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遇
那時候,奈美剛剛接受工藤家,還不知道這裏還有網球王子。
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陌生、恐懼。
本就因為身體的原因,很少出門的奈美,每天的活動路線就是卧室、餐廳、書房……
在奈美還小的時候,工藤夫婦還能安慰自己說奈美還小,長大以後就會改變,再加上奈美心髒的确不好,也就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可是随着時間一天天、一年年的過去,奈美的情況不僅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
不僅不出門,連話也不願意多說,每天在新一上學以後,窩在書房除了吃飯,就不再有其他活動,疑似得了自閉症。
工藤夫婦這才着急起來。
于是在奈美七歲那年,工藤有事訪友的時候,硬是拉着不願意出門的她一起去了。
工藤優作的朋友,就是當時還是警長的手冢國一!
只是,奈美被帶進去的時候,是睡着的,也就沒有看到門牌。
奈美在手冢家醒過來之後,安安靜靜地待在卧室裏發呆,後來在工藤領着奈美去書房裏見過一次手冢國一之後,奈美就待在書房裏,不再出門。
工藤優作本就是有事才來手冢家的,可是又不能放心自家小女兒,在聽說手冢國一也有一個同齡的孫子的時候,就請求對方來陪奈美玩。
手冢國一是一個面冷心熱的老人,也是真得很心疼奈美這個瓷娃娃般的孩子,看到這種情況,二話不說給兒子兒媳打了電話,讓他們帶着孫子一起過來老宅。
手冢和奈美就這麽相遇了。
在一開始,手冢之于奈美,只是一個和她一樣喜歡看書的小男孩。
在一開始,奈美之于手冢,只是一個患有自閉症,需要照料的小女孩。
手冢雖然年紀小,可是卻是出奇的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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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觀察了幾天之後,手冢國一和工藤便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了,當然,離開前,他們有請手冢國晴夫婦留下,只是因為小女孩太抗拒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只能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兩個孩子。
因為兩人都還小,沒有什麽男女大防的問題,手冢彩菜便将兩個孩子安排到一個房間。
日久生情,是一個不變的真理——不管生出來的是不是愛情。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同為孩子,也許是因為每天的朝夕相處,這讓交流極少的兩人多了一種默契。
小男孩會在小女孩想要起身喝水的時候,先她一步将水送到她面前。
小女孩也會在小男孩想要出去的時候,事先将書簽遞給他。
後來真正的改變了兩人相處模式的,是一個雨夜。
打雷、閃電、下雨、刮風,還有哭泣……
小小的手冢夜半驚醒,然後發現小女孩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借着雷光、電光,手冢下床掀開小女孩的被子,鑽進去,溫柔地環住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嘴裏唱着母親曾經唱給她的兒歌……
那個夜晚,一直都存在于兩個人的記憶之中。
手冢記得那雙眸子裏的恐懼、無助、絕望、空洞以及當他抱着她時散發出來的光亮,記得那緊緊抓着他的、像是抓住了希望的手……
奈美也記得那雙溫暖的手、那雙溫柔的眸子、那副稚嫩而輕柔的聲音,記得那雖然瘦小卻給她無限安全感的胸膛……
那晚過後,每當所有的人都睡下以後,小女孩總是會偷偷地鑽進小男孩的被窩,像八爪魚一樣盤住小男孩的身體,一夜好眠……
那晚過後,小男孩總是在不經意間發覺女孩平靜面容下的小情緒……
然後,小男孩就會帶着小女孩到庭院裏玩耍,會帶着淡淡地、暖暖地笑容給她撲來蝴蝶,會嚴肅地、鄭重地為小女孩推着秋千,會在小女孩突然暴發脾氣的時候,用輕柔的聲音為她讀些小故事……
兩個孩子像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明明是兩個孩子,卻讓在一旁觀看的手冢國晴夫婦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看到了一對極其相愛的人、一對……相濡以沫了幾十年的夫妻,有一種淡淡地幸福感。
當然,這種感覺兩人都沒有對對方說,因為他們均覺得這種感覺太扯,不管怎麽說,那兩人都只是孩子而已,還是認識沒幾天的孩子!
