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背後的女人
半個月後，羅家。
羅栗嘉今天難得起了個早，只洗了臉綁了個丸子頭就下樓，坐在桌邊等着傭人為她布菜。
黃姐将碟碗筷架擺到羅栗嘉面前，含笑問了聲早，低聲道：“二小姐今天起的真早。”
羅栗嘉沒什麽精神地“嗯”了一聲，一臉倦容，眼下還帶着因睡眠不足熬出來的青灰色。其實她昨天回來的很晚，一直和小姐妹玩兒到半夜一點多，但她今天必須早起，別說一點多回來兩點才睡，哪怕她早上五點才睡，今天早上她也必須起來。
這個點還未到羅家正常的用早餐時間，但長桌邊除了羅栗嘉卻還坐着另外一人，正是羅家的二少爺，羅栗嘉的二哥羅易興。
羅易興也同樣穿着居家服，坐在羅栗嘉斜對面的位子，他比她晚到兩分鐘，但下樓在餐廳看到自己的二妹也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看了看時間，又看看羅栗嘉眼下的烏青，開口道：“看來昨天晚上high地挺晚，那麽晚回來還能讓你今天起大早坐在這裏，是我們羅家的大小姐回來了吧。”
羅栗嘉吃了口早飯，擡眼冷笑：“二哥，吃你的早飯，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啞巴。”
羅易興悠哉吃早飯，嘴裏不停：“我聽說她這次追袁家那位追到個小縣城去了，真是千裏追夫啊……”
羅栗嘉冷笑一下：“追夫？袁野也是她能追到的，臉可真大。”
這兄妹兩人慢吞吞吃早飯，聊一句吃一口，幾分鐘也不過喝了幾口營養湯。
沒多久桌邊的兩人聽到黃姐叫了一句“夫人，大小姐”，他們同時轉過頭去。
羅易興看到朝餐桌走來的母子，挑挑眉，餘光饒有興趣地瞥了羅栗嘉一眼，嘴裏喊道：“媽，妹妹。”
在看清來人後，羅栗嘉只冷嗤一口，把手裏的紙巾團起來砸在手邊。
只見羅母帶着羅栗梓朝餐桌邊走。
羅母雖然生了四個孩子也早已人過中年，但保養得好精神也足，她穿着一身女性職業套裝，早已梳洗裝扮完畢，頭發也打理得一絲不茍。
而她身邊的羅栗梓一身運動妝，頭發随意綁了個馬尾，晨跑後額頭鼻尖還有沒有擦淨的汗，卻也更顯年輕活力，一張臉白裏透粉。
母子兩人一起走過來，羅母臉上還挂着笑，快走到餐桌邊時正對羅栗梓道：“家裏的健身房我也好久沒去了，改天是要去運動運動，最近事情多，一把骨頭都要忙散了。”說着坐到了桌邊。
羅栗梓在她身邊坐下，聲音十分溫和：“健身真的很好，我也是開始健身後才發現跑步可以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人。”
羅母看着她，笑道：“看出來了，你這一個多月倒是真變了不少，我看着都覺得你比以前精神氣好。”
桌邊被忽視的兄妹二人都覺得有些意外，羅栗梓是昨天晚上才回來的？這才回來就能把母上大人哄這麽開心了？！看來這次出去取到什麽真經了吧。
羅家的飯桌按照長有次序。主位坐在羅父，左手邊依次是大兒子、二兒子，右手邊則是羅母、羅栗梓、羅栗嘉。
所以現在羅栗梓與羅易興面對而坐，她左手邊是羅母，右手邊則是妹妹羅栗嘉。
見對面的母女兩人聊得熱火朝天，連兒子打招呼都沒聽到，羅易興忍不住道：“媽，今天有工作？”
羅母回頭道：“學校今天有事，我得提前過去。”
羅易興點點頭，羅母卻突然轉頭，朝向羅栗嘉的方向，皺眉道：“沒事做就保養保養皮膚，練練身體，也是快要結婚的人了，別整天沒事就泡吧應酬，你夫家人雖然嘴裏不說什麽，心裏也會不滿的。”
羅栗嘉抿着唇，放下筷子，她和羅母之間隔着一個羅栗梓，她要回頭就一定會看到羅栗梓，可天知道她有多惡心自己這個離開家多年卻突然空降回來的姐姐。
以前家裏只有她一個女孩兒，羅父羅母要多寵愛就有多寵愛，可自從羅栗梓回來後，羅栗嘉覺得父母的愛全都被這樣一個姐姐分走了。以前她在外面玩兒羅母從來不說她什麽，只讓她早點回來，還經常讓司機來接她，現在呢，卻頻頻批評她說她，好像她做的事全都是錯的！
