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黎明的金光
之後的希安又順勢問了一些學術性的問題,還有一些人生哲理什麽的,好在三國志作為名著也有足夠多的道理能讓希安問出來。憑借着希安聖母瑪利亞的微笑和過人的社交能力,現在諸伏高明已經放松很多了。
于是希安在看到氣氛被“活躍”的差不多了之後,怔怔的盯着諸伏高明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問道:“諸伏警官會覺得,飛蛾撲火的事情,是有意義的嗎?”
諸伏高明頓了頓,心下思索希安問這話的意義,但還是負責的回答道:“那要看做的究竟是什麽事情了。”說着合上了手中的書,“就像是我的職業,有時候哪怕知道犯人無比強大,也絕對會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
“您覺得這樣是有意義的?可是有可能有生命危險诶。”
“那是當然。”諸伏高明微笑,“因為我們是警察。”從進入警校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殉職的心理準備。不過諸伏高明也沒有說那麽多,畢竟眼前之人身份存疑,還是要避免禍從口出。
“這樣啊”希安又說了一遍,身體的重量靠在肘部,漆黑的眼睛裏倒映着午後的陽光。
過了許久,在諸伏高明以為希安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希安緩緩收回視線,直視着諸伏高明,似乎是在感嘆的說道:“說起來,諸伏警官,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的很像呢。”然後彎了彎眼睛,“如果不是姓氏不一樣,我都要以為他是您的親戚呢。”
【宿主啊!!!你怎麽就提起景光了呢?!】
我這不是要引起他注意嘛。
【你一開始就很惹他注意了啊!】
哎呀,沒事沒事,不會吓到高明警官的,我是來賺好感的,不是找茬的。
【很難不擔心。】
“哦?是嗎?”雖然諸伏高明沒有完全放下警惕,但突然被希安打了直球也有一瞬間的停頓,不過冷靜的他還是很快回應道,“這世界上的人千千萬萬,有幾個面相相似的人也是難免的事情。”
“說的也是”希安盯着諸伏高明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像是放下了什麽一樣,長舒一口氣說道,“那便是巧合了。”
這可不像是相信的表情。諸伏高明看着希安的表現,心中暗暗忖度着,沒有一句打聽他家裏情況的問題,僅憑一句話便相信了自己,這不可能是一個未知勢力成員能夠做出的。那樣的表情,倒像是經過內心許久的掙紮終于決定了什麽一樣。
他還想着,如果希安問了他是否有弟弟的事情,他便用弟弟在多年前已經去世的說辭打發,現在看來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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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安感覺現在的氣氛和時間也都差不多了,于是也合上了書,站起身來,對着諸伏高明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差不多該走了,諸伏警官還要再待一會兒嗎?”
“嗯,我還要再待一會兒,就不送了。”諸伏高明點點頭。
“好,那我先走了。”希安也朝諸伏高明禮貌性的點點頭,剛轉身走出幾步,似乎又想到什麽,回頭有些遲疑的問了一句,“諸伏警官也會相信,黎明的金光終究會沖破口袋嗎?”
“”諸伏高明愣住,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當然。”
“這樣啊。”希安還是标志性的語氣,眼神中多了一抹釋然,“我知道了。”
看着希安放回書然後從圖書館離開的背影,諸伏高明目光中帶了幾分思索。
泰戈爾的飛鳥集曾說,夜晚的黑暗是一只口袋,一只盛滿黎明金光的口袋。如果希安是被神秘勢力派來查探他的話,那他說這句話有什麽意義呢?還是說,他本來就已經得知了景光的身份,并且受到了來自公安那邊的招攬,但自身卻還在掙紮的階段,正好在這時遇到了他
不論如何,接下來都不是他能夠管的事情了。諸伏高明揉了揉太陽穴,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還是選擇按兵不動吧。經過剛剛一段時間相處,他能夠感覺出來,就算是有一定的僞裝成分在內,這位日奈森先生本質上其實是一個向上向善的人,如果景光身邊有這樣的人存在的話,景光他或許能夠相對安全一點吧。
“嗡——”電話響了。
“喂?什麽?有案子?好我知道了。”
看來也不能繼續待着了。諸伏高明遺憾的想。
希安回到這次訂的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剛推開房間的大門,就看到蘇格蘭在收拾東西,人已經背上了貝斯包。
“芬蘭蒂亞,你回來了。”看到希安開門走進來,蘇格蘭順勢打了一聲招呼。
“嗯,蘇格蘭,看樣子你快準備好了。”希安的視線在蘇格蘭的臉上轉了兩圈,惹得蘇格蘭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現在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去執行任務。”蘇格蘭提了提肩上的貝斯包,給芬蘭蒂亞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提前到達任務地點守着可是狙擊手的重要修養。”希安笑了笑,走到一旁打開櫃子,拎出自己根本沒有打開過的斜挎包,和蘇格蘭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
“對了,你說你下午不出去,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酒店服務很周到。”
“那就好,餓肚子會很難受。”
“多謝關心。”
諸伏景光乖巧的跟在芬蘭蒂亞身後,看着他熟練詢問前臺附近有沒有晚上人較多的地方,以此來作為掩飾,然後開車,載着他往任務地點趕去。這次來到長野是他想不到的,任務也緊急,沒有給他半分拒絕的機會,雖然他只是很小的時候在長野待過,但也難免害怕會有什麽人認出他。
更何況高明哥就在這裏任職。他太清楚自己的長相了,和高明哥站在一起,不可能有人不懷疑他們兩個是兄弟,而無情的組織成員怎麽可能和一個警察有血緣關系。一旦被人同時看到他和高明哥的長相,那他必然會引起懷疑,而高明哥也會因此被組織注意到,這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在芬蘭蒂亞提出距離任務還有一些時間,要不要出去走走時,他果斷的以要再好好關注一下任務目标的理由拒絕了。
但是他無法阻止芬蘭蒂亞的離開。
諸伏景光坐在副駕駛,悄悄的打量着芬蘭蒂亞的臉色,看上去與之前并沒有什麽不同。雖然不知道芬蘭蒂亞處理叛徒和卧底的手段具體是什麽,但是據說,雖然不會像琴酒一樣令人聞風喪膽,但也絕對不會留情就是了。
看樣子是沒什麽問題了。諸伏景光悄悄的松了口氣。其他認識諸伏景光的人芬蘭蒂亞也不認識,不用擔心這些,而如果遇到高明哥的話,他回來絕對會第一時間質問我的吧。
不過想想也是,長野縣那麽大,高明哥又一般都待在警局,怎麽可能這麽巧就被遇上了呢?
