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要問你啊,蕭副将。”祁楓從朱成手中接過他遞過來的鞭子,拽在了手裏。
平日在軍營裏,朱成和祁楓還有蕭方羽三個人關系都還算不錯,這個時候,要他相信蕭方羽是那個奸細他是怎麽都不敢去相信的,半猶豫之下,還是抓住了祁楓準備打的手。“将軍,會不會是弄錯了?你和蕭副将從小一塊長大,你應該……”
“祁楓!不是我!”蕭方羽怒吼着。
“不是你還能是誰?除了給皇上的折子上寫了之後,我就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告訴我,不是你?難不成是皇上?”祁楓冷冷的看着蕭方羽,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
蕭方羽聽着這句話,猛然擡頭,兩人對視的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這一鞭,是為了那些無辜枉死的兄弟們所打的。”
“這一鞭,是為你蕭家滿門忠烈,卻毀在了你的手上。”
“這一鞭,是為曾經那個熱血方剛的蕭方羽。”
“這一鞭,是為了咱們從小長大的情意。”
祁楓一鞭一鞭的抽着,最後,确是下不了手了,扔了鞭子。“朱成!調遣兩萬精兵加上所有忠武營将士,馬上整裝出發,從江南運河北上,押送逆賊蕭方羽回京!”
“将軍……你确定是兩萬?”
“還要我說第二遍?兩萬,不給殷國留一絲一毫的可以救他的機會。”
“祁楓!”蕭方羽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抓住了祁楓的衣服。
“你我兄弟,做到今天,足夠了。”祁楓猛地推開蕭方羽,進了帥帳。
朱成安排妥當之後,進了帥帳。
“朱成,這是上好的創傷藥,路上別讓他死了,還有,這封信是給皇上的信,如若到了京城,就呈給皇上看。”
“好的,将軍,大軍都随着我們走了,那将軍你……”
“你們将蕭方羽押解進京之後,在京城外面先等幾天,如果看見七王爺,去找他,知道嗎?讓他替你去面聖,然後,蕭方羽你也可以交給他。”
“啊,好的。”
祁楓走了出去,甩了一個空白信封放在了蕭方羽的身上。“這封信,到了京城找個地方給我燒給蕭叔叔,沒把你帶好,是我的錯。”
“亦初……”
“滾!”祁楓看着大軍漸漸的消失在夜中,整個人都險些崩潰了,身邊的一個親衛扶了他一下。
“你是雲青安排過來的嗎?”
“……将軍,你都趕走好多批了,王爺說了,要是您再趕走我們,就讓我們別回去了。”
祁楓笑道。“行,不趕了,也沒有機會趕了。”
第二日,祁楓帶領的部隊被全滅的消息就傳進了京城,而祁楓,在身邊的那些玄商安排的萬裏挑一的武士的保護下,重傷昏迷被帶出了殷國人的包圍圈。
而看完祁楓假屍體的玄商,又從江南回了京城,準備劫殺蕭方羽的時候,在離京城三十裏地外,蕭方羽卻主動送上門來了。
“跟我走!”蕭方羽甩給玄商一匹馬,看着渾身殺氣的玄商,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個奸細的嫌疑沒有洗清。“這是亦初寫給你的信,他的字你應該是認識的,別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的。”
玄商半信半疑的接過信,打開看了眼,确實是祁楓的字。
:不要殺方羽,雲青,如若我沒命回來,你幫我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吧。
“他……人呢。”玄商緊緊将紙捏在了手裏,他第一次覺得,愛上祁亦初,真的煩透了!!
“我就是要帶你去見他,還是快點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受傷了?”
“嗯,重傷,軍隊裏沒有軍醫,這邊的大夫又是半吊水的大夫,我已經在想辦法聯系秦姑娘了。”
“不用,我有人,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外面的訓練場路過的那條河那裏,你還記得嗎?那裏有個茅草屋,送到那裏面。”
“就是你以前經常在那等亦初的那條河?”
“對。”
安排好了之後,玄商才跟着蕭方羽回了山上,因為幾萬人的目标太大,這一路上,怎麽不吸引人注意他們就怎麽走。
“亦初……”看着躺在床上的祁楓,玄商顫抖的手放在了祁楓的鼻子上,探到還有些微弱的氣息,心裏的一顆石頭微微放下。
“取銀針來。”
“七王爺……我知道你擔心,但是,這針……”
“我讓你去取!”玄商吼了聲。
從進來的時候,抓着祁楓的手就沒有再松開過,接過蕭方羽遞過來的銀針,手卻顫抖的不像話。“你來,我告訴你穴位在哪裏。”
“王爺,我也不行……紮不下。”
蕭方羽給玄商怒狠狠的瞪了一下,感覺憋屈無比。
看着在旁邊紮針的七王爺,一個親衛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來減輕玄商的緊張。“王爺,我們發現将軍的時候,将軍就已經這樣了,估計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的,看見殷國人在找他,我們就找了殷國人,換了他的盔甲,然後将他給帶了出來,沒有将将軍毫發無損的帶回來,實在是愧對王爺的囑托。”
“你們能在他還有氣的時候幫我把他帶回來,我就要謝謝你們,他這種人,是明知道死都不會退讓一步的。”玄商心疼的不得了。
很久很久之前,他想過,如果祁楓活成了祁寒那樣的人,該多讓人心疼啊。
好像,祁楓比祁寒活的更累了,明知道誰是出賣他們的人,明知道那個人想要他的命,卻什麽也不說,把所有苦都往肚子裏面咽。
多讓人心疼啊。
祁楓微微睜開眼,神情還處在一片混沌當中,分不清現在是什麽時候,就連眼睛,也都睜不太開,只能微微的眯着。
耳朵裏面全是嗡嗡聲,恍惚之間,好像聽見了誰在叫他。
“亦初!亦初!”
那是……雲青?
“雲……雲……青啊。”他死了麽?
死了怎麽會看見雲青?
這樣也好,他以為他會看見他爹怒氣沖沖的拿着鞭子過來怪他沒用。
想到這,一時間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爹,別打了,我參軍……”
“不,不要你去參軍了,再也不要了!”已經是晚上了,玄商守在了祁楓身邊守了三天,三天了,到現在才微微睜開一點眼睛,卻開始胡言亂語了。
“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