而她和羅栗梓站在一起，羅栗嘉也知道自己會被比下去，她這個姐姐天生繼承了羅家的好基因，長得好看身材好，名校畢業還會打扮。她昨天聽說羅栗梓回來了，為了今天不被羅母說才特意起了個大早，按照她以前的習慣，她才不會這麽早起床，七點吃什麽早飯！早飯十點吃不也一樣。
她自以為今天算得好，第一個起床下來吃飯，哪兒知道羅栗梓竟然又開始晨跑，比她起得早，還比她精神好！
羅栗嘉視線越過羅栗梓轉頭看羅母，可餘光卻惡狠狠盯着身邊的女人，她壓着怒氣，不耐煩地回道：“媽，姐一回來你就說我，我快結婚的人，壓力也很大的好麽。”
羅栗梓埋頭吃飯，并不多言，羅母吃了兩口早飯，放下筷子，道：“你結婚，什麽都不用你操心，你壓力大什麽？”
羅栗嘉：“我怎麽沒壓力，這是精神上的壓力，心态上的。沒結婚的時候我是羅家小姐，父母寵愛，要什麽又什麽，做什麽都自由。等結了婚呢？結婚就不是我一個人了，我有丈夫，還有婆家，不能玩兒到很晚，以後還要生孩子，管孩子……哎，想想這些我就心累。”
羅易興擡眸瞥了一眼羅栗梓，又瞥了眼羅栗嘉，心裏哼笑，這是故意把話題朝結婚這邊引，再把火朝羅栗梓身上引吧。
果然，在羅母還沒說什麽的時候，羅栗嘉又飛快道：“這麽想想看，倒是我姐比我輕松得多啊，想要什麽就去争取，想要什麽男人就跑老遠去追。哎，姐，你這一個多月都去哪兒了啊，不會是去找袁家那位了吧？”
聊到這個話題，客廳裏的氣壓便順便驟降。
羅栗梓和袁家那位少爺認識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時候，羅父羅母一直以為自家女兒這次找到了位高規格的夫婿，他們能與袁家聯姻，可時間一天天過，袁家那邊一直沒任何動靜，羅家這才恍然，原來一直都是羅栗梓這邊一頭熱。
人人都好面子，羅家也怕外面人說自家女兒上趕着倒貼，羅母便讓羅栗梓不要在和袁家那位少爺糾纏，可羅栗梓執拗，就是不聽，前段時間和家裏鬧得很僵。
今天早上在飯桌上又提起這事，羅母的火氣瞬間又上來了，臉色也落了下去，她這個早飯也徹底不打算吃了，看着身邊的女兒，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地問道：“小梓，你告訴媽媽，你這一個多月是不是又去追袁家二少爺了？”
羅栗梓一直靜靜坐着吃早飯，她面前是靜坐不吭聲隔岸觀火的兄長，右邊則是故意挑事把火引到她身上的妹妹，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或者說，等待她再一次和羅母發生言語上的沖突，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她放下筷子，緩緩擡起眼，腦海中卻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你的父母曾經因為自私自利的想法，把你從小寄養在外面，這幾年又接回身邊。他們對你其實心懷愧疚，本能上想要彌補你，所以本質上你現在在羅家占有絕對利好。只要你能管住自己的脾氣管住自己的嘴。但如果你一次次的和他們産生沖突，他們對你的愧疚和想要彌補的心意就會在這種沖突裏被一次次抵消，直到最後他們厭惡你甚至想要摒棄你。”
伴随着腦海裏那個聲音，羅栗梓暗自壓下她想要和羅母頂嘴對抗的情緒，她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在情緒上與父母對抗，好好說話，一定要好好說話。
她用紙巾擦了擦嘴，嘴邊卻扯出一個笑，先是掃了羅栗嘉一眼，才回眸對羅母道：“媽，我怎麽可能再和袁野有什麽糾纏，我早就想清楚了，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還可以陪爸爸媽媽，或者去集團幫忙。我之前做錯了，我不會再在一個男人身上浪費我的時間了。”
