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夜莺你好,我叫葉櫻(4)
風璇讓雙兒找了韓府的一些人,都是原先伺候韓碩的,多多少少了解些韓碩的愛憎。
風璇端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道:“我墜崖時傷了身體,對以前韓府的很多事都記不大清了,所以把諸位找來,想讓諸位給我提點提點,幫我回憶下以前的一些小事。”
衆家仆們齊聲道:“不敢不敢,小姐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風璇道:“大公子的事我記得都很清楚,唯獨關于二公子的不少事,我都忘了。我想先問問,二公子平日裏都喜歡做些什麽?”
一個年級稍長的丫環道:“這個我知道,以前我就是貼身伺候二公子的。二公子喜歡做的事很多,看書畫畫下棋垂釣他都喜歡,但他最喜歡的就是畫畫了。”
風璇想起在城東別院韓碩的書房裏,确實挂了很多山水畫人物畫,有些是收藏的,有些是他自己畫的,不由點點頭:“好像是,那二公子他讨厭做的事呢?”
“二公子生性溫和,好像沒有什麽特別讨厭做的事。”
“有的有的。”另一個丫環道,“二公子特別讨厭等人。”
風璇眼前一亮:“等人?”
“是啊,二公子最讨厭不守時不守承諾的人了,我唯一一次見到他發了脾氣,就是對方沒有信守承諾,讓他白白等了半天。”
風璇追着問:“他還讨厭什麽樣的人?他有沒有說過特別讨厭怎樣的女子?”
丫環們面面相觑,還是之前那個年長丫環道:“二公子沒有說過特別讨厭怎樣的女子,倒是說過特別欣賞才女,比如能歌善舞,或是懂吟詩作賦,會作畫的女子他最賞識了。”
葉櫻很會跳舞,可能也很會畫畫,難怪韓碩那麽喜歡她。
風璇又雜七雜八地問了一些,家仆們也就七嘴八舌地說開了,足足說了一個時辰。
關于韓碩的事情,該了解的都了解了,不該了解的也了解了,風璇伸了個懶腰,才想起中午還沒吃飯。這時,有個面生的丫環走近屋裏,說是韓恺讓她來請風璇去櫻園一起用午飯。
風璇從未去過櫻園,本以為會有很多櫻花樹,可實際上櫻園裏一棵樹都沒有,更別提櫻花樹了。韓恺正坐在亭子裏等她,圓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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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璇着實餓得不行,沒說幾句話就開始狼吞虎咽,直到察覺到了韓恺詫異的目光,她才意識到,像葉櫻那樣的大家閨秀,肯定不會是她這副模樣,只好改成櫻桃小口式的進食方式。
“餓了就大口吃吧。”韓恺難得一見笑得歡暢,“看你這樣子挺辛苦的。”
風璇立刻辯解一下:“我剛才真的是餓過頭了,現在沒那麽餓了。”
韓恺将一塊紅燒肉夾到風璇碗裏,淡淡道:“你問了那麽多二弟的事情,自然是餓了,多吃點。”
風璇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忙笑道:“我墜崖時傷到了腦子,很多事情都記不大清了,所以找他們問問。”
韓恺只顧替她夾菜,卻不看她:“你有什麽不記得的事大可來問我,我都能告訴你,何必去問別人?”
風璇“嗯”了聲,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着吃到一半,韓恺忽然道:“櫻兒,你以前不是很想學射箭嗎?今天下午我親自教你吧。”
射箭?風璇不太感興趣,但是葉櫻喜歡,她就得喜歡。
“你不忙嗎?”
“不忙。”韓恺終于肯看着她了,“陪你的時間,我還是有的。”
風璇不知道為何韓恺突然提出要教她學射箭,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以前葉櫻想學,他都一直沒教過,怎麽現在改主意了?難道是心中有愧?
吃過午飯,風璇被韓恺逼着小憩了會兒,就又被他喊起來,跟着他學習射箭。
韓恺可謂是手把手現場教學,很多時候都與風璇挨得很近,幾乎是臉貼着臉,風璇懷疑韓恺是故意的,有幾次忍不住一眼瞪過去,韓恺只是抿着嘴笑,反而用雙臂把她圈得更緊。
風璇只學過醫術,沒學過射箭,但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很有射箭的天賦。她的力量不小,而且從沒來沒有脫過靶,有兩三次甚至正中靶心。
練了一個下午,風璇卻絲毫不覺得辛苦,她似乎愛上了這種箭從弓上發出,自由飛出去的感覺。最後倒是韓恺先說累了,他笑着道:“這樣練下去,不出數月,你就比我厲害了。”
風璇樂道:“謝謝你的鼓勵啊。”一箭飛出去,差點中了靶心。
韓恺道:“這樣吧,我們來場比試,每人十支箭,看誰命中靶心的箭更多。”
“肯定是你,我認輸。”
“離靶子的距離你自己選,你要是選了五米,我就是十五米,你要是選了十米,我就是三十米,如何?”
