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子領盒飯

王子騰就着子骊的手只看一眼,見怪不怪的說:“他就是這樣,這個還算是好的。我和你說上次帶着他去見識見識世面。誰知一見着燕子樓的姑娘眼睛都直了,酒杯打翻了也不知道。人傻傻的就定在哪裏。我暗想着他們家的丫頭都不錯啊,何苦做出來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樣子。結果你猜怎麽着?等着人家姑娘上前敬酒他和大姑娘似得扭捏起來。最後落荒而逃!把我氣的,臉都給他丢光了。你不知道燕子樓的卿卿姑娘——”王子騰正說到興頭上,他正對上子骊興致勃勃的眼神忙着住嘴,敷衍着趕子骊出去:“你聽這個做什麽,非禮勿視!”

“呸!別在我跟前裝神弄鬼的。還有臉和我說非禮勿視,你自己怎麽不非禮勿為啊,你有膽子喝花酒就別害怕被人聽見!”子骊可不是好糊弄的,她一臉我要聽,你不告訴我那天的事情我就告狀的賴皮樣子,死死地賴在椅子上不走。

“好,我算是怕你了。也不知道你在宮裏這些天都是怎麽裝蒜的。我和你說啊,王子騰對着子骊比劃着說起來那天的情形:“我也被鬧個沒意思,你是不知道的,那種地方老鸨為了賺錢是要姑娘們千方百計的抓着客人不走的。何況卿卿是個清倌人,老鸨已經放出風聲要梳攏她,我想着卿卿也是個可憐的女子,被那些腸肥腦滿的商人梳攏去了真是玷污了一朵鮮花。要他有那個意思也是一樁美事。誰知——”王子騰聳聳肩膀很惋惜的砸吧下嘴。

“你可是個做哥哥的!你不知道大姐和他定親的事情!好麽,那個大舅哥帶着妹夫去那種地方的。還叫他認識混賬女人!等着以後他養了外宅,可不是坑了大姐麽!”子骊氣的抓起來桌子上的果子向着王子騰扔過去。對着男人,子骊已經不奢望在他們身上還能有節操和底線這樣的奢侈品了。

“多謝妹妹賞我果子吃。你這個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為了子骞打算的。我難能坑自己的妹子呢。你想想,當初他剛來的時候,張嘴就是子曰詩雲,閉嘴就是要讀書上進,整天标榜自己十年寒窗苦,圖懸梁錐刺骨的念書,滿腦子的聖人詩書。也就是你們女人家在家裏沒見識過這樣的僞君子。別的不說,我在杭州的官場上見了不少這樣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僞君子假道德。你可是看見賈家的丫頭們都一個個的比着标致,他又得父母長輩溺愛。我打聽了,他在家身邊服侍的全是漂亮的丫頭。子骞那個性子你也看見了,心無城府,一味的只知道弄性使氣。在家有父母兄妹擔待,真的嫁到人家去誰擔待她!她傻乎乎的,再遇上個貪色,耳根子軟的丈夫,她一輩子就掉進泥潭裏面了。我暗想着別是賈政也是個言行不一的僞君子?才想着帶着他去燕子樓試探試探。”王子騰給妹妹一個你冤枉我的眼神拿着果子吭哧啃了一口。

子骊低着頭仔細想想哥哥的話,忍不住對着王子騰刮目相看,王子騰別的不說,他才是真正的心疼姐妹們,他無力對妹妹的婚事發表意見,可是也沒撒手不管,反而是盡自己的能力幫着妹妹做一點事。王子騰擔心确實有理,看着賈政現在的做派基本上就是個賈寶玉前傳的樣子。他身邊少不得襲人和晴雯那樣的準姨娘預備隊,等着子骞真的嫁過去,就她那個心無城府的性子,就占着個名分和有力的娘家。可是男女之間不能只靠着娘家勢力叫她得寵啊。

“哥哥想的沒錯,只是那個賈政就是個沒本事,虛僞的僞君子又能如何,他好色不好色,是真上進還是假道德,子骞都要嫁過去的。”子骊對着子骞的未來越來越不看好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和他親近一來是我們兩家世家情誼,做小輩的更應該多走動,官場上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麽。兩家還要長久的做親戚呢。再者是我也好了借着此時看出來賈存周的人品,他以後也不能翻出我的手心。”王子騰嘆口氣,對着子骊攤攤手:“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她不滿意,我們這些人何嘗就舒心暢意呢。”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即便是現在子骞得了個才貌雙全的如意郎君,人都是會變的,誰能保證一輩子就恩愛到頭呢。子骊看看手上的泥人,小泥人是按着賈政的樣子捏的。叫子骊詫異的是捏的形象不是賈政羽扇綸巾,讀書人的樣子,反而是個卷着褲腿,肩膀上扛着個小猴子的農夫樣子。

