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限時免費APP
聶弘安這一句話出口,已是殺氣四溢。他冷冷地盯着葉舒,右手只要往下一揮,圍住葉舒的那幫修士立刻就能将她碎屍萬段。
顧浚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卻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擋在了葉舒身前:“想殺我師父?可以,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锵啷一聲,他拔出腰側長劍。
“好劍。”聶弘安似笑非笑地贊道,“想不到顧少流落在外,還有三品法器在手,日子倒是過得不錯。”
這把離火劍自然又是曹衍撿回來的,顧浚聞言,眸中怒意勃發。很快卻又被他掩了下去,只餘下冰冷的殺氣,在那雙烏黑的瞳仁中升騰燃燒。
“小浚。”葉舒忽然握住他的手,“你退後。”
“師父。”顧浚不贊同地望着葉舒,但葉舒卻不容置疑地将他拽到身後。
藍衣的女人微微一笑:“聶道友,我們這兩個長輩間的事,就不需要小孩子來攙和了,你看如何?”
“這是自然。”聶弘安微眯着眼睛,“顧少也算是我的子侄輩,如無必要,我當然不願意和他動手。”
他說到“子侄輩”那三個字時,眼中的蔑視譏嘲直指顧浚。葉舒就站在顧浚身前,少年身上的冷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這是觸到了顧浚的逆鱗啊,葉舒心想,小樣兒,你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嚣張。有朝一日,顧浚重臨輝煌,現在你折辱得他有多狠,到時候就跌得有多痛!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裏yy,葉舒深知自己面臨的境況。聶弘安是不會殺顧浚的,起碼不會在這裏動手。而自己……就危險了。
每一個天命之子的成功路上,都倒着無數個炮灰。有反方的,當然也有正方的。難道我葉舒今日,就要做那個倒黴催的炮灰了嗎?
葉舒絕不甘心自己會落到如此結局!
但是面對築基五重的聶弘安,她又有什麽底牌呢?
吞天印?不,不行。吞天印只是二品法器,沒辦法讓聶弘安一擊斃命,而葉舒偏偏只能發出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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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界挪移術?也不行。她受修為限制,至多只能将聶弘安挪移到十丈開外。十丈的距離,聶弘安照樣能取她首級。
和聶弘安硬碰硬?沒有第二個結果,絕對是死得透透的。
葉舒往日也算是智計百出、料事如神,如今僵立在這裏,卻是汗濕重衣。
聶弘安的笑容仿佛貓咪逗弄老鼠,充滿着漫不經心的高傲:“道友,我的時間很寶貴。你還是識時務一點,自行了斷吧。”
葉舒面上還是一派淡然,喉頭卻一片苦澀:“我卻不知,你我二人第一次見面,聶道友便要逼人性命,是何道理,難道這舞陽城沒有王法了?”
她此時唯有用言語拖延,心中不停思索着各種計劃。利用自己手頭上的所有底牌,如何重創聶弘安。
計劃一,計劃二……通通都被葉舒否定了,沒有辦法,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她根本就沒有辦法!
“王法?”聶弘安不屑地笑了,“今日在這裏,我就是王法!”
話音剛落,只見聶弘安手中騰起一團金光。相比起那聶家青年的攻擊,這金光中蘊含的法力如淵似海。葉舒毫不懷疑,金光要是落到自己身上,下一刻她就得灰飛煙滅。
我要完蛋了?奇異的是,葉舒此時的心情十分平靜。極端的恐懼之後,沸騰而起的,是熊熊戰意!
我絕不會死在這裏!
電光石火間,她忽然靈光一現,想到了那個被自己抛在腦後的東西。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聶老狗,我知道要如何對付你了。
葉舒忽然露出一個戲谑的笑容,在眼下一觸即發的局面中,顯得尤為格格不入:“聶弘安,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這特麽是什麽?”
對着系統面板上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葉舒十分無語。
“本月‘限時免費’。”系統的聲音冰冷依舊。
“不是,我認識這上面的幾個字。”葉舒擺了擺手,“可是這莫名其妙的東西有什麽用?”
好不容易系統主動發福利,弄了個什麽“限時免費”出來。葉舒興沖沖點開一看,光禿禿的兌換欄上就躺着快鐵牌,上書生死鐵券。
“生死鐵券,系統提供的限制型法寶,無法在兌換系統獲得。功用,宿主與目标建立親密或仇恨關系,即可對目标做出複活或死亡的指令。”
聽起來很拉風是不是?其實這件法寶十分雞肋。
首先,葉舒必須要和目标有因果關系,絕對不能是陌生人。如果她想弄死別人,那家夥對葉舒的仇恨值還得高于500。想複活別人,要求就更高了,親密值必須達到2000。
更坑爹的是,這個生死鐵券的作用範圍不能超過三百米,目标修為不能高于葉舒一個大境界。葉舒每突破一個境界,才能動用鐵券一次。
每動用一次,葉舒就得折壽二十年。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還必須得是目标主動攻擊或者請求葉舒,葉舒才能使用鐵券。
條條框框羅列了一大堆,葉舒立刻對這塊牌子失去了興趣。有這閑工夫,她早就一劍殺上去了,這不是蛋疼嘛。
萬萬沒想到,葉舒也有蛋疼的那一天。
聽了葉舒的問題,聶弘安只覺得莫名其妙:“不要徒勞掙紮了,不管你如何拖延時間,今日你都必死無疑!”