忽略這種不怎麽靠譜的想法,兩人心裏就剩下高興。
第一次見小女孩她的眼睛裏除了空洞、迷茫、死寂外什麽都沒有,而現在悄悄地多了一些生機和光亮……
雖然還是沒有說話,可是她給人的感覺明顯開朗了一點。
最好的證明便是小女孩開始和手冢國光以外的人接觸了。
說起來,那時候,奈美長得可謂是精致至極。
黑亮的長發、整齊的劉海、黑耀石般的眼睛、直挺的瓊鼻、粉紅的嘴唇,再配上帶着嬰兒肥的臉蛋和白皙的皮膚,就像畫裏的漂亮娃娃一樣,于是,手冢國晴和手冢彩菜便順着手冢國一的叫法來稱呼奈美,也就——娃娃。
越是相處,手冢彩菜越是喜歡奈美,簡單就不想放她走了。
所以在工藤優作回來的,手冢彩菜很強烈地表達出她的這種心情。
而工藤優作聽到之後,開玩笑似得說道:“那幹脆就讓他們訂婚吧,這樣以後就會待在你們家了。”
本來兩家人都沒有當真,畢竟兩個孩子都還太小,說結婚什麽的都太早,可是偏偏在幾個大人說這話的時候,手冢和奈美手拉着手找吃的,聽到了工藤優作最後一句話。
手冢彩菜還沒有說話,奈美就說了她到手冢家以後的第一句話:“我願意!”
沙啞但是斬釘截鐵的話讓工藤優作一直笑意連連的臉瞬間僵硬了。
手冢家其他人,先是為奈美說話而感到驚喜,然後為奈美話裏的意思而感到好笑。
在他們的眼裏,奈美是一個有着自閉症的小孩,是不知道訂婚代表着什麽意思的,所以對于奈美說的話,他們只當是孩子的童言童語。
只有工藤優作苦着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大概是大人裏面唯一清楚奈美話裏的認真程度的。
小小的奈美大概是看出了大人們的不以為意,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倔強不滿,掙開一直拉着手冢的手,取下另一只手上的手鏈,套到手冢的手上,硬梆梆地嘣出三個字:“定情物!”
然後再次拉着小手冢的手,表情嚴肅、認真地看着驚訝的手冢家的衆人和自己臉色越來越難看的父親。
工藤優作揉揉眉心,無力地說:“這條手鏈是有希子給她的,說讓她遇到想結婚的人的時候就送給他,把他套牢。”
其餘的人全都看像那條手鏈,那條手鏈果然是一個繩索的樣子。
手冢家的人頓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是欣喜自己喜歡的孩子将來要成為自家媳婦了,還是該感慨有希子的提早教育?
然後在所有人木然的眼光之中,小小的手冢國光學着奈美的樣子摘下脖子上的項鏈,戴到奈美的脖子上,酷酷地說:“定情物!”
