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撩完就跑

死一般的寂靜再次出現, 這次拉長到五分鐘。

唐遠等來的是一串嘟嘟聲, 意料之中的聲音,他把手機放一邊, 趿拉着拖鞋出去, 洗了點葡萄端進書房。

裴聞靳從電腦前擡了下眼皮, 随後就垂下去,繼續處理公務, “不睡覺, 到這裏來幹什麽?”

唐遠把一顆葡萄送到他嘴邊,唉聲嘆氣, 幽怨的像個寂寞難耐的小媳婦, “你不在床上, 我一個人睡不着。”

裴聞靳張嘴吃掉,“那怎麽平時我辦公,你能睡的跟豬一樣?”

“……剩下的葡萄都是我的了!”

裴聞靳看着資料,一點沒有被吓到, “吃去吧, 吃完了, 明天我下班再買。”

唐遠連着往嘴裏塞兩顆葡萄,腮幫子一左一右鼓兩個包,聲音模糊,“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在跟一個老爺爺談戀愛。”

裴聞靳眼皮不擡的說,“老爺爺弄不動你。”

唐遠呆滞了好一會兒,一臉卧槽的看着處理公務的男人, 說句色情的話,都能用這麽淡漠又正經的語氣。

你行啊,真行!

裴聞靳翻開手邊的文件,“想看什麽書,自己去拿。”

唐遠沒拿書看,就坐旁邊,自己吃一顆葡萄,喂裴聞靳一顆,好像葡萄一下子變得更甜了些。

書房裏的氣氛很安寧。

小的看大的,大的看文件,歲月靜好。

不多時,唐遠從椅子上起來,趴到裴聞靳背上,兩只手抄進他的頭發裏面,仔仔細細的撥動。

裴聞靳淡定自若,三年前他頭頂白了一小片,他為了不讓小愛人難過,就開始定期染頭發,一根白的都沒有。

唐遠果真沒發現。

他把手伸到前面,搭在男人的手背上面,指尖若有似無的劃一下。

裴聞靳安穩待在胸腔裏的心髒猛地跳動起來,他将不老實的手握住,低聲警告,“別鬧。”

唐遠用另一只手劃,結果兩只手都被禁锢,他掙脫開,繞到前面,後背低着桌子邊沿,都耷拉下來,湊到男人跟前,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裴聞靳的呼吸裏盡是青年的氣息,幹擾着他的思緒,他的喉頭攢動,“怎麽了?”

唐遠湊的更近些,把一張越發精致的臉全部暴露到男人眼皮底下,“我人過來了,就在你旁邊,你怎麽沒受到一點影響?這不科學啊。”

裴聞靳的面部一抽。

唐遠盯着他不露聲色的面龐,像模像樣的啧了聲,“你不會是已經吃膩了吧?”

裴聞靳的面部又抽,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唐遠催促,“問你話呢。”

裴聞靳将上半身往後仰,遠離理智戰勝不了的味道,他一手搭在椅背上面,一手擱在桌面上,指間的鋼筆轉個不停,面上的表情像是無奈,又似是忍耐。

唐遠一把按住那只鋼筆,“膩沒膩啊?”

裴聞靳想把人按書桌上,他不易察覺的吸口氣,擡了擡眉,“我膩沒膩,你不清楚?”

唐遠看他做那個小動作,不論看多少次,都覺得性感到炸裂,“就是不清楚才問你的。”

裴聞靳将搭在椅背上的手放下來,撈住青年柔軟的腰,“自己照鏡子去。”

唐遠渾身上下都是印子,他的臉上火燒火燎,“我不照!”

裴聞靳,“……”

“按照正常情況,只要對象在身邊,肯定就沒有辦法靜下心做事情。”唐遠板着臉,煞有其事的指控他說,“你完全不受影響。”

裴聞靳忍俊不禁,“你又知道?”

“難道不是?”唐遠拿開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抱着胳膊,鼻子裏發出哼聲,“你的定力好到讓我生氣。”

裴聞靳發出醇厚低沉的笑,邊笑邊搖頭,“我要是定力差一點,早死你身上了。”

唐遠面紅耳赤。

裴聞靳的理智瀕臨崩塌,內心的欲火在翻騰,心髒跳動的頻率已經錯亂,面上卻是一派氣定神閑,他撥了下額前散亂的發絲,繼續翻看文件,“好了,乖孩子,帶着你的葡萄回房間你去,等我忙完剩下的工作,就去讓你知道,我有沒有吃膩。”

唐遠條件反射的一抖,“明天我上班。”

“現在知道怕了?”裴聞靳手裏的鋼筆一頭在書桌上用力敲了一下,眼角一掃,震懾力十足,“晚了。”

