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巨石廣場

巨石廣場,顧名思義,就是一大片似廣場一樣平坦的地帶,上面鋪滿巨石,據說方圓數十裏都是它的範圍,這在到處都是山的丘陵地區是極其罕見的。

廣場上那些奇形怪狀的巨石,跟悠悠家後山半山腰的巨石類似。只是這裏的巨石明顯要更大一些,最小的百來平方,兩三丈高,大部分卻是四五百平方大小的。巨石表面因長年風化,大都圓滑無比。

巨石的排列并無規律:時大時小、時高時低、也有互相傾軋或者層疊在一起的,巨石之間的間隙也是時寬時窄,時有時無。

有的前面看似寬敞,往裏走一轉角就成了死巷;而有些看似無路的狹窄縫隙,入內卻可能豁然開朗,甚至可能在那裏發現人間至寶。總之,這裏的一切都那麽神秘。

但是,沒人敢擅自進入廣場內部,因為進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人們曾試圖拉起長繩幾人一組入內探索,結果都是無功而返,因此這廣場內部幾乎成了周圍居民的禁地。

廣場內部雖然可怕,但只要你不試圖進入還是很安全的。悠悠曾無意中在廣場邊緣的兩塊巨石間發現過一大片值錢的藥草,于是她一有空就在廣場邊緣游蕩,希望能有更多發現。

還別說,有一次真讓她幸運的采到一株百年人參,高興得老娘讓他們吃了一個月的肉。今天,悠悠照例開始她的‘尋寶’之旅。才找過幾處石縫,便看見前方不遠處圍着一大夥兒人,仔細一看,那些不正是小霸王的小跟班們嗎?

小霸王名朱勇,是村長的獨子,雖不是大惡,卻有些頑劣過頭,經常帶着一群毛孩子在附近搗蛋,遇到路過之人定要上前欺負人家一通,大人小孩都不放過。

曾有村人為此跑到村長家告狀,雖然村長本人人品不錯、辦事公道,卻是個妻管嚴。村長媳婦極其寵愛兒子,每次村長一呵斥小霸王,村長媳婦便又哭又鬧,要是村長敢揍小霸王,必定會被揪着耳朵拉進房裏……

小陽子小時候長得俊俏,常被這群小孩追着罵‘娘娘腔’。悠悠發狠跟小霸王打了幾場,雖然自己也有挂彩,但自那以後他們就不敢欺負她和小陽子了,這群小屁孩就是标準的欺軟怕硬。

“今天不知又是誰倒黴了?”她一邊嘀咕一邊向那群人走去。

到近處,只見一群小孩圍着小霸王和另一個孩子,那孩子身穿麻布衣,全身沾滿灰,似乎被推到地上滾了幾圈,頭發散了下來,亂糟糟的貼在臉上,活像一個小叫花子。仔細一看,那不是家住後面山溝的王寡婦家的衛子軒嗎?

小霸王分腿叉腰站着,對衛子軒道:“你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放你走!”

衛子軒比悠悠大半歲,雖然白淨卻有些瘦弱;雖沒有小陽子的俊俏臉龐,卻也是劍眉星目,自有一番風采。他擡起頭,目光兇狠的瞪着小霸王,一句話也不說。

“喲呵,還要發狠啊你,我看你是欠揍”小霸王提起拳頭便要上前。

“朱勇,你住手,你又欺負人,小心我一會兒去告訴村長,讓他揍你一頓信不信?”悠悠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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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回頭,看到她,單手叉腰,吊兒郎當道:“我說雲樂悠,這兒離你家夠遠的吧?你又跑來充什麽狗熊?你以為我怕你啊,有本事你去告啊!”

“切!你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你爹當了個村長麽?欺負我們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到仙人面前逞能去啊!”

“你……”小霸王摸摸鼻子。

“哼,小爺我不跟你個黃毛丫頭計較,走,咱們打仗去”小霸王一揮手,周圍的小孩便吵鬧着跑開了。

悠悠上前扶起衛子軒,幫他拍掉身上的灰塵:“衛子軒,你怎麽到這裏來了?看見小霸王怎麽不躲起來?”

衛子軒看看她,臉蛋通紅,結結巴巴的說:“我…奶奶…讓…讓我來請老道長去算卦”。

“你怎麽了?說話怎麽結結巴巴的?”她奇怪的看着衛子軒,衛子軒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悠悠以為他病了,摸摸他額頭:“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生病了?”

