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騙了我們所有人

章時瑾顧不得自己受傷的額頭，大步往前跨，随即用力揪住裴孖星的衣領。

“你看錯了，這裏沒有姜九笙。章時瑾，她已經死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裴孖星表情冷漠。

章時瑾搖頭，這樣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他沒有看花眼，他也沒有認錯人。

“不，你在騙我……為什麽你還要騙我？我沒有看花眼，她就在你這裏！”章時瑾的語氣越來越激動，揪着裴孖星衣領的手也愈發用力。

“章時瑾，你幼不幼稚！”裴孖星被他弄得有些喘不過氣，神情變得惱怒。

可他依舊沒有太大聲呵斥章時瑾，因為他不想讓樓上的姜九笙聽到。

“我看花一次兩次，不可能看花三次！裴孖星，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我們所有人！”

章時瑾情緒一個無法控制，擡起拳頭直直砸向了眼前跟自己一樣高的男人。

裴孖星似是沒料到章時瑾會出這麽一拳，連反抗和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九笙，你出來見見我！我是章時瑾！我只是想确認一下，你是不會消失的九笙，不會在我眼前一點點消失不見……”

趁着裴孖星暈糊之際，章時瑾已經跨步朝屋子裏走。

保姆走出來想攔住他，但看着他臉上猙獰的血跡，一下子吓得連連後退。

眼見章時瑾要上樓，裴孖星顧不得還有些昏脹的腦袋，連忙從背後扯住他。

“夠了！章時瑾，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裴孖星沙着聲音低吼道。

章時瑾被裴孖星困住，沒法繼續往樓上走。

可裴孖星越是這樣百般阻撓，他越堅信樓上有自己要找的人！

“九笙，九笙……姜九笙……”章時瑾聲嘶力竭吼叫着。

在他看來，是自己聲音不夠大，是自己态度不夠誠懇，所以姜九笙不出來見自己。

明明……

明明最後一次見面，她眼中對自己都是滿滿的愛意，和濃郁的不舍。

他這麽想她，她怎麽舍得讓自己一個人相思成疾？

章時瑾越用力嘶吼，他額角的傷口越往外滲血，怎麽都結不了痂。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樓上某個緊閉的房間忽的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嘎吱聲。

裴孖星一怔，明白姜九笙已經覺察到了他們的動靜。

也是，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章時瑾那麽大聲地喊她的名字，她又怎麽可能聽不見……

章時瑾也聽到了樓上的開門聲，他用力掰開裴孖星，卻沒有再往上邁一個臺階。

門開，由一條小小的縫隙慢慢大開。

看着站在門口的女人，章時瑾眼底的情緒瞬息萬變。

有震驚和苦澀，最後被欣喜和激動取代。

“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他喉結顫動。

只是下一秒，他未盡的話全都堵在咽喉中，怎麽都訴不出來。

眼前的女人，是姜九笙，又不是她。

因為她看自己的眼神，無比冷漠，無比疏離，就好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自己在她眼裏，沒有一絲絲自己想看到的情緒？

“九笙，我是時瑾啊……”章時瑾有些不自信。

甚至也不敢大聲說話——

他怕她又一次在自己眼前，一點點變成半透明，一點點消失不見。

“你有事嗎？”姜九笙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聽着她熟悉又淡漠疏離的聲音，章時瑾的眼眶瞬間泛酸。

“你還在，你還在……我就知道你沒死……”他有些語無倫次。

“九笙，你怎麽不聯系我，我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家裏你養的仙人掌已經死了，冰箱裏也沒有了冰牛奶……”章時瑾站在樓梯中間，仰頭看着樓上的姜九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怎麽敢眨，他怎麽敢閉眼。

他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她就再次不見了啊。

“章時瑾，曾經的姜九笙已經死了，現在的姜九笙不想再看到你。”姜九笙一字一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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