相對于手鏈意義的隐蔽,那條項鏈的含義,就連工藤優作都知道,那是手冢家的傳家寶,手冢家媳婦的一種信物——盡管手冢國光還不知道它的意義,可是他已經把它送給了奈美……
“送出去的禮物斷沒有要回來的道理……”沉寂片刻,作為大家長的手冢國一開口:“他們的婚約暫時就定下來,如果以後奈美遇到其他喜歡的人,那條項鏈就送她做新婚賀禮吧。”
工藤優作張嘴,想開口說些什麽,可是到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如果他不知道那條項鏈代表的意思,他還可以開口,可是他偏偏知道,所以他自然也知道手冢國一已經作出最大的讓步,如果他再說拒絕的話,就是不知好歹了。
而且手冢國光這個孩子的确不錯。
最後,工藤優作還是同意了手冢國一的提議。
不過他不停地在心中祈禱奈美忘性大點,最好把手冢國光那個臭小子給忘得一幹二淨。
然後工藤優作愉悅的發現在回家以後奈美果然一次也沒有提起手冢國光,身為父親對女兒的一種特別的占有欲,工藤優作逃避似地拒絕猜想其他可能,也‘忘’了和有希子、新一談起這件事……
“事情就是這樣……”奈美舒了一口氣,結束了回憶。
擡眼,正好對上手冢同樣充滿懷念的目光,忍不住綻放出一抹可愛的笑容。
“為什麽你回家以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手冢?”小蘭問道。
“因為我和小哥哥約定,誰都不能提起對方,如果在未來的某天重逢的時候,心裏的想法還是沒有變,那麽我們的婚約才算是真正的确定。”
他們兩人一個重活一世,一個被祖父教導地早熟,都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也在最初的開始就已經認定了對方,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順其自然的平淡,就是這種淡淡的感覺讓他們沉迷,遇到之後,就再也不想放開。
在自己心中,對方是絕對不能失去的人!而他們也相信,在對方的心中,自己的地位也同樣如此!
他們之間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單純的愛情,卻絕對是最純粹的愛!
在柯南身後,手冢的手悄悄找到奈美的,十指交纏。
“哇哦,你們的感情真好……”小蘭眼睛裏盛滿羨慕、祝福地看着兩人,然後表情慢慢變得失落。
奈美在發現小蘭表情變化的第一時間就知道她這是想起了自家那個沒良心的哥哥。
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手臂猛地一擡,壓在一直保持沉默的柯南肩上,笑眯眯地說:“當然啦,我們的感情是最好的,小蘭姐,你也多留意一下周圍,給可愛的小柯南也找一個嘛!”
本來沉浸在對自家父親無限怨念的柯南,突然被肩上的重量一壓,然後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自家妹妹的話,瞬間炸毛:“奈美……”本想教訓自家妹妹的打算,在感覺到小蘭、臭小子驚訝、懷疑的目光時,語氣一軟,變成孩子氣的羞惱:“姐姐……”
然後在心裏驚呼‘好險,好險!還好改得快,都怪奈美這個臭丫頭!’
只是柯南忘了,在這裏的人不止單純沒心眼的小蘭一個人,還有一個奈美和手冢。
奈美翻了個白眼,心中鄙視自家哥哥的演技,就算她原本真得不知道,在看到他的這個反應的時候也該懷疑了。
至于手冢,心裏那股違和感再次出現,一次出現是錯覺,兩次出現是巧合,三次出現就可以說是事實了,将心中的疑惑壓在心裏,決定離開這裏以後好好問問奈美。
“怎麽,小柯南害羞了?”調戲自家哥哥的經歷可是少之又少,必須抓住機會:“姐姐跟你說哦,害羞可是會找不到老婆哦。”
柯南看着奈美滿是調笑的臉,咬她的心都有了。
如果是在平時說這些話,以新一的性子,不還回去他就不姓工藤,可是要知道,小蘭還在這裏,不管是誰,在自己心上人的面前,都會留着一份羞澀。
奈美偷偷吐吐舌頭,放棄了繼續調戲下去的想法。
看了看時間,正色說道:“小蘭姐,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告辭了。”
到這裏的時間本來就三點多了,再講講以前的事,打打鬧鬧的,現在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手冢住東京還好,奈美可還要回神奈川呢!
“奈美(姐姐)今天住在這裏吧?”小蘭、柯南均出言挽留。
“不了,我已經跟比呂士說好今天會回去的。”奈美搖搖頭,表示拒絕。
奈美這麽說,小蘭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送他們離開。
臨走前,奈美請小蘭将今天的案子在結案的時候将經過告訴她,然後才和手冢離開。
手冢将奈美送到車站,兩個人均不是很黏糊的人,也就不存在什麽依依惜別。
奈美坐上車,手指在耳朵旁比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車便慢慢地啓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