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報複開始
因為事發突然齊舒志甚至沒有準備收殓屍骨的棺木, 周辰理派人去找了縫合屍體的人,又買了棺木。此時齊舒志已經平靜下來了, 他走到棺木旁邊,伸手擦去了大哥臉上的血污,“大哥, 我們回家。”
馬車拖着棺木緩緩前行,齊舒志跟在旁邊一步一步的走。沒經過一處,街道兩邊的路人都會停下來看着他。
回了到了國公府,家裏的下人正在拆卸牌匾。齊舒志仰頭看着那方黑底燙金的牌匾, 這匾額上的字還是大周開國聖主親筆所題。齊忠見齊舒志回來了, 連忙走過來道:“世子,禮部突然來人,說咱們府上已經不是英國公府邸來, 要我們立刻将匾額拆卸下來……”
“知道了。”齊舒志道:“小心一點, 拆卸下來之後好好保存起來, 很快就會重新挂起來的。”
齊忠看着齊舒志的表情,欲言又止。越過齊舒志,他看見了那副棺木,眼裏滿是抑制不住的痛惜之色,“那是……大公子?”
“嗯。”齊舒志道:“你去替大哥好好清理幹淨, 大哥是體面人, 走也要體體面面的走。”
“是。”齊忠低着頭抹了把臉,走過去扶着棺木,聲音嘶啞的道:“大公子哎!回家咯!”
“世子。”吉祥看着滿身髒污的齊舒志, 道:“您去洗洗吧,換身幹淨衣服,不能讓夫人看見您這副樣子啊……”
“不好啦不好啦……”楊氏身邊的貼身丫鬟楊枝大驚失色的跑過來,看見齊舒志就道:“世子!不好啦!”
齊舒志死死的盯着她,楊枝哭着道:“三少爺他不好啦!”
匆忙趕到齊玉锵的院子,剛踏入院門就聽見裏面傳來一個女人凄厲無比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聲。齊舒志腳下一頓,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被身後的人七手八腳的扶住。
所有人都哭了起來,齊舒志捂住了胸口,深深的朝着屋子看了一眼。便問楊枝:“三弟怎麽會突然不好了呢?”
楊枝哭着道:“三少爺本來還好,他是在聽到大少爺斬首的消息之後才突然不好的。”
“不是早就下過命令,不準府裏的人亂嚼舌根的嗎?”齊舒志怒道:“這事是誰對三弟說的?”
“是王太醫。”楊枝道:“王太醫給三少爺診脈的時候說的。”
齊舒志點了點頭,道:“王太醫在哪兒?叫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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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枝抽噎着擦了把眼淚,轉身去叫人了。不一會兒王太醫過來了,他五十歲的年齡胡子已經花白,一路跑過來額頭上全是汗。
齊舒志站在原地就這麽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看的王太醫目光躲閃不敢直視,這才道:“王太醫,你醫術高超,你來告訴我,我三弟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王太醫擦了擦汗,道:“三公子是體弱,再加上連日的驚悸憂思悲傷過度,以至于風邪入體……”
話還沒說完,齊舒志便打斷道:“也就是說我三弟是風邪入體而夭折咯?”
“呃……是。”王太醫道:“稚子本就不如成年人身強體壯,因風邪入體而夭折的病例也是很多……”
“虧你還是在宮裏伺候的太醫,竟連區區風邪入體都治不好,真是庸醫害人。”齊舒志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今日我便要殺了你這庸醫替我三弟償命。”
王太醫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侯爺你不能這樣啊,我是陛下……”
齊舒志一招手身後的人立馬撲上來堵住王太醫的嘴,将他制住。看着王太醫苦苦掙紮的樣子,齊舒志感覺心中有一團火在燒,“你這樣的人也配做大夫?砍去他的雙手喂狗,再将他亂棍打死,屍體拖出去扔了,陛下那裏我自會去說。”
齊家從過年開始,距離如今還不到一個月,家中男人接連去世,連英國公府都變成了安定侯府。齊舒志強趁起精神将喪事辦了,王太醫被他洩憤殺的消息傳到了宮裏,皇帝沒有說什麽,反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以示慰問。
于是那些本來寫好奏折打算參齊舒志一個草菅人命的人都紛紛歇了心思将奏折都燒掉了,皇上都表了态了,他們也就不去做這個惡人了。
全府上下一片缟素,人人臉上都帶着悲戚。
沉寂了好多天,這天鄧曉終于回來了。他帶着齊舒志讓他準備的東西,跪在齊舒志面前道:“我回來晚了。”
齊舒志将東西拿在手上,讓他退下。他就這樣呆呆的坐在書房裏,從上午一直坐到了天黑。期間吉祥送了飯菜進來,他一口也沒動。吉祥急的沒法子,只能找來了齊忠。齊忠道:“侯爺,你不能不吃飯呀。夫人是這樣,您也是這樣,再這樣下去齊家就真的跨了呀。您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還沒出世的孫少爺想想啊。孫少爺沒了爹已經夠可憐了,要是再沒有叔父護着,以後是要受欺負的呀……”
齊舒志眨了下眼睛,微微側頭道:“不必擔心我,我心裏有數。母親呢?還是不肯吃東西?”