“好,我選五十米。”
韓恺敲了下她的頭:“不跟你開玩笑。”
風璇摸摸腦袋:“那我就選十米好了。”
于是乎,風璇和韓恺進行了一場既公平又不公平的比試,不管公不公平,好在風璇是贏了,也不管是否是韓恺有意讓她,明面上她就是贏了。按照兩人事先約定好了的,風璇可以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違背道義,無論什麽要求,韓恺都要做到。
“我想吃燕窩八仙湯、燕窩溜鴨條,還有紅燒魚骨!”風璇聽說這些都是京城最有名最貴的“醉仙居”才能做出的極品佳肴,她早就想嘗嘗了。
韓恺皺眉:“櫻兒,你可想清楚了,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要随随便便就說一個。”
風璇道:“我沒有随随便便,我很仔細地考慮過了,你說過不管我提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的,不要反悔啊。”
韓恺頓了頓,道:“當然。”
不知道風璇有沒有看錯,她總覺得韓恺有些不高興。韓恺是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若是都被她看出了有些不高興,那一定是非常非常不高興,可是提個要求而已,他又怎能不高興呢?
回去的路上,風璇一直想辦法逗韓恺開心,可就算說了她覺得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身邊的木頭人還是無動于衷,頂多咧一下嘴,皮笑肉不笑的。
風璇轉念一想,逗韓恺開心好像不是她的任務吧?既然如此,她就不管了。
兩人走回櫻園,韓恺的臉上終于有了絲笑意:“櫻兒,你想去醉仙居的話,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真的?”
韓恺緊抿着唇,半天才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假的。”
風璇憋住笑:“那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等她再回櫻園時,韓恺正和一個小厮說話。那人風璇認得,是城東別院的人。
“韓恺,怎麽了?”
韓恺面有焦慮之色:“醉仙居晚上怕是去不成了,二弟突然咳血,我要去城東別院一趟。”
“什麽?我也去!”
“你留在府裏,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
“不行,不跟你去我不放心。”
韓恺拗不過她,忽略了心裏那點異樣的不舒服的感覺,只好讓她跟了去。
到城東別院時,韓碩已經暈了過去,床邊圍了一圈大夫,都急得束手無策。韓恺立刻派人去宮裏請禦醫,自己也焦躁不安。
風璇此前和韓碩待在一起時他都還好好的,所以也就忽略了他身體不好這個事實。此番見到他臉色慘白地躺在床榻上,倒是十分不忍。她問了韓恺關于韓碩的病症,決定親自試試給韓碩看看病。
韓恺詫異道:“你會醫術?”
風璇道:“墜崖時不是被高人所救嗎?那個高人就是個大神醫,我跟着他的大半年裏學了不少東西。”
風璇的确當過神醫的徒弟,只不過不是救葉櫻的那個神醫罷了。
風璇忙活了一陣,正好從宮廷裏請來的禦醫也到了,兩人商量了一番,意見高度一致,便開了方子立刻讓丫環們去抓藥煎藥。
直從傍晚忙到半夜,韓碩才慢慢醒了過來,大家也都才松了口氣。
韓碩的病經年累月,已不是一次就能治得好的,需要慢慢調理。風璇以前求醫時,曾跟着師傅走南闖北,遇到過一個和韓碩差不多狀況的病人,師傅給那人開的調理的方子她還能記得大半,于是寫出來拿給老禦醫看。
老禦醫看了連連稱奇,他稍作改動,便讓韓碩以後就按着這方子來調理,相信過個一年半載,就能逐漸好起來了。
回到府裏,韓恺似乎起了絲疑心,但他怎麽都不可能猜到風璇的真實身份,被風璇幾句話一唬弄,也就不再懷疑什麽了,倒是愈發對風璇刮目相看。
風璇暗自得意,以後,請叫我華佗璇!
“二弟這個病要是能治好,無論花多大的代價我都舍得。”
“不用什麽代價,只要有我和老禦醫的藥方,韓碩就一定會好起來的。不過話說回來,我聽到韓碩咳血真是吓了一跳,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話一出口風璇就後悔不疊,韓恺看着她的眼神不僅僅是驚訝,更是驚愕,就像突然發現風璇其實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可是風璇說的真的是心裏話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非但沒讓韓碩得到幸福,還眼睜睜看着他離開人世,這簡直就是對她職業技能的最大侮辱,她寧願自己也死了。
韓恺好不容易恢複了往日沒什麽表情的表情,然後淡淡問了句:“二弟要是死了,你也不活了?”