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豐盛的晚餐(7)
‘啊啊!’一群躁動的烏鴉扯着嘶啞的聲音,抖落一身的羽毛,自頭頂飛過。
楚以淅驀地擡頭,只見那些烏鴉仿佛有人引領一般,朝着最前面單飛的哪只烏鴉而去。
細細看來,最前方的烏鴉似乎是有些張惶失措。
眼看最前面的烏鴉力不從心,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楚以淅抿了抿唇,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幫助哪只烏鴉,卻聽身後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貴客,該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了。”
管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樓梯口,蒼老的一身表皮逐漸滑落,面部的樣子逐漸變得扭曲,表皮落在地上,化作一灘水,在楚以淅觀望之際,地方的表皮突然飛起,瞬間張開至楚以淅身邊,奮力張開,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直直的朝着楚以淅罩了下來!
同時,在空中飛舞的哪只烏鴉被後續追上來的烏鴉團團包裹。
“唔!”楚以淅察覺到那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已經緊緊地箍住了自己,渾身都被完全的包裹在裏面,脖子上的那一片更是扼住了他的脖頸,讓他根本無法呼吸!
楚以淅就這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根本無法移動半分,随着身上的東西裹得越來越緊,楚以淅憤然無力的掙紮,但是在這副表皮面前,卻只是蜉蝣撼樹。
大腦缺氧的人會迅速死亡,但是随着氧氣一點點的流失,楚以淅的眼前開始出現斑駁的花紋。
要……要死了。
即使是有線索,也無法平安通關?
楚以淅想不明白。
楚以淅漲紅了臉,随着一聲清脆的‘咔!’
楚以淅驀地睜圓了眼睛,旋即緩緩阖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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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幾點了小美人,該醒醒了。”
恍惚之間,楚以淅仿佛聽到了周硯的聲音,楚以淅挨着枕頭的臉蹭了蹭,翻了個身,心道:死了還能聽到他的聲音,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周硯的聲音又大了幾分,仿佛是貼着耳朵吼出來的,“喂?!再不醒就要錯過晚飯的時間了!”
“你——!”楚以淅睜開眼睛瞪他,在看到人的時候,他楞了一下,旋即想到管家那一副可以流動的臉皮,冷哼一聲,伸手去撕他的臉。
“我人都死了,你還冒充他有用?!”死都死了,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周硯:“……”
你清醒一點!
周硯為了避免自己家的臉在楚以淅的手裏廢掉,緊忙扣住他兩只手,“小美人你冷靜,你還沒死你要珍惜自己的小命!”
“你……”楚以淅抿了抿唇,他自己的感覺,身體,确實沒有死亡的那種僵硬感。“我還沒死?”
“嗯哼。”周硯開了一袋薯片給他,之後挑了挑眉,似是調侃道:“我可是用一個契機換你一條命了,打算怎麽報答我啊?”
“……契機是什麽?”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詞,楚以淅先是問了一句。
周硯:“每次游戲裏面都會存在一個讓你活下來的契機,只要能得到這個契機你就相當于在這場游戲之中有兩條命。”
知道這個消息,楚以淅第一時間反應的就是:“那你早就知道這個契機在哪?”
不然也不會在發現他出事的時候這麽快就找到線索,把他救出來。
周硯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我之前就有這個猜測,但是拿到契機很麻煩,而且一旦猜錯就是直接死亡,所以沒有确切的把握是不會去拿,要不是今天早上我看你被魇住了,我怎麽可能冒險去弄這些。”
“謝謝。”楚以淅嘆了口氣,“你又救了我一次。”
再一再二再三,不過就是一個游戲,就差點把自己作死,這個游戲太難了!
周硯聽出楚以淅話中的低落,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別灰心,新手都這樣,你在新手裏面已經算好的了。”
楚以淅抿了抿唇,把他的手從自己頭頂上拿下來,面無表情的瞪了他一眼,“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周硯沒聽他的話,狠狠地撸了一把。
楚以淅晃了晃頭坐起來,随意把自己的頭發給順了下來,沒有繼續再鬧,正色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出去的辦法了?”
周硯說:“不敢确定,但是也差不多知道個大概了。”
“那你說……”楚以淅話止于此,聲音被刻在喉嚨裏卡住,他驀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硯背後緩緩站起來的黑發女鬼……
“周硯!”楚以淅猛的竄起來,抄起手旁的枕頭甩了過去,“趴下!”
