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副教主?”

“一年前!”

周靖心念一轉,道:“師姐,如果萬一姐夫真的是毀于大師兄‘三指追魂’,或是他傳人之手,師姐是否要為丈夫報仇?”

黃尚香不虞有此一問,芳容一慘,卻答不上話來,夫婦為五倫之一,她不能說舍夫仇而不報,但萬一對方真的是大師兄或他的傳人,這仇又如何報呢?

周靖劍眉一整,道:“師姐,我們暫不談這個吧!”

“師弟,我們暫分手,有事由你師任莫绮萍連絡!”

周靖想起為自己而犧牲的莫绮華,心目中,他當她是愛人,而照現在的輩份,她成了自己的師侄,真是造化弄人……

心念之中,凄然道:“師姐,我對莫绮華愧疚終生!”

黃尚香凄婉地一搖頭道:“師弟,她對‘紅須客’的功力估計過低,唉,算是命運吧!”

“如果這事揭穿……”

“不會,已成過去了!”

遠處,傳來一聲輕嘯。

黃尚香急道:“師弟,我走了,目前我們的身份仍須保密,不宜落入人眼,否則将增加訪兇的困難……還有‘一統會長’……

“我己知道他就是‘釣魚矶’上唆衆毀屍,迫殺家母的兇手‘武林一君’……”

說至此,目光中抖露一片駭人的殺芒。

黃尚香點頭道:“師弟,他已無所遁形,目前暫放過他,待追出殺害主人的正兇之後再下手索仇,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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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飛身疾逝。

四外埋伏的少女,也相繼隐去身形。

又是一個謎底揭曉,周靖感到心頭一輕。

一夜折騰,己經有些饑火中燒,于是,他重又戴上面具假發,弄回原來所住的鎮店之中,方一進門,店小二已笑嘻嘻地迎上來道,“老爺子,兩位相公算準您老回來過午,已備好酒菜在後院等着哩!”

周靖口裏“噢!”了一聲,心想,甄氏兄弟還沒有離開。

後院客房之中,果然擺了一桌酒菜,甄氏兄弟笑眯眯地迎了出來。

周靖訝然道:“兩位還沒有離開?”

甄名隐道:“沒有,周兄想是既饑且渴了,一夜折騰……”

“咦,兩位……”

“武林罕見的盛會,兄弟豈能錯過,周兄神動真可說是蓋世無敵了!”

“武學深如瀚海,怎可奢言無敵,老弟謬贊了!”

說着,進人房中,老實不容氣的據案大嚼起來。

三人正自談笑生鳳,忽見小二匆匆而人道:“老爺子,有貴客到訪!”

周靖愣得一愣,道:“什麽樣的女客?”

店小二癡癡一笑道:“一尊瓷觀音!”

“什麽意思?”

“美得像觀音大土,冷得像瓷做的!”

“請她進來……”

話聲未落,一條白影,已飄然來到院中。

周靖一看來人,全身陡地起了一陣寒粟,一顆心也怦怦亂跳起來。

她,正是同父異母的姐姐“血女”甘小梅。

甄氏兄弟齊齊低呼了一聲,“血女”

甘小梅向店小二揮手道:“出去!”

小二伸了伸舌頭,轉身離開。

周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以真面目相見?還是裝糊塗見機行事把身世問題向她解釋清楚?

甘小梅舉步進入房中,順手将門一關。

甄氏兄弟起公道:“姑娘請坐!”

甘小梅向兩人略一點頭,目光灼灼地逼視着周靖道:“老丈就是所謂的‘玉面無敵第二’?”

周靖冷冷地道:“老夫正是!”

甘小梅噗嗤一笑道:“弟弟,你別給我裝樣了,省省吧!”

周靖心內不由巨震,難道甘小梅昨晚也是暗中在場者之一,也許自己與五師姐黃尚香的一番對話己被她聽去了,不然那會有這麽巧,自己前腳進,她後腳來,而且一口就道破自己的化裝,“鬼影子”給自己的這副面具,制作之精巧,天下無雙,連“通天教主”那等人都被瞞過,她怎能看得出來。

也好,省得自己一番後舌解釋。

心念之中,勉強裝出一聲笑聲道:“姐姐,你的眼光這樣犀利?”

甘小梅綻出春花也似的一抹笑意,道:“弟弟,你錯了,我是早晨聽人說關帝廟昨晚發生的一件武林大事,急急趕來,正巧看見你在套面具,所以才跟了來……”

周靖心頭一涼,他目前面臨的難題是如何開口向甘小梅解釋?

他倆曾剖心示愛!

他倆曾互相擁吻!

結果,造化弄人,他和她是真正的姐弟。

他又不期然地想起了甘小梅說過的那句活:“……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我只有死……”心念及此,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些,能在身世澄清之下而自動消失嗎?

