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進宮面聖
齊遠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抓住了眼下的重點。手裏捧着聖旨,對管家道:“還不快扶侯爺起來?”
之後他矜持而客氣的對李世榮道:“陛下突然賜下聖旨,舒志也就不能再替本公送二位出去了,三日之後将會在曲江池設宴慶祝我兒得封世子,二位一定要賞臉來啊。”
平陽侯夫婦宛如做夢般被扶了起來,聽了齊遠的話他們哪裏還笑得出來?賞臉?去了怕就是丢人現眼吧。
他們先是看了一眼齊遠,見齊遠目光幽深似是譏諷,又看向齊舒志,卻見齊舒志眼觀鼻鼻觀心壓根就沒看他們。無奈之下平陽侯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拱手道一定會去。
這倒不是因為平陽侯是個多麽大方的人,而是今早的退婚是他主動上門死活非要退的。本來就是自己不占理,英國公當面邀請他去曲江池,他要是不去那就是不給面子,就是再三的打英國公的臉。
當今世上,連皇帝對英國公都客客氣氣的,他一個小小的平陽侯有什麽膽子敢打英國公的臉?于是明知道當天可能會受盡嘲諷,他還得咬着牙去。不僅他要去,還要帶着妻女一起去,如此還能勉強維持住平陽侯府的顏面。
他們夫妻二人被齊忠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府,又客客氣氣的請上了馬車。馬車裏夫婦二人對視片刻默然無語,雙雙悔的腸子都青了。他們剛剛替女兒退了未來國公夫人的親事……
不能想,一想就感覺呼吸困難……
此刻的國公府,齊遠請禮部侍郎進去喝茶。禮部侍郎拒絕了,說是要回宮向陛下複命。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好奇,小聲道:“公爺,平陽侯夫婦怎會在此?”
“哦,你說他們呀。”齊遠一臉風輕雲淡,“你也知道我兒舒志與平陽侯的嫡女是從小就定了親了,他們剛剛就是來退婚的。”
“啊……”三十多歲的禮部侍郎還是太年輕了,完全沒有控制住臉上的表情,“那……退了嗎?”
“退了。”齊遠道:“我英國公府從不做那強人所難的事,他們既然真心不想結這門親事,本公自然是不會勉強的。”
難怪剛才平陽侯夫婦的臉色會如此難看,禮部侍郎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眼下哪裏還有心思和齊遠說話,他只想快快離開好和別人一起分享這個消息。于是道:“下官還要回宮複命,這就告辭了。”
“哦,那本公就不留大人了,三日之後齊家會在曲江池設宴,大人一定要來啊。”
禮部侍郎:“一定一定,公爺留步……”
等人一走,齊遠臉上立刻變的面無表情起來,他回過身環顧四周。從夫人楊氏一直看到世子齊舒志,此刻大家也都回過神來了,齊遠看着齊舒志,納悶道:“陛下怎麽突然就冊封你為世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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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齊舒志擡起頭,一臉你問我我怎麽知道的茫然表情,“可能是因為……我姨母是貴妃?”
齊遠一想,好像也沒有別的原因了。人人都知道英國公府二公子是個纨绔,但宮中皇帝又能了解多少?大概是陸貴妃吹多了枕頭風,陛下一高興就冊封了世子。想到這裏齊遠深深的看了一眼齊舒志,忽然就覺得國公府可能要完。
歷代英國公都是英傑,可齊舒志他……罷了,事到如今世子之位也不能更改,好在我如今身子骨還硬朗,不如讓齊舒志早早成婚生個孫子,兒子不成器他可以好好培養孫子嘛。
齊舒志不知道齊遠的打算,他還在慶幸的想,我現在是世子了,爹應該不會再随便罵我罰我了吧?
