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上每一根神經都在動。顫動。每一塊肌肉都在動,震動。每一根骨骼都在動,振動。甚至連內髒之間也在動,互動。五官也不住的動,移動。竟連毛發也動,波動! 而他自己本身,不但完全控制不住這種來自體內的異動,并且還非常激動! (于春童殺了梁大中!)

(于春童制住了小骨!)

(于春童害死了但巴旺!)

(于春童重創了小骨!)

(于春童竟要玷污小刀!)

對冷血而言,這是比當即殺死他還難受的事。他本以為學藝有成,練劍得道,出來後便可行俠仗義,除強扶弱,沒想到,第一次真正的對敵,便敗在武功不如自己的奸詐敵人手中,落得個半死不活,要別人勞師動衆、長途跋涉、求人相助的來救治他,他簡直愧無地容、痛不欲生!

——而一直以來一力救他的人,還是一個女子。

自己所心儀的女子。

冷血沒見過多少女人。

偏偏沒多少女人能美得過小刀姑娘。

——他跟她不小心“撞上”的兩次,那種“感覺”,到現在,他還牢牢的刻在心版上、腦海裏,因怕忘記,忘記了就是失去了,所以每天都拼命的想個十七八遍至二三十遍不等,這樣仿佛便可以在他真實生命裏一再出現、一再重演。

——他跟其他的少年一樣,多想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有所表現!

就象當日他打敗陳金槍、打敗辜空帏、打敗賀靜波、打敗牛寄嬌、打敗劉扭扭、打敗張十一、打敗七七頭、打敗白發金刀、打敗砍頭将軍莫富大、打敗三間鼠傅從、打敗金甲将軍石崗、打敗江南露靂堂雷暴……一樣的,在小刀姑娘面前,收拾了薔薇将軍于春童! 可是事與願違。

他中毒了。

受傷了。

——還要勞小刀央人救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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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人一一送命!

——更要眼見小刀遭那禽獸肆意盡情的奸污!

冷血瘋了狂了。癫、狂、怒、憤在他體內冷冽的爆炸開來,他竭盡全力、氣息亂竄,居然讓他爬上了乳池旁,但已千辛萬苦,無以為繼。

薔薇将軍一腳就把他給踹下去了。

——大丈夫怎可一再受辱?

——如此受辱,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更慘烈的是: 不是他受辱。

而是小刀。

——他還要睚眦盡裂的看着小刀受辱。

不能救。

不能動。

不能做任何事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在房裏長鏡幽光反照裏,只見冷血不斷的試圖爬上來,但又不斷的翻落下乳池裏去。

四十九、熱烈熱情熱火的那個熱

熱呵。

在激情中燃燒起另一種獸性的激情,薔薇将軍眼見衣不蔽體的小刀,更覺得自己下體有一種燒痛了的感覺。

他的下半身,就只剩下了這種感覺。

他的上半身,還在想着:小刀是大将軍的掌上明珠,金枝玉葉,千金之體,而今這清白之軀,就暴現在自己面前,大可力所欲為、快其所快,他就覺得喉嚨也劇烈的幹燥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燃起了極強的熱烈——這是在“六粉樓”偎綠倚紅時所不曾發生的。 他整個人讓一種“熱情”充滿——情和欲,對他而言,從不需要劃分。 他已給“燒”了起來。

他本身就是“火”。

——小刀是他的“水”。

他要喝她——否則就要渴死當堂。

他看着她哀呼着,淌着血,桌上的抄寫經文紙頁散落在她背上、身旁,她在地上象蟲類一樣的蠕動,曲着身子爬行着要爬出門外……

他直等到她爬到檻邊才又一把扯住她的黑發,把她踮着腳尖仰着脖子的扯了回來。 這時候,他發現她仰着的脖子雪樣的白,美得不象是眼裏看到的,仿佛是透過鏡子用眼色撫摸——自己手中所觸,象緞子一樣的秀發肌膚,竟不似真的。

他一口就吻了下去,然後咬着她。

她雪玉的身子象一塊杏仁豆腐。

又象一粒蒸熟了的蛋。

——此膚只應天上有,不似在人間。

他要“吃”她了。

這種膚色直接刺激着薔薇将軍的色心,要比奸淫還淫;他想把身子貼上去,忽又突發淫想,用力扯着小刀的頭發,使她的發腳下的頭皮都隆了起來,他再正正反反給了她幾個耳光,使小刀完全脫了力、失了方向、粉碎了鬥志,跪了下來,就跪在薔薇将軍胯前。 “脫了它!”于春查看着小刀嘴邊溢出鮮紅怵目的血珠子,尖聲下令:“掏出來。” 然後他看着小刀微微顫動的身體,用手用力用勁的抓着她,令她呻吟出聲,仿佛是臨死前吐出的一口氣。她淩亂披落覆蓋在她雪白身軀上的黑發,比她近乎茫然的表情更能表達她只想速死的哀涼,更能勾勒出于春童貪婪莫已的情欲。

“對了,你就用……”

話未說完,突然,門外、山下,有聲音傳來。

“喂,三罷,那幾個小夥子來了沒有?你有沒有把中毒的人治好?” 女人的聲音。

語音噪烈,正是八九婆婆。

薔薇将軍五指如電,已疾封了小刀的穴道(包括啞穴),把她塞到門後,立即提上褲子,舒然行出。

這時,八九婆婆才剛剛到了門前。

“怎麽?”她有點詫異的道:“今兒三罷門禁大開,你這蟲二來這兒賞月不成?” 于春童低聲道:“三罷大快死了。”

八九婆婆愕然:“什麽?”

