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胡太郎,津平鎮頗負盛名的料理亭負責晚宴的大廚,同樣是一位潛藏很多年的鬼。

這是個非常聰明的鬼。

由于他擁有可以僞裝成他人的血鬼術,所以用收徒的名義,每次都變換容貌一代接一代在這家料理亭工作。

他熟悉這個小鎮的一切,同樣也明白要怎麽狩獵才不會被鬼殺隊發現。

良子女士的丈夫不是本地人。

他帶着幾個夥計去京都那邊進貨,途徑津平鎮,聽說這裏的料理亭飯菜好吃,就過來品嘗了。

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胡太郎通過料理亭的客人來選擇自己的狩獵對象。

但他很聰明,從不在狩獵本地人,只盯着外來路過的旅人下手。

良子女士的丈夫帶的夥計裏有一個皮肉好吃,被胡太郎盯上了。

胡太郎等這些人喝了酒吃了飯離開料理亭,就變幻成一個嬌娘的樣子,試圖忽悠目标跟着自己離開。

然而良子女士的丈夫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出門在外還有行商的任務,他攔住了那個夥計,并委婉拒絕了女郎的邀約。

胡太郎頓時對良子女士的丈夫也起了心思,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這幾個人全都包圓了。

胡太郎已經足夠小心了,他吃了這些人後變成良子女士丈夫的樣子,連夜趕往下一個小鎮,還裝模作樣地投宿在一個旅舍,白天在旅舍睡覺,晚上結賬離開再回到津平鎮。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麽周密的收尾工作仍然白費了,伊澤杉順着蹤跡找了過來。

咔嚓——

菜刀和日輪刀再度相撞,伊澤杉和胡太郎四目相對,都在試圖尋找對方的破綻。

經過前幾下互相試探,雙方都對敵人有了大致了解。

伊澤杉發現這大廚身體高大,但動作很靈活,尤其是菜刀和刮刀的配合,頗有點炒菜和抖鍋的感覺,和以往遇到的攻擊模式截然不同。

胡太郎也覺得眼前這小子有點非人,在如此高速的攻擊和防守交換下,這小子依舊呼吸平穩,看不出絲毫破綻,可見這小子的速度應該還可以更快。

胡太郎&伊澤杉:而且這厮還沒用呼吸型的招式/血鬼術的招式!

正常情況下鬼的身體素質要比人好,長時間的戰鬥對人類不利。

但伊澤杉顯然颠覆了這個常理,高速戰鬥到現在,他的體力依舊充沛,甚至只要腳踩大地,他的損耗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經歷了光脈上浮的洗禮,伊澤杉最近又開發了兩個招式,他也是很勤奮噠!

而且有童磨做對比,眼前這胡太郎的速度盡管也很快,但伊澤杉已經能跟上了。

或者說伊澤杉在速度方面已經不輸于下弦的鬼,所以此刻才顯得游刃有餘,也給胡太郎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最終還是胡太郎沉不住氣,他擡手,菜刀一推一壓,趁着伊澤杉後撤的時候,左手刮刀突然旋轉起來,像是攪拌面團一樣。

胡太郎大吼:“血鬼術!”

伊澤杉心中一凜,不等他有什麽動作,下一秒就見胡太郎手中的刮刀竟驟然出現在眼前!

……就好像仿佛中間的距離被吞噬掉了一樣,或者說這刮刀直接穿梭了空間!

伊澤杉連忙躲避,此刻卻已然來不及了!

旋轉的刮刀像是鑽子,擦着伊澤杉的肩膀戳了出去。

鮮血四濺,伊澤杉左肩受傷,他來不及反擊,就地一滾,一道猛烈的罡風擦着頭皮拍了過來!

那菜刀宛如一個大蒲扇,若是被拍實了,恐怕頃刻間會變成肉泥。

轟隆——

菜刀拍地,地面凹陷下去。

不遠處,伊澤杉用替身術成功逃出攻擊範圍。

“……萩餅。”

胡太郎說完了血鬼術的名字。

伊澤杉:?

他慢了半拍,詫異地說:“你這血鬼術叫萩餅?”

“老夫是廚師,用萩餅當名字怎麽了?”

胡太郎得意地笑,然後他動了動鼻子,露出貪婪而興奮的神色。

“真是不得了,你是稀血啊,這味道太甜美了。”

胡太郎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眼神:“決定了,我要将你的血肉混了紅豆,攪碎了做成豆沙餡兒的萩餅!一口一口吃掉!!”

伊澤杉:“…………”

他心情複雜極了,最近運氣有點背啊,聽聽這胡太郎的形容,讓他以後還怎麽直視萩餅這種甜品?

伊澤杉深吸一口氣,在呼吸秘術的作用下,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瞬間止血了。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眼神冷凝起來。

“那就試試看吧,萩餅可不是什麽好吃的東西。”

“要我說,煎餅果子才是真絕色!”

話音落下,伊澤杉腳下發力,身體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森之呼吸·一之型·新芽。

猛烈生長的嫩芽突破大地的桎梏,探出一絲柔嫩的細芽。

伊澤杉的速度快到了極點,眨眼間刀尖就刺穿了胡太郎的喉嚨!

