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會風波
終于見到了外公，兩人擁抱了一下，寧澄祝他生日快樂，說了一會話。
正欲告別，李國安指指大廳暗下來的燈光與輕緩的音樂，笑着對她說，“去跳舞吧，年輕人要多交點朋友。不然到我這個年紀，想跳也跳不動了。”
寧澄回絕，“不了，我不愛跳這個。外公，我來，只是想看看你。下次有機會，我來陪你下棋。”
“幹嘛等下次，就今天陪我這個老人家吧。”
“太晚了，我要早點回去，明天還要上班······”
“責言！”老人卻像沒聽見似的，招呼喚責言過來。“你妹妹太無聊了，陪她說話解解悶吧。好不容易來一次，多呆一會。”
最後一句，是對着寧澄說的。
李責言坐在輪椅上，無奈的攤手道，“我不能陪你跳舞，就賞臉陪我喝杯酒吧。”
寧澄無奈的笑，接過他的輪椅，緩緩推到休息的地方，服務生剛剛上了酒水，林曉宇便回來了，看來她跳舞也跳得不專心，心裏挂念着自己的未婚夫。
兩人親親熱熱說着話，寧澄無法破壞這氣氛，只微笑的看着。
不知為何，心裏又想起另一個人的樣子。
一杯酒剛剛下肚，面前就遞過來一雙手，“能請這位小姐跳支舞嗎？”
礙着旁邊的人，寧澄只得禮貌拒絕，“對不起，我不太會。”
“沒關系，我也是。”
“我不想跳。”她語氣有點冷。
他向前俯身低語，“是不想，還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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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澄心中只有無語，準備潇灑利落的拒絕，卻不經意看到另一雙幾乎要瞪出火的眼睛。是啊，她不是才說過，要試試的嗎？沒有效果，激怒某人好像也挺好玩的。
“好啊。”她粲然一笑，反手握住他的，動作之快，甚至讓他晃了神。
“過得好嗎？”
跳舞的時候，他依舊問了這個問題。
寧澄看向一邊，“好像和你沒關系吧。”
“看來過得很好。”他微笑着，貼近又換了冰冷的語氣，“那麽，就不要想着再回來。你該記得，你說過，你已經退出。”
“是我錯了。”寧澄微笑的看着他，“我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競争。”
一直以來，都不是作為對手的存在。因為對手該是平等，而且，雙方都有贏的資格。
她從來都沒有。
“你什麽意思？”他眉頭微蹙。
“我的意思，就是你擔心的事情，永不會發生。”
“你說話，好像很喜歡讓人聽不明白。”
寧澄看向另一邊，“不明白反而更好。你該明白的是，我與你跳舞，是因為很想看到你媽媽氣急敗壞，她以為你要上鈎了。”
一曲結束，寧澄站在他面前，“看來回李家，還是有值得的地方。”
點頭告辭，李銘軒卻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是，疾步拉着她離開。
幽靜長遠的走廊，李銘軒似沒有停下的意思，寧澄只費力想掙脫，“告訴你李銘軒，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不想與你計較，快松手。”
他突然停下，定定的看她，“生日？你宋寧澄什麽時候記得我的生日，不都是來看爺爺的嗎？現在何必拿我生日做借口？”
“我是不記得，但總有人把這一天當做大日子。”她淡淡嘲諷，讓人想忽視也難。
他們對視，宋寧澄突然想到，她第一次見到李銘軒的時候。她淚眼婆娑的在媽媽懷裏，靠在媽媽肩膀上，發現林致身後的小男孩，雙手交叉抱着，也正看着她。那時她不懂，那眼底的冷漠，是經過多少年的冰凍累積。
直到現在，還是沒有融化。
“宋寧澄，你真的打算回李家嗎？”他忽然開口。
她覺得莫名其妙，但也只順勢問道，“怎麽，你害怕？”
“我真恨你。”他切齒道。
寧澄微笑，淡淡開口，“我不一樣，我不想記得你，我會忘記。”
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再影響我的生活。
李銘軒和宋寧澄，都不該在對方的生活出現，毫無交集，才是正常。
晚宴開始，寧澄被安排在外公旁邊的位置，李銘軒坐在她的正對面，旁邊是李責言，看她臉色不太好，輕輕問道，“沒事吧。”
她點頭，摸了摸袒露在外面的雙臂，“就是有點涼。”
“披上外套吧。”
她搖頭，有點淘氣道，“責言哥哥的紳士還是留給身邊的人吧。”
林曉語和善的說，“我沒事，寧澄還是披上吧，等下感冒就不好了。”
“那好吧，多謝。”寧澄接過來自己披上。
衆人剛剛與老壽星敬完酒，寧澄和曉語悄悄說着話，責言在中間淡淡笑着，便開口道，“看來你們相處的還不錯。”
“對啊。”她們默契的點頭，又歸于對話中。
