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首先發現不對的是青原。

這兩個月陸卉沒有來月事,他覺得陸卉可能懷孕了。

但是當他把這個猜想說出來時陸卉卻用一種看笑話的神情看着他,似乎他說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譚。

“我懷孕了?”她看着他認真的眼睛“噗嗤”一下笑出來。

“傻孩子你還真會想。”她樂不可支地倒在沙發上,給自己笑得肚子疼。

笑聲漸漸停歇,她的臉上的表情逐漸被遺憾和無奈取代。

“青原,我們不會有孩子,我也不會有孩子。”她輕柔的撫摸他額前的短發,那一頭烏黑順滑的頭發被她親手剪掉了,好在那張臉什麽發型都配得上,這種短短剌剌的頭發也許不是最适合他的,可是陸卉喜歡那樣,尤其在有些時候,短短的頭發,刺在她的肌膚上給她帶來一種顫栗。

“好了,別想了,我只是最近工作太累了,過幾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就好,乖。”陸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身回卧室休息,最近總會感覺疲憊。

青原看她懶懶走回卧室的身影不做聲,把客廳又打掃一遍,到浴室洗漱洗澡,到被子裏将半夢半醒的陸卉摟進懷裏,長呼一口氣,臉埋進她的脖子裏緩緩入睡。

也許是這個玩笑勾動她心中某個不能觸碰的角落,雖然是微笑着入睡,但是她的夢斑駁雜亂。

她夢見自己的父母在開車來看她的路上,她坐在小轎車的後座,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只能聽見爸爸媽媽在前座一句兩句地開玩笑,不知怎麽兩人談到她的未來,在講到她婚姻的時候他們明顯都在嘆氣。

她明明想反駁的,她想告訴他們即使沒有婚姻,沒有伴侶她也可以過得很好,她馬上就可以把他們接過來和自己一起住,他們一家人可以幸福團圓地生活在一起,一直一直,她的工資可以供父母還有自己在這座城市裏好好的生活,老爸還有退休工資,他們可以把鄉下的房子賣了,媽媽要是無聊可以每天去跳跳廣場舞,爸爸可以和社區裏的老人們打打牌九什麽的,多幸福。

她不需要新的家庭。

“唉,老陸,你看見我給寶寶買的櫻桃了嗎?”她媽媽在車上這樣問他。

“老糊塗,你好好找找,不會是在水果店沒拿過來吧。”她爸爸在開車,這時被分了心,眼神也不在狹隘的路轉角,一心幫她媽媽找櫻桃。

陸卉心裏焦急但是說不出來,眼角瞟到手邊有一小框紅潤飽滿的櫻桃,多想開口讓父母別再分心,櫻桃就在她手邊,但是她說不出來,嘴巴整個被強力膠粘起來一樣。

轉角那邊露出一輛大型貨車的車燈,但是她的父母都沒看見。

陸卉心中吶喊,嗓子被岩漿燙壞。

“陸卉,陸卉。”她聽見有人在叫她,可是她睜不開眼,眼皮好重。

眼皮是夢境與現實的最後一層隔膜,黑暗中,她又回到那輛小轎車裏,父母出奇一致地轉過頭來,仿佛看到她的樣子,沖她微笑。

“陸卉。”她的耳垂傳來一陣疼痛,她突然就驚醒過來。

溺水得救一般大口大口喘氣,腦海中還是父母對她微笑的畫面,眼前卻是青原略帶焦急的神情,她的心髒一下又一下地爆炸,身體裏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脹收縮中反複。

她的頭發被汗水濕透了,真絲的睡裙大半黏在身上,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怎麽了?”青原毫不嫌棄撩開她的頭發在汗涔涔的額頭上輕吻,語氣中滿滿是擔憂。

這時候她無論怎麽都不想說話,只是疲憊地搖頭。

“幾點了?”過了幾分鐘她才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像是被氧化的鐵塊,渾濁,沙啞。

“七點二十四。”他一邊把準備好的溫鹽水遞到她唇邊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陸卉正眼都沒有給青原,踉跄着就要起床換衣服,青原皺着眉頭,小尾巴一樣緊緊跟着陸卉,如果不是陸卉的眼刀,他可能會在馬桶旁邊把紙折好遞過去。

早餐也不想吃,随便喝了兩口奶就拎着包出門。

到辦公室心依舊懸在半空,剛坐下手機就響了,大概是心靈感應還是什麽的,她的父親竟然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陸卉捂住手機,不動聲色地查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手機在響,大家一副各司其職的樣子。

她握住手機快步走到洗手間,這時候才上班,廁所裏都沒有人,她松了一口氣,這才接起電話。

“爸爸,怎麽了?”她開口詢問,因為知道她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她的家人不會在這時候給她打電話。

“陸卉啊,”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麽了?”她突然焦灼起來。

“啊,沒什麽事。”老人猶猶豫豫。

陸卉心中有火氣,但是只能繼續溫言細語“爸爸,你讓媽媽接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換成了雷厲風行的母親。

直截了當地就問她“寶寶你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嗯?”她被噎了一下。

“怎麽了媽媽?”