羅栗嘉驚愕地看着羅栗梓，對面的羅易興倒是擡起手，輕輕拍了拍手沉默地鼓掌，羅母聽到這番話也覺得很意外，卻也很高興。
羅栗梓的脾氣當媽的很清楚，能說出這番話，羅母便覺得羅栗梓是真的下了決心，她點點頭，口氣便也沒有那麽嚴厲，問道：“那這一個月你都去哪兒了。”
羅栗梓道：“我去散了散心，爸爸不是快要生日了麽？我這次特意給他準備了一份禮物。”
羅母點點頭，雖然覺得耗費一個多月散心來忘記一個男人時間上是有些長，但聊到羅父的生日，羅母便道：“你有心了，你這樣才好，我和你爸爸才能欣慰。”頓了頓，又道：“這次生日宴很隆重，準備很久了，會邀請公司集團和圈子裏的友人，你們爸爸很少做這麽隆重的生日宴，這次難得熱鬧一次，一定要讓他高興。生日禮物我也不要求拿過來給我過目了，你們自己準備，但記得一定要合心意，一定要讓我們羅家長臉。”
羅易興應聲，笑道：“媽你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過兩天宴會，拿出來給我爸長臉，讓他老人家開心了。”
羅母點點頭，又看向羅栗嘉：“嘉嘉？”
羅栗嘉現在坐在邊上生悶氣，她本來想看羅母和羅栗梓沖突再鬧個不歡而散，卻沒想到被羅栗梓三言兩語化解，聽到羅母叫她，羅栗嘉小姐脾氣突然就上來了，硬是不吭聲。
羅易興幽幽笑了笑，朝羅母道：“媽，你說小妹，把她說不高興了。”
羅母哼道：“我說什麽了？我讓她保養皮膚早點休息保持好狀态準備結婚，也能把她說生氣？我們現在在說什麽？在說生日禮物，嘉嘉，你和我說，你是不是顧着玩兒，根本沒準備？”知女莫若母。
羅栗嘉是羅家最小的孩子，在羅栗梓從小被放在外面養育的時候，羅母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小女兒，慣出了羅栗嘉一身公主脾氣。
羅母也不是真的想朝羅栗嘉發火，她自己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都還讓她放心，大女兒雖然脾氣也鈕，但好在人美學歷好，雖然之前鬧出和袁家公子糾纏的醜事，但好在懸崖勒馬及時止住，經過之前的事，現在看着脾氣也好了不少。只有這個小女兒讓人操心，一對比就和其他三個子女對比出了差距。
羅栗嘉本來就睡眠不足，眼睛疼腦子裏一團漿糊，這會兒被羅母斥責，便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回嘴道：“媽！大哥整天忙着工作，還不知道有沒有準備禮物，是不是秘書去準備的。二哥說他早準備了，姐說她為爸爸的禮物忙了一個多月，這些話你也相信？憑什麽只懷疑我有沒有準備，我說我準備了你相信麽？你不相信幹嘛要問我！”
羅栗嘉這一通嚷嚷完，算是把公主脾氣全發洩了出來，說完甩頭就走，跑出餐廳跑上了二樓。
羅母氣得一手拍在桌子上，不知該作何表情。羅栗嘉從小被慣着，脾氣不好學習工作也不行，按照羅家一直以來長幼有序的家規，羅栗梓都還沒談婚論嫁，本來是輪不上羅栗嘉早早訂婚結婚的。
說白了，還是羅母偏心這個小女兒，她和羅父商量，覺得大女兒人美學歷好智商高，就算有些冷傲的脾氣以後也不會嫁得太差過得不好。小女兒除了有個好父母各方面都不行，她便提議早早給女兒訂婚家人，尋個好依靠，早點結婚生孩子，也收收她的野心。而那贈予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也是羅父羅母給小女兒傍身依靠在婆家争臉的嫁妝。
羅母嘆口氣，十分後悔自己當初慣着羅栗嘉。
而羅栗梓在身旁細聲安撫讓她別氣着的模樣又讓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當初為什麽那麽寵愛羅栗嘉--因為小梓啊！因為當初把孩子送出去，她一心後悔想要彌補，便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羅栗嘉。
