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柱合會議一共開了兩天。
第三天早上,柱們就各自離開了,他們有的接了秘密任務,有的直接回到自己的巡視區域。
宇髄天元開始準備探查東京新宿那邊的風月産業,然後是京都方面的,反正關東關西經濟發展最好的就是這兩個前後都城,鬼殺隊的主要勢力範圍是在東京府這邊,自然從這邊開始探查。
伊澤杉晚了兩天才走,他先是和悲鳴嶼行冥好好聊了聊。
悲鳴嶼行冥是岩柱,使用的是岩之呼吸,武器是一個流星錘!
伊澤杉第一次見到悲鳴嶼行冥的武器時,他特別想扯着富岡義勇的衣領咆哮:這裏也有一個劍術不行的柱啊!你不能光說我不說別人啊!
悲鳴嶼行冥是一位僧人,他雙目失明,很容易流淚,依靠遠超普通人的聽覺來斬殺惡鬼。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己修煉了心眼!
這說法挺高大上的,反正伊澤杉是不信的,伊澤杉也能察覺到森林中遠處發生的事,哪怕他沒看到,都能得到遠方的消息,這與其說是什麽心眼,不如說是感知忍術。
不過伊澤杉找悲鳴嶼行冥讨教不是為了心眼,而是為了岩之呼吸。
悲鳴嶼行冥如此說:“每天在山林裏跑步,在瀑布下靜坐,向前推動巨石,扛着巨木去挑水……”
悲鳴嶼行冥說了一堆如何修煉的方法,伊澤杉聽完後,恍惚有種小時候看少林武僧電影裏日常生活片段的錯覺。
伊澤杉甚至還随口增加了修煉方法:“可以在水中擊棍,可以提着水桶在山石間飛奔。”
說完伊澤杉自己都笑了,岩之呼吸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修煉出來嘛。
結果悲鳴嶼行冥聽後思考了一會:“你說的對,我回去可以這麽試試。”
伊澤杉沒在意:“然後呢?還有什麽訣竅?”
悲鳴嶼行冥:“就是這樣。”
伊澤杉:“…………”
就是這樣?沒了?這特麽也太返璞歸真了吧?
具體的發力技巧呢?呼吸方法呢?如何像磐石一樣不動如山呢?怎麽樣呼吸能使身體血肉如岩石一樣牢固,同時激發更強大的力量呢?
悲鳴嶼行冥沒聽到伊澤杉的回答,以為伊澤杉沒聽懂,于是他又重複了一遍,每天跑多少公裏,在瀑布下靜坐多長時間blabla的。
伊澤杉木着臉聽完了,也背下了,他禮貌地表示了感謝,說自己會照着方法修行雲雲。
悲鳴嶼行冥很是欣慰,他表示自己看好伊澤杉,以後要更加努力啊,然後悲鳴嶼行冥就告辭離開了。
蝴蝶忍倒是會在産屋敷這邊多留兩天,幫忙診斷産屋敷耀哉的身體,她遠遠地看着悲鳴嶼行冥離開,就走了過來。
“阿杉,收獲如何?”蝴蝶忍問道。
伊澤杉苦笑着說:“還行吧,也可能是我的天賦太差了,我總覺得按照悲鳴嶼先生的方法修煉,我可能什麽都無法獲得。”
頓了頓,伊澤杉冷不丁想到一件事:“不,還是有收獲的。”
蝴蝶忍一愣:“那不是很好嗎?”
伊澤杉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蝴蝶忍:“也許我會再長個十公分吧。”
目前16.5歲身高一米五一的蝴蝶忍:“…………”
目前13歲身高一米六八的伊澤杉:~OVO~
蝴蝶忍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聲:“那可真是恭喜呢。”
說完她氣呼呼地走了。
伊澤杉摸了摸鼻子,貌似惹忍小姐生氣了。
噫,他不是故意的。
就在伊澤杉猶豫着是不是追過去時,背後傳來虛浮的腳步聲,伊澤杉立刻扭頭。
産屋敷耀哉緩步走了過來,他笑着對伊澤杉說:“在擔心忍生氣嗎?放心吧,她沒那麽小氣,只是回去幫我配藥了。”
伊澤杉上前一步扶了一把産屋敷耀哉:“您身體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已經疼習慣了,我拜托忍幫我配一些安眠的藥物。”
産屋敷耀哉微微仰頭,感受着灑落下來的陽光,心情似乎不錯:“希望有個好覺。”
伊澤杉微微蹙眉,他想了想不死川實彌好像也沒什麽後遺症,就說:“要不我用型幫您試一試?”
