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午膳原本是瑤娘要陪郁氏用的, 湊巧爹爹也回來了,于是三人同坐一桌,郁氏趕緊站起來布菜, 還是羅至正撇了她一眼:“你也坐下吧。”

“是。”郁氏順從的坐下。

瑤娘本想和她娘說說怎麽處理單大太太的事情,既然羅至正回來她就不怎麽方便說了,只是悶頭用飯,中途偏郁氏非要盛湯給瑤娘喝, 瑤娘還噘嘴鬧脾氣。

“娘親,我不愛喝魚湯,您幹嘛總是跟我盛魚湯。”瑤娘吃魚已經吃膩了,偏偏她娘愛吃魚,只要她過來吃飯, 桌上就有魚,她說過好幾次了, 尤其是娘特別信奉以形補形,總要她吃魚眼睛,說是明目。

郁氏還沒說什麽呢,羅至正立馬教訓道:“食不言寝不語,少說閑話。”但他同時也對郁氏道:“你也是,她不願意喝,你非塞給她。你不喜歡的東西, 別人硬塞給你,你願意嗎?別總說為了誰好, 你不是她, 你怎麽知道她要的是什麽?”

羅至正各打五十大板, 偏偏兩人都還覺得說的挺對,心服口服。

等用完飯, 瑤娘親自給爹娘斟茶,羅至正一看就知道瑤娘想說閑話了,他這個女兒屬狗的,東西南北七裏路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打聽,每日人長人短的說閑話。

他還偏偏要聽聽。

果然,瑤娘見羅至正不走,就小聲和郁氏道:“娘,你準備怎麽辦的?你真的要去勸二姐姐嗎?我看不必勸她,她如今也是仗着爹爹的勢頭,單家才不敢真的如何。否則,她連家門都出不去,何苦去官府告,自古妻告夫,雖屬實,仍須徒刑二年。”

郁氏恍然:“是啊,那你的意思是——”

“她如果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和離就是了,我就是親事被帶累也無怨言,最怕她是為了別的目的。您想她找單家要六萬兩,您想息事寧人,您為了我是不是也願意花錢,那她不就兩邊拿錢了?不僅如此,她和官府打交道還不是靠爹爹的面子。”瑤娘不想娘被羅時貞拿捏。

羅至正聽了也是挑眉,心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居然能想出這種法子。

只見郁氏道:“你說的是,可單家現在似乎奈何不了她?她不去官府告,也可以交給政敵啊?”

終于,羅至正忍不住了:“他都貶谪為民了,哪裏還有什麽政敵,文人相鬥,不會鬥死的。只不過,瑤娘說的很對,不能讓她仗着我的勢胡來,她自己真的委屈,讓她自己去告單玉京,我不會阻擋。”

郁氏點頭:“我這就和二嫂說去,時貞的事情總要妥善解決。”

瑤娘點頭,又準備回房去,羅至正卻喊住她:“怎麽你這麽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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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娘回過頭看了她爹一樣,深覺得爹爹也變得三姑八婆了,于是她問道:“爹爹想和我說什麽?”

“平日你和你娘說什麽,你也可以同我說啊。”羅至正笑道。

難得爹爹這麽和煦,瑤娘還真的坐下來道:“爹爹,其實也就是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女兒和娘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手談一局。”羅至正笑。

瑤娘也點頭同意,她其實不太喜歡下棋,她反而很喜歡彈琴,尤其是在法樂上很有造詣,甚至畫畫做繡工讀書都頗有天分,但是下棋很容易掉進陷阱。

但能陪爹也是好的,瑤娘順勢坐下來。

郁氏則趕緊往二房去,她先找到蔣氏問:“二嫂,這可如何是好?時貞那孩子是怎麽了?”