當甘小梅知道事實的真相時,将有如何反應?

甘小梅小嘴一曬,道:“弟弟,你發什麽呆?”

“哦!”

周靖如夢初醒般地“哦!”了一聲,尴尬地道:“姐姐,你請坐!”

甄氏兄弟被甘小梅的絕世姿容,攝去了全部心神,卻是真的發了呆。

甘小梅并不坐下,一雙使人意亂清迷的眸子,轉向了甄氏兄弟,突地,口裏發出了一聲冷哼,羞花賽玉的粉靥上,忽然罩起了一層寒霜,冷冷地道:“弟弟,他倆是誰?”

周靖忙道:“哦,姐姐,我忘了介紹,兩位是弟弟的好友,誼比手足……”

“哼,夠了,你們同起共宿,是嗎?”

甄氏兄弟駭然離開座位,怔望着甘小梅。

周靖惑然不解地道:“姐姐,你問這幹嗎?”

“你只回答我是不是?”

“有何不妥?”

甘小梅聲色俱厲地道:“周靖,想不到你會是這種人,我甘小梅算是瞎了眼!”

周靖如墜五裏霧中,茫然道,“姐姐,到底是什麽回事?”

“問你!”

“我?我不知道呀!”

“哼!”

冷哼聲中,轉向甄氏兄弟道:“你倆竟然也懂得‘開工易容’之術。無恥賤人,還不與我現形!”

周靖駭然大震,莫非甄氏兄弟……

甄氏兄弟王望了一眼之後,雙雙除去頭巾,如雲秀發,紛披而落,面容也在瞬息之間起了變化……

周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脫口驚呼道:“怎麽,是你們兩個?”

甄氏兄弟,赫然就是“地靈夫人”的貼身侍婢若梅若蘭。

周靖可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怪不得他老感覺他兄弟倆的行動有些突兀,原來是這麽回事。

若梅若蘭讪讪地向周靖福了一福,若梅開口道:“請少主恕罪!”

周靖既是感動,又是生氣的道:“稱我七師叔吧,到底怎麽回事?”

這回,輪到“血女”甘小梅愕然了……

若梅苦着臉道:“七師叔,我倆奉命侍候你,卻為你所峻拒,不得己改容易裝!”

周靖啞然失笑道:“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你初次出現冒然與我結交,數次為我拼生鬥死,同時與三師兄四師兄來住如此密切,還有名字,嗯!有意思,‘甄名隐’,‘真名隐’,‘甄名南’,‘真名蘭’,這不是分明說一個真名字被隐去,一個的真名叫蘭嗎?……”

甘小梅錯愕地道:“她倆是……”

周靖向着梅若蘭一擡手,道:“你倆也稱我姐姐一聲師叔吧!”

若梅若蘭雙雙施禮,恭謹地向甘小梅喚了一聲“師叔!”

甘小梅目瞪口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周靖心念一連數轉之後,已有了一個決定,泰然道:“姐姐,一切詳情,我會告訴你,現在請你陪我回‘血谷’!”

‘什麽,你要去‘血谷’?”

“是的!”

“做什麽?”

“我必須要見伯母一面,有極端重要的事情禀告!”

甘小梅困惑地道:“可否先告訴我,什麽事?”

“不!”

“真的有這麽要緊?”

“當然!”

“何時動身?”

“現在!”

“好,走吧!”

周靖起身向若梅若蘭道:“你倆回宮去吧!”

“遵命!”

周靖仍是那具怪老人裝束,與甘小梅離店雙雙撲弄“血谷”。

一路上,甘小梅不斷要周靖說出事實真相,周靖一味支吾以應,說見了她母親之後,一切自然明白,倒是把武功來源,說了一遍。

甘小梅蜜意柔情,言語之間,表露出萬種癡情,只苦了周靖,啞子吃黃蓮,盡量用不相幹的話岔開。

這一天,日正當中,兩人來到“血谷”之前。

周靖忽地想起一件事道:“姐姐,我忘了問你,上次分手你回谷中,江哥的事如何向伯母交代?”

甘小梅神清一黯,泫然欲泣地道:“她……她老人家己經知道了!”

“什麽,伯母己經知道江哥不幸的消息?”

“是的!”

“你告訴伯母的?”

“家母心細如發,我無法再隐瞞!”

“哦!她老人家……”

“她沒有哭,沒有流淚,整整兩個月把自己關在房裏,不說一句話,靖弟,那種日子太可怕了,你可以想象得到我的心境,我像是活在煉獄之中……”

淚水,終于滾落粉腮。

周靖界尖一酸,淚光瑩然。

無聲之音最悲哀,“血谷主人”的表現,是心死的征象響!

