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勢急轉舍命換

與王大叔把事情都說開後大大叔明顯被這個事情喜到，好像自家女兒快要出嫁，喚她的時候語氣更加親善。

幾人用過午膳後白靈便随着王大叔一同上了後山去拾草砍柴，留穆言一人在家中。王大叔曾經有妻有子，後來染了風寒，當時李大夫還沒住在這裏，無人醫治就一一去了，最後留他一人生活，這大概也是為什麽自己住進他家中他異常開心的緣故，屋子裏好歹多了些家的味道。

說起李大夫，好像是穆言不太想暴露自己的功力，所以最後也沒有讓他把脈，只是幫忙看了看傷口開了簡單的藥方。她與穆言一直隐姓埋名，到現在連全名都未告訴王大叔，只說可以叫自己“小靈”，穆言也以“白言”的假名替代。即便如此王大叔還是待他們如故，讓白靈不勝感激。

兩人一同爬上後山，白靈背着一個空竹簍跟着王大叔，她只是在山上撿些枯樹枝葉，王大叔除了摘些野菜外還會砍砍柴，一來二去正午的太陽漸漸淡了下來。

“我們下山去吧，要不然等會再下山下到一半天就會黑。”

“好。”白靈将滿當當的竹簍一背，站在山頭朝下望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遠處好像燃了火，朝上冒着濃煙。莫不是在熏肉？白靈想着，準備去問王大叔，後者順着白靈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就慌了，“該不會哪家阿婆燒柴時不小心失火了吧！”

不會吧，這邊村子裏的屋子大多都是用稻草蓋的，這要是失了火那豈不是要燒一片？白靈心裏一緊，她定睛去看，卻發現了比火災更可怕的事情。只是定睛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好像被凍住了一樣，随後她臉色突變，将背上的竹簍一扔，縱身就跳下山去。

“靈丫頭，靈丫頭！”王大叔從未見人使過輕功，白靈這一縱身讓他吓了一跳，他連喊幾聲，後者卻好像看見了什麽天大的事情，頭也沒回一下，轉眼間背影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她剛剛看見楚暮了……她肯定是看錯了，原本寧靜的心裏好像有數千螞蟻爬過讓她坐立不安，胸口發慌惹得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那個人來了？他來做什麽，來取她性命？穆言現在怎麽樣了，他不會出事了吧。

她從未這麽快過，步行需要一個時辰的路她眨眼間就到了，還在半空中就看見了一個素白的身影，果然是他，白靈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在确認這個人後開始劇烈地跳動，讓她一下子亂了呼吸。但是眼前的景象讓她難以接受，整個村子的人都聚在了一起，面色慌張恐懼甚至絕望，有幾間屋子已經燃了一半，冒着滾滾的濃煙。穆言正在與楚暮交手，他們動作很快，但細眼看去，身上帶着傷的穆言依舊在行動上有極大的不便。

而那個人，她心心念念了那麽久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那個人，他懶懶地站在一旁的空地上，看着楚暮與穆言的打鬥，眼裏沒有半分的情緒，依舊絕色傾城，但此刻的他卻散發着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寒冷。

“穆言！”白靈大喊一聲，整個人跳了下去，徒手擋開楚暮的一招，這一招她擋得結結實實，只覺得手背好像被撞斷了一般痛，但終于将原本糾纏的兩人分開了。白靈擋在穆言的身前，警惕地看着楚暮。

楚暮面無表情，作勢就要再次攻來。白靈忍不住想要後退，但是一想到身後的人，她也拉開雙手要去迎接他的招式。

“楚暮。”又是那熟悉的聲音，再次聽到這個聲音白靈的雙手一顫，楚暮聞聲放下雙臂退到一邊。

白靈心裏五味雜陳，她恐懼害怕，又帶着另外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她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什麽，完全不敢看那個人。他既然帶着楚暮與丁香來，又已經出了手，是來取她性命的吧，死在他手裏她不怕，但是穆言不能。穆言現在身受重傷，與楚暮交手都吃力，顏敘一出手她與穆言怕是不出十招就能丢了性命。還有這些村民，他們淳樸善良，是自己主動投宿這裏的，千萬不能連累了他們。

她咽了咽口水，壓下心裏的害怕就驚慌失措，“你——你要做什麽？”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與他對視，連與他說話都要拿出十分的勇氣。

