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少年就是少年
目前演員的職位應征者很多,其他的位置,只有編劇一職被吳敬文瞧上了。如果招不到人怎麽辦呢?柳清然開始思考,招不到人就只能從演員裏面挑人來做了。他翻看着手裏已經确定人員的表格,有些惆悵。
體育課上,清然為了不給肖谷添麻煩主動的去了話劇部休息。
少年從書包裏面拿出電腦,點開自己的工作界面,開始輸入程序。最近他開始研究更加方便的團體通訊軟件。
如果成功的話,說不準可以先拿來學校試用。
少年開始繪制圖樣,準備打造話劇部專屬的通訊設備。
手下的3D效果圖剛剛有點眉目時,他的世界被人打擾了,門被敲響,然後打開。少年的面前多了,又是一份,不對,是兩份申請表。
李偉,李婷?
眼前的少年有些拘謹:“那個……小七,不是,那,柳清然……”李偉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
“你喊我小七也可以,只是名字而已,不用避諱什麽。”柳清然記得肖谷說過,他們曾經救過這個李偉,啊,李偉也知道自己有臉盲這缺陷。成,那就不用警惕也不用尴尬了,放開了聊就成。請那兩個人坐下。
“你要來話劇部做電子專員嗎?你妹妹要做後勤經理?”柳清然感慨了一下,因為這兩個職業都不需要寫觀後感,只要自己面試成功就可以入部。
偌大的屏幕和現場燈光,還有等等一系列的繁瑣事情,都需要電腦控制,是很重要的職位,演出時,電子專員絕對不能少,他還準備自己上場的,沒想到學校還有這麽個寶貝人物。
“你既然在昊然哥哥身邊工作,那能力我就不用懷疑了,不過……話劇部事情很多,你又要兼顧那邊可以嗎?”
“嗯,沒問題的,昊然哥說可以讓我遠程控制,只要每天電子彙報就可以了。”
“你能來,真的是幫了大忙了。”電子專員真的很難找啊,太差的要從頭教,還不如自己上呢。滿意的點頭,小七又把視線落在那邊的李婷身上:“你要來做後勤嗎?”
“嗯,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啊,但是後勤很辛苦,你一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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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幫着說:“我妹妹挺能幹的,而且,我做電子的也不用參加你那邊演員的訓練,我幫着她一起。”
“哦,嗯,後勤主要還是幫大家訂餐,以及負責記錄部門物件的數量還有采買,最主要的是,你要管錢,會費都是要交到你這裏來的。”
“那你就放心好了,管錢,我是專業的。”
“嗯?啊……”
柳清然收下這對兄妹之後,讓他們兩個掃碼入了群。少年從身後的書架上拿下文件夾将那兩個人資料放進去,垂下頭盯着熱鬧非凡的群,總覺得能在這些孩子身上發現些什麽……
一些清晰可見的共同點。
獨行者?
可以這麽說嗎?
這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們,都意外的……
意外的孤獨。
孤獨人總是不斷的尋覓容身之所,柳清然之前就在演講中預告過,來話劇社的孩子們除了為了變的強大,更重要的是……
他們在這個學校沒有可以生存的淨土。
今天第二次門被敲響,又是兩個人,也是一男一女,他們拉開話劇部的門,其中短發的女生輕聲問了一句:“您好,我們聽說你在這裏,請問現在可以面試嗎?”
柳清然點頭,叫她們進門,那兩個孩子環視了部門一圈,最後驚呼道:“哇,真的是大變樣啊。”
面對面而坐,短發的女生先開口:“你好,我叫陳清如,這位是陳歡。”
她們遞上了自己的申請表和觀後感。
柳清然多心的看了對面的兩個人一眼,随後,他将視線落在做男性打扮的人身上,有些拘謹的發問:“那個……不太好意思,無意冒犯,不過……您是女孩子,是嗎?”
陳歡目色一動,眉眼彎彎:“真虧你能看的出來啊。因為我沒有喉結嗎?”
“不是,只是能感覺的出來,男生和女生的氣場不太一樣。”小七不想繼續這個尴尬的話題,随後開始正式的詢問。
陳歡想要應征的是攝影的職位,陳清如想要的是編劇的職位。
陳歡有一定的基礎,還帶來了自己平時攝影的照片過來,那孩子誇耀道:“拍的不錯吧,不過我拍人就不怎麽樣了,想到你這裏來學學。”
“那……金錢和時間方面你沒有問題吧。”
“你覺得我這個年紀就玩單反的人會窮嗎?而且玩單反的人都很自由。”雖說是女孩子,但是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肖谷都沒有的灑脫氣息,好特別的感覺。
另外一個陳清如也很有意思,她的觀後感是從人物的心理描寫切入的,這是很棒的能力,吳敬文雖然寫的也很好,可是那孩子是從男生的角度來評價兩國的戰争場面……
完全不一樣啊。
“你有想過做演員嗎?你這樣的文筆不太适合做編劇,你揣摩角色的手段更像是從演繹者的角度思考。”
陳清如噗的一下笑出來:“我本來就在猶豫是要做編劇還是做演員,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還是做演員吧。”少女眉目上挑:“聽說六班的董娉婷也在這裏?”
