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桃花依舊篇
成華213年，義軍攻破帝都，成華八歲國君允皇降。
羽國立，羽八年，羽之開國帝崩，儲君立，號成，史稱“成帝”。
昨夜雨，小樓聽，紅燭絲金衾冷飄零。
殘夢醒，醉狂飲，恁把今生情換浮名。
那一年，他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成為了階下囚。
那一年，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那一年，他遇見了他。
那一年，他愛上了他。
那一年，桃花爛漫，他不過弱冠而已。
那一年，落花無聲，他安靜的靠着他聽花開的聲音。
後宮桃園林處，成帝和允城花下将酒酌。
“允城，每每在半夜我便能聽見被鎖在深宮廢帝的琴聲，他的琴聲含着太多離愁了。”成帝靠在他背後，慵懶地将酒一飲而盡。
“哦？成帝難不成被他的琴聲迷住了？”允城身子微動，嘴角嚼起一抹不明思議的笑，成帝卻當他是醋意。
“哈哈！”他聽後爽朗一笑，雙指夾起允城一縷墨發，調侃道：“自我登基以來，還沒去見過那位被鎖在深宮裏前朝廢帝！再說，普天之下除了你，還真沒能找到令我着迷的人……包括女人。”
允城忍俊不已，抿唇笑：“噗~~江山萬裏崔嵬，如夢。人世歌舞繁華，成空。今能得你垂愛，我允城此生足矣。”
“來，再陪朕喝兩杯！”成帝舉壺盞滿兩杯酒，遞予他一杯，相碰仰頭喝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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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城皺眉，側臉靜看着他，片刻，才舉杯暢飲。
成帝，你說你沒見過那位廢帝，而我也沒有說過，我就是那位前朝的廢帝——允皇。
一朝喪，樓臺茫茫煙雨中。
今日，帝都百姓滿城歡喜，紅燈籠高高挂起，擂鼓敲打告知着天下今日是成帝封後之日。
允城坐在荒宮屋頂上，擡眼望去，城內一片喜慶的紅……他彎了彎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自古帝王皆是如此薄情，更何況他與他同為男人，難道還奢望能成為帝後？罷了、罷了！他搖頭低颚，擡手撥動琴弦，一曲又一曲的哀鳴傳遍整個皇宮……
中宮，帝後柳苡雨一臉嬌羞，光着身子被送到了綿上……她長得很美，腮暈潮紅，羞娥凝綠，身材嬌嫩豐盈，可謂是傾城絕色！
“皇上，你來了，讓臣妾……服侍你更衣吧。”柳苡雨兩頰笑渦迷人眼，看着成帝颠歪的身影逐漸走來，她欲要起身，卻又礙于自己一絲不挂。
“你是誰？”成帝臉微泛紅，全身散發一股酒氣，他愣怔指着床上的人兒，迷離的眼神似乎忘了今日是何日子。
是的，今日他腦海裏想的都是允城，封後并不是他本意，縱使他再愛他又如何？封男子為後是宮中大忌，更是被天下人所唾棄與鄙夷！柳苡雨是國舅之女，是朝中人人推舉的帝後人選，他有何理由拒絕？
“皇上，你連臣妾是誰都不認得？”柳苡雨蹙眉，不顧身上衣物未穿掀被起身，雙手如靈蛇般攀沿在他脖間，附在他耳邊嬌嗔道：“皇上你喝多了，臣妾就是你的帝後雨兒呀！你看這天色已晚，就讓妾身伺候你入寝吧。”語畢，她雙手順着他的脖子滑入到胸膛……
成帝眯了眯眼，身感一股熱火，一把将她抱起扔在床榻上，将她欺壓在下，散發着酒氣道：“愛妃，酒醉朕三分，妃迷朕七分，你說……朕該如何懲罰你呢？”
她泛紅了臉，雙手嬌氣的推了推他胸膛，妩媚道：“皇上好壞，故意調侃臣妾……”
成帝看着她嬌羞的模樣，眼眸閃過一絲厭惡，頭卻慢慢俯下欲要親上去……就在此刻，窗外傳來一陣幽幽琴聲，是他！那位深宮裏的廢帝！怎會……他的琴聲如此憂傷，令他頓時想到了允城……
“皇上，怎麽了？”柳苡雨閉着眼睛等待他的吻，卻久久沒有落下，便睜開眼問。
“你可曾見過深宮那位廢帝？”他挑眉問。
“廢帝？”她疑惑的眨眼，深思了片刻才講：“見過……在他被人送入深宮時見過一次。”
他雙眸一亮：“那你倒是說說他模樣如何？”
她不明，卻也如實回答：“三分邪魅七分清骨，皇上為何突然問起他？”
“允城……允皇……難道……”他皺眉深思，口中慌神呢喃，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推開身下人兒，一個箭步朝外奔去。
“皇上！你去哪兒啊？皇上……”柳苡雨急切喊他，見他不應，她氣得直咬牙，連忙起身穿衣朝他的方向跑去，她倒要看看是什麽事值得他如此在意。
深宮處，允城依舊在屋頂借琴消愁着，絲毫沒想到成帝已經往他這邊奔來了。
“朕的允城如此雅興，在朕立後之日給朕彈琴助興？”不知何時，成帝已站在廢園中擡頭望着他。
“成帝？”允城驚愣，卻又很快掩飾笑了笑：“怎麽，今夜不是你與帝後的洞房花燭夜嗎？怎會突然深夜拜訪我這位……廢帝。”
“倘若我不深夜拜訪，你還打算瞞我多久？”他意味深長注視着他，似乎要将他望穿。
允城搖頭，大笑幾聲，抱着琴躍下屋頂站在他面前，抿唇道：“我并沒有打算瞞你，你不問，我不說。說到底，我始終不過是你身邊最平凡的一個而已，我說服自己去懂你，從來君王多薄情，但是我卻無法忽視你身邊一個個巧笑倩兮的女子。”
“你錯了！三宮六院并非我的本意，你曾經也是帝王，你應該明白一個帝王的無奈……”他輕嘆了口氣，想要上前擁抱他，卻被他躲開了。
允城俊逸的臉上揚起一抹苦笑，歪頭問他：“正因為我曾經是帝王，所以我懂你！可是你懂我嗎？你不懂！我讨厭這裏的一切一切，我讨厭面對着裏的虛僞，我受夠你對天下的每一個人都這麽好！”
柳苡雨驚訝的捂住嘴巴，原來他們竟然……她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皇上居然是斷袖！想到這兒，她慌張離開了。
成帝皺了皺眉頭，無奈道：“罷了，你先冷靜下來，過幾日我再來看你。”轉身，走了幾步卻又頓了頓，最後丢下一句：“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是嗎？真的不會傷害嗎……？允城失落望着他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