“我只聽說毛頭小子經不起撩,沒聽說老男人也經不起……喂喂喂,幹什麽,唔,你還有工作呢,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走……”

唐遠後退着跑了,跑到門口的時候,他退回來,抱走了剩下的葡萄。

裴聞靳捏捏鼻根,見識到了什麽叫撩完就跑。

他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天知道他經常為了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要隐忍到什麽地步。

偏偏小孩子還喜歡鬧,要他的命。

裴聞靳嘆一口氣,他喝掉大半杯茶水,勉強蓋掉嘴裏的氣息,這才能定神繼續工作。

唐遠回房把門一關,嘴巴破了,往外滲血珠,他抿了抿,還是有。

老男人親上來的時候,唇上的溫度炙熱,力道粗野,跟禁欲的外表截然不同。

唐遠去衛生間對着鏡子看了看,傷口不小,明天要帶疤上班,他罵了聲“操”,嘿嘿笑着回到房裏。

吃完了葡萄,唐遠就把兩只腳一左一右挂在床頭櫃上,一邊拉筋,一邊等陳列的電話。

另一邊,陳列挎着肩膀坐在床頭,維持這個姿勢有半小時了。

小遠知道了他跟小朝的事情,怎麽還沒打電話過來?

等我打過去?我打了要說什麽?

我當時怎麽想的?

陳列心裏的戲份特別多,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像是被調色盤拍打過,他狠狠抓了下頭發。

靠!這大晚上的,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好嗎?

攥在手裏的手機突然發出震動。

陳列吓一跳,看清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直接就從床頭蹦了起來。

動作幅度太大,又坐了那麽長時間,肌肉反應沒來得及跟上去,所以他沒站穩,整個人往前趴,臉着地。

陳列趴在地上,吃痛的悶哼,我操!

小朝怎麽打過來了?小遠已經跟他說了?所以他是來找我算賬的?

怎麽辦?

還是先認錯吧,對認錯。

陳列一接通電話,就急急忙忙說他錯了,腦袋低垂着,聲音很小,慫的不行,“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腦子進水,你原諒我,下次我不那樣了。”

宋朝奇怪的問,“你在說什麽?”

陳列的臉色一變,我了個大槽,他媽的怎麽又犯蠢?老天爺想玩兒死我?他幹笑,“我放屁。”

宋朝那頭安靜了一兩秒,“你等誰的電話?”

陳列全身肌肉倏然繃緊,“沒有啊,我沒有等誰的電話。”

等了等,還是沒等來回應,他一下子就慌了,“喂,小朝?我真沒等誰的電話,哎好吧好吧,我都跟你說。”

将半小時前發生的事說出來,陳列就坐到地上,健壯的兩條大長腿盤在一起,像個等着被判刑的犯人,不忘給自己争取減刑,悶悶的說,“我真不是故意的。”

宋朝呵笑,“說你傻逼,你還不承認。”

陳列聽到電話裏響起的笑聲,身體放松了一些,還沒顧得上耍個流氓,下一刻就又有笑聲傳過來,陰森森的,“為什麽認為是我毀約?在你心裏,我連這點可信度都沒有?我騙過你什麽?”

他剛放松的身體立刻繃到極致,“祖宗,我認我認,我就是傻逼。”

“你說,”宋朝沒有就此罷休,他重複的問,慢慢悠悠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陳列都快哭了,“小朝,別玩我了。”

“出息。”

宋朝的語氣充滿嫌棄,話音剛落,自己卻笑了起來,不是陰陽怪氣的那種笑,是很愉快的聲音。

陳列聽在耳朵裏,那感覺就像是有個小刷子在他的心窩裏輕輕掃動,癢癢的,他咳嗽兩聲,發出的聲音沙啞,“還疼嗎?”

笑聲瞬間就停了下來。

陳列扇了自己一下,得,又說錯話了。

“明天來找我。”

電話裏傳來一句,陳列一愣,他的呼吸亂了起來,小心翼翼求證,“真的?”

宋朝說,“你可以當是假的。”

“別別別,”陳列激動的說,“那明天幾點?去你的住處嗎?需要我帶什麽東西?”

宋朝輕嗤,“算了,你別來了。”

“怎麽了這是?”陳列苦笑,“我哪裏惹到你了?”

宋朝說出三字,“你太煩。”

陳列,“……”

“上午來,我這兒,你帶上你的所有行李,記得找房東把房子退掉,拿回押金。”

宋朝一一回答完他的問題,“還有什麽要問的?”

陳列呆了呆,嘴巴開瓢,“小小小小朝,你的意思是……”

“意思有兩個。”宋朝慢條斯理,“一是,我租住的公寓房租漲了,一個人住不劃算,想找個人合租,覺得你最合适,二是,我想跟你同居,試試看能不能走下去,你想選哪個?”

