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助她行功退毒。
玉面飛戟心知再說下去,反而不妙,遂假裝糊塗,哈哈幹笑一聲,扭首注視遙遠與蛟龍搏鬥的白衣人。
白衣人動了真怒,避過毒氣後,雙足一登,又拔起七、八丈鬲,半空中,雙掌往外一推,打出兩股沉猛的掌風。
蛟龍三角巨首微微一擺,掌風便擊在地面上,硬把地面打出一個尺餘深遠的窟窿。
要知,蛟龍體軀龐大,頸子足有兩丈多長,稍微一擺,就等于普通武功中人退開兩丈餘外,是以白衣人淩厲的掌風始終擊不中它的怪頭。
絕色娘子美眸透出驚詫之色,自語道:“嗨!這白衣人是誰,武功簡直吓死人……”
一股酸意又悄然在玉面飛戟心中升起,冷笑道:“問你姊姊吧,絕情娘子與他交情不惡,必定知道他的來歷!”
絕情娘子突然睜開眸子,其中隐約透出閃耀的神光,顯示她功力已恢複大半,劇毒快除盡了。她向絕色娘子道:“妹妹別聽他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
聽她如此一說,絕色娘子不禁又向他翻了一個白眼,小嘴一呶,露出輕視的神色。玉面飛戟再難忍耐,大聲說道:“要翻臉,大家就翻臉了好哩,老實說,合你們三人之力,還未必能迫移在退一步,不信不妨就試試看。”
豈料,三位娘子聽了一點也不動氣,絕緣娘子冷冷笑道:“當然喽,你是中原第一高手,高坐武林第一把交椅,我們姊妹算得了什麽!?”
玉面飛戟氣極而笑,心想:“鬼丫頭舌尖嘴利,若不瞧在想利用你們一次份上,不把你們舌頭割下來才怪呢!”心中忖量之下,心緒頓時平定,朗聲笑道:“絕緣娘子口才真好,在下十分佩服,哈哈……”
倏地,一聲怒吼劃破岑寂長空,四人不禁同時扭首視去,只見那白衣人已高高坐在蛟龍怪首之上,雙手出力拔着那只金光燦然的怪角。蛟龍痛苦之餘,張口連噴毒氣,可是白衣人高居它頭上,卻絲毫噴他不着,徒負奈何之至。
這一眼,使玉面飛戟冷汗涔涔而落,內心突升起一股寒意,仿佛他的武林尊位頃刻間便由那白衣人搶去似的,絕情、絕色、絕緣三位娘子也自變色,驚異不已。
白衣人傲嘯一聲,大喝一聲“起”,那只獨角忽然離開了蛟龍的額角,蛟龍大吼一聲,用盡生平之力把頭往左一擺,白衣人身體失去了憑籍,頓如脫弦之箭,飛出七八丈遠,跌飛至古松枝丫上。
他反手一撈,竟把身體平穩了下來,接着輕悄悄地落在地面上。
蛟龍失卻了怪角,也仿佛像巨力離開了它身體一樣,數千斤重的體軀,失去了支持,心想作怪,也由不得自己了。
它龐大的銀色肚皮便重重地擱在山石上,雖然它的外形仍是駭人,但只是一副空虛的殼子,毫無能為了。
天生萬物。端的奇妙,厲害的東西終有它的缺陷,如果它沒有缺陷,無物相克,這世上不是顯得更悲哀了嗎?
白衣人突然一舉手中怪角,一片金光照耀大地,映顯得四周景物,如蒙上一層霞光,只見他引腔發笑,笑聲如雷,許多時候的舍命搏鬥,似乎并沒損害到他一毛一發。
結果,他仍與上次一樣,快快折返,因途中他曾考慮了一下,尚未決定自家是否是白衣人的敵手,尤其在他得到奇寶支持的時候。
在三花幫娘子面前,丢人現醜就等于毀了他一生英名,思慮之下,還是忍氣吞聲為上,至少,他武林第一交椅的名望還不致付諸流水。
白衣人将怪角把玩了一陣,便高嘯一聲,反身向這裏奔來。
絕色娘子玉面泛起緊張之色,回顧絕情娘子道:“姊姊,他來了,可是要跟咱們說話?”
絕情娘子道:“不一定,此人年紀輕輕,脾氣卻怪得出奇。”
絕緣娘子問道:“姊姊,他叫什麽名字?”
問這話時,玉面飛戟也回過頭來,傾聽絕情娘子回答,絕情娘子冷笑一聲,搖頭道:“我不太清楚他,只知他自稱是金遺龍的師弟!。”
聞言,玉面飛戟臉色一變,一對利戟悄然解了下來,取在掌中,蓄勢以待。
白衣人先在南面山巒上停留了一會,玉面飛戟猜想他必有同伴在旁,而那同伴也非等閑之輩,心情不禁緊張了起來。
首先,一個适中的身材,一張奇醜的臉孔映人衆人眼簾,玉面飛戟灼灼向他注視,發現白衣人這張醜陋的臉孔并非他原來的臉孔,因為他臉上塗染着一層乳白色的樹脂,至于他的廬山真面目,卻無從得知。
絕情娘子嬌笑着走前一步,說道:“兄弟久違了,哎呀,你的臉孔幹嘛塗上一層肮髒的樹脂?……”
“真是怪人!”絕色娘子、絕緣娘子芳心嘀咕不已:“無緣無故,把臉孔塗上樹脂,虧他想得到,做得出來……”
白衣人朗朗長笑,道:“我塗我的臉,管你們什麽事,見面就唠叨,真讨人厭!”