是的,她集世間所有的不幸于一身,任何人都會為之一掬同情之淚。

甘小梅一拭淚痕,凄婉欲絕地道:“靖弟,家母己完全失去了生的意義,她被先父遺棄,在悲傷度苦之中打發了二十年歲月,接着,是先父的死訊,這使她痛上加痛,把自己當着-

個棄世的幽魂,她最後賴以活下去的一點牽挂,是家兄甘江……”

說到這裏,淚水湧了出來,咬了咬牙,又道:“上天的安排的确太殘忍了,剝奪了她唯一賴以活下去的一絲生趣……靖弟,我簡直不敢面對她,她的神情使我心悸,那似乎比死更可怕!”

周靖再也忍不住那盈眶的淚水,簌簌順腮而下,硬咽着道:“她太不幸了!”

甘小梅按捺了片刻情緒,默默含情地注視着周靖道:“靖弟,數日前,家母忽然令我出江湖……”

“做什麽?”

“她老人家為了維護‘血谷’一脈不斷……”

“怎麽樣?…”

甘小梅粉腮一紅道:“要我找你!”

周靖心頭猛地一震,道:“找我?”

“是的!”

“為什麽?”

甘小梅期期艾艾地道:“她要我倆立刻成婚!”

‘什麽?立刻……成婚……”

“是呀,靖弟,難道你不願意?”

周靖蹬蹬蹬連退了數步,心房一陣收縮,身軀搖搖欲倒。

這簡直太可怕了,如果他說出身世之後,又将會有什麽可怕的事發生?

甘小梅駭然道:“靖弟,什麽回事?”

“沒……沒有什麽!”

“你不願意?”

“不,姐姐,我會向伯母交代!”

“交代,什麽意思?”

“我……我……”

甘小梅疑雲大熾,一把抓住周靖的手臂道:“你怎麽樣?”

周靖像虛脫了似地道:“我不能……”

“你什麽不能?”

周靖咬緊牙關,栗聲道:“我是你弟弟呀!”

甘小梅秀眉一整一舒,道:“不錯呀,你與我哥是結義兄弟,我比你大,你當然是弟弟,這有什麽……”

周靖痛苦的道:“姐姐,就是說我……”

“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我也姓甘……”

甘小梅陡的一震,芳容慘變,栗聲道:“你在說謊?”

“不,是真的,三月前我們分手之後我才明白自己的身世,今天我來此的目的,便是要向母親禀明這件事”

“你……你……天啊!”

甘小梅雙手掩面,連連後退。

她的绮夢,在剎那之間,被殘酷地粉碎了!

她全心全意地愛上周靖,她為自己編織了一幅美麗的遠景。

周靖占有了她感情的全部!

她吻過他,她幾乎想把身體奉獻給他,那絢麗醉人的一幕,頓時要做了可怕的回憶,永遠也無法洗刷的生命污點。

她絕望!

她痛苦!

她也感到無比的羞憤!

想不到誓托終身的愛人,竟是同父異母的弟弟。

造物者的安排,何其酷虐啊!

自幼,她承襲了她母親的悲劇性格,她在母親的嘆息聲中長大,母親的遭遇,在她的心靈中投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先天的悲劇性格,使她在辭然之間無法接受這突然的變化。

她笑了!

瘋狂的笑。

笑聲,似巫峽猿啼,怨婦夜泣,那不是笑,是哭,是比哭更凄楚萬倍的笑,摧肝斷腸、令人不忍卒聽。

周靖全身發麻,腦海裏一片空白,這一刻,任何意識都己不複存在。

他早己料到會有這後果,所以一直不敢對她吐露,他希望能由她母親轉告她。

笑聲中,甘小梅打開“血谷”秘門,飛縱而去。

周靖像是從一個可怕的夢境,進人另一個更恐怖的夢境中。

他本能地追了進去。

走完洞徑,谷中血紅的景色,使他神智一蘇,除下了面具假發,脫去長袍。

他定了定神,朝裏奔去。

月前,他己練成“金剛不壞神功”,不須仗“血心”之助,就可以抵當“血罡”,是以,毫無困難的走近了這一段恐怖的死亡地帶。

薄霧凄迷之中,現出一片血紅的湖水。

周靖面對“血湖”,沒了主意,他第一次進“血谷”時,就到此為止,他被點了昏穴進入“血谷主人”的居處,出來時也是一樣。

他想出聲呼喚,但喉頭像塞了什麽東西似的,喊不出聲音。

突地--

一個幽幽的,像是發自地底的聲音道:“孩子!”

周靖直覺地感到這出聲呼喚他的是誰了!