“啊?……啊!”周硯一時沒反應過來,迎面被枕頭砸了個正着,說話間尾音都變了。
女鬼也被楚以淅吓了一跳,飄忽着揚起床頭櫃和他對扔!
周硯前面剛被枕頭糊了一臉,後面察覺到一陣風來,他迅速低頭,‘咣!’一聲,砸在了床板上!
床頭櫃順着女鬼的力氣輕飄飄的跑遠了。
“靠!”周硯再擡頭的時候,鼻血恒流。一臉怒火中燒的看着他。
楚以淅:“……”
咳,意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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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楚以淅和周硯都沒有出現在樓下餐桌上,奇怪的是管家也沒上來催促他們下樓進食。
而此刻,楚以淅正蹲在周硯身邊,用面前的紙抽一下一下的給他抽紙,女鬼也顫顫巍巍的幫忙堵住周硯正潺潺流血的鼻子。
周硯的眼神太過于怨念,楚以淅抿了抿唇,不由得飄開了視線,底氣不足道:“……我只是想幫你打鬼。”
周硯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我信你個鬼。”
女鬼:“沒事,死不了……吧?”尾音有些不自信的上揚,眼神也透露着濃濃的擔憂。
楚以淅咬牙切齒:“還真是婦女之友,這破游戲玩的命都快沒了,還把女鬼都勾搭到手了,不要臉。”
周硯:“……”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
周硯翻了個白眼,“她是契機,什麽女鬼。”
“契機……?”楚以淅頓了頓,上下打量她,剛才他只悠悠看見了女鬼的一點輪廓就直接動手了,那有空仔細端詳,但是現在一看,女鬼身上穿着的衣服材質上乘,繡紋美觀,除了退化成白色,其他看起來倒是精致的裝扮。
周硯見楚以淅的視線越來越跑偏,恨鐵不成鋼的朝着他後腦勺來了一下,語重心長的道:“看臉,看什麽衣服,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看女人第一眼看的是衣服!”
“……我是GAY不行嗎?”楚以淅淡淡反駁。
周硯:“……”
行,你牛皮,你最厲害,我無言以對。
話雖這麽說,楚以淅還是很聽話的看了看這位女鬼的顏值,結果突然發現了些端倪,樣子怎麽樣暫且不談,但是這個長相,這個樣子……夫人?公爵夫人!
楚以淅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時候看見公爵夫人。
周硯正想說明這個夫人存在原因時,卻見楚以淅眼睛亮亮的轉過頭看他,周硯下意識的以為沒什麽好話,結果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楚以淅:“你居然把公爵夫人都搞到手了。”
周硯:“……”
我要不是看你年紀太小,我都把你按那打你信不信?
周硯氣呼呼的長舒一口氣,不生氣不生氣,就是個孩子……
這麽大歲數了還孩子什麽!?就應該按在哪裏好好教育一下啊!
這個話題太過于無厘頭,楚以淅不想深入探讨更多,于是輕咳一聲,“咳,說正經的,你都從夫人這知道什麽訊息了?”
周硯:“不多,在詢問訊息的時候,夫人只會露出惶恐的表情說:不要去招惹他,他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和善。”
“這個他指的是公爵嗎?”
周硯搖了搖頭,“我一開始也以為這個他指的是狂躁症發作的公爵,後來我才發現,這個解釋不通,能讓夫人露出驚恐的表情,那就說明這個人會讓她害怕,但是公爵在狂躁症發作的時候都不會去傷害夫人,所以這一點說不通,這個他另有其人,應該就是造成夫人慘死的罪魁禍首。”
“那找到這個人,游戲就可以結束了?”
周硯說:“對,到時候從門走出去就行。”
“那我們要去哪裏找這個他。”
周硯丢掉衛生紙,蹭了蹭鼻子,有些不舒服的打了個噴嚏,“不知道,先下樓吧,看看今天的晚餐是什麽。”
楚以淅:“說來也怪,今天管家居然沒有催促我們下樓吃晚餐。”
“夫人在,有夫人的地方,那個管家都不會出現。”
“為什麽?”
周硯也只是在得到這個契機的時候,看到了這句話,具體是什麽意思他也不是很清楚,“不清楚,是夫人告訴我的,你被困在畫裏面的時候,就是夫人進去,管家見到她就跑了,所以你才能脫險。”
楚以淅腳步一頓,畫……畫裏?
他剛才是在畫裏?
楚以淅的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出各種姿勢百怪的畫像,“周硯!我在畫裏跑到那條樓梯時看到了樓梯上面所有的畫都變了樣子,裏面的公爵都用各種方式來殺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