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水

當你醒來,還未睜開眼時,你感覺到了有人正湊在你面前,他的呼吸打在你的臉上。你會怎麽做?是睜開雙眼看向對方,搞不準還未掙紮就被一擊斃命,還是祈求自身的美貌讓己逃過一劫?洛拉選擇了後者,她不需要去激怒對方,更何況,她對自己的容貌非常的自信。她想知道,對方是誰,想對她做什麽。

洛拉閉着眼,呼吸均勻,像是在睡夢中熟睡一般。對方有些冰涼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觸碰了一下,洛拉感覺背後的皮膚一陣顫栗。應該是個男人?她猜測道,他的指腹長着老繭,難以想象是在做着怎樣的粗活才會如此粗糙。

随後,她的耳後有些酥酥麻的,男人的氣息溫熱噴灑在了耳後,他是在嗅什麽?洛拉被癢癢的感覺弄得有些想笑,她不舒适的別開頭,蹭了蹭柔滑的被子。

對方停止了動作,洛拉緊張得繃緊了身體,她一直閉眼等待,等待着死亡或者被放過。她等待了很久,久到以為對方都離開時,她的被子被輕輕地掀開了,柔軟的床陷進去了一塊,男人躺在了她的身邊,将她摟在了懷裏。然後,就再沒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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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裏希斯眼神陰郁地看着落地鏡中的男人,那明顯躲在黑發中的白絲;眉毛總是緊緊皺着,眉心皺出了凹痕;眼角的繁多的細紋已經可以夾死蒼蠅了;臉上法令紋像是用刀刻過般的深刻;不茍言笑,向下垂着的薄唇;有些凸出的小肚;那帶着婚戒,幹枯、青筋突起的手。

裏希斯皺着眉頭在心裏想着說辭,他站在洛拉的房間前,敲了敲門,準備以一個早安吻叫醒女兒。

女仆沒有開門,裏希斯感到有些心慌,他沒有再等待,自己從外面打開了門。裏希斯急匆匆的走着,他不心安,他想快些看到自己女兒,确保他平安無事。

“噢!不!……不!”他看到了什麽?他顫抖着雙手,被絲帶重新紮好的羊皮紙已掉落在地。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竟如同孩童般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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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裏希斯不顧戴上白色假發,光着腳狼狽的從走廊沖到了洛拉的房間。他大聲叫着女兒的名字,害怕他的女兒如同夢境中一樣赤/裸着身體,潔白的軀體上還剩着些油脂,光着頭,空氣中散發着她的香味。神情安詳得如同在熟睡一般,卻永遠醒不過來了。

裏希斯驚起了守夜的女仆,女仆從睡夢中驚醒,連忙趕到了主人身邊。

“洛拉!”裏希斯喊着女兒的名字。

“……父親?”洛拉從床上坐起,有些困惑地看着裏希斯。她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将她緊緊地抱住,像是摟着失而複得的珍寶。

摟着洛拉的裏希斯神情猙獰,如同野獸在保護它的食物。他決不允許他最珍貴的小女兒出事,他會保護好她,直到被身份高貴、利于他事業的王公貴族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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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諾耶覺得下次,他不會那麽容易接近他的獵物了。盡管有一瞬間的猶豫,但當他終于下定決心決定動手時,他嗅到了有人在接近這,于是時間不夠的他,悄悄離開了房子,回到了作坊。即使隔着這麽遠,他也能嗅到少女的香味,難以形容的香氣,優雅、高貴并且令人魂牽夢萦。但,現在她的香味還不是最濃郁的、最适合摘采的時候。格雷諾耶為自己沒有魯莽動手感到慶幸和失落着,好在還有這香味安撫着他,安撫着他那顆執着并且孤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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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自身存在的偏執狂和深鎖幽閨的貴族小姐,他們是否會産生愛呢?尤其是在獵手和獵物之間的對立。猛虎會愛上羔羊、吸血鬼會愛上人類,但我們都知道,當饑餓來臨,獵手将撲向獵物,噬其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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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裏希斯正坐在書房內抽着煙,他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還未從恐慌的情緒中走出。他是否要送走女兒?他覺得兇手并未被抓住,他深知那個實施了絞刑的倒黴鬼不是是個替罪羊。兇手停止犯案也許是因為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美人,但,洛拉呢?他不會放過洛拉的,絕不會!裏希斯決不允許自己的野望被人摧毀,他忍受着求而不得的心情,怎能容忍有人破壞,使得自己多年的痛苦是個笑談。