小泥人是杭州名師用虎丘山上的泥捏成的,形象惟妙惟肖,這個小人臉上沒了往常賈政板着臉的神氣。反而是一張嬉皮笑臉,身上穿着短打扮,赤着腳頭上戴着破草帽子,肩膀上蹲着個正在向他乞食的小猴子。小泥人拿着個桃子正在逗着小猴子,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求求我就給你。子骊不可思議的挑挑眉,賈政實在是個骨子裏悶騷的怪蜀黍。她一邊把玩着小泥人一邊好奇的問:“那個賈家的二爺後來就真的從燕子樓落荒而逃了?也是個大家出身的公子哥兒,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子骊暗想不該啊,賈政好歹是榮國府的二少爺賈母疼愛更有賈家老太太的寵溺,怎麽會那麽沒見過世面,別是裝的吧。

“我當初疑心他是裝的,我見着卿卿哭的傷心,我若是也走了老鸨子定然是說她怠慢了客人要挨打的。我何苦造孽?因此安慰了卿卿一會叫了老鸨子來叫她不能為難卿卿。墨跡了一會才出去。那個賈存周,你猜怎麽樣,一個人在外面來來回回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等着我出來呢。我打趣他既然憐香惜玉為什麽不進去,是不是擔心家裏的長輩知道。他說卿卿雖然可憐,但是自己若是和她逢場作戲有違教訓,不該沉迷女色。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怕老鸨為難卿卿。因此想等着我出來叫我幫着說說。你可不知道呢,他可是個可憐的孩子,被像女孩子一樣養着,出來玩身上也就是十幾兩銀子,在燕子樓那個地方夠幹什麽?”王子騰對着賈家的教育方式很不以為然。

賈政還是個善良的人,子骊對着事情的結局有些詫異,賈政正在年輕,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對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是抵抗不住。可是礙着家裏管得嚴還算是沒有失去底線,對着卿卿也不盡然全是鄙視。他還擔心卿卿要被老鸨難為。以此看來賈政還算是個善良的人。只是在人情世故上一竅不通啊。

“真是個暖房出來的鮮花,風吹吹就不知所措了。哥哥看那個賈存周還算是個可以托付的良人麽?”子骊托着下巴看着王子騰。

“本質不太壞。就是腦子不會轉彎,小氣了點。子骞嫁過去即便是夫妻不能如漆似膠。也不會有寵妾滅妻的事情,我算是安心了。我看你還是多操心點自己吧,別等着咱們從遼東回來,太孫那邊都有了兒子了!“王子騰瞟一眼妹妹,從她手上拿過來小泥人放好:“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等着一會我叫人把這個給他送去。我看是他捏了一套行樂圖,漁樵耕讀,各行各業的樂趣吧。”王子騰看看小泥人,放在荷包裏面裝好。

“那有什麽?只要坐上良娣的位子,我就是他們的娘。”子骊被王子騰給打擊壞了,可是不甘示弱的頂回去。

“那是,我更要在戰場上立功了,選太孫良娣不僅看女孩子,還要看良娣的爹和家世不是麽?”王子騰一笑,送妹妹到了門口看着子骊回去才叫人拿着荷包去給賈政送去。

沒一會去送東西的人回來,他的小厮良全說:“賈家的二爺說了方才是真的莽撞了,改日一定來親自道歉。本是在街上閑逛偶爾得了極好的幾本書一時興起就想着拿來和爺共賞。得意忘象就沖撞了咱們家二小姐,還請恕罪。”

王子騰擺擺手:“他得了什麽書,就像是得了狗頭金一樣?”

良全忙着從身上拿出來一本書:“是這一本,那邊的二爺說看着很有意思,送給爺,就當是賠不是了。”

王子騰接過來看是一本筆記小說裏面全是些诙諧的故事,他翻了張也覺得有意思:“看着很有意思,你去說我收下了。別說什麽賠不是的話,我妹子也不是小氣人。事情就此揭過去了。”王子騰翻了幾頁只覺得有趣,他暗想着以為賈存周是個死板無聊的人。誰知還有這麽一面,以前竟然是看錯了他。這本書怪有意思的拿給子骞看看。

想到這裏王子騰就拿着書站起來去找子骞了。

子骊從王子騰的房子出來正巧遇見了唐夫人,她見着女兒從兒子那邊過來,就知道他們兄妹剛才在說話呢。“你站住,來幫着我算外面鋪子的賬目。”子骊答應一聲,和唐夫人一起向着上房走去。