胡太郎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中的刮刀,一把抓住了日輪刀,噗叽,胡太郎的手被捅個對穿,這才生生卡住了伊澤杉的進攻。

下一秒胡太郎突然張口,對着眼前的伊澤杉吐吐沫。

伊澤杉連忙低頭避開,一腳揣向胡太郎拿菜刀的手腕,同樣卡住了胡太郎的進攻。

然而胡太郎的口水擦着伊澤杉的腦袋落在後面的地上後,竟然并未消失!

那口水居然如有活物一樣在地上蠕動,像是融化的史萊姆一樣包住了伊澤杉的小腿。

伊澤杉:!

胡太郎獰笑起來:“血鬼術。”

伊澤杉心中大驚,不好!

胡太郎:“水信玄餅!”

伊澤杉:“…………”

哇靠還能不能好了,求你別說了,再說以後真的要戒掉一切甜品了!

危機關頭,伊澤杉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這種哭笑不得的事,不過下一秒他就明白為什麽這血鬼術叫水信玄餅了。

水信玄餅是一種透明的裏面有餡兒的甜品。

外面有層透明膠質的如果凍一樣的外殼包裹着裏面的餡料,或者是一朵漂亮的櫻花,或者是如茶葉一樣的抹茶餡兒。

而現在纏在伊澤杉小腿的半透明粘液就仿佛外層的膠質殼,正以極快速度包裹伊澤杉,試圖将伊澤杉當成水信玄餅裏的餡料。

若是真被纏到裏面,估計自己就涼涼了。

伊澤杉意識到這一點後立刻試圖施展森之呼吸的型來撕裂這些膠殼。

然而胡太郎卻不可能單看着伊澤杉掙脫束縛,就在伊澤杉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并以三之型·天羅地網來撕裂膠殼時,胡太郎一手拿菜刀一手拿刮刀,一邊大笑一邊戳了過來。

“多麽甜美的味道啊!來來來,讓老夫好好調和一番,你會變成最完美最好吃的水信玄餅噠!”

看胡太郎那架勢,似乎想直接将伊澤杉的血肉攪合着血鬼術,糅合均勻後調成鮮紅色的玄餅餡料。

伊澤杉這一刻不止覺得身體疼,胃也疼。

他想象力極好,還沒穿越前也吃過水信玄餅,聽胡太郎這麽一說,他有點想吐。

……也真的吐出來了。

伊澤杉在地上滾成球,一邊滾一邊吐:“嘔!你這玄餅太難吃了吧!”

“真是不懂得美食的蠢貨,算了,估計你也沒吃過上品的水信玄餅吧。”

胡太郎不斷追逐着伊澤杉,伊澤杉一邊躲避一邊調整姿勢。

很快伊澤杉還未被膠殼包裹的上身開始出現刀傷,這還是他不斷躲避後的成果。

伊澤杉在心裏計算着兩人的距離和攻擊模式,嘴上還在挑釁:“誰說我沒吃過?那種東西有什麽好吃的?我告訴你,韭菜盒子比水信玄餅好吃多了!”

“那種東西味道太重,上不得臺面。”

胡太郎覺得自己身為廚師的尊嚴受到了挑戰,大聲反駁,追擊的動作有了一些松散。

伊澤杉清晰地看到了這一點,膠殼腐蝕的刺痛已經開始延伸到腰部了。

伊澤杉一邊保持着呼吸,維持着血液流動,一邊裝作力氣不夠無法躲避,從而氣急敗壞的樣子:“味道重怎麽了?!你做的那些甜膩東西不頂饑,一點都不好吃!”

胡太郎憤怒了:“你說什麽?!甜品才是一切美食的真谛!”

伊澤杉大聲反駁:“放屁!鹹黨萬歲!”

伴随着鹹黨萬歲的口號,伊澤杉突然松開握刀的手,刀鋒卡在地面,伊澤杉雙手撐地,身體倒立,被膠殼裹住的下半身直直朝上。

恰好此刻胡太郎聽到鹹黨萬歲這句話,憤怒出手,鋒利的菜刀像是削皮一樣削了過來,竟然直接将纏住伊澤杉雙腳的膠殼削沒了!!

胡太郎:!糟糕!自己上當了!

伊澤杉大喜:“多謝啊~”

他一個鐵板橋,雙腳踩地,單手抽出卡在地面的日輪刀,厲聲大喝:“森之呼吸,四之型!”

天地之間有無法看見的原初物質存在,大地內有光脈此起彼伏。

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

人這個生命個體腳踩大地時,只要和大地內的光脈相連,就能獲得連綿不絕的生命力。

銀古說過,伊澤杉擁有吸收自然能量的特質。

當他呼喚腳下大地內部沉睡着的生命時,光脈會回應他的呼喚,發出淡淡漣漪。

“地之光。”

森之呼吸,四之型,地之光。

伴随着伊澤杉的話語,金色的光浮現在他四周。

這些細微的光帶着一點點綠意,不僅消融了纏在伊澤杉身上的膠殼,同樣還直接愈合了他肩膀上的傷口和雙腿以及腰部被腐蝕的肌膚。

仿佛一雙無形之手,輕輕拂去了伊澤杉身上全部血色和傷口。

伊澤杉不僅恢複如初,甚至體力和精力都恢複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後,胡太郎大驚失色。

他一臉不可置信:“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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