想到這樣的前因後果，羅母心中感慨這便是報應，如果當初不把小梓送出去，留在身邊養育，她會有兩個和她親密的女兒，小女兒的脾氣也不會被她慣得這麽壞。
羅母又深深嘆口氣，握住放在自己胳膊上羅栗梓的手，輕輕拍了拍，道：“算了，随她去吧。”
羅易興已經越過餐桌站到了羅母身旁，彎腰低頭詢問：“媽你沒事吧？”
羅母搖搖頭，問他：“你今天公司沒事？”
羅易興幹幹笑了笑：“大哥出差，我現在閑得很。”
集團公司的事羅母一向也不多問，兩個兒子明争暗鬥的事她多少也清楚一些，但同樣從不過問，聽到這話她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轉頭朝羅栗梓道：“你今天有事忙？沒有事就陪我去學校。”
羅易興一愣，羅栗梓回道：“今天我有事，不能陪媽媽。”
羅母便點點頭：“那我去學校了。”
一頓早飯算是徹底被攪和得不歡而散，羅母走後羅易興和羅栗梓也沒什麽胃口吃飯。
羅栗梓正要上樓回房間洗澡換衣服，羅易興卻翹着二郎腿，坐在桌邊幽幽看着她，道：“回回都是你開口把媽說得不高興，今天能管住嘴，轉性了？”
羅栗梓站在桌邊，看着他：“二哥，不用去公司很閑吧？”
羅易興：“我就知道，這種口氣才是我妹妹。”
羅栗梓邁步走出餐廳，沒有理睬這話。
羅易興卻繼續接着道：“聽說這次有人追去了四季錦繡的樓盤晚宴，挑釁了那個女明星。妹妹這次的目标變了？”
羅栗梓這次停下了腳步，她轉身朝着桌邊走回去，冷笑的同時挑眉道：“二哥，你有時間管我的事，不如管管你自己，你是錢不夠用縱容手下人去收供應商的回扣？大哥知道了只是找個理由臨時撤掉你的職位讓你回家反思，如果我是大哥，你手下拿回扣的證據現在說不定已經擺在爸爸辦公桌上了。”
羅易興沒想到這事羅栗梓竟然會知道，冷嗤道：“聽誰亂傳的，別胡說八道，給你二哥身上潑髒水。”
羅栗梓站在桌邊，居高臨下垂眸看着羅易興，兩手慢慢放到桌上，撐着身體，凝視着他，緩緩道：“我當然知道，因為你拿回扣的事，還有證據，都是我告訴大哥的。”
羅易興：“…………”
羅栗梓直起身，看着男人愕然的表情笑了笑，轉身離開。
羅栗梓上樓回房間，反手鎖上了門，不急着洗澡，卻立刻掏出手機，坐到房間的大人沙發上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通，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早飯應該結束了吧，怎麽樣，情況如何？”
羅栗梓按住胸口，吸納吐氣，才靜靜道：“我按你說的做了。”跑步，算好了羅母下樓的時間進家門，在羅母面前表現低調，不和羅栗嘉鬥嘴，管住屁股，告訴羅母自己不再和袁野糾纏。
那邊的女人“嗯”了一聲，羅栗梓接着道：“羅栗嘉和媽差點吵起來，不過媽今天問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學校。”羅母在一家私立國際學校當董事兼校長，這是屬于羅母自己的事業，雖然不像羅父的集團公司辦的那麽大，但因為學校有家長董事，因此籠絡了不少資源，還和教育部門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電話那頭聽完後有些意外的“哦”了一聲：“這倒是意外。不過她既然有這份心，你也要繼續表現想辦法抓住這個好機會，她的這份事業不容小觑。你二哥那邊呢？”
羅栗梓回道：“我和他說了，說是我把他縱容手下拿回扣的事告訴給了大哥。”頓了頓：“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決定和大哥聯手，都已經把證據給他，向大哥示好了。又為什麽要把這事告訴二哥。”