因為事情多,王家早就是各自吃飯,子骊在母親那邊算了半天賬目,等着天黑了在唐夫人那邊吃了飯才回去。她剛走到子骞的門前就見着王子騰氣呼呼的從裏面出來。見着妹妹,王子騰把手上的東西往她手上一塞就憤憤的走了。“一定是大姑娘和大爺吵嘴了,姑娘還是趕緊回去吧。”明前扶着子骊,盡快離開是非之地。随着啓程的日子臨近,子骞的脾氣更大了,全家上下對着鬧脾氣的大小姐都是避之不疊生怕惹上了她。

“也是,我們還是走吧。”子骊捏着手上的東西,天色有點黑,好像是一本書的樣子。可能是王子騰想和子骞說賈政的事情,也不知道哪裏惹她生氣。其實賈政那個人要好好地教育也不是一塌糊塗。只可惜生在賈家被教育的有點歪了。

等着子骊回了房裏在燈光下仔細看才發現是王子騰送給她的是一本書,子骊翻了翻,覺得挺有意思就擱着自己看了。第二天早上子骊見着王子騰臉上還帶着怒氣,趁着子骞沒來,她先勸哥哥:“老爺子要啓程,哥哥別和她怄氣了。”

“我哪裏想和她生氣,分明是她自己作死。也罷了我也不想白費心思,人家還不領情,我昨天晚上去她說賈存周的事情,意思叫她放心的,她女婿不是個纨绔子弟。誰知她說什麽?人家什麽樣子就和她沒關系。既然家裏想叫她嫁給個廢物,她就如了大家的意思,一輩子跟着個窩囊廢過罷了。省的她過好了人家看着不舒服。我一生氣教訓了她幾句。她的話我也不想和妹妹說。我從此遠着她,在她眼裏別人都是壞心的。也不想想,她整天掉個臉子誰都欠她的。誰也願意對她好?”

子骊忙着勸哥哥別生氣:“我知道哥哥是真心疼我們做妹妹的。大姐心裏不對勁,先別管她等着她明白過來就好了。我其實有個主意,這幾天賈家必然要辭行。哥哥和賈家的二少爺說一聲,好好地上學也考一個功名出來,這樣他面子好看,前途無憂,姐姐也能高興。到時候皆大歡喜。我想着咱們家的何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人,他編纂了十年的鄉試春闱和殿試的卷子,還給我們背過上面的文章。我覺得那個東西極好,你拿去給賈家的二少爺,把上面的文章背熟了,雖然不能連中三元,混一個秀才舉人也是可以的。”子骊知道賈政就是個死讀書的人,像那樣的人最适合應試教育了。

王子騰點點頭:“也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鄒兩句了。你的法子不錯我去和他說說。每天聽着他說什麽子曰詩雲的,他娘的沒一句在點子上。還是背熟了前人的理解再說吧。”子骊笑着點點頭:“正是如此。”

正說着子骞進來,子騰忙着示意妹妹轉開話題。兄妹兩個都不是說話了。老太太對着子骞淡淡的,唐夫人對着大女兒也是無奈的很,當着婆婆的面她也不能表示什麽。子骞見着自己一進來大家都噤口不語,她被觸動了心事,越發的怨恨起來。

妹妹剛才在說什麽?怎麽一見着我進來了就不說話了。子骞對着子骊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二姐沒說什麽,她在和大哥說送別的事情呢。”梓萌忙着插嘴,她對着大姐越發的懼怕。

子骞冷冷的掃了一眼梓萌冷笑着:“你也不用在跟前獻殷勤。你小小的年紀也學會了登高踩低。還沒飛上高枝呢就先沒臉沒皮的巴結上去。可惜人家不領情,你白給人家做墊腳石還沒人要呢。”梓萌頓時被子骞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淚在眼圈裏面含着打轉轉。梓萌身邊的奶娘看不下去了,她忙着勸道:“大姑娘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三姑娘是好心,何苦要拿着妹子做筏子給她沒臉。老太太和太太還看着呢,姑娘也該約束下言行。”

啪的一聲,子骞狠狠地扇了梓萌的奶娘一耳光,她豎着眉毛指着奶娘:“我也是你教訓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要我的強!平常不過是看你上了年紀叫你一聲嬷嬷,你們倒是把自己當成了主子了!”

子骊見着子骞越發的不像樣子,也是氣壞了,她把奶娘擋在身後直視着子骞的眼睛:“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看你身上還有點大家小姐的樣子麽?你說別人不給你臉,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麽?告訴你臉面是自己掙來的,你拍着心口想想,你的那點算計能拿到陽光底下攤開麽?別叫我說出來好聽的。我看你倒是真被糊塗油脂蒙了心竅,要得失心瘋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先把你扔到池子裏面清醒清醒!”