于春童模糊不清的說:“他死了。”

八九婆婆呆了一呆:“誰幹的!”

于春童濃濁的道:“是那幹人……”

八九婆婆無法置信:“小刀他們……怎麽會?”

于春童用手一指“乳池”,“不信你看……”

八九婆婆看去,正好看見要掙紮爬上乳池來滿眼都是話的冷血。

八九婆婆憤然回首,疾言厲色的诘問于春童:“是他殺了三罷?”

于春童慘然道:“三罷死前,還在我手心上寫了幾個血字,他說……你看!” 他伸出了手。

手掌。

趁着幽冷的月色,八九婆婆認真的凝視。

然後這一掌倏然拍在她臉上。

八九婆婆的鼻骨、唇肌、眼球、眉毛全嵌入她的頭骨裏。

連一聲慘呼,也悶死在碎裂的臉骨裏。

于春童又飛起一腳!

八九婆婆的屍首,當然是落在乳池中。

“絕不能把這婆娘的屍體留在外面,萬一給什麽三缸、蟲二的撞上了,可就沒這婆子好對付了!”他一面觀賞自己在鏡中殺人的雄姿,一面興高采烈的笑道:“嗳,我又殺了一個人,我又寫了一首好詩。”

然後,又剩下了他。

和正要承受另一場淩辱的小刀。

——冷月鑽入門縫,照在小刀雪白的身上,仿佛為蒼白身子的少女,溫柔而楚楚的披上一件白衣衫。

也使于春童更燃起一種殘酷的快意。

他覺得小刀身上還有一件薄衫。

他要撕破它。

他要毀壞它。

他要征服它。

——是它,不是她。

一只瘋狂了的禽獸,不會當人是人,只會當人是他的禽獸。

他一解開她的穴道,她就發出了攻襲。

這次連薔薇将軍都有點意想不到。

——看來,在等待救兵已成絕望之後,等待救兵反而成了等待第二次的奸辱,小刀反而堅強的要作出反擊。

因為所有最強烈的希望都來自最大的絕望之中。

薔薇将軍中了一擊。

但他也同時踢中了小刀。

小刀倒下,他用膝蓋頂住了她的胸部,眼裏脹滿了血絲,他狠狠的說:“小娘們,我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他又施出他的“厲害”來。

小刀的左耳和黑發伏在冷硬的地上,右眼的淚匆匆橫過小小的鼻梁落到左頰去了。 她紉細的玉頸偏到一邊去,這樣看去,曲線還是很美的。仿佛也有點象一次歡好,而不是一場逼奸了。

“舒服吧?”他說,他用他自己那最污穢的事物來“撫摸”小刀的肉體,然後,在她悲吟和因首次觸及男性致使全身都搖落葉般震顫了起來之際,忽然一拳打碎了自己臉上的白垩: 冷月下,驟然碎裂的白裏裏,出現了一張秀氣的臉孔,恬美得令人難以置信,嘴邊還露出一角甜蜜的笑容,象一個嬰孩擁有着一張慈祥的臉。

反而,面目猙獰的是掙紮上池邊又滑落下去的冷血。

這時候,忽聽外面有人說: “八九、三罷,你們在屋裏吧?”

五十、火光是這樣告訴她的

小刀要叫。

想叫。

薔薇将軍在欲火沖昏了一切之際,反應卻仍是出奇的快。

他即時捂住了小刀的嘴。

小刀用力咬他。

幾乎咬掉了他一只尾指。

他馬上換膝蓋壓着小刀的嘴,他是那麽的使勁,以致小刀整張臉都扁成了一塊白糖糕。 他又戳點了小刀身上的穴道。

然後他飛掠。

到了池邊!