那邊李銘軒的女伴，身邊有點冷清，不甘示弱的說道，“原來李爺爺還有這麽漂亮的外孫女，怪不得要藏起來，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此言一出，寧澄和在場知情的幾人都略有點尴尬，她和李家的關系，才不像外人想得那麽簡單。其中的複雜，更是不想多言解釋。
“說到漂亮，寧澄和她媽媽比起來，還是少了幾分顏色呢。你說是吧，寧澄。”她笑着望向她。
寧澄不語，只看着她到底還有什麽話。
“真的嗎？可惜沒見到。”
“你該見過的吧，宋寧玫的名字，你沒有聽過嗎？”
“宋，宋寧玫？就是那位，那位婚紗設計師？！”
“可惜啊，我這位妹妹，自己想不開了，選了那樣一位男人，把自己的大好前途，都給斷送了呢。”她嘆氣道。
在座的人，不知寧澄的多，但對于她媽媽宋寧玫，大名不可能不知曉。A市最著名的婚紗設計師，拿過不少國際大獎，40歲準備移居加拿大的時候，卻因病去世，讓不少人感到惋惜。
對于這樣一位美麗有能力的女性，她的婚姻在外界一直是個迷，育有一女，卻始終不見父親真容。今日聽林致的口氣中，好像知道不少內幕。一些人表面沒說，但內心都想着她能多說一點。
可還沒等她繼續開口，宋設計師的女兒卻站起來了，不急不緩道，“林阿姨，我媽媽已去世多年，死者長息，基本的尊重也應該做到。我不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但今天，好像真的不是你展露姐妹情誼的日子。”接着轉向上方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人，“我祝外公，生辰快樂。”
一直沉默的老人只淡淡接話，“好啊，謝謝寧澄。”接着轉向衆人道，“都吃飯吧，以前的事，誰也不許再提了。”
寧澄從衛生間出來，林致和幾位婦人在鏡子前補妝，正準備八卦幾句，看到她來洗手，又都住了嘴。
倒是林致，和藹可親的開口，“寧澄啊，剛剛在晚宴上，阿姨只是想起來随便說兩句，你不要那麽敏感嘛，阿姨沒有惡意的。”
寧澄微然，拿紙巾一邊擦手一邊道，“阿姨知道我敏感就不該再提，再說今天是外公的大壽，阿姨何必讓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我身上。我記得，阿姨從前不是最喜歡做衆人的聚光燈嗎，難道年紀一大，便改了興趣了？”
“你！”她看看旁人又松下嘴角，“是啊，阿姨老了，不像你們正年輕，臉蛋也漂亮，可是，誰沒有老的那一天呢？”
她伸手想拂過寧澄的臉，她很快躲過了，退後了幾步，冰冷的開口，“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關鍵的是，看人敢不敢面對，敢不敢從心底承認。這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客人已漸漸離開，李銘軒和李責言在忙着送客，寧澄先把衣服換了下來，提上禮物袋，去找李光耀告辭。
“外公？”
李光耀正送走幾個老友，寧澄見到微微點頭示意，走到他身邊說，“外公，這是給您的禮物。”
“是什麽呀？”他笑着打開。
“披肩。”她笑着解釋道，“外公以前不是經常肩膀痛嘛，您又經常要參加一些正式場合，冷氣太足，可以披上這個。顏色很百搭，面料也很舒服。雖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外公就當一點心意收下吧。”
“好好好，謝謝寧澄啦。”他看樣子很喜歡，剛剛拿出來便披上了。
“外公，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來看您。”寧澄起身告辭。
“等一等，寧澄，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先住一晚吧。”
“不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你工作太累了，我已經讓人幫你請假了。”
“外公······”
“好久沒吃到你做的甜點啦，我的生日蛋糕，都被那群家夥給糟蹋了，就當多給我一份生日禮物，做一點吧。”
寧澄不自覺微微嘆氣，點頭答應了下來。
晚上，寧澄端了茶水，敲門進了李光耀的書房，他看了看托盤，問道，“甜點呢？”
“要是您的家庭醫生知道我晚上給你吃這麽甜的東西，我的電話還不被打爆了。”她玩笑道，倒了茶，遞到老人身邊，然後在對面沙發坐下，長嘆着開口，“您說吧，想和我談什麽事？”
“你這孩子。”他摘掉眼鏡，押了口茶水，再慢慢放下，像做出什麽重大決定似的，沉聲道，“寧澄，外公希望你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