“嗯?嗯。”他點頭。
“哇,之前她和聲樂部鬧翻,帶動了一大批人退部,你招她進來不怕她鼓搗大家夥退部嗎?”
柳清然聽得出來這個女孩子口語之間的說笑,随後道:“我覺得她應該舍不得離開這裏才對。”
“弟弟,你這麽自信,姐姐真的很中意你啊。”
“……”
陳歡偷笑,柳清然頓了頓,想起某件很在意的事情,開口:“可能有點唐突,但是……你們兩個知道林南樂隊的事情嗎?”
“林南樂隊?”陳歡一臉迷茫。
陳清如卻如數家珍:“我知道啊,他們兩個主唱我都認識,一個趙長寧,一個李雲浩。餘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看來陳清如知道的也只是邊角消息啊,真的想要知道內情還是要找許文靜去打聽。
“怎麽?你對他們樂隊感興趣?”
“不是,稍微有點私事。”
“哦,成,那你等着,我給你打聽去。”說完那姑娘就忙不疊的沖出話劇部,連頭都不回。柳清然想拉都沒拉住。
彪悍,太彪悍了。
頭一會兒見到比夢然姐姐還要彪悍的女孩子。
陳清如彪悍的後果……就是把兩個主唱帶到了柳清然的面前……
美名其曰:“我把本人給你帶來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吧。”
那個刺頭的趙長寧冷哼一聲:“呵,還說什麽都不知道,打聽消息倒是打聽的很迫切。”
“……”小七稍稍沉默了一會兒,被拆穿就拆穿了吧,他也就問了:“那你們到底為什麽吵啊。”
偌大的話劇部裏,傳來椅子被拉開的拖拉聲。
陳歡和陳清如說還要打羽毛球就先溜了,臨走前,陳清如還揮揮手一副功臣的樣子:“不用謝我,你們慢慢聊吧。”
……
……
我謝你個鬼啊!!
趙長寧靠在椅背上,上下左右的環視了一圈這裏的布置,有些向往的開口:“到時候是咱們一塊布置這裏嗎?”他指着那邊的置物櫃:“那個,我能先挑一個自己喜歡的位置嗎?”
“還沒有決定你們能不能進來,現在挑有點早。”柳清然不留情面的反駁。
趙長寧也不惱火,動動肩膀:“你要是看不上我們兩個,就說明你沒什麽眼光。”他切了一聲:“你看不上我才奇怪!”
請問大哥你哪裏來的自信?
“能參觀一下嗎?”李雲浩問柳清然:“我看新聞部的消息,地下一層也是話劇部的領地對吧。”
少年點頭,意識他們随便。
“一塊去吧。”趙長寧開口:“我還想去舞臺上看看。”
“我?”
“嗯,你不是說想知道我們樂隊的事情嘛。”少年立于陽光之下,柳清然雖然不能清晰的辨別出這個人的長相,卻總覺得這個人和自己認識的一個孩子很相似。
地下一樓被改造成練習室,明亮的燈光,平坦光潔的木質地板,偌大的鏡子,還有浴室,廁所,以及一架電鋼琴。
趙長寧看完後眼睛都紅了,忍不住道:“大家都說你下了血本,原來是真的啊。”
“反正餘下的兩年半都要在這裏度過,環境太差我沒有心思工作。”
李雲浩的笑聲在偌大的空間響起,他看向柳清然後毫無阻攔的開口:“可以理解為你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嗎?”