那邊奇道：“我什麽時候說要讓你和你大哥聯手？你還沒有展現你的實力，讓你父母對你刮目相看，還沒有進集團，沒有徹底看清羅家誰和你更合拍，為什麽要早早決定和誰聯手？”
羅栗梓卻更加不懂了：“那我為什麽要把我掌握的二哥手下拿人回扣的證據給大哥？！”
“羅小姐，因為你一個多月沒回家！”
齊嫣然握着手機，坐在床邊，她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今天醒得也晚，接到這通電話前也不過剛睡醒，但她此刻捏着手機卻有些頭疼，忍不住擡手捏了捏眉心。
她覺得羅栗梓一個名校畢業挺聰明的女人，怎麽在一些事情上就是拎不清呢？
從她追着袁野到小縣城，到返回頭挑釁白韻冰，再到她們聯手合作，最後到她回到羅家，前後足足有一個多月，這一個月多裏的前半段羅栗梓在自己瞎忙活，後半段則是她們在幹一件很重要的正經事。
可不管後面她們幹的這件事有多重要，一個多月沒回家對羅栗梓就是不可狡辯的事實。
她出來這久，因為什麽事離開家她家人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清楚，羅父羅母難道真的猜不出來？所以一定不能讓一個多月沒回家這件事成為一開始的阻礙開頭的敗筆，一定要想辦法彌補。
所以齊嫣然這才讓羅栗梓把她手裏捏着的這個證據交給羅易恒。
但齊嫣然萬萬沒想到，羅栗梓按照她說的做了，竟然根本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你一個多月沒回家，追去找袁野這件事就是事實，你為了袁逸挑釁白韻冰的事也不可能沒人察覺。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甩不了手，你父母責怪起來，你其他兄弟姐妹再推把手，你還要不要參加你父親的生日晚宴了？下周的生日宴對你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不容許出現任何差錯。所以一定要有人在家裏幫你說話。羅易恒是你大哥，在集團有地位意味着他在家裏也有地位，你幫他暫時拉下來你二哥，就是幫了他一個忙，他随口就能幫你說兩句好話的小忙他會不幫你？”
羅栗梓無語地沉默，終于懂了，只是很不甘心自己當初尋着蛛絲馬跡花了好多心血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就這麽拱手送人，她道：“那我背後捅刀子的事，為什麽還要告訴二哥？”
齊嫣然想了想，覺得羅栗梓不清楚這些行為背後的深意并不是因為笨，應該是她沒說清，于是解釋道：“你二哥是目前羅家最需要幫手的人。你回來後他肯定觀察過你，你和其他兄妹之前沒有任何交集，你不是大哥陣營的，也不像你妹妹那麽蠢，反而漂亮名校畢業，如果你能和他聯手，在羅家一定能幫他争取到更多利益。”
齊嫣然：“手下收回扣這件事，說白了對他的影響并不大。而你直接告訴他是你捏到了他的證據，這只會讓他覺得意外，讓他對你刮目相看，讓他更想和你聯手，把你拉到他的陣營。”
羅栗梓立刻明白了，把收回扣的證據交給大哥這件事根本就是一石二鳥，既可以讓大哥幫忙在羅父羅母面前說些好話，不至于讓她因為一個多月不回家這種事陷入難境，同時又能向大哥、二哥展露她的一部分實力，讓他們覺得自己有些手腕，值得拉攏。
羅栗梓忍不住在電話裏誇道：“一石二鳥，好辦法！說實話，認識你時間越長，越覺得你出人預料的厲害，再和你相處一段時間，我覺得我們都可以做朋友了。”
齊嫣然捏着手機，從床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讓日光穿透玻璃照亮屋內：“千萬別，你知道我讨厭你。”
羅栗梓道：“好吧，其實也我不喜歡比我聰明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