(希安:謝謝,真的那麽巧。無辜jpg)
他怎麽不問我今天都去幹什麽了?希安疑惑,希安不解。
【幹嘛要問?】
這裏是長野诶!我一個見過他的組織成員大大咧咧的就那麽出去了,他不擔心我遇到高明哥?
【額就好像他問了你會說一樣。】
當然不會。
【那問不問有什麽意義?】
那樣我就可以告訴他我去了圖書館诶!然後告訴他我在認真學習正确的世界觀,是在努力變白的好孩子诶!
【好孩子過分了。】
然後我或許和他說遇到了一個知識淵博的先生,雖然不可能告訴他是高明哥,但是至少讓他留意一下,知道我是被好心人拯救了诶!
【但是還是比較無用?】
反正現在可能白不了了。
【別啊!你不能直接和他說嗎?】
誰會沒事和別人說我去了圖書館然後被人洗白了啊!
【好像是有點刻意】
很刻意!唉,算了算了,我再另找機會吧,都到地方了。
諸伏景光其實也很想問芬蘭蒂亞今天下午都去做什麽了,但是他思索再三還是沒有開口。一方面他覺得自己作為新人還沒有資格總是打探組織高層的行蹤,即使他們最近走得很近堪比搭檔;另一方面他自己其實也比較心虛,總覺得這樣詢問讓人感覺自己就是欲蓋彌彰,平白多了一份可疑。
如果是zero的話,此時一定打着懷疑卧底的旗號開始詢問了吧?諸伏景光苦中作樂的想,zero總是要比他厲害一些,這種場面也會比他擅長應對吧?
等一切準備就緒,諸伏景光做好狙擊的姿勢,目不轉睛的透過瞄準鏡看着對面大樓毫無所覺的任務目标,耳機中傳來芬蘭蒂亞溫和的聲音。
“蘇格蘭,這次我可沒法指揮你什麽時候開木倉啦,我也看不見任務目标。”那邊頓了頓,略帶笑意的聲音繼續傳來,“我準備好後給你示意,你找好角度開木倉,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好。”蘇格蘭深吸一口氣,他不能有破綻,此時他只是蘇格蘭。即便又有一條生命要因為組織消失了。
“唔?你不開心嗎,蘇格蘭?”
聽到芬蘭蒂亞的問話,諸伏景光頓時一驚,明明只是耳機交流,為什麽還會被察覺?難道他最近真的對芬蘭蒂亞降低警惕了嗎?
“沒有,怎麽會?背叛組織的人不值得同情。”蘇格蘭攥了攥拳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更加冷酷。
“诶?這次沒有不開心啊。”希安才不信他突然變得冷酷無情,不過還是順着他的話說,“你說得對,背叛組織的人不需要同情的,很高興你這麽想!”希安有些欣慰的語氣讓諸伏景光有些發冷,“我是感覺你有些地方和我很像诶,還害怕你會對錯誤的人起同情心呢,不過看來你還蠻清醒的嘛。”
“當然。”蘇格蘭緊緊握着拳頭讓自己清醒,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必須習慣芬蘭蒂亞的錯誤世界觀。
“以前組織裏這樣對叛徒心軟的還是小姑娘比較多啦,一般琴酒都會很生氣的殺掉,唉,明明要以批評教育為主嘛。”希安在蘇格蘭的底線上瘋狂試探,吓得系統直接放出吶喊圖片。
【住嘴啊宿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洗白點洗白點啊啊!!】
冷靜冷靜,不怕啊。我又不是放狠話說什麽叛徒必須死,不會那麽容易掉的。
【吶喊jpg】
無語jpg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告訴自己要冷靜,至少芬蘭蒂亞還知道批評教育這個詞,這個詞用不好了就是組織規則,用好了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
正當蘇格蘭在想要用什麽話來回複芬蘭蒂亞的時候,芬蘭蒂亞的聲音再次傳來:“好啦,不說這些了,我準備好了,開木倉吧。”
“是。”蘇格蘭一時間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繼續緊張,手底下的扳機似乎也沒那麽困難扣下了。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