“可以這麽理解。”和他耍嘴皮子沒有意義,不如直接說開。
趙長寧停在鋼琴前,指尖在黑白鍵上拂過,鋼琴卻沒有聲音,小七嘆氣:“沒插電呢。”
那孩子感到羞愧,漲紅了一張臉,極其不滿的抱怨:“你不知道早說啊。”
這小子絕對不能和鄭錫濤放在一起,這兩要是出現在同一個問題上,說不準就要炸地球。
“我聽陳清如說你們兩個是主唱?”少年上前打開了電閘,輕輕的按出C音:“能唱一個嗎?”他想從這兩個孩子的聲音來判斷自己的推測。
“今天沒心情,明天再給你唱。”
“那也好。”柳清然聳聳肩膀,他明天把道具帶來再說。
走到禮堂的舞臺之上,趙長寧深吸了一口氣,頗為滿足的舒展了眉眼。側目對李雲浩說:“要是真的能站在這裏,演戲我也可以。”
“演戲和玩樂隊是兩碼子事。”李雲浩比較沉穩,心思也不輕易顯露,他站在那孩子身邊,同他一起望着那能容納千人的空蕩禮堂:“還是想想清楚比較好。”
“我想的很清楚啊。”趙長寧的視線停留在正在觀察他們的柳清然身上:“我可不想過半吊子的人生,誰不想要揚眉吐氣。”
“唱歌的事情,你們兩個不用擔心。”柳清然能從這兩個孩子身上感覺到濃厚的青春力量,那是鮮活的競争力。與肖谷,劉樂天他們幾個相同的能力。
“怎麽?話劇部也能容忍我們搞音樂嗎?”趙長寧玩笑的開口:“小提琴演奏家?雖說你少年就編出國民度那麽高的純音樂,就算你喜歡音樂,也不代表你能容忍我們在你的部門屍位素餐,大玩音樂吧。”
柳清然卻笑:“我打算從音樂教起。”
兩個孩子轉頭怔楞的望向他,小朋友按下那兩個人的肩膀,叫他們坐下。這兩個是可造之材,就算是為了将來話劇部的發展,他想要這兩個人留下來。
不難看出,這兩個家夥還在猶豫。
所以,清然決定以誠相待。
“你們兩個都看過肖谷他們演的話劇吧。覺得怎麽樣?”
“很好。”趙長寧點頭,回憶起那些站在舞臺上或悲,或喜,或說,或唱的畫面,非常耀眼的畫面。
李雲浩卻微微搖頭:“看得出來他們表演的方式都是統一的,就連斷句的方式都一樣。雖然表面看着很好,但是實際上他們只是按照某人的教導去演而已。”
是意外的答案,他看着李雲浩,示意他接着往下說:“應該是你教的吧,因為他們本質上并不會演話劇,對劇本的理解也不夠透徹,他們根本就沒有認真的理解過角色,所以你才會讓大家入部之前寫一份關于話劇的觀後感。”
“正确。”柳清然點頭,動了動腿,可愛的笑了笑:“那幾個孩子,除了肖谷,沒有一個真的在演話劇,都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和教導去複制而已,他們演出的話劇,其實只是我腦海裏的東西,和他們自己本身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聽說你一開始并不想要辦這個部門。”李雲浩問:“為什麽?怕大家學不會怎麽演話劇嗎?”
“是,我覺得這很麻煩。演話劇需要的底蘊太多。首先對劇本的理解和對人物的感情就是一道大關。你們兩個想想看,一出話劇從劇本,到演員,到服裝,到道具,到燈光,到音樂,到舞臺上的舞美,甚至還有所有人的狀态緩和以及宣傳。方方面面都要做到最好,成員的配合度要高,部員的能力要強,就算不要求你們和我一樣什麽都會,但是總要獨當一面,最後求得一個面面俱到。可是哪裏這麽容易呢。剛剛說的服裝,劇本,哪一樣不需要時間去學?一個話劇團這麽多人,人的默契也需要磨合。要是有性格強烈的說不準還會鬧得天下大亂。”柳清然荒唐的搖頭:“招人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招來的雖然都是厲害的家夥,但是一個個性格都強的要死,放你們這一群人在這裏……呵,一個管理不好,話劇部可能就塌了。”
趙長寧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随口又道:“你從小管那麽多孩子都能管,怎麽我們大的就管不了了?我們還能比你那十四個學生差嗎?”像是有氣,這小子忍不住道:“你就按照你教孩子那麽教呗,你怎麽教,我們就怎麽學。”
柳清然覺得詫異,問他:“我們認識嗎?你怎麽知道我從小就帶孩子?”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趙長寧,一個揮手:“那不重要!!”
柳清然自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再結合肖谷看到他們兩個的反應,嗯,他們确實不認識。不過這個家夥是怎麽知道的?
“你說要我們從音樂開始學,是什麽意思?”李雲浩對趙長寧挺無語的,伸手給他撂倒,轉頭問柳清然:“難不成你打算讓大家從樂器開始學嗎?”
“不啊,我打算讓你們從怎麽站在舞臺上開始學。”柳清然的話如流雲一般散在偌大的場合之中“之前肖谷他們的話劇裏有演唱的劇情,但是因為他們不會唱,我就把劇本改掉了,中間還有一段群舞,還有好幾場打鬥場面,因為他們做不到,我全部都改掉了。”
“肖谷也做不到嗎?”