“是啊,她傳信給我說是一日也過不下去了,我能如何呢?說單女婿完全不顧忌她們,剛考上進士就那麽沖動冒險,前途盡失,還和家中表妹厮混,還對她出言不遜。可這就是命啊,咱們女人,不就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嗎?”蔣氏沒有任何解決的法子。

郁氏想聽的是解決法子,不是這種聽天由命的說法。

蔣氏只是搖頭:“和離,不可能會和離的。我和老爺也不同意的,這樣傳出去,我們羅家如何是好。

郁氏只好怏怏的回來,此時,羅至正正在指導瑤娘下棋:“你看,你這一步應該走到這裏來,你方才走的太沖動了,應該多考慮一二。

羅至正心裏發愁,因為女兒這棋下的真的太一般了,看宸王走一步恨不得想十步,她能想到三步就已經很不錯了,這樣日後不就是樣樣都比宸王要差。

“好,我知道了,爹。”瑤娘乖乖答應。

羅至正看女兒這麽乖巧,也就說不下去了,罷了,大概就是資質如此,也沒辦法了。

瑤娘可沒想過自己在她爹那裏是個笨蛋的形象,她和羅至正下完棋見郁氏回來面色不豫,就猜到郁氏肯定碰壁了,說起來郁氏若非為了自己定然不會管的。

兩邊都分家了,那些都是二房的事情,可惜就是怕影響瑤娘的名聲,畢竟說出去是羅家的姑娘吧。

別看她平日和郁氏撒嬌發個小脾氣,但是最留心郁氏,因此她回房拿了自己繡的香包郁氏:“娘親,您看這是我做的香包,您看看您喜不喜歡?這個香味很好聞的。是紫油伽南香,從天竺那邊來的,可以治胸悶不舒,氣滞疼痛,風痰閉塞,比沉香的效用還好呢。還有這種是千畝香,是産自波斯國,聽聞香氣可以治百病呢。”

郁氏聞香氣是其次,她看這香包繡的非常精致,頓時愛不釋手。

羅至正沒想到女兒還是個制香高手,且每一件都并非凡品,但是給郁氏做什麽?給她就是牛嚼牡丹了。

自己陪了女兒半天,什麽都沒得到。

郁氏每次看到精致漂亮的東西,就忍不住眼睛亮晶晶的,瑤娘喜歡看的她娘這般,于是道:“等過完年,我也替娘親你繡一幅畫像給娘,等娘親你老了,再想看你現在的容顏,那多有意思啊。”

郁氏嘴上嗔怪:“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

“哪有,娘親是我心目中最親最親的人。我其實還給娘親做了一條抹額,但是因為是和爹爹做成的一對,爹爹的那件還沒做完,我還沒有做完,就沒拿來。”瑤娘笑眯眯的。

羅至正聽到瑤娘這麽說,神情明顯松快了許多。

羅時貞的事情一時半會沒了下文,郁嫣卻已經要進門了,她不是一般能買賣的婢妾,是郁氏的侄女,還懷有身孕,蔣氏明面上沒有表态,但私下安排郁嫣的居處十分華麗。

郁嫣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清淩淩的姑娘,發髻全部都盤上去了,簪了幾朵紅色的絨花,露出鵝蛋臉,多了幾分低眉順眼的意味。

她以前住在長房的杏花院裏,和二房的人接觸不多,但是知道小蔣氏的威名,那是個有名的醋壇子,若非如此,也不會年已而立,卻無一兒半女。

在姑母身上,她學到了柔順,只要柔順,就能獲得男人的青睐。

小蔣氏也在打量郁嫣,這郁嫣雙十年華,小腹微微凸起,眉眼有幾分和長房的嬸娘相似,但是沒有郁氏那麽面瓜似的和善,反而多了幾分算計。

當即,小蔣氏改了策略,她笑道:“郁家妹妹說起來我們也是舊相識,我是幾次三番的讓我們二爺接你回來,外頭的人都說是我的緣故。可是姐姐想想,我這個年紀,就想我們家的慧姐兒有個依靠,二爺能留個後,我這九泉之下就能見羅家的列祖列宗了。”

