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避,便“哦”了一聲,看艾葉燒得差不多了,卷起書,拍拍屁股起身走了。

李慈晏愣了一愣後,內心翻滾,一口血要噴出來卻又給憋了回去。趁霍雲山還在門口,他高聲說了一句:“你,你這樣跟本王說話,是要治罪的!”

霍雲山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不是讓我走嗎?”

這一問差點把李慈晏噎死。難道讓他說:“我不是想讓你走,是想讓你陪我說會兒話。”這話他怎麽說的出口,憋得滿臉通紅。最後吐出兩個字:“你!走!”

霍雲山便安心地轉身走了。

空留小王爺一人在床上怄氣。

第 11 章

過了三四日,霍雲山晚上泡腳的時候,突然想李慈晏跟她搭話的事,琢磨出味來----李慈晏是不是想讓她陪他聊天啊。再想到兩人對白,忍不住噴笑,心想福王只怕被嘔得幾乎吐血。

她頭一次覺得像跟人表達善意也這麽難。她能很明白的感受到對方想跟自己表示友好,自己這邊也是,但似乎不是水到渠成的,而是生拉硬拽,強行拉近關系,沒對接成功。

既然都雙方都有這個意願,那也就沒什麽好試探的了。霍雲山是個直爽的人,再見到李慈晏,就直接問出來了:“你那天是想讓我跟你說說話麽?”

李慈晏其實一直對那天事情耿耿于懷,她這樣一說就明白了,很不給面子地白了她一眼。

見狀霍雲山哈哈一笑,說:“你直說嘛!那麽含蓄做什麽?”

李慈晏看了她兩眼說:“你是過了四天才明白的?”

霍雲山反問:“你就是因為這個,四天都對我愛答不理的?”

李慈晏又橫了她一眼。

霍雲山兀自好笑,這王爺跟個小孩兒一樣。

李慈晏躺在床上看霍雲山讀書讀得專心,問:“你在看什麽?”

“王寶钏。”霍雲山對正經典籍沒什麽興趣,沒事就夾着一本小說随處翻翻。

“你喜歡看這個?”

“聽人說過,想看看到底是講的什麽?而且生字少,沒什麽之乎者也。”

李慈晏看過這戲,不知道還有書,回想了下情節,便問:“你喜歡裏面哪段?”

“他們初見、抛繡球和離家。”霍雲山樂得有人跟他聊聊正在看的故事,“王孫公子千千萬,彩球單打薛平郎。有情人做到這步很不容易。”

李慈晏笑:“是個歡喜的團圓結局。”

霍雲山一笑,她不這麽認為。王寶钏等在裏有愛情,可最終等來的卻已無愛戀,只是一份溫飽。而薛平貴本來有個愛人,最終只有兩個妻子。他們當年的感情,最終被現實擊碎。根本就是個悲劇。

李慈晏見她笑而不語,知道是不贊同。有些好奇,便問:“分別多年終于重聚不好嗎?”

“可是她的丈夫已經成了人家的驸馬。”

“兩個女人,薛平貴算是不錯了。”

霍雲山知道跟李慈晏這樣的人說不通。笑了一笑,又說:“薛平貴怎麽樣我說不上來。但是王寶钏的做法我不太贊同。一個離她十八年在外另娶的男人有什麽好眷戀的。十八年沒有薛平貴她也活下來了,也就是能自己生活的。為什麽等薛平貴回來又要經受他的考驗,又要哭着喊着要跟着他過?薛平貴已經另結新歡,這舊人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太好過,十八天就死了,怪不怪?薛平貴能做出試探的舉動,恐怕也對沒有多深的感情了。這樣沒有感情的生活她圖的什麽?”

李慈晏這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問:“那她要怎麽做?”

霍雲山合上書,沖李慈晏笑道:“看清楚了趁早轉身離開是最好的做法。”

李慈晏那頭想了片刻,說:“那按你這麽說,多少人家裏的嬌妻都要走了。”

霍雲山說:“說戲說故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回海棠苑的路上,她想起福王是成了親的,可是從沒見過王妃和其他的妻妾。其他人也就算了,可是按找禮數內宅來客不應該是王妃來打點嗎?

霍雲山還在門口就聽到裏面叽叽喳喳熱鬧得很。伸頭看見院子裏的三大丫鬟都在,還有兩個小丫頭。一群人看見霍雲山進來,柔雨越衆而出挽住霍雲山的胳膊,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笑嘻嘻地說:“就等神醫您了。”

在霍雲山的認知裏自從上回兩人動手,她和柔雨就是已經撕破臉面,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做到這樣。心下不禁感嘆,果然是王侯府裏女子的做派。既然人家都熱情了,她也不是非要讓人臉上挂不住,便也笑着問:“等我幹什麽?”