陳列毫不猶豫的說,“二!”

生怕宋朝沒聽見,他扯着嗓子強調,大聲吼,“我選二!”

宋朝的聲音裏有笑意,“那就上午過來?”

“好,你等我。”

陳列挂掉電話,興奮的在房間裏跳了幾下,控制不住的咧開嘴傻笑,他想起來什麽,撥了唐遠的號碼。

唐遠說,“認完錯了?”

陳列膛目結舌,“……卧槽!這麽神,你咋不上天呢?”

“舍不得你們呗。”

“……”

唐遠心裏生出太多的感慨,凝聚出來的就是幾個字,沉甸甸的,帶着真摯的祝福,“好好珍惜吧。”

“還用你說?”陳列唉聲嘆氣,“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嗎?”

唐遠說,“誰容易了?誰都不容易。”

陳列張張嘴,也是。

“小朝在治療中心吃了很多苦,這幾年看着沒問題,其實創傷壓根沒好,他能讓你碰他,一定經歷過漫長的心理戰争,超過我們想象,對他來說,邁出那一步很艱難。”唐遠頓了頓,“阿列,我們幾個一起長大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陳列說知道,他煩躁的罵罵咧咧,“可是我不怎麽會做飯。”

“那你會什麽?”

“煮方便面。”

“不就是什麽都不會?”

“方便面不算?”

“要點臉行嗎?那玩意兒就是把包裝紙一拆,倒點開水進去,算個屁。”

“啧啧,你漏掉了最關鍵的一個步驟,拆調料包。”

唐遠翻白眼,“有你學的。”

“學是肯定要學的,就是不知道先學哪個,幹脆我九月中下旬再投簡歷找工作,先報班學學廚藝。”

陳列在房裏來回走動,眼珠子亂轉,尋思一會兒從哪裏開始收拾,反正今晚別想睡了,“你家那位給你做飯嗎?”

“做啊,”唐遠說,“我也給他做,不是說非得誰來,看誰有時間。”

陳列跟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他哈哈大笑,“你也做?騙誰呢,哥們,你能分得清醬油跟醋嗎?”

唐遠被鄙視,臉抽了抽,“你還別不信,我現在能做三菜一湯,一個人做。”

陳列笑的前俯後仰,“夢裏吧。”

唐遠,“……”

笑夠了,陳列擦掉眼角的淚水,粗聲粗氣的說,“小遠,我覺得我被他吃得死死的。”

唐遠說,“願意嗎?”

陳列微愣,他實話實說,臉漲紅,“挺願意的。”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唐遠一點都不意外,他老媽子一樣唠叨,“你神經大條,小朝心細敏感,平時你悠着點,別咋咋呼呼的。”

“對了,你那個大學同學,叫常建的,跟你沒有什麽吧?”

陳列立刻說,“沒有!”

唐遠對他太了解了,一聽就知道有名堂,于是笑了聲,“是嗎?沒有就行,要是有,我都幫不了你。”

陳列聽的心裏發怵,他使勁兒摳摳後腦勺的頭皮,“常建幫我開過車,挂檔的那種。”

唐遠的眉心一蹙,“幾回?”

陳列跟蚊子嗡嗡似的,“就一回。”

“找個機會跟小朝交代一下吧,與其讓他從別人嘴裏聽到那件事,不如你主動說,千萬不要撒謊。”唐遠告誡道,“阿列,謊言就是滾雪球,越滾越大,最後會把自己給滾進去。”

陳列後背一涼,“聽你的,都聽你的。”

唐遠聽到書房門打開的聲音,看來那家那位忙完了,他說挂了啊。

陳列把他叫住,磕磕巴巴的說,“小遠,你不,不問我跟小朝是怎麽……那什麽的?”

唐遠打了個哈欠,“那是你們倆共同守護的小秘密。”

電話挂了,陳列還愣着,他咂了咂嘴皮子,無聲的笑,是兄弟。

那晚之後,唐遠很快就知道兩個發小搬到一起住了,三人還跟之前一樣,聊微信通電話,有空就約出來喝酒,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盡量不讓他們尴尬。

至于他們能走多遠,能不能走到最後,除了老天爺,誰也不知道。

包括他跟裴聞靳。

慢慢走着吧,人生長着呢。

丹尼爾那工作室進入裝修環節,唐遠周六過去幫忙,路上碰到了馮玉,就帶她一塊兒去了。

馮玉念的學校是本碩連讀的,下半年直接學習碩士課程,這會兒她放暑假,還沒加入就業的大軍。

唐遠覺得馮玉身上多了什麽東西,又不知道怎麽形容。

到工作室時,丹尼爾正在跟裝修團隊的負責人溝通,連說帶比劃的,他塊頭大,加上是跳舞的,肢體語言豐富,很有存在感。

丹尼爾看到唐遠身邊的馮玉,眼睛頓時一亮,他大步流星的迎上去,紳士的彎下腰背,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可愛的女孩,好久不見。”