這些人裏面最淡定也最替齊舒志開心的,莫過于大哥齊雲旗了。齊雲旗雖然優秀,但他是庶子,本來就沒有成為世子的可能。再加上齊舒志曾經在他親娘柳姨娘跟前養過一段時間,對這個弟弟他是真心喜愛。
便和妻子江氏上前,“恭喜世子。”
齊舒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哥,你還是叫我二弟吧。”
大嫂江氏抿嘴笑道:“你如今已經是世子爺了,可不能再如之前一樣随意,我和你大哥都是真心為你高興呢。”
一旁的齊遠有些擔憂的看向楊氏,楊氏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直至此刻也是淡淡的站在一旁。面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齊遠心中又是一嘆,不說是楊氏,便是他本來屬意的世子人選也是齊玉锵。怎奈造化弄人,齊遠對齊舒志道:“你成了世子是陛下的恩典,但你不要以為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若是再敢惹事,拼着抗旨的風險我也要讓陛下收回成命。”
齊舒志連忙低頭,小媳婦一樣道:“是爹,我一定學好。”
“哼。”齊遠這才滿意了一點,道:“跟我去祠堂。”
世子之位确定,按照慣例是要去祠堂給祖宗上香的。一路走過去,來往仆人婢女皆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參見世子。不管從前如何,從此以後齊舒志就是這國公府上的二號人物了,将來他會成為整個英國公府的主人。
曲江池設宴一世交給管家去辦了,這兩天裏齊舒志父子倆還有好多事要辦。比如要給齊舒志趕制出一套世子的朝服,還要進宮謝恩。齊舒志進了宮肯定是要去見陸貴妃的,還要準備給陸貴妃的禮物。
當天晚上忙到了深夜的齊遠進了楊氏的房間,楊氏早已經睡下,側躺着面對着床裏邊。齊遠輕手輕腳走過去,彎下腰去看楊氏的臉,楊氏閉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沒睡着,他小聲道:“夫人?睡了?”
楊氏一動不動呼吸平穩,于是齊遠就知道了,楊氏沒睡着呢,只有沒睡着的人才是叫不醒的。他在床邊道:“幫為夫寬衣吧。”
楊氏還是一動不動,齊遠只能自己動手,一邊寬衣解帶一邊道:“夫人,莫生氣了,此事是陛下突然下旨,為夫也沒有辦法。”
床上的楊氏突然翻了個身動作矯健的坐了起來,冷冷的看着齊遠道:“你當我是為了世子之位與你生氣?”
齊遠一呆,“啊?”
“我承認,我是想讓玉锵做世子,但他既做不成世子我也不會為這個生誰的氣。我兒玉锵有資質有恒心,即便做不成國公,憑着自己的本事将來也未必會差。”楊氏深吸一口氣,瞪着齊遠道:“我是氣你居然以為我是這樣小氣的人。”
齊遠心一軟,柔聲道:“夫人,是我錯了,是我想差了。”
楊氏冷冷一笑,“你真的知錯了?”
齊遠:“當然。”
楊氏:“那你錯在哪兒?”
“我錯在不該這麽想你。”齊遠輕輕抓着夫人的雙臂道:“夫人你是最好的夫人,你是如此的大度溫柔,是我的賢內助……”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你錯在哪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都忘了嗎?大半夜從我房裏出去,你讓下人怎麽看我?”楊氏從床上下來,光着腳推着齊遠往門口走,“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你當我房裏是你的軍營嗎?你給我出去!”
“哎夫人,小心着涼……”
“砰!”
擡頭看着天空亮閃閃的月亮,背後是緊閉着的無情的房門,齊遠摸了摸鼻子。最近他總是容易嘆氣,夫人還在生氣他是不能去柳氏的屋裏了。一想到今晚要在書房度過,又是一聲嘆息悠悠的在星空下飄出。
之後幾天齊舒志都沒有去書院,只派人去梁東他們幾個家裏送了請帖,邀請他們去曲江池赴宴。他則換上了嶄新的朝服,跟在齊遠的身後進了宮。
印象中齊舒志小時候是進過宮的,後來他大了些又是外男,便不再入宮了。從前齊舒志還小,對皇宮的印象不深刻。這次就算是齊舒志第一次進宮,看什麽都很新鮮。齊遠叮囑他在宮中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
齊舒志乖乖點頭,在皇帝身邊總管太監的帶領下一路走到了禦書房。越是往裏走越能感受到皇家的威嚴,到了禦書房他都也不敢擡,老老實實的跟在父親後頭行禮。
“這就是舒志啊。”齊舒志跪在地上,聽見上方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朕有好些年沒見着了,快起來過來讓朕瞧瞧。”
齊舒志站起來,一旁的齊遠道:“陛下讓你過去。”
他便慢吞吞往前走了幾步,眼前出現了一雙鑲嵌着玉石的明黃色靴子,接着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道:“擡起頭來,怎麽搞得?當年舒志的膽子還挺大的呀。”
齊舒志擡頭,就看見了當今九五至尊的臉。五十歲左右,頭發還很黑,臉上蓄着胡須,容貌普普通通的還帶着笑,這就是皇帝呀。齊舒志有些感慨的想,看起來比他爹容易親近多了。
“這孩子。”皇帝笑着道:“真是俊,和貴妃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齊遠有些悵然的笑道:“他娘和貴妃娘娘是親姐妹,兒子像娘,自然也是像貴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進宮了,恢複單身的藍顏禍水進了新地圖。
本文是架空朝代,文中官職地名建築都是架空的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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