聞言顏敘挑起一個笑來，語氣中好像夾着冰雪，“殺人。”簡單的兩個字讓白靈的心整個墜入冰湖，雙腿好像踩在冬日的湖裏，從下往上傳來徹骨的寒意。

“靈兒，你退下。”

“言哥哥……”你不是他的對手，如果穆言真的和顏敘打起來，他可能會死在自己面前，那樣的話——想到這裏白靈不禁覺得毛骨悚然，這是她最不願見到的情景。她再次問他，“你要殺誰？”

“所有人。”

“所有人是誰？”她與穆言，還有這個村子裏的人？

好像耐心用盡，又或者可以說他對眼前的人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他沒有再回話，朝楚暮看了一眼，原本退後的楚暮剎那間就再次閃到白靈的眼前，一掌就要打下來，白靈此刻已經失了神，他真的要殺她，他恨她——

就在白靈失神的時候，她的左肩被人往後一拉，穆言快速與她換了位，以掌接掌，與楚暮正面相對，随後兩人便打鬥起來，留白靈一人癡癡地站在那裏。

一旁的村民們都團在一起，絲毫不敢言語，看着這些高手們過招，心裏大概也知道幾分他們将死的命運，有小孩子想哭，嘴巴卻被他的母親緊緊捂住，只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些聲音像一根根尖刺刺入白靈的心裏，她不能再多想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保住穆言和這些村民的性命，至于她的命，她欠他的，她不要了。

一下子将自身的性命置于身外，白靈好像一下子有了勇氣，她不再癡呆地站在那裏，她看向顏敘，“你要什麽，他們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穆府更是與你沒有牽扯，你為何要殺他們？”

好像聽見了可笑的事情，顏敘再次笑了，他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個名不足惜的蝼蟻，“我景顏想殺人，還需要理由？”

比起他的言語，他冷漠又夾着嘲諷的眼神好像千刀萬剮讓她的心受到淩遲。但是上次之後她就知道她與這個人再沒有情意，她妄想他再像之前那樣對待自己是在打自己耳光。餘光中看見穆言蒼白的臉，白靈咬咬牙，“你不要殺他們，上次是我傷的你，我現在死在這裏，你放了他們吧。”

“哦？”他輕輕上揚了語氣，好像沒有把她的生死放在心裏，“随你。”

“那你要答應我，我死後你要放過這些村民還有穆言。”她沒資格與他談要求，她甚至沒有資格與他平起地對話，但是此刻她什麽都不争取可能什麽都沒有，她沒有退路，只能去做自己能想到的事情。

“答應你？我為何要答應你？”

果然……

“因為我上次只是傷了你，我現在賠你一條性命，至于這些人，你也不認識他們，你這次來無非是想取我性命，我先死了，不就了卻了你的目的嗎？你要是想殺人，日後想開殺戒了再去殺，何苦殺我的時候帶着別人，況且穆言帶着傷，你殺了他豈不是會被天下人恥笑？”白靈盡可能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緒，“雖然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強者對強者，你不應該期待自己與穆言日後的比試嗎？你現在殺了他，不就等于殺了自己的一個勁敵。還有這些村民，他們手無縛雞之力，更與你無冤無仇。”

“是嗎？”他目光流轉卻不帶絲毫情感，“那你動手吧。”

這是應許了？她完全讀不懂他的心思，但她再沒有別的辦法，可是要怎麽死？她手上沒有任何兵器，自己打自己爆頭而死？那也太慘了，而且她功力不好，要是一掌下去沒有死，那豈不是又丢人又疼。還是找個利器往胸口一刺，一招斃命，這樣會好一點。

白靈四處看去，看見一家草屋門口躺着的砍刀，于是走過去撿起來，本來沒想着死的時候會疼會舍不得，但是當她看見砍刀上面磕磕巴巴的缺口，就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算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來年她還是一條好漢。

白靈自己給自己打了口氣，揚手将砍刀對着自己舉起，順勢就要刺下。

“靈兒！”穆言慌了，他轉身就要去攔住她，但是楚暮卻快他一步閃到他的身前，一掌打下，竟讓他吐了幾口鮮血。

“靈丫頭，使不得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來劫人了，說實話，我怎麽感覺穆言人氣比顏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