郁嫣自己也是在林家過了日子的,丈夫不過世襲百戶,做事總要看人眼色,志大才疏并不上進,那一大家子反而打自己嫁妝的主意,不過是顧忌着姑母罷了,她成日看着別人光鮮亮麗,整個林家,她們這些人對于忠靖侯夫人和世子夫人而言,都是當打秋風去的。

她不願意再寄人籬下了,在羅家她和外祖母住在羅家外偏遠的園子裏,後來嫁去林家,她也要四處跟着婆母去主家家裏交際,處處跟人低頭,比在羅家還不如。

現在她肚子裏懷有孩子,姑母又是長房的夫人,諒小蔣氏也不敢如何,看,如今連小蔣氏都開始說軟話了。

郁嫣有幾分得意,但她也不傻,不敢露出得意的臉,反而道:“二奶奶說的哪裏話,我只願意有一栖身之處,能夠庇護我就好了,其他什麽都不敢想。”

小蔣氏笑道:“你千萬別客氣,你若是客氣了,就怕二爺說我待你不周了。罷了,日後你就知道我是什麽樣性情的人了。”

郁嫣這裏由着兩個丫頭陪着過去,小蔣氏看着她的背景久久不能平複,複而才對明月道:“我娘家準備了兩個揚州瘦馬,你去跟我母親說一聲,讓她們把人送過來吧。”

說到最後,小蔣氏的聲音帶了哭腔。

明月不忍:“二奶奶,要不然別讓她們過來了,那郁姨奶奶肚子裏的未必是男孩兒了,若只是個女孩兒呢。您毋須緊張,最緊要的是您要調理身子。”

“此話不必再提,我這個身子我是知道的,早年生慧姐兒落下的毛病,後來又沒有好生保養,如今到了這番田地。”她是決計不會放過郁嫣的。

現在這個郁嫣就能讓二爺大老遠從尼姑庵裏接回來,她身份又在這裏,将來也許是可以扶正的。

小蔣氏沒學過三十六計,但是卻天然知道什麽叫做借刀殺人。

郁嫣哪裏知道這些,她進了自己的院子,但見此處布置的不錯,心中暗自點頭。下人也是羅敬法買給她的,她們從胡同過來這裏,仿佛跟進了皇宮似的,都歆羨着郁嫣:“姑娘,這裏真好,您看就連椅子上的墊子刺繡都這麽好。”

“沒見識,這點算什麽。”郁嫣固然并非羅家姑娘,但是姑母面子上做的不錯,她和祖母住的杏花苑還是很好的,甚至嫁去林家之後,才知曉丈夫雖然是個百戶還是侯府旁支,但是和自己在羅家根本不能比。

也是,姑父是大官,累世名宦,聽外祖母曾經說過羅家以前去世的那位老夫人嫁妝豐厚異常,姑父是三代單傳,錢財十分豐厚,姑母管着家,肯定也撈了許多,只是手指裏漏出一點給她罷了。

她一個寡婦,再嫁能嫁給什麽人,自從新寡回家之後,她就知道自己要留在羅家,不願意再嫁去別人家。

姑母不懂自己,她出身官家小姐,即便嫁給人做填房也是嫁給姑父這樣的人家,享受榮華富貴,而她從小寄人籬下,只想要富貴地位。

她不想冬日用不起銀霜炭、紅蘿炭,只能用些木炭,成日家咳嗽。

夏天用冰也不暢快,總是悶熱,讓人無法透氣來……

她想的是生下男孩後,從此在後宅仿佛是握有智珠一樣,将來小蔣氏也不敢如何了。可郁嫣不知道,很快年前羅敬法那裏收了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把郁嫣抛諸腦後。

瑤娘也聽說了此事,郁氏卻和她提道:“她自己選擇的路,我是管不了了。瑤娘,姑娘家一定持身要正,你這位敬法哥哥連親戚家的姑娘都忍不住偷雞摸狗,可見他本就是個見異思遷之人。”

“知道了,我不會如此的。”瑤娘點頭。

今年過年,朱氏又有了身孕,她真的是一位賢妻,不僅僅照顧羅敬淵無微不至,甚至和秦姨娘關系也很融洽。

羅家沒有提前放妾侍的習慣,朱氏卻在自己有孕後,把貼身丫鬟給了羅敬淵,這點讓郁氏很贊賞,因此主動對瑤娘道:“你要記得,這才是體貼男人,男人才會敬重你,像你法二嫂嫂那樣的,千般提防也沒用,男人現在越納越多了不是?”