虹雲在一邊也賠笑着說:“德寶才捧了這些緞子來,說是王爺送來給您挑了做夏衣的。”

霍雲山才從怡性齋回來也沒聽見這事,吃驚地看了楓琚一眼。

楓琚說:“這是鐵七爺親自送來的,說是王爺交給他的差事。”

原來李慈晏那日聽見霍雲山說熱,又見她總是一身冬衣,便讓鐵七爺去給霍雲山做幾身夏衣。鐵七爺接了這差事才發現難辦。女人于衣服上的喜好各有不同,而且霍雲山從未表露過在這方面的品位和偏好。總不能把庫房裏所有的衣服料子都搬過去給霍大夫挑選。德寶是個精明人,他不禁笑道:“我瞧霍大夫是個爽利不拘小節的性子,不能用輕佻的桃紅翠綠,素淨些的好。上回我瞧見過霍大夫一回,霍大夫生得俊秀,挑白底淺花的料子就很合适。”

鐵七爺半信不信地看着笑眉笑眼的德寶,他沒覺出霍雲山的俊和秀,她整個人都是灰不溜秋的,偏黑的膚色,英武才是,性子也像男人。但他暗忖德寶在宮裏伺候過女人,又比自己向女人靠攏些,在這方面的觀察力應該比自己強。于是讓人去庫房裏挑了三匹素淨的好料子,走到門口又回來随便挑了兩匹豔麗些的,一同拿去海棠苑。

楓琚很矜持地一笑,說:“王爺親自讓七爺送來這些來。您來挑幾匹喜歡的,做幾身夏衣,免得捂得滿頭大汗。”

霍雲山看那些漂亮的緞子靜靜地散發着柔和的光澤,這樣好的料子用來做夏衣?霍雲山有些不習慣。便說:“這麽好的料子,給我做夏衣穿可惜了。”

衆人都嘻嘻發笑。

“霍大夫,我覺着這匹粉的就很好看。”柔雨笑道,“這可是宮裏賞下貢品,年前我看王妃那裏有兩匹,顏色好,花樣也雅致。宮裏的東西就是好,不管是什麽,材質好,做工也是外面比不上的。我前些日子聽王妃說,景王妃得了塊羊脂,想做新樣子,好料又怕人做壞了,就送到宮裏專門的制造處做成一根玉釵,宮裏娘娘傳了一遍都說好看,都很羨慕呢。”

霍雲山聞言心下一動。

楓琚起身手裏摩挲這一匹素白暗花的緞子,悠悠地說:“王爺待您真好。”

霍雲山看了她一眼。

楓琚緊接着笑道:“您挑吧。”

霍雲山說:“都退回去吧。我都不喜歡。”

李慈晏看着退回來的幾匹緞子,悶不做聲。

鐵七爺小心翼翼進來通報說霍雲山來謝他。

李慈晏醞釀好情緒,才開口對霍雲山說:“霍大夫來此有何事嗎?”

霍雲山謝過他送布料的好意,又有些為難地說:“是有點小事,前日七爺問我有什麽需要,我仔細想了下,還真有事請王爺幫忙。”

李慈晏來了點精神,說:“霍大夫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來聽聽。”

霍雲山走到說桌邊開始畫,轉身遞給李慈晏一張墨跡未幹的畫。李慈晏看見畫的是一把半展開的折扇,扇葉上的紋路是魚。

在李慈晏眼裏霍雲山握筆姿勢倒不錯,但運筆差了許多。

霍雲山說:“天熱了,原本那把扇子破了洞,想換把趁手的玉骨扇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鐵七爺忍不住問:“霍大夫很喜歡魚麽?”

“呵呵”霍雲山幹笑兩聲,說:“有點兒,魚好吃。”

“你要這樣的?”李慈晏看了一會兒,堅持再問了一遍。

霍雲山心說很難看麽?她覺得還成啊。幹脆很堅定地一點頭,說:“就要這樣的。”

“霍大夫愛好很專一啊!”鐵七爺道。

李慈晏見是這個要求,心情轉好,說:“霍大夫這話客氣了。玉有什麽說法麽?”

“白色的就成。”

“新樣子可能要費些時日,打好了給霍大夫送來。”等鐵七爺進來,李慈晏把事交代給七爺,吩咐說:“府裏還有一塊岫岩玉,讓德寶跑趟造辦處,打得小巧些。”又補上一句:“把魚的樣子稍微修修……恩,大修。”李慈晏對霍雲山的審美有點兒着急。

鐵七爺見李慈晏這樣上心,更加存了讓霍雲山滿意的念頭,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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