讓你爹和你弟弟來找你。”
仿佛後面有狼追她一樣，盛母一溜煙跑遠了。
盛安寧嗤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掃把：“今天謝謝各位嫂子幫我把她趕走了，要不然她今天可能就強行把我閨女帶走賣了。”
盛安寧客氣，旁邊幾個人聽她這麽說，心裏就覺得自己真的做了很大的事情，頗有有成就感，面上笑說：“都是鄰居，以後有啥事你喊一聲，我們出來幫你。”
安寧拿着掃把，眼裏的笑容更深了：“謝謝各位嬸子，以後家裏有啥事還辛苦你們多多幫忙了。”
安寧和她們客氣了幾句，送走了她們。
等人都走了，安寧拿着掃把轉身，看向站在門框邊的倆孩子：“別在那站着了，回家。”
倆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害怕，還是跟上了安寧。
跟在安寧後面，招娣小小聲說：“媽，你別賣我和妹妹。”
安寧心裏一酸，賣孩子那都不是人幹的事情。她占了原主的身體是絕對不會幹那種喪天良的事情的。
“不賣，孩子都是家裏的寶，打死都不賣。”
小孩子都是天使，在她生活的時代，男孩女孩都是寶，女孩要嬌養。
招娣聽了安寧的話，灰敗無神的眼中多了一絲喜悅。
萊娣站在招娣旁邊，仰頭說：“媽，你不賣我們，我們會和大姐一起幹活掙工分，換的糧食給你和弟弟吃。”
安寧多看了萊娣兩眼，這孩子有點心機，人比招娣大膽不少。
“不用你們幹活掙工分，你爸每月寄回來的津貼，我們全家不幹活也夠花的。”
原主丈夫不知道在部隊幹什麽，好幾年沒回來過，也沒寄過信，但是錢和票每月都會固定寄回來。
以前原主把錢和票都給娘家了，家裏分到的糧食她則全留給了自己兒子吃，所以家裏幾個女孩天天幹着大人的活，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時不時挨打挨罵。
她穿過來了，以後就不會這樣了，原主娘家別想從她這裏拿走一分錢，以前原主給她娘家的錢票，她都會要回來的。
她會讓家裏的幾個孩子吃飽穿暖，也會教家裏的男孩學會保護姐姐們。
“媽，我回來了，大姐可沒用了，就掏到三個鳥蛋。”
小男孩高昂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随着聲音的靠近，安寧看到小胖墩風一樣跑進來。
“媽，鳥蛋給你，你快煮了給我吃，我好餓。”
安寧接過鳥蛋，低頭看了看白胖的小男孩，大眼睛高鼻梁，看着人的時候滿眼晶亮。
被原主寵溺的兒子，眼神倒是清澈，就是說出來的話不是那麽中聽。
安寧把鳥蛋收了往廚房走：“正好這會晌午了，一會該吃午飯了，我做飯，你過來燒火。”
安寧走到廚房，見萊寶沒過來，反倒是原主大閨女盼娣過來了，她微微凝眉：“你去外面和招娣、萊娣玩，讓萊福過來燒火。”
盼娣還沒說話，廚房外面的萊福聽見了，大喊;“媽，我不燒火，你讓賠錢貨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