一種莫名的感觸,使他全身一震,舉頭望去,一個白衣人,破霧踏水,冉冉而至,眨眼到了身前一丈之處。

是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婦人,美,美得脫俗超塵,像一朵澄澈如鏡的水池中冒出的白蓮,但,眉目之間的幽怨,和那木然而呈慘白的粉靥,卻令人見面生寒。

周靖雙膝一曲,跪了下去.顫聲道:“我能喚您一聲母親?”

“當然,孩子!”

雖然面無表情,語音冰冷,但己帶了些許激動。

“母親,姐姐她……”

“唉!”

這一聲嘆息,使周靖的心起了一陣抽搐。

“孩子,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跟我來!”

說着,緩緩轉過身去!

周靖任了一怔,望了望血紅的湖水,欲行又止。

“孩子,這不是湖,是一片血岩!”

周靖大是駭然,舉步行去,腳下踏到的是散發着紅光的岩石地面,在薄霧掩映之下,确實像一片湖蕩。

他茫然的,懷着沉重的心情,緊随在“血谷”主人之後。

顧盼之間,穿出霧幕,來在一棟巨宅之前。

“血谷主人”頭也不回地道:“孩子,進來!”

曲檻回欄,重門疊戶,十分夠氣派,像是王公巨賈的宅第,可惜的是諾大一棟屋宇,卻靜悄悄得象寶山古剎,寂靜中帶着陰森。

工夫不大,來到一間陳設富麗的大廳之中,“血谷主人”象一個久病初愈的老年人一般,顫巍巍地躺倒在一張睡椅之上,手指身旁的錦墩,道:“孩子,你坐下!”

周靖依言坐下,心裏湧起一片無言的傷感,名震武林的“血谷主人”竟然被命運播弄得一至于斯。

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女子,捧進了兩盞茶,放在茶幾上,然後默默地退了下去,神态平板冷漠得不帶半點生人氣味。

“血谷主人”幽幽道:“孩子,這是我的侍婢,也可說是親人或朋友,谷中自道那次變故之後,所有門下人等,全被逐出谷外,而今剩下的除我母女外,便只有她一人!”

周靖無言地點了點頭。

“孩子,把一切經過告訴我!”

于是,周靖把父親神秘死亡,母親被迫自盡“釣魚矶”,以及自己所遭所逢,原原本本一字不遣地敘述了一遍。

“血谷主人”象冰凍了般。面孔上,居然浮起了一片激動之情,道:“孩子,你也是生不逢辰,但,總算是得到了造物主的寬容,不幸之中有幸,孩子,雖然你父親太過絕情,但我早就原諒了他,也許,他是不得已……”

周靖淚水交睫,但他能說什麽呢?

這一連串的悲劇,到底是誰的錯?

“血谷主人”閉自養了養神,又道:“孩子,從現在起,你是‘血谷’的主人了!”

周靖意外地驚叫道:“我?母親……”

“是的,孩子,‘血谷’一脈,要靠你來振興了,目前,你必須全力追兇,我會等待你把仇人的首級帶進‘血谷’來!”

周靖陡然起立,道:“母親,孩兒會的,定把仇人的頭顱帶進谷來請您過目!”

“孩子,我妒忌你的生母,她一直得着你父的愛,雖死猶生,而我,被你父親中途遺棄,雖生猶死,唉!過去了,一切都将成為過去,人生百歲,也不過春夢一場,何必計較這些呢?

孩子,上一代的不幸,足為你的借鑒……”

“是的,母親!”

“聽說你曾經有個未婚妻叫易秀雲?”

“是的!”

“解除了婚約?”

周靖怆然一笑道:“是孩兒不是,判事不明,意氣用事!”

“好,希望你能與她重歸于好……”

“己經遲了!”

“為什麽?”

“她己另結新歡!”

“哦,那太不幸了……”

“母親,我除了親仇之外,對一切都很漠然!”

“孩子,你不該有這種想法,這一顆‘血心’拿去,與你那一顆原是一對,希望把它送給你所愛的人,也是‘血谷’未來的女主人!”

說着,從頸上下滴落一顆“血心”,遞了過來。

周靖茫然無主地接了過來。

“血谷主人”又道:“孩子,這一對‘血心’的故事,希望不要重演,珍惜好,慎重你的感情。”

周靖若有所觸地一震,道:“孩兒謹遵教訓!”

“血谷絕學,由你繼承,我己另有安排,若摻以‘共工殘簡’的不世神功,‘血谷’一門将為武林史上放一異彩!”

周靖激動的道:“是的!”

驀在此刻--

一條幽魂般的影子,出現廳中。

她,正是甘小梅。

先後一個時辰不到,她徹底地改變了形象,似一朵盛放的牡丹,突遭摧殘,那神情,與她母親完全一樣,人生的色彩,似乎己從她的臉上退盡。

周靖一顆心猛住下沉,一個可怕的陰影,迅快地吞沒了他,他竭力鎮靜,喚了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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