絕情娘子并不生氣,嬌嗔道:“兄弟,你難道是神人,連說一句話都不行嗎?”
白衣人沒再理她,徑自在山石上一坐,這個舉動使玉面飛戟十分欣悅,仿佛他對絕情娘子的不悅,氣怒,在這微小的舉動裏,得到不少的補償似的。
白衣人懷裏鼓鼓漲漲的,隐約透出紅光,顯然是那只蛟龍獨角的光芒,玉面飛戟不禁多望了兩眼,雖不至于想占有它,但至少也希望看個清楚,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白衣人忽擡目望他,棱棱生光的眸子令人不敢正視。玉面飛戟勉強擠出一臉昂然不懼的笑容,說道:“朋友有何指教,盡管說來,在下能力所及,定不會使你失望,哈哈……”
白衣人短短問道:“你叫玉面飛戟嗎?”
這問話十分不禮貌,玉面飛戟心中不悅,但對他功力莫測高深,怒容也不便現在臉上,朗聲笑道:“不錯,玉面飛戟正是在下,朋友有何指教?”
白衣人道:“你應該知道我是金遺龍的師弟!”說着,朝絕情娘子瞥了一眼,指着她道:“她一定告訴你了,若我猜想不錯,你該早巳準備好了一番适當的答話!”
“不錯,她已将閣下的來歷告訴敝人了,現在敝人鬥然尋問一句,閣下是問釁尋事來的嗎?”
絕情娘子插口道:“兄弟,別聽他的,我沒告訴他,是他聽了我向妹妹們說的話,方才知道的!”
玉面飛戟俊臉一紅,怒目盯她一眼,低哼一聲,忍住了這口惡氣。
白衣人道:“我不管這個,反正我的身份讓你知道就是了,至于我師兄與你的一點宿怨,我可撒手不管。但你屢次殺害查訪我師兄下落的俠義人士,我卻不能袖手旁觀。我出道時即奉師命,維護武林正義,你所做所為,顯已觸犯了我的規章,公道是非讨不可的!”
玉面飛戟大聲笑道:“朋友真是少年英傑,有話便說,令在下折服,但在下自忖可算武林成名露臉的人物,讓在下反問一句,對于你所稱,在下殺害俠義人士事中,你可曾親眼目睹?”
白衣人冷笑道:“這是一樁無頭公案,但我相信是你幹的。”
玉面飛戟道:“在下已經說過,在下既然在武林之中算個人物,就十分愛惜自己的名譽,故然在下有錯,萬人都可指責,但是在下自問未做愧對良心之事,你含血噴人,冤枉在下,可沒有那麽容易就此了事!”
白衣人赫然大笑道:“玉面飛戟,你還不認錯?”
玉面飛戟怒道:“在下不是輕易可以侮辱的,朋友,請別在在下面前耍花槍,拉破了臉,大家不好看。”
白衣人道:“好極,就算此事不是你幹的,但五年前那姓沈的官家少女被辱之事,卻與你脫不了關系,玉面飛戟你說是嗎?”
說到“你說是嗎?”四字,他的語調突然提高許多,一種莫名的憤怒自語音裏流露出來。
他已料定,姓沈的官家少女是荒山中撫養自己長大的媽媽,于是他懷念的情感變化為力量,沉聲喊了出來……
玉面飛戟沒有回答,兩道湛湛目光倏然注視絕情娘子臉上,那意思像似在說:“嘿,絕情娘子你心毒,竟将此事告訴了他。”
絕情娘子微感不安,別過頭去,芳心卻在嘀咕:“奇怪,他怎知道此事,我并沒有說給他聽啊?”
其實,那是他自家竊聽而去的,玉面飛戟竟将一股怨毒投于絕情娘子身上。
一霎那間,煞機陡起,正想舉掌劈下,耳邊已響起白衣人嘹亮的語音。
“玉面飛戟,你快回答我的話呀,你心虛了嗎?”
玉面飛戟抑制動蕩的情緒,沉聲問道:“閣下是她什麽人,若無一點關系,你憑什麽追查此事!”
白衣人道:“她是我的娘——”
玉面飛戟突大聲笑将起來,一股怨情飄然而逝,半晌才諷刺道:“朋友,在下枉活了三十多年,尚未聽說過有這種怪事,一個廿六、七歲的姑娘竟做了廿餘歲少年的娘,哈哈,你別再笑煞我了……”
白衣人怒道:“她一手将我撫養長大,我不叫她娘,叫她什麽?這有什麽好笑的?呸,自己不要少見多怪!”
絕情娘子道:“噢,原來如此,你先不把話說明,我也感到莫名其妙!”
白衣人回頭叱道:“你少說廢話,此地無你插嘴的餘地。”
絕色、絕緣娘子紛紛拉了她衣角一下,低低說道:“姊姊,此人可惡,咱們合力将他毀了好麽?”
絕情娘子幽幽一嘆,搖頭說道:“算了,妹妹,這冤家不知跟姊姊有什麽緣份,總覺不忍傷害于他,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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