衛子軒趕緊轉過頭避開她的魔爪,“我…我沒事,謝謝你…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跑。

“哎,哎!你不是要請老道長嗎?怎麽往家跑?”衛子軒頓住腳步,猶豫着是否轉回來。

“我剛從神龍觀過來,老道長不在,去劉員外家了。”

衛子軒說了句謝謝,便一溜煙的跑了。悠悠覺得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嘀咕道“真是個怪人”!然後繼續她的尋寶之旅。

他沿着廣場邊緣往前走了幾步,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停下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對了,這塊巨石上一直有一尊嵌入巨石的塑像。

這尊塑像并不是在巨石本身上雕琢出來的,而是在巨石上挖了一個方框,将雕好的塑像置于方框內。此框離地三尺、高六尺,寬兩尺、深兩尺。塑像是站立的姿勢,跟真人的高度大小相當,細節部分已被風化得看不清了,只能看出大致的形态,從穿着上看不像是現在人們所穿的服飾,也許是很久以前的仙人塑像吧。

塑像旁有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她認識的字雖不多,卻從未見過這種形狀的字體,對上面的內容自然不知所雲。

悠悠問過小陽子,他也說從未見過,悠悠識得的字都是小陽子教的,小陽子識的字自然是禿頂老道教的,別以為禿頂老道那麽閑,教他識字是為了讓他畫符,畫符才能掙錢啊,不識字怎麽畫符?

今天這尊石像依然站在那裏,似乎又有什麽不同,呃!天啊,剛才沒注意上面,石像的頭怎麽沒了?背在身後的手也不見了!這是怎麽回事?

思索片刻,只有一個可能:絕對是小霸王他們幹的好事!這可是得罪仙人的事,要是仙人發怒了就慘了,我還想要請仙人幫我成仙了,不行,我得快快把塑像修一修。

于是,她開始在附近尋找塑像的頭和手,可見範圍內是沒有的,把周圍翻遍了也沒找到,突然想起剛才小霸王欺負的衛子軒來。

“我說衛子軒怎麽會被小霸王圍住了?衛子軒看似文弱,跑起來卻比兔子還快,肯定是他看見了小霸王幹壞事,出聲提醒才會被小霸王圍住的!”那塑像的頭肯定在剛才他們所站位置附近。

目标明确,她在那附近翻找,尋跡而去,果然找到了塑像的頭,将其抱回塑像邊,不久後又找到了塑像丢失的手。

她把塑像的手放上去,卻根本接不上,一松手就往下掉。這尊石像本是一塊整石雕刻而成的,身上原本沒有縫隙,也不知小霸王是怎麽弄下來的?連那麽高的頭都能弄下來!

她站到方框裏,踮起腳才剛好勾到塑像的脖子,根本沒辦法把十幾斤重的頭放上去,何況能不能放穩也是個問題。

思索片刻,突然想起神龍觀附近有位吳老伯專門為人家做雕像、刻石碑,說不定吳老伯會有辦法?

悠悠跑去吳老伯家問了問,吳老伯說自己倒是有專門粘合石器的東西,叫石汁,不過那是他的獨門秘方,不能随便外傳的。悠悠求了半天,還許諾給吳老伯找三株成年三七後,才要到一點兒石汁,然後再到小陽子那裏要了個梯子。

她扛着梯子拿着石汁晃晃悠悠的往被損石像處去,嘴裏還樂滋滋的哼着小曲。經過一番忙碌,總算把塑像修複好了。

她往塑像附近巨石旁的草叢裏一坐:“唉!累死我了,休息休息!”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微風輕輕的拂過,身下的草叢軟綿綿的!

“真舒服啊!”悠悠嘆道,她往身後的巨石一靠,左右瞄瞄:恩!這裏還算隐秘,不留神很難發現,擡頭看看太陽的位置:還早了,眯一會兒吧!

悠悠眼睛微眯的盯着剛修好的石像,沒一會兒眼皮便越來越重的往下掉,視線越來越模糊,慢慢進入夢鄉。

入眠前她腦袋裏閃過一個念頭:那塑像怎麽那麽眼熟了?好像…好像神龍觀正殿裏那位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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