他得把洛拉送走,離開這裏。或許去聖奧諾拉修道院是個不錯的主意?管理者是是年老的僧侶,他和修道院走生意已經很久了,為他們提供葉利口酒、意大利五葉松核和柏樹油。更何況修道院就在伊夫堡監獄和聖瑪格麗特島國家監獄附近。普羅旺斯那裏還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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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書房。

裏希斯和洛拉談起修道院的事。

“那麽你覺得怎樣?”裏希斯

洛拉低着頭,沉默着。

“也許你會覺得這做法很愚蠢,但請試着去理解。”裏希斯

“你是我僅有的家人……”裏希斯嘆氣。

洛拉将視線從腳尖上擡起,直視她的父親,說道:“Papa,你無須再說了。讓我等到生日後再走吧,我不想在路途中孤單的一個人過。”

裏希斯同意了,他說:“爸爸一定給你一個非常棒的生日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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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回到房間,推開陽臺的門,薔薇沿着黑鐵欄杆生長的開得正好。她摘下了一朵開的最美的花,去了一處僻靜所。

那是她母親的碑,她将枯萎的花取出,插上了那只現在開得最美的薔薇。

格雷諾耶躲在碑後,嗅着洛拉的味道。從第一次在普羅旺斯種滿薰衣草的道路上遇到她,到格拉斯的房子裏,他知道她一直堅持給她的母親獻花。

“洛拉。”裏希斯叫着洛拉,他看到洛拉又站在母親的碑前,他希望她早些回到房子中。

“馬上,Papa.”洛拉

裏希斯站在窗邊看着自己的女兒,他沒有轉身,他怕他一轉身,洛拉就消失了。洛拉也許是因為要離開他的緣故,最近對他親密了不少,又像童年一樣開始叫他Papa了。比叫父親好多了,裏希斯在心裏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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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日來之前,洛拉還有些事能夠打發時間,例如去看看她的香水作坊。顯然父親送給她了一座作坊,為她第一時間提供制作香水所需要的鮮花,而她得到的真是格雷諾耶所在的那個香水作坊。

作坊的主人是位寡婦——阿爾努菲夫人,所以裏希斯很放心的把這個作坊交給了洛拉。畢竟,身為男主人的香水師已經去世了,那麽洛拉也就做不成香水,她就能保持自己的美麗不受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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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茉莉收摘的季節,這種花非常敏感,必須在日出采摘。只能讓花的芬芳被動物油脂慢慢吸收,将它們放到滾油中獲取香味是不可能的,過熱會讓它們的香氣喪失。茉莉就像一個貴族女子,強取豪奪只會讓這位小姐咬舌自盡,要用甜言蜜語去哄騙她,讓她愛上你才行。

阿爾努菲夫人戴着一頂黑色的兜帽,站在作坊工人的面前,說道:“注意,今日收購了這座作坊的主人要來這裏視察,是位身份高貴的小姐!好好工作,和小姐保持距離,不許偷懶!如果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的話,你們将會遭到議會員的報複!”

格雷諾耶對此沒有感覺,他的香水只差最後一味就能完成了。現在他只要安心的工作,等待香味成熟能被完美的收藏就好了。他為那香味癡迷,一嗅到就讓他身體裏的血液幸福的沸騰。他聞到了,那味道的主人正在接近這。

“蠢貨,我說過多少次,別一次塞太多花!你以為你是在填鴨子嗎?”阿爾努菲夫人揮手打了一下出錯工人的頭,說道:“看看格雷諾耶是怎麽做的,看他的技巧多好。”

阿爾努菲夫人:“油萃法的秘訣在于讓花慢慢凋萎,像在睡夢中被萃取了香味。要像對小姐一樣對待花朵。”她看了看其中一個小管事德魯,給了他一個眼神暗示。

誰都知道阿爾努菲夫人的丈夫去世沒有多久就和德魯搞在一起了。

顯然德魯因為阿爾努菲夫人對格雷諾耶的青睐有些敵對,他叫格雷諾耶放下手上活,去看長壽花被滾油萃取好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巴黎聖母院還在碼,其實說實話最近對副主教的愛熄滅了,我決定去看音樂劇回味一下對他的愛。這周可能會寫點,不知道湊不湊得到三千字。

香水的話,基本上是一直有寫,其實我碼字是非常低效的,可能寫着寫着就去玩別的了,所以如果要我持續更新的話,留言字數多點,感覺文受到關注然後我又會開始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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