一手撈起八九婆婆的屍身。

這時候,外面的人已敲響了門扉。

他馬上開門,推出了八九婆婆。

門外的是蟲二大師。

他也是過來看個究竟。

他走近“乳房”的時候,仿佛聽到有點聲響,這聲響和蟒蛇吞食兔子的聲音差不多。 所以他問。

而且還有點提防。

沒想到,在慘青的月華下,門乍開,跌出來的是八九婆婆。

他連忙扶住,同時,感覺到八九婆婆也塞了他“滿懷”東西。

那“東西”是直“塞”了過來,也不管他要還是不要,拒絕還是接受,完全“塞”入了他的肚子裏去。

他大叫一聲,發現八九婆婆已經死了,同時,她和他已連在一起,他已推不開她了。 “連”着他們兩人的,是那“塞”過來的寒寒的事物。

那是一柄長刀。

長刀自八九婆婆背脊插入,自八九婆婆小腹挑出,再向蟲二大師肚子裏搠入,再從背門掙出。

他悶哼一聲,吃力的扭動脖子,終于看到了那個自八九婆婆背後刺殺自己的人。 ——那神情甜美、愉快的青年,臉上還存留着一些白垩。

——跟自己臉上一樣的白垩。

“唉,八九來了,死了;蟲二也來了,也死了——今晚我寫了很多首好詩,我真該一年都不必寫詩了。”殺了人之後的薔薇将軍,以一種“無敵最是寂寞”的落寞自言自語,“他們都來了,三缸還會遠嗎?”

然後他毅然提起了刀,向如在砧上任憑他擺布的小刀說: “你的身體,全是我的,我要慢慢的玩,好好的享受,為了要慢慢玩你和好好享受你,我還是先去了結了三缸公子,再來好好的跟你樂樂。”

那麽殘怖和尖銳的欲念,似乎一點也沒有讓他的反應遲鈍些,也不能使他的深謀遠慮昏昧一些。

帶着餘興,他悲天憫人似的,柔聲對他的俘虜說:“不要害怕,我很快就會回來陪你。”

說着,把手上的蠟燭微微一傾,蠟淚滴在小刀腰身的柔膚上。縱是穴道受制,她脆如蛋殼的玉膚還是痛得猛起一陣急顫。

薔薇将軍握着燭焰就象持着他的槍一樣,用那小小的焰火在小刀嬌嫩的乳邊灼了一灼,看到小刀的黑發披在胴體上,就象紊亂的割裂她的身子,每次用燭火一燙,火苗若是沾着了黑發,就會“滋”的一聲,冒出幾縷黑煙。

于春童高興得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如夜枭。

他把幾滴蠟傾在地上,把蠟燭豎好在那兒,仿佛就算他離開一陣子,他還是不舍得放過小刀一陣子,要用燭光來照明她的恥辱。

“我走了,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他象吩咐一個完全聽他的話屬于他自己的女人,然後這才施施然的走出乳房。

留下門扉後求死不能的小刀。

還有乳池裏求生不得的冷血。

燭光照不暖月的冷芒,但卻照出她的眼色裏強烈的死志。

這白璧無瑕的女體,呈現在冷血眼裏,勻和着黑發的弧度,都在引誘着冷血做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過來,殺了我。

當少女的眼神忍辱含羞之後,以一種斷冰切雪的堅決望着他的時候,冷血心中卻有一種痛苦的感覺。

幾令他呻吟出聲。

冷血平生,第一次這樣迫近和迫視裸露的女體,許是月華、微焰和肌膚上的雪意,這樣看去,這女子臉蛋上的亮麗已然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寂意。

火焰微顫着,好象急切的以谧靜的姿态來告訴她和他一些話,有的是她傳達給他知道的,有的是他傳達給她知道的……

——殺了我吧!

——不,我要救你……

也許他們交談的是這個。

她覺得她不止被一個男人奸污過,奇怪的是她恨薔薇将軍,她也一樣恨冷血。冷血卻覺得自己也已同樣的奸污了小刀,因為他目睹了整件事。

他甚至覺得自己對她所犯下的罪行,不下于薔薇将軍。

他覺得自己要負起一切責任來。

也許,火光是這樣告訴她和他的……不管羞辱、挫折、慘敗、委屈,他的就是她的,她的也就是他的。

因為他是她的。

她是他的。

這是生死一發之際,可是在冷血心裏,确是在想:日後自己應該怎麽愛惜她、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她馬上便要面臨另一場更大的傷害和侮辱。

屋裏有燭光。

屋外有月色。

小刀沒有衣衫。

她的裸體象一把閑置的刀。

曲身的小刀,就象一張無瑕的冷刀。

冷血體內的寒意漸漸化作冷意,但冷意在逐漸轉涼之際,吸吮在他身上要穴的傷魚忽然紛紛落下水中,象一片片枯葉。

——看來,它們不象是吸了人的什麽,而象它們原有的都給人吸光殆盡了似的。 山上有冷月、清風和蟲豸。

這時還傳來一人的語音。

小刀和冷血,一齊震顫了一下。

——那煞星回來了!

這令人心驚肉跳的疑慮剛起,就聽到有人在外頭輕輕的問: “三罷、蟲二、八九,你們都在屋裏吧?”

冷血和小刀想叫出來。

——可是、可惜他們都叫不出來。

那是“三缸公子”溫約紅的聲音!

溫約紅在外面叫了幾聲,見似無人答應,便試着要推開“乳房”的門。 冷血很清楚的聽到,溫約紅的手,已搭在門上。

——只要他一推,便會看見屋裏的一切。

可是他卻突然頓住了。

——為什麽?

——為什麽他不推門!

門,要是不開,就永遠看不到門外的世界、門裏的故事了。

第三部《大割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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