“這麽久都沒有回家看看你老爸老媽,女大不中留啊。”

“媽媽。”

“嗯?”

“我不會離開你們的,我很快就回來陪你們。”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她母親又寒暄幾句這才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

陸卉雙手撐在黑色大理石的洗手臺邊,擡頭看鏡中的自己,臉色紅潤,眼角含春,果然是一副被滋潤的很好的樣子。

她洗了個手這才回去上班。

靜谧的洗手間,很久很久以後隔間裏才響起一個驚恐的含着哭音的聲音“老公,你快來我們公司接我,快點!嗚嗚嗚……”

午休的時候陳總居然又過來找她。

那時同事們都到餐廳去吃飯,她在辦公室裏收拾東西正準備下去,結果一擡頭看到辦公室門口站了個人,着實給吓了一跳。

“小陸啊,”陳總扭扭捏捏,肥碩的身體差點沒把門堵死。

“是的陳總,新員工考核成績已經出來了,我現在拿給您嗎?”她以為陳總是過來要最後結果。

“不不,我是來約你下去吃飯的,有時間嗎?”他腦門有些虛汗。

陸卉下意識眉頭一皺,“不了,陳總,我在樓下餐廳吃就行。”

這人長得胖不說,家裏還有一窩孩子呢,這是想幹嘛?

“別誤會,這不是要到我老婆生日了麽,我找你讨論讨論生日送什麽。”真是什麽借口都拿來用。

陸卉有些無語,錢包什麽的往桌上一放,就這麽随意地立在桌邊盯着陳總看。

他越發心虛,局促不安,聲音都有些發抖,“拜托你啦,這是我們結婚二十周年,我認識的女性也不多,就幫幫我吧。”

明明知道他是在撒謊,明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好吧。”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是回答。

他們要去的是離公司不遠的法國餐廳,陸卉的确也喜歡裏面的菜式,而且那裏是鬧市,估計他也做不出什麽事,陸卉這才放心地走在陳總旁邊。

越走越不對,看到電梯馬上到達停車場的樓層,陳總明顯松一口氣。

“陳總?”

他又哆嗦了一下,立馬拉起一個笑臉“怎麽了?”

陸卉搖搖頭,不動聲色地慢慢挪動到他身後。

電梯門開了,陳總先走出去,但是陸卉沒有動。

“小陸?”陳總疑惑地看着她。

陸卉心髒跳動一陣比一陣快,一邊沖着陳總搖頭迅速按下閉合電梯門的按鈕。

但是已經晚了,隐藏在電梯兩側的幾個人一擁而上,按手的按手,捆腳的捆腳。

“你們幹什麽!”陸卉尖叫,“放開我!”

但是她一個女人怎麽能抵抗過四五個男人的束縛呢?不管怎麽掙紮,他們有條不紊地将她四肢用軟塑料捆起來,接着将她放置在後來人員拖過來的特制軟擔架上,迅速擡她上車。

“放開我,你們有什麽目的!”陸卉歇斯底裏。

車廂裏坐着她的助手,跟了她四五年的一個姑娘。

“陸經理,你別掙紮了,他們只是讓你去做個測試,不會有事的。”見她反應如此強烈,她的助手連忙解釋道。

陸卉經過剛才的慌亂,此時已經迅速平複下來,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助手也在這車上坐着的時候。

車廂裏滿滿當當坐着五個人,她像具屍體一樣躺在車廂中央,兩側坐着身穿醫護服飾的人員。

她隐隐知道自己為什麽被這樣對待。

“你們要幹什麽?”她放棄掙紮,轉頭過去問助手。

小助手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陳總走上車來俯視陸卉,把她的掉落的包交給坐在車上的助手,向她解釋“沒事的,只是做個檢測而已,小陸你可別怪我,這些都是公司給安排的。”

公司?放他的狗屁!

陸卉心中狂怒,但是按耐住自己情緒的爆發。

“好的陳總。”她瞟了一眼陳總,對方竟然被她這眼神吓得毛骨悚然,連忙下車。

車很快發動,陸卉觀察這些人的穿着,問了一句“四十二醫的?”

那是市裏的精神病院。

作者有話要說: 說了今天要更新的怎麽會騙人,但是寫得不滿意,也沒有時間潤色,先将就看吧,以後再修改一遍。PS,明日高能加結局,注意,這不是演習!再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