這就是在警告瑤娘,別飛蛾撲火,相信男人。

瑤娘當然不相信,人都有劣根性,如果女人能娶多位丈夫,也許會搖擺不定。

可惜,她要追求的就是一心一意,這話當然不會跟郁氏說,大人們有大人們的想法,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料這日在園子裏,她卻碰到了郁嫣,郁嫣雙眼通紅似乎是哭過了,她也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看的瑤娘了,她好似更美了一些。

“瑤娘,聽說你成了皇子妃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想到這裏郁嫣甚至想跪下來磕頭。

瑤娘搖頭:“你客氣了,外面風大,我先回去了。”

現在二人身份不同了,本來郁嫣是郁氏的侄女,因為此事,郁氏還怕二房覺得她在從中故意的,如果自己再過從甚密,那叫什麽了。

況且郁嫣也從未想過郁氏的處境,自己又憑什麽同情她呢?

她可不是什麽心胸寬廣之人。

郁嫣幽幽的道:“難道表妹現在嫌棄我的身份了嗎?”她在這個家逐漸沒有靠山了,她托人找姑母,姑母根本不理會,如果能和這位未來的宸王妃交好,她在家也有支持。

瑤娘看了她一眼,笑道:“那表姐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了?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人既然選擇了什麽路,就不要抱怨,好了,我要走了。”

博取別人的同情沒用,你都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還要別人對你好,那不可能。

郁嫣是沒想過瑤娘這麽絕情的,她一時氣憤:“表妹出身好,又有爹娘寵愛,前程都替你選好了,當然不明白我的苦惱。”

瑤娘聽了這話只是想笑,前世她就是不明不白的嫁了個總旗的兒子,自己燒飯縫補衣裳,甚至是為了兒子和自己,親自做了乳母。一位官家女,父親是禮部尚書,曾經還做過侯夫人,她都沒覺得有什麽委屈的。

人嘛,自己選的路,就是再陰暗逼仄都應該走成一條通天大道。

因此,她懶得再言語,提腳就走,這話當然傳到了小蔣氏的耳朵裏。小蔣氏捏着拳頭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若是長房的人照拂她,我還能想個其他的法子,哪裏知道她也不中用,哼。”

明月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麽。

實際上她還是想讓郁嫣生下孩子之後再說,可惜小蔣氏心裏只想出氣。

郁嫣的結局到底如何,瑤娘已經能夠預測到了,壞又壞的不夠徹底,從來只抱怨自己出身不好。

回來後,瑤娘把遇到郁嫣的事情告訴了郁氏,郁氏點頭:“嗯,你做的沒錯,總是這樣拉拉扯扯的也不好。”

郁氏有時候也會很欣賞女兒的做法,很幹脆,能夠直接拒絕,不會拖泥帶水,不喜歡什麽直接說出來。

“嗯,娘親。這次過年二姐會回來麽?”瑤娘問。

郁氏點頭:“會回來,只是我卻不好管,這種事情還得你二伯父和二伯母管,否則我們隔房的人很難管,不過你爹已經派人取回他的帖子了。去年玉京犯事了,你爹怕她們日後為難,特地留了帖子,這次把帖子取了回來。”

吏部侍郎的帖子無論在京,還是在外地都非常有權,因為吏部掌管天下官員升遷大事,誰都要給幾分面子,以前羅至正是吏部文選司郎中的時候,和三品外藩官員都平起平坐,更何況如今已經是二品大員。

