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雨夜立下三月期
那雙眼中藏着怒火,好像随時都會爆發傷得雙方都遍體鱗傷,就是這雙眼睛,之前無數遍地追問着自己會不會負她,也是因着這雙眼睛,在穆府平靜生活的她按捺不住自己跑了出來。
結果一跑出來就遇見了刺殺,還面對了美人居然是白衣男子而且還是重樓景公子的殘忍現實。
自己也就是貪玩了些,怎麽最近就這麽倒黴呢。
就這麽想着想着,一向沒心沒肺的白靈覺得很是傷心,透過朦朦胧胧的淚水看見顏敘的神色中閃過一絲慌張,她更是覺得委屈了。
“你哭什麽。”
“你莫名其妙就兇我,而且你握得太緊了,疼……”
握住自己的手很快就松開了,白靈看着顏敘的眼睛,心中的矛盾如熱水沸騰,翻滾得讓她很是難受。
“我并未真的想兇你,莫哭了。”說話間白靈整個人被攬在懷裏,顏敘抱着他坐下又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語氣整個軟了下來,還帶着些許無措,“是我不對。”
之前就說過,白靈不是見好就收的人,顏敘小小的神态轉變讓白靈心裏萌發了更多的念頭,她一邊繼續哭哭啼啼地抽噎着一邊不假思索地繼續說,“你力氣比我大,武功也比我好,就仗着自己厲害就威脅我。”
反派為主,白靈最拿手的就是這個了。
“我并沒有對你動手。”
“你還想對我動手?當時你隐藏武功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對你用武力了嗎?你惹事情的時候我都是保護你的!”說着說着白靈用袖子可憐巴巴地把眼睛一抹,把眼睛裏藏着的淚水都抹到了眼角,看上去更是可憐兮兮,“現在好了,我在重樓無依無靠就認識你,結果你還欺負我。”
“我怎麽可能欺負你,更不會傷害你,莫哭了。”
“那你剛剛那麽兇。”
“我的不對。”顏敘輕輕地幫她擦着眼角,“以後不會了,至于這重樓,是我的便就是你的,更沒有人會欺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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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威力比剛剛顏敘對自己兇的殺傷力還要大,顏敘說完這句話後白靈直接就不會哭了,她半張着嘴,眼角還挂着眼淚,感覺自己剛剛幻聽了,也迫切地期待自己幻聽了,就這麽怔了半饷,她弱弱地問道,“你說什麽?”
“這重樓是我的便就是你的,何人敢欺負你?”
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白靈對這個問題已經有了勾勒性的回答,但是她不敢面對,她并非不喜歡顏敘,只是不敢喜歡,就算是最開始和他相處她就很喜歡他了,但她很害怕和這樣一個只需要一個笑就能動搖她所有想法的人在一起,後來對顏敘産生疑惑後更加控制了自己的情感。如今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她更害怕與他過分地接觸,但很明顯,她根本沒有能力控制局面。
先不問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個人,穆言的存在是最大的攔阻,他必然會來找自己的,最後如果穆言與他打了起來就完蛋了,她不想看見他受傷,更不想看見一向和平的穆府與重樓為敵。
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自己當時為何要招惹這個人。
但是現在一切都遲了,她已經身陷重樓,很難出去了,穆言找來的那刻肯定會有一場厮殺。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白靈啊白靈,你不是號稱自己鬼點子多沒有地方能困得住自己嗎,怎麽能因為知道這裏叫重樓就覺得自己出不去呢?
她眨了眨眼,掩蓋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道,“那我可以在這裏面随便逛随便玩?”
“自然。”
“公子,沐浴的水準備好了。”
聽到這句話白靈立刻從顏敘的身上站了起來,“那我先去洗個澡。”
白靈跟着丫鬟一路去了裏屋,之前只在睡房裏遠遠看過這沐浴的池子,走進後更是讓白靈目瞪口呆,整個池子由巨大的白玉雕制而成,水池的四周更是有精致雕刻的蓮花的形狀。
這個池子拿出去可以賣不少錢吧,光是賣了這個池子就已經夠她吃喝不愁一輩子了吧……
其實不止這個池子,她那睡得床的帳子上的幾顆翡翠扣下來都夠她買下一條街了。居然這麽有錢之前還跟着她混吃混喝,讓自己給他買這個買那個,不知道她沒錢嗎?