“他能做的到,而且做的很好,這麽說吧,和你們想的不一樣。而且正正相反是肖谷要我改掉那些出彩的畫面的。”柳清然輕松的點點頭,面露清爽的笑意:“他很清楚話劇是一群人的狂歡,如果他一個人太出彩,這部劇就演不下去了。”
那兩個孩子盯着柳清然,小朋友的眼睛明亮清澈,幹淨無暇,他側目直直的看穿,好像什麽都能夠看穿:“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想不想要來話劇部,但是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們兩個做好準備要進來,就要提前有心理準備。”
視線與神志被精靈的光彩吸引,那孩子說:“這裏可以保留你們的個性,話劇部沒有死命令,你們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但是……你們必須服從管理。這裏不是為了某一個人存在地方,上了舞臺就要把自己抛棄,将自己融為另外一個人。我說了,我不打算兒戲,進來了就給我認認真真的學,老老實實的幹。我讨厭德不配位的人。”他的聲音好輕,輕的像是羽毛,這樣的話落在心上,耳邊一點也不重,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癢,他說:“讓我猜猜看,你們之前跟那個樂隊鬧得不痛快,是因為創作的理念不合,對嘛?”
一瞬,點破。
冰川的僞裝轟然坍塌,瞞不了,也騙不了。
“嗯。”
趙長寧的聲音很低,很悶,這個人的少年氣比肖谷,鄭錫濤還要重,自家谷哥的少年氣裏多少有一半是假的,他心智成熟,卻又生性爽朗,心思也多,早就練就一張太上老君也察覺不出來的假臉皮。鄭錫濤的少年稍顯戾氣,一股子銳不可當的火爆氣勢,他那種人一旦認真,成功,就得意無雙。
而趙長寧是真正意義上的少年。
那種滿懷青春希望,一頭熱追求‘夢想’,沖的渾身是傷,怒斥不等的‘缺心眼’。
就像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少年》說的那樣:【少年就是少年,他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嘆,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面對,只因他是少年。】
再去看那個如濃霧纏身不易窺破的李雲浩,這是個硬骨頭,不好啃。
察覺到無法突破,李雲浩換了表情和戰術,平和卻略帶失望的開口:“柳清然你從小在樂團和話劇團那樣人多的地方長大,有沒有過一種大家夥都想要把事情做好,但是勁不能往一處使的感覺?”
“你不覺得他們做錯了什麽?”
“就像你說的,我們創作的理念不一樣。”李雲浩無法控制的流出厭煩的神情:“急功近利,不聽人勸,原本的定下的抒情風被他們否定,一群人鬧着說要搞什麽搖滾風……既然要弄搖滾風,那就認真練習。結果那些人又說什麽今天要和同學出去玩,又說要和什麽人有約。我們索性就算了。你和肖谷聽到我們吵架的那天,我們準備和他們商量把樂團解散,結果他們指責我們兩個不配合他們,不想做搖滾風就提前說,別一邊惺惺作态,一邊拿腔作勢。”
“他們說我們兩個又當又立。”趙長寧開口:“雖然雲浩勸我冷靜,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但是,我沒忍住。”他這麽煩悶的說了一聲,糾結的垂下頭:“我不是不服從管理的人,但是我想找個認真做事情的地方。”
柳清然盯着他們兩個,最後不再對李雲浩試探,而是問趙長寧:“你怎麽知道話劇部是認真做事情的地方。”
“廢話,你在這裏,話劇部怎麽可能會不認真做事情。”
“你好像認識我?”柳清然越來越感到迷惑,為什麽這個人對他信任到這個地步?小七又能肯定自己不認識他,應該也不是什麽熟人,熟人應該像董娉婷一樣,對他的事情有所了解才對。
趙長寧低下頭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李雲浩習慣的為他解圍,随便說了兩句轉移了話題,小七覺得這樣耗下去也沒有意義,三個人離開了舞臺,轉頭往活動大樓外走。
“喂。”站在雲霭之下,階梯之上趙長寧對柳清然喊道:“周五體育課的時候,我們把自己寫的歌唱給你聽。你可別放我們鴿子啊。”
“哦,我到時候會在話劇部裏面等你們來。”
盯着那乖乖背着雙肩包的小孩子,趙長寧眼底閃過幾分落差……原來自己是輸給了這麽一個家夥!
靠!
李雲浩察覺到少年情緒的變化,伸手按住他的腦袋,真是夠單純的,什麽表情都寫在臉上。
預感到麻煩事到來,小七忙不疊的和他們道別,還是大谷身邊安全。
快走,快走。
大谷啊,人家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