産屋敷耀哉欣然同意:“對你沒有什麽麻煩的話,那就拜托你了。”
伊澤杉抽出日輪刀施展四之型,通過幾次試驗,伊澤杉發現地之光的确可以緩解産屋敷耀哉的身體狀況,類似于給漏水的水球補水,從而達到看上去似乎恢複了的狀态。
産屋敷耀哉感受着久違的身體輕盈的感覺,欣喜地說:“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試着奔跑一會。”
伊澤杉不贊同地瞥了産屋敷耀哉一眼。
産屋敷耀哉失笑:“真嚴格呢,杉。”
伊澤杉說:“我會經常回來幫您改善狀态的。”
聽到伊澤杉如此說,産屋敷耀哉的神色嚴肅起來,他鄭重拒絕了伊澤杉的提議。
“還請不要為了我這麽做。”
伊澤杉一愣:“但是……”
“你是柱,是鬼殺隊的棟梁,你可以幫助更多的人,不要将精力放在我身上。”
産屋敷耀哉認真地說:“要去斬殺惡鬼,追查鬼舞辻無慘的蹤跡,盡可能保護更多的人才行。”
伊澤杉聽到産屋敷耀哉如此說,心生敬佩的同時,那種不确定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
伊澤杉說:“您是鬼殺隊的當主,柱合會議時就能看出來了,鬼殺隊的所有人都是在您的指引下前行,若是您出什麽事,鬼殺隊要如何抉擇和發展呢?”
産屋敷耀哉聽後笑了笑,他說:“替代我的人已經有了,你無需擔心。”
伊澤杉:“…………”
許是伊澤杉臉上不信任的表情太明顯,産屋敷耀哉笑了笑,讓自己的兒子過來了。
産屋敷有五個孩子,四個女孩,一個男孩,顯然這個虛歲六歲的男孩就是産屋敷耀哉心中的替代者:“這是我的繼承人産屋敷輝利哉,以後他就要拜托你們了。”
伊澤杉嘆了口氣:“将這麽重的責任丢給還未成年的孩子,這樣真的可以嗎?”
産屋敷耀哉聞言莞爾,他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語氣中帶着不易覺察的驕傲:“輝利哉很聰明的,我也會好好教養他,他一定可以的。”
父親這麽說着,身為兒子的産屋敷輝利哉對伊澤杉欠身行禮。
伊澤杉看到後心情更糟糕了,他回禮後瞪着産屋敷耀哉說:“我們鬼殺隊斬殺惡鬼,并不是為了死人,更不能只是為了報仇。”
産屋敷耀哉聽後怔了怔。
就聽伊澤杉繼續說:“我們是為了活着的人不再受到傷害而努力的。”
産屋敷耀哉點頭贊同伊澤杉的說法:“你說的沒錯。”
伊澤杉看了看産屋敷耀哉,這個男人今年才二十一歲,他的兒子産屋敷輝利哉也才虛六歲。
他嘆息着說:“對于我們鬼殺隊的隊員來說,您和您的孩子也在我們的保護範圍之內。”
“我們如此重視的生命,如果被你們自己輕易抛棄,我們也會生出‘自己到底為什麽而戰鬥’,‘以及自己的戰鬥到底有什麽意義’這樣的想法。”
伊澤杉神色凝重地說:“對自己産生懷疑,會讓刀劍變遲鈍的。”
産屋敷耀哉靜靜地看着伊澤杉,許久後才笑着說:“謝謝,只是……”
他擡手,手掌白皙柔軟,但産屋敷耀哉自己知道,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有幾年可以活了。
“……其實并不是血鬼術。”
産屋敷耀哉垂眸,神情依舊平和寧靜,看不出絲毫怨怼之色:“我們這一族和鬼舞辻無慘曾是同族人,因為一族中出了他,我們這些後裔血脈被詛咒了,永遠活不過三十歲。”
伊澤杉的眼睛微微睜大:“……詛咒?”
産屋敷耀哉點頭,随即他苦笑:“這算是産屋敷的秘密吧,畢竟若是鬼殺隊的其他隊員知道我們和鬼舞辻無慘有關系,恐怕會對鬼殺隊心生疑惑,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只說這是鬼舞辻無慘的血鬼術。”
伊澤杉張了張嘴,躬身行禮,語氣有些懊惱:“十分抱歉,是我僭越了。”
伊澤杉的想法沒有錯,産屋敷耀哉作為鬼殺隊的當主,擁有指引鬼殺隊前行的能力,那麽他的生死就極為重要。
奈何伊澤杉并不知道産屋敷耀哉本來就活不久!
“不,還請不要這麽說。”
産屋敷耀哉伸手拉起伊澤杉,他的心情不錯,甚至還笑了起來:“你也是關心我們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只是我們本來就壽命有限,在有限的生命中盡可能地為後人鋪路,是我們産屋敷唯一的生存意義。”
……可那樣也太悲傷太絕望了。
伊澤杉的視線落在産屋敷耀哉身邊的男孩身上。
産屋敷家的後裔活不過三十歲,幼年也容易夭折,所以産屋敷家的男孩幼年都當女孩教養。
虛六歲的産屋敷輝利哉穿着花色和服,頭上還帶着紫藤花的配飾,容貌精致美麗,坐在父親身側,宛如一尊小小的人偶。
對于伊澤杉和産屋敷耀哉的談話,男孩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或者說他早早就知道了自己未來的命運,也做好了這樣的覺悟和準備。
伊澤杉沉默許久,最終只能說:“我會斬殺鬼舞辻無慘的,他死了,詛咒就會解開了吧?”
産屋敷耀哉微笑着說:“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棄,希望就在前方,哪怕我等不到了,我相信輝利哉和你們也能迎來那一天。”
然後他鄭重地對伊澤杉躬身行禮:“劍士們,拜托你們了。”
伊澤杉伸手扶住對方,回以承諾:“必不負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