“唉,是啊。”齊忠滿臉凄然,“夫人她太苦了。”
“我去看看母親。”齊舒志道:“讓廚房準備點滋補的稀粥,待會兒母親要吃。”
他去了楊氏的院子,自從齊玉锵去世之後,楊氏便一直将自己關在房間裏,已經多日不吃不喝。
丫鬟們都被關在外頭,楊枝見齊舒志來了仿佛見到了救星,“侯爺,您快勸勸夫人吧,再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受得了?”
齊舒志點了點頭,推門進去。屋子裏的簾兒都拉着,一片昏暗。走到床邊,楊氏就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心如死灰的樣子。
齊舒志撩起衣擺跪在了床前,道:“母親,您不能倒下,齊家需要您,孩兒也需要您。”
床上的楊氏仿佛已經睡去,沒有絲毫反應。齊舒志眼眶一紅落下淚來,哽咽的道:“三弟他……不是病死的。”
楊氏終于有了反應,緩緩轉過頭來,消瘦的臉上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齊舒志。
“他是被人毒害而死……”
齊舒志沒有絲毫保留,将他那天在宮裏聽到的,将自己查到的,甚至将自己猜測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早已哭的不能自己,“母親,爹大哥三弟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死去,到死還要背負着冤屈罵名。我要替大哥正名,我要替三弟報仇,我要重振英國公府。可是好難啊……我一個人好辛苦,母親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做不到啊……”
楊氏終于崩潰,“啊……”
她右手狠狠的垂着床框,聲音嘶啞難聽,“齊家世代忠良啊。”
“齊家世代忠良啊!”
“齊家……世代忠良啊……”
第二天是五日一天的休沐日,周辰理正在準備大婚的事宜。齊舒志悄悄找到了他,将鄧曉準備好的東西交給了他。周辰理看着這些東西,頗為不可置信的道:“這些都是真的?”
“當然。”齊舒志道:“我本來想将這些交給大理寺的,但是大理寺卿是太子的人,我怕會出什麽變故,所以才将這些交給你。”
“表哥。”齊舒志神色頗為蕭索道:“我現在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只有你能我我大哥,為我齊家洗清罪名了。”
“唉,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可惜這些東西沒能趕在齊大哥被抓之前……”周辰理忽然道:“對了表弟,即使你信不過大理寺,但你現在雖無實權但也是個侯爵之位,進宮将這些直接交給父皇也是可以的,為什麽要讓我來辦這件事?”
“因為我恨太子。”齊舒志眼裏閃過一絲恨意道:“說句真心話,我之所以這麽做就是希望能将功勞全都讓給表哥你。這樣陛下就能正視表哥,就能看見表哥的能力,就會發現表哥你比那個只會玩陰謀詭計的太子更适合做一國儲君……”
“慎言啊表弟。”周辰理一把捂住了齊舒志的嘴,眼裏卻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了興奮,“好好好,你要我怎麽做都可以,但有些話是萬萬不能亂說的。”
“表哥不用擔心,我又不傻。”齊舒志笑了笑道:“我只對你說過這話。”
“也罷。”看着手中的東西,周辰理道:“我能不能得到父皇的看重倒是其次,最主要就是能幫表弟你恢複國公之位。堂堂英國公府自開國以來傳承至今,可不能在這兒斷了。”
三天過後的早朝上,七皇子連同朝上好幾位大臣突然聯名西北副總兵沈堪,彈劾他收受賄賂通敵叛國陷害忠良等十大罪狀,還彈劾了已經死去的前兩任戶部尚書劉懷以及在山西兵士的寇勝乃是敵國奸細。
七皇子還當堂拿出了證據,分別是劉懷與寇勝挪用戶部欠款賄賂沈堪的賬本,還有沈堪與敵國的書信來往,上面寫着如何重傷英國公齊遠,以及如何誣陷齊雲旗,還有就是劉懷與寇勝在敵國的身份證明。
賬本是真的,身份證明是假的,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首先兩人已死死無對證,而且就算他們還活着,證明了敵國奸細的身份是假的。那就不得不查一查他們為什麽要費重金來賄賂一個邊關的副總兵了,賄賂沈堪對他毫無幫助。
再接下去查,不管查到什麽都不是周昃勤願意看到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午安~~
看評論有讀者說皇帝玩陰謀詭計太小家子氣,關于這一點我說一下。
首先皇帝對大臣玩陰謀,确實很不好,但皇帝也沒有別的辦法。
英國公在大周的威望很高,又從不犯錯,總不能無緣無故的處罰或者奪了兵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要是拉下來臉來非要用自己的皇權奪兵權當然是可以的,齊遠大概也不會反抗。
但他是皇帝,所作所為都有無數人在看着。他這樣蠻不講理的處罰了威望很高的英國公,讓世人怎麽看他?讓史書怎麽寫他?
大臣都知道他是這樣的皇帝之後,只會人人自危明哲保身,就不會有人願意為國家幹實事了。所以他只能找英國公府的罪名,沒有罪就制造出罪名來。總之身為皇帝他一定要是英明正确的,就連後面赦免齊舒志也是想顯示自己是多麽的仁德。
最後就是,虐心部分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舒志山公爵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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