馮玉知道這只是個禮儀,還是難為情的把手拿回來,紅着臉瞥了眼唐遠,似是怪他沒阻止。

唐遠一臉無辜,他真沒反應過來。

三人在工作室不遠的咖啡廳裏坐下來,形成偏微妙的氛圍。

上次他們三喝咖啡,唐遠充當翻譯,兩頭忙活,這次他只需要品嘗咖啡。

馮玉跟丹尼爾聊了會,難以抑制的震驚,“丹尼爾,你的中文說的真好,一定下過很大的功夫吧。”

丹尼爾笑的很開心,眼睛直直的看着馮玉。

馮玉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扭頭找唐遠說話,說起她的朋友,“我覺得張舒然不是單純的想跟周嘉結婚。”

唐遠說,“古往今來,每段聯姻都不單純。”

馮玉臉上的憤憤不平登時就凝固住了,對啊,她忘了,那是張周兩家聯姻,利益為上。

丹尼爾不知道誰是張舒然,誰是周嘉,只知道他喜歡的姑娘看起來很難過,他桌子底下的腳踢了下罪魁禍首。

唐遠一口咖啡差點噴出去。

馮玉沒注意到這一出,她用勺子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周嘉對張舒然是用了真心的,但張舒然沒有,他那種人,對誰都很溫柔,唐遠,你說……”

後知後覺唐遠跟張舒然早就已經決裂了,馮玉懊惱的咬咬唇,“對不起啊,我不該在你面前提這些。”

唐遠說沒事,他畢業前,張周兩家的婚訊就登報了,三年前的六月一訂婚,三年後的十月一結婚,這日子挑的,似乎很用心。

十幾二十分鐘後,馮玉出去接了個電話,她回到座位上,笑的很羞澀,“我男朋友一會要來接我,這次就不聊了,回頭我請你們吃飯啊。”

唐遠的眼皮一跳,他終于知道馮玉身上多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了。

——戀愛的粉色氣泡。

唐遠瞄了瞄仿佛面無人色的丹尼爾,話是問的馮玉,“有男朋友了?什麽時候的事?”

馮玉說是很多年前就認識了,最近才确定的關系。

唐遠沒多問,他拽上丹尼爾去了衛生間。

丹尼爾擰開水龍頭,把腦袋湊過去,大捧大捧的往臉上撲水。

唐遠手插着兜,“丹尼爾,中國很講究緣分,你跟馮玉的緣分不夠。”

水聲嘩啦響,丹尼爾的聲音夾在裏面,他說,唐,我學中文是為了馮玉,來中國也是為了找她。

唐遠沉默良久,什麽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情這個事,真的只能看天意。

沒過多久,唐遠跟丹尼爾見到了馮玉的男朋友,是個兒科醫生,很斯文。

馮玉160左右,她男朋友差不多175,比唐遠矮一些,跟丹尼爾的将近190比,顯得很小只。

大概是察覺到了丹尼爾的敵意,那男的很快就将馮玉帶走了。

車跑沒影了,丹尼爾還瞪着車離去的方向,心有不甘的喘氣,“唐,那家夥又瘦又小,不能保護馮玉。”

唐遠去旁邊的商店買了兩個甜筒,給丹尼爾一個,“不如随緣?”

丹尼爾接過甜筒,垂頭喪氣的說,“OK,随緣。”

唐遠吃一口甜筒,認真的說,“丹尼爾,你來中國不久,多走走多看看,說不定你某個瞬間就遇見了你的幸運女神,也許是下個路口,也許是下雨的傍晚,也許是在一個像剛才那樣的咖啡店裏,緣分是很奇妙的。”

丹尼爾成功被這番話燃起希望,他大口大口吃甜筒,紅着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唐遠再見張舒然是在一個酒會上面,倆人都是西裝革履,立身于寒暄跟談笑裏面,兩道視線剛對上就不約而同的錯開了,沒有搭過話。

前幾天,張舒然二叔公司的工程出現了問題。

工人鬧事,驚動媒體,上了某臺新聞,捅到中央紀委,上頭要有大動作,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

這對張家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估計這就是張舒然不得不在這時候回國的原因,家裏出了這檔子事,他是當家主,能不回來?

酒會後半場,唐遠出去透氣,出了大堂沒走多遠,他的腳步就頓住了。

前面不遠處的拐角,張舒然倚着牆抽煙,身邊有個女的,拉着他的手臂跟他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麽,笑的花枝亂顫,舉止暧昧。

那女的不是周嘉。

唐遠要走,張舒然已經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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