其實穆府不缺錢,但是上官管她管的很嚴,白靈一有錢就喜歡往外面跑,不是去煙花柳巷之地就是去賭坊,所以都是要什麽給什麽,但是要錢沒有,有時候出門買個首飾都是派個賬房的夥計跟着,她挑上什麽那小夥計就幫忙付錢。
想起這些慘痛的經歷白靈就深惡痛絕,她的夢想是帶着很多很多銀子去闖蕩江湖,潇灑人世間,奈何這個夢想還沒有萌芽就被扼殺在了山洞裏面——沒錯,就是她經常被關禁閉的那個後山山洞。
白靈心裏流下了悲怆的淚水,就這麽不甘不願地洗了澡,在丫鬟的幫助下穿上裏衣剛走進卧室就看見了外屋的桌子上顏敘的身影。
天色已暗,再加上飄着雨,更是灰蒙蒙的,桌上已經支起了一盞燈,他撐着腦袋,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燭火打在他絕美的臉龐,看得白靈失了心跳。
就像之前在客棧的那些夜晚一樣,無論自己是在收拾東西還是在洗臉,他就是這樣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自己。
今日不同往日的只是今日是白天,今日倚着桌子看着自己的那個人沒有了濯清漣而不妖的氣質,更多的是懶散和掌握一切的随和,還帶着難以掩去的孤傲與高潔。
這是顏敘的房間……
白靈想到這裏腦袋都大了,也就是說今天晚上她必須和他同床共枕了?雖然之前同床共枕過,但是今日總讓她覺得是不一樣的,之前身邊是躺着一個乖巧的小白蓮,今日身邊躺着的卻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怎麽可能睡得安穩。
她尴尬地站在那裏,就這麽站在他的注視下,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麽。就在這時顏敘突然站了起來,緩緩地朝她走了過來。
白靈不自覺地後退幾步,但又能退到哪裏去呢,很快她就落入顏敘的懷中,整個人被抱到了床上。
一上來就是床這麽個危險的地方,白靈慌了神,“還早着呢,我還不想睡覺!”
“噓。”食指壓在了她的唇上,讓她迫不得已地沉默下來,顏敘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
窗外好像下起了雨,淅瀝的雨打在窗紙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房中服侍的丫鬟也不知何時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桌上一盞昏黃的燭火,還有未涼的飄着花瓣的浴池氤氲着煙氣。
白靈看着他,一瞬間失了神,胸膛裏那顆不安分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我早說過,”眼前的人驀然開了口,語調極輕,好像不願打擾這寂靜,“不管你是不是離開,我總能把你搶回來。”
是那夜在象山主峰時白靈與他的對話,那夜他問自己第二天是否會來尋自己,自己假若不來,偷偷離開了,他也會将他搶回去。
但是第二天白靈去尋他了,卻被他遮掩身份帶到了墓穴中。
那個墓穴……
“今日你來了這重樓,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若是離開,我也會再把你搶回來,不管你去哪裏,你都是我的人。”話語間眼前落下一片陰影,唇上觸到了冰涼,白靈并沒有反抗,而是閉上了眼。
她好像要沉陷進去了,仿佛踩着雲端上的沼澤,既無法掙紮也不願掙紮。
她就是出來尋他的,只是這個人實在是太複雜了。
顏敘的唇終于離開,他卧躺在她的身側,将白靈整個攬入懷中,懶散地挑起唇角,風華絕代也無法比拟。
她真的好想問他,為何會隐藏身份接近自己,帶自己去的那個墓穴到底有何用意,她對他而言有利用價值嗎?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不,是兩個人,她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個夢,那個在楓林中習劍的人,還有那個在走廊中等着自己的人。
心莫名一疼,看出她的走神,顏敘整個人都壓了下來,企圖褪去她的衣衫。
“等一下!”白靈驚慌地想向後退,但無奈整個人都被固定在懷中。
“你不願意麽?”
她不能這樣做,她不能就這樣對他動心,她還有更重要的人要珍惜,白靈掙紮地想要坐起身來,衣衫狼狽,“你我無名無份,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呢。”
“你在乎名分?”
“哪個女孩子不在乎。”
“那好,明日就舉行婚禮。”顏敘替她拉起滑落的衣衫,“你遲早是我的人。”
“我還差三個月滿十八,不滿十八我怎麽嫁人。”
顏敘眯起眼看着她,似乎想從這話中找出她的真實想法。
“我從小就被教導,女孩家不滿十八不能與男子親昵。而且婚姻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你今日說了明日就草草舉行,一點誠意都沒有。”
簡直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前些日子還和陌生男子同床共枕呢,雖然這個陌生男子就是眼前這個人。
“那就許你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