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一個死人離婚

“所以章時瑾你說說看，這離婚證你跟誰領的？跟一個死人？”

裴孖星猛地揪住章時瑾的衣領，拳頭咯吱作響。

章時瑾眼底劃過一絲錯愕，但只是一瞬間，便收回了表情。

“你莫名其妙說些什麽，我跟她離婚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他甩開了裴孖星，“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些年一直都喜歡姜九笙！”

章時瑾的話揪出了裴孖星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高大的身軀朝後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穩。

“九笙割腕自殺了，現在就在中心醫院……”裴孖星嗓音裏浸滿了痛苦，他此時根本不想跟章時瑾争辯任何。

章時瑾怔了怔，随即冷冷勾起唇角：“這些年，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玩的還少？她死了，剛好慰藉我父母的在天之靈！”

二十年前，章時瑾的父親為了救一個落水女孩而被急流沖走犧牲，母親受不住沉重打擊也跟着一并離去。

但那個被救者卻舉家搬遷，根本沒有想過來看望她的救命恩人。

直到兩年前，章時瑾才知道，原來姜九笙就是那個落水女孩！

那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怎麽可能做自己的妻子！

他無法接受，他死去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一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章時瑾的心就似被針紮一樣難受。

他緊了緊掌心，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了裴孖星凄涼的聲音。

“她真的死了……三天前，她死在你們曾經的婚床上，大紅床單上流滿了她的血，她渾身的血都已經流幹了……”

章時瑾背影一僵，足下生根，再也邁不開。

那個女人，真出事了？

直到這一瞬間，章時瑾才想起自己上午回家時聞到的那股怪異味道——

是血，血腥味。

章時瑾打了個寒顫，整個人不聽使喚地開車往家趕。

若那個女人真死了，他應該拍手叫好才是。

可現在，為什麽渾身都在發抖？

不，他只是想證明裴孖星話中的真假。

他只是想親自确定那個女人到底死了沒！

姜九笙聽着兩個男人的對話，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原來她的死，在章時瑾眼中只是玩把戲……

半山別墅。

章時瑾推開門，直直朝卧室走去。

臨到門口，他嗅到那抹味道越來越濃郁。

章時瑾深吸一口氣，将門緩緩擰開。

入目，皆是一片慘烈的紅。

紅色的床單被套，暗紅的血漬已經幹涸淩亂，地上的血垢縱橫交錯……

隐約中，似乎還能看到那皺褶的床單上有個瘦小的人形躺印。

章時瑾腿一軟，立即擡手緊緊捂住鼻子。

他朝廁所趔趄走去，将手放在胃區，彎腰嘔吐。

“嘔——”他的面色因用力過度由白到紅，但始終吐不出任何東西。

姜九笙看着他漲紅的臉，擡起半透明的手放至他後背緩緩拍打。

曾經章時瑾醉酒回來嘔吐，姜九笙也是這樣做。

重複了好幾年的事，居然在死後都無法改變。

這時，章時瑾背脊忽的一僵，緩緩轉頭看向身後。

“姜九笙，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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