子骞不敢置信的看着子骊,那個總是迷迷糊糊的妹妹,對她一直忍讓的妹妹就像是個變個人。她看看上面不言語的老太太和唐夫人,忽然嚎啕一聲握着臉轉身跑了。“大丫頭是瘋了,我看子骊說的對,她是哪裏找來的邪火,我打量着她鬧幾天自己明白了。誰知還是沒醒悟,都是往常太慣着她反而是把她害了。你們誰也準幫着她說話!叫她清淨的餓幾頓吧。心裏的病不是醫生能看好。”老太太眼神陰沉,掃視下唐夫人和子骊王子騰,盡管心疼女兒,有了老太太發話唐夫人也只能默默低頭了。

當天子骞身邊的丫頭都已經被換掉了,聽着雨後打聽來的廚房确實沒給子骞送東西吃了。現在她身邊幾個婆子看管着,怕是不能随意走動了。雖然子骊對姐姐的處境有點惋惜,可是子骞是自作自受。不作不死,她既然喜歡作死,就要自己承受後果了。

随着王長春出征的日子臨近王家上下彌漫着緊張的氣氛,親戚朋友們都來踐行送別。皇帝因為要去金陵,賈家自然是要先過去預備着接駕預備的。榮國公賈代善先走一步,剩下賈母帶着女兒奉承着老太太慢慢的回去。

唐夫人特別抽時間置辦了一桌宴席,特別請了賈家老太太和賈母過來。宴席上賈敏和子骊兩個小姑娘說不完的話。賈敏道:“我還想着你在杭州,我們兩家離着不遠見的日子還有呢。誰知你要跟着家裏去遼東。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

“總是能見面的。家裏的長輩都是為朝廷效力的,哪能随着自己的心願去哪裏呢。我這一去也要快也要一年時間。只怕那個時候你已經得了乘龍快婿,哪裏還想着我呢。”子骊看着賈敏拿絹子捂着嘴笑起來。

“你個促狹鬼拿着我取笑,你有話說我的,怎麽不想想——”賈敏意味深長的看看子骊不說話了。子骊以後要入宮的消息在王家不是秘密,賈敏自然知道。子骊不想提那個,對着賈敏示好笑着:“好妹妹別生氣,全是我糊塗亂說的。以後我們可要做親戚呢。”子骊轉移話題,她還是為了子骞在賈敏跟前提前說好話:“以後我姐姐還要你多擔待些。她的性子直,沒什麽心眼子。說了什麽不好聽的你別放在心上。”

“令姐已經是好的了,我母親昨天還說她賢惠呢。我二哥得了那個考卷秘笈如獲至寶。”賈敏拿着筷子夾了個果子吃。

既然賈母認為那是子骞授意給賈政的三年密卷,她也就順水推舟默認了。

王長春帶着兒子和孫子啓程去了遼東,半個月後唐夫人侍奉着老太太,帶着守寡的弟妹和一群兒女,王子骥帶着家人護送着一路北上,先到了京城安頓好了老太太和王子骥母子,唐夫人預備帶着女兒媳婦出發去遼東。誰知子骞卻忽然病的厲害,老太太只能叫她留下來養病。唐夫人就帶着子骊梓萌和媳婦張氏跟着來接的王子騰出發遼東了。

一路上有軍隊保護,盡管關外荒涼,可是出發前預備充足又有人保護,唐夫人一行人還算是順利。幾天之後到了錦州城。大家見面都是格外感慨。

以前将軍府已經被戰火損壞了不少,王長春來了之後雖然休憩了下,也只能僅僅能住人。子骊倒是沒什麽埋怨的,她帶着家人安頓行李,打掃房屋。張氏以前在娘家也吃過苦,對着将軍府也不挑揀。

一家人敘了離情,王子騰對着妻子女兒說:“這裏和京城杭州都不能比,叫你們過來委屈你們了。”

“父親和祖父為國為家,我們還要嫌棄挑揀成了什麽人了。這裏倒是比京城和杭州自由的多了。”在這裏沒那麽多的規矩,子骊在父親跟前放松不少。

沒等着王子騰說話,忽然有人在外面高聲通報:“大爺,老爺子叫大爺呢。好像出大事了,太子殿下薨了。”

這句話像是個霹靂打在所有人頭上,子骊被震得不輕,太子好好地怎麽忽然死了!那麽太孫不就成了沒爹的孩子。皇帝這麽疼愛魏王,怕是朝廷上要有一場大風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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