“呵呵。”葉舒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換句臺詞嘛,這樣很沒有創意诶。話說我叫你你到底敢不敢答應啊,還是你不叫聶弘安?叫聶老狗?”
“你!”聶弘安頓時被氣了個倒仰。
“啊,難道你也不叫聶老狗?聶狗蛋?聶黑狗?聶大狗?還是聶花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聶弘安須發皆張,“原想留你具全屍,你如此不識擡舉,就別怪我手辣!”
“別介啊,聶豬蛋也挺好聽的。”葉舒卻不管不顧,一改之前的高人形象,不停給聶弘安起着各種難聽的別名。
看在衆人眼中,只覺得這人已經失心瘋了。眼見死到臨頭,既不反抗,也不逃跑,只能瘋瘋癫癫地辱罵對手。
“師父……”顧浚緊緊握住手中的劍柄。不管別人如何想,他相信葉舒,師父絕對有後手。
而此時的葉舒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顧浚希冀的眼神,聶弘安近在咫尺的攻擊,周圍人的議論嘆息……她雙目緊盯着半空中的顯示屏,聶弘安的仇恨值正飛速高漲——430,440,450……
快!快!快!那金光已逼近她眼前!
終于,叮的一聲,仇恨值定格在了500。
葉舒閃電般抛出一張鐵券:“聶弘安!”她右手在空中寫下一個墨色淋漓的大字,“死!”
下一刻,她施展千萬化影遁,瞬間遁出三百米。而聶弘安仿佛被一只大手抓住了,竟生生被定在了原地。
“怎麽回事?”聶弘安尚未反應過來,忽覺口不能言、耳不能聽,連呼吸都不暢起來。
他不知道,在圍觀衆人的眼中,他所在的那片空間竟一陣扭曲。随着無聲的扭曲變形,他的身體慢慢彎折,鼻子颠倒在了嘴巴下面,四肢竟斷成了三截。
那扭曲漸漸壓縮,漸漸變小。仿佛有噗的一聲,聶弘安整個人被壓縮成了一個點,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原處。
“這,這……”跟着聶弘安來的聶家修士驚恐地望着空蕩蕩的地面,聶弘安消失了,在衆目睽睽之下,連一點米分末都沒有留下。
“你,你……”所有人轉而看向一臉平靜的葉舒,此刻,她臉上的淺笑,只教人心驚膽戰。
“快逃!”不知有哪個聶家修士先行出聲,巨大的恐懼帶動了所有人,他們手忙腳亂地朝前跑去。別說圍住葉舒了,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這是怎樣的力量啊,那個看起來普通的藍衣女人,必然是個深不可測的大能!
“都給我站住!”亂哄哄的人群外猛然傳來一聲嬌喝,“舞陽城街頭不得鬥法,爾等是不知這條規矩嗎?”
“是司家的人。”修士們議論紛紛,“竟然驚動了司家。”
司家?葉舒心頭一跳,看樣子事情不好收場了。
司家的名頭果然響亮,那幫剛才還慌不擇路的聶家修士立馬乖乖停在了原地。人群自動從中間分開,仿佛船頭劃破波濤,一列玉帶羅衣的女修從遠處款款而來。
他們各個姿容妍麗,仙氣飄飄。足尖輕踏在地面上,便如蜻蜓點過荷尖,透着說不出的輕盈美麗。
就在他們身後,一輛白玉鳳車翩然而至。車上珠冕琳琅,只影影綽綽看得出來,車裏坐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好大的派頭,葉舒不由在心裏啧啧有聲,不愧是修真界土豪。
“少爺。”那當先出聲的女子袅袅走到車邊,“剛剛的鬥法就是在這裏。”
“人都沒走吧?”那少爺出聲問道,聲音低沉醇厚,悅耳動聽。
“婢子已讓他們留下了。”
“哼,一群狂妄之徒。”少爺不滿地冷哼,忽而一掀車簾,露出一張劍眉星目的俊臉,“是哪幾個目無法紀的家夥在舞陽城街頭鬥法,給我站出來。”
在場修士齊刷刷轉過頭,動作出奇一致地看向了葉舒。
卧槽,賣隊友啊你們!
葉舒正打算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卻見那少爺猛地劍眉高揚:“顧浚,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