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世之謎
第二天齊舒志早早的起了床,這麽多天之後終于再次去了書院。方峥一個人在書院裏都快無聊死了,見齊舒志來了,立刻眼前一亮,湊過來道:“你來了?事情都解決了嗎?”
“解決了。”齊舒志道:“過不了幾天梁東就能出來了。”
“太好了。”方峥眉開眼笑起來,往門口看了看,“那唐禮之怎麽沒來?”
“是啊。”齊舒志也納悶,“他怎麽沒來?”
唐禮之在家睡到了日上三竿,一睜眼心裏就咯噔一聲,拽着書童問道:“今天世子沒來找過我?”
“沒呢。”書童道。
“完了。”唐禮之小臉一片煞白。
這時早朝歸來的京兆尹大人破門而入,“逆子!你今天又沒去書院……什麽?居然還在床上?看打!”
當天下午下了學,齊舒志與方峥就看見了一瘸一拐的唐禮之。看來他又受了家法了,齊舒志忍住笑意道:“唐兄啊,這又是怎麽了?”
“別提了。”唐禮之萎靡的道:“今天早朝出大事了。”
“什麽?”
“七殿下聯合了好幾位大臣彈劾戶部尚書劉懷,參了他十大罪狀,且證據确鑿。”唐禮之道:“現在好了,他兒子的命案還沒結,他自己就要遭殃了。”
方峥興奮的道:“那不就是說梁東很快就沒事了?”
“是啊。”唐禮之搭着齊舒志的肩膀道:“你說我們折騰了這麽多天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七殿下不愧是七殿下,不聲不響的就把事兒給解決了。”
方峥聞言一愣,聽唐禮之這話,這事不是他們做的?可今早瞧世子說話的語氣,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樣子。再去瞧齊舒志,只見他面含微笑,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方峥微微心驚,世家子弟果然是世家子弟,原以為只有自己在掩藏鋒芒,現在看來沒有誰是傻子。
真正的傻子都已經死了,就像劉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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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證據确鑿劉懷無從抵賴,他在早朝被當庭革去了所有官職,關入大理寺,等待之後的判決。
自昨天齊舒志走了之後,霜霜就一直在發呆。他讓自己為自己好好活着,可是從她出生開始這十幾年來,她從無一日想過自己。母親仇恨癫狂的話語猶在耳邊,她若不報仇還能做什麽?她活着又是為了什麽?
正這時到了吃飯的時候,兩個獄卒擡着個桶說着話走了過來。
“聽說了嗎?戶部尚書被關進來了。”
“這算什麽,咱們大理寺關押過的高官還算少了?”
“可殺過的高官就不多了,依我看這劉大人是懸了。”
“這麽嚴重嗎?”
“官職被一撸到底,現在連咱們都不如,他的獨子也死了,就算皇上不殺他,他也未必活得下去了……”
霜霜呆滞的眼神動了動,起身下床卻忘記雙腿早就坐麻了,直接撲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兩個獄卒走過來,将一只碗從栅欄裏放進去,便聊着其他事離開了。
霜霜趴在地上,愣愣的看向前方。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鐵鏈拖拽的聲音傳來,牢頭在前面走着,後面跟着兩個獄卒。獄卒手裏拖着一個頭發花白心如死灰的犯人,那犯人頭發淩亂只穿着幹淨的中衣,顯然是剛被剝去了官服。
他就這樣如同死狗一般被拖着,從霜霜的牢房前經過。
霜霜趴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這一幕,忽然就笑了,兩行清淚蜿蜒而下。
三日後梁東出獄,齊舒志等好友前去他家祝賀,還專門燒了個火盆讓他跨過去。梁東喜氣洋洋,拱手感謝各位好友,“多謝多謝,一定要留下來吃頓便飯呀。”
“一定一定。”唐禮之龇牙笑道:“你也是白白遭了罪,距離秋闱也沒幾天,接下來要好好複習了吧?”
“我本以為會一直在大理寺待到秋闱呢。”說着梁東忽然面帶一絲不舍,“但大理寺真清淨啊,若是能在大理寺讀書直到秋闱開始……”
衆人:“……”
“這話實在太欠揍了。”齊舒志瞪着他道:“你知道我們為了你操了多少心嗎?是不是仗着我們都是斯文人不會打你?”
“你不打我打!”只剩一聲怒喝,衆人往後看去,就見一身男裝英姿飒爽的章大小姐粉面含煞走了過來,“能說出這種混賬話,便是打死也不為過。”
梁東臉色一白,受到驚吓後退一步。腳後跟絆到了門檻,剛剛出獄的酸秀才便在衆目睽睽之下摔了個屁股蹲。
“哼!”章舜英斜眼道:“該。”
“啊哈哈哈哈哈……”唐禮之率先大笑出聲,接着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衆人皆留在梁東家吃飯,齊舒志卻借口有事先走一步了。馬車上有讓吉祥一早就買好的東西,馬車七拐八拐終于拐到了一處清幽的小院門前。齊舒志下了車,吉祥過去敲門。門開了一個小姑娘的頭探了出來,“你們找誰?”
“我找霜霜姑娘。”齊舒志道:“煩請通報一聲。”
“那好吧。”小姑娘道:“你等着。”
霜霜出獄之後便沒有回披繡閣,周辰理将她安置在這個偏僻卻清幽的院子裏。留下一老一少兩個傭人伺候她,在齊舒志看來比從前在披繡閣要好多了。
很快那小丫頭便回來了,将門打開,“姑娘讓你進去。”
齊舒志将東西交給小丫頭,院子裏栽了不少菊花,雖是深秋倒也繁花似錦。霜霜就站在那廊下,穿着身雪白的衣裙,靜靜的等齊舒志走近,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你來了。”
齊舒志站在下方問道:“在這裏可還習慣?”
“挺好的。”霜霜側身道:“進來喝杯茶吧。”
香茶喝了半盞,齊舒志終于不再猶豫,擡頭道:“今日來,一是看看你過的如何,二是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要告訴你。”
似乎大仇得報,霜霜整個人都平和了許多,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什麽事?”
“其實那将你養大的張氏并不是你的母親。”齊舒志道。
霜霜捧着茶盞的手一抖,既然已經開口便只能接着說下去了,齊舒志便将從容娘口中得知的當年之事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霜霜将茶盞的蓋子揭開一半,水汽蒸騰開來模糊了她的眉眼。
“原來那妾室才是我的生母。”霜霜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世子告訴我。”
“并不是,她也不是你的生母。”齊舒志的目光蘊含無限憐憫,“當年那位蕭家小妾所生的,其實是個男孩兒。”
事情回到那天他與唐禮之車夫爬上了教坊司後山,一位拖着鐵鍬衣衫破舊的老婦人出現。她渾濁的老眼掃視着三人,見他們站在那座墳包前頭,忽然那老婦人盯着齊舒志有些激動的道:“你……你是?你今年多大了?”
齊舒志差點被她這激動的樣子吓到了,後退一步道:“十三,怎麽了?”
“十三?十三……差不多……”老婦人嘴裏嘟囔着不知道什麽,複又目光滲人的看着他道:“你回來了,你回來看你娘了?”
“什麽?誰的娘?”唐禮之一臉嫌棄道:“你這瘋婆子在胡說些什麽?”
“我沒胡說。”老婦人指着他們身後那座墳包道:“她,你娘不是?張傲梅。十二年前是我親手将你送出去的,哎喲你穿的多漂亮,你出息了,回來找你娘來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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