瑤娘點頭:“爹爹把帖子取回來就好,她若真的和單家過不下去,也應該正常和離,而不是欺詐別人。”

“你說的沒錯,反正我們和單家本是老親,你二姐姐也是我們家的姑娘,正好兩邊都不相幫。”郁氏也想開了。

“至于她和離影不影響我,我不能這麽自私,就因為我,難道讓她們和怨偶似的麽?況且我們兩家早已分家了。”瑤娘知道如果時貞的事情真的鬧的很難看,肯定會被別人大做文章的,但是她們也不能強迫羅時貞如何。

實際上拿掉羅至正的帖子就已經算是釜底抽薪了,單家看到羅至正的态度,當然不會和以前那般畏懼如虎。

偏這個時候羅敬柔焦急的上門了,她對郁氏道:“二姐姐的事情我知道了,這叫何事呢?她怎麽能和離呢,和離不是害我們全家人嗎?我還好,可瑤娘已經定了那麽好的親事,萬一傳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郁氏也不會覺得羅敬柔好心,只當是羅敬柔怕影響她,故而道:“你放心吧,這事兒比二伯和二伯父去處理了。”

“我知曉,可萬一真的和離了,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家從無這種和離的姑娘,到時候傳出去,親戚們會說她嫌貧愛富的。”

“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單家是我們家老親。可是瑤娘反而勸我說,總不能讓二姐姐成怨偶吧,她不怕受影響。”郁氏嘆道。

羅敬柔聽說是瑤娘說的,心道,難道她這麽自信,覺得自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三皇子妃了嗎?這件事情讓她丈夫所在的輔國公府對自己都有些微詞,因為已經鬧開了。

宮裏當然也不乏有人在洪貴妃面前提起此事,有人挑撥離間道:“若是早些知道,娘娘你那裏就能早些做決定了。”

“是啊,貴妃娘娘,您看這羅二娘子因為丈夫失勢就要和離,還不能容忍丈夫納妾,這樣的女子怎啧啧。”

……

洪貴妃聽了心中當然也是微微不喜的,雖然在外人面前維護羅家,但是當着高玄策的面就說了此事。

高玄策笑道:“您來羅家也有姑娘嫁給汾陽王府啊,一向名聲是很不錯的。豈能因為她家裏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就說這些話,哪家沒有幾個這樣的人。”

“這倒也是,無論如何,你岳父羅侍郎仕途大好,瑤娘這個姑娘我認得好多年了。”洪貴妃點頭。

高玄策站起來道:“母妃,您千萬不能亂,有些人巴不得咱們亂,若羅家的姑娘現在就和咱們生了嫌隙,那麽羅大人日後也絕不會幫我。再有,瑤娘的品行在宮裏這麽久您也是知曉的,她的品貌世間罕有,兒子愛她到心裏去了。”

看兒子這個樣子,洪貴妃打趣道:“知道了,放心吧,聖旨都下了,沒什麽問題的。”

高玄策狀似松了口氣,可實際上心道,羅家怎麽這麽多幺蛾子,自己還要硬着頭皮對羅瑤娘表示愛意,唉!

可想起那日他去羅家見到了瑤娘,她額頭上還有汗,一時有些癡了……

而瑤娘正在家中彈琴,她因為頗喜法樂,彈奏起來仿佛佛音現世,身邊的人都聽的如癡如醉,正見郁氏從單家回來,她才一曲平靜。

“娘,二姐姐那裏如何了?”瑤娘問道。

郁氏氣道:“你二姐姐私下放印子錢被單家知道了,你爹又收回帖子,二房壓根就不跟她撐腰,單家和她各自捏住了把柄。現在她也不鬧着和離了,反而說她是因為女人的嫉妒心,還親自向你二姐夫負荊請罪,你二姐夫對她餘情未了,二人一并和好,重新給我們斟茶呢!”

瑤娘聽了松了一口氣,手裏緊握的拳頭放開,她終于又賭對了一回,爹的帖